52 情!傷到最深

事情過去已經三天了,怡貴人基本每天到來梨月宮,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挽月看的明白,她在等消息。挽月沒辦法,值得帶着壁畫去了一趟大牢。

大牢中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昏暗的牢房裏,散發着濃烈的死亡氣息。挽月用絲帕捂着鼻子看着周圍。

“起來吧!本宮來看一位故人。”

“不知娘娘所看何人?”

“李靖。”挽月剛說完,壁畫就心領神會的偷偷的塞了一塊碎銀到那個牢頭的手中,只見他沒笑顏開的直點頭。他呆着頭走進去。

“娘娘,他就在這裏嗎?”那個牢頭很恭敬的說道。

“嗯!你先下去吧!”壁畫開口說話。

“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那小的就不打擾娘娘敘舊了。喂喂喂!有人來看你了。”他說玩就象征性的用皮鞭對着牢門打了幾下。

挽月忍着那難聞的氣味,看向裏面,他靜靜縮于一隅,仿若纖細無骨,卻勾起人心底裏的愛憐。壁畫忘乎所以地凝視,直到挽月一記清咳,才尴尬地一笑。只見一名男子雖然身穿囚服,但是任然不難看出他一身傲骨,他突然肩膀微微一動,轉過身了,卻看見一位陌生人站在那裏。他眼中瞬間失去了光彩,頹廢的轉過身去,繼續坐着。

“你就是李靖。”挽月隔着牢門問道。

“不知道,姑娘為何回來看在下。”他背對着挽月,所看此時看不清他的表情。

“受人之托。”一句話,就足以讓他回過頭來,認真的打量着挽月。

“是不是煙兒。”

“看來紫煙所說不假。”挽月并沒有說怡貴人,那是怕這個男子受不住打擊。挽月看得出這個叫李靖的很喜歡紫煙。

“她怎麽樣了?好不好?”他一把抓着門框激動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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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好。”

“好就好。那麽我就沒什麽遺憾了。”他說完就放開手,又恢複了剛才進來是的神情。

“你難道不想出去嗎?”

“出去?如今奸人當道,我還有機會嗎?”

“我可以幫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走吧!”

“你不問問什麽條件嗎?”

“無外乎做你的棋子,幫你做事罷了。就算我一生無法實現我的理想,我也不會忘記自己的的宗旨的。”

“你怎麽知道我要你幫我做事的。我只是在幫一對有情人而已,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出去後,不管紫煙是什麽樣子你都要對她不離不棄。”

“你……”他驚訝的看着自己,不敢相信的說不出話來。

“怎麽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

“那就好,壁畫我們走。”挽月此時肚子裏有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她就要忍不住要吐了。

“恩人,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了,紫煙不!應該是怡貴人了,她讓我告訴你,她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挽月說完再也忍不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直到挽月她們已經消失早牢房之中了,李靖還傻傻的愣在原地,耳邊一直回響着挽月臨走時的那句話:“怡貴人?好好的活着。”

不!她進宮了,她真的進宮了,為什麽?為什麽?他瘋了一樣在牢中大喊大叫,牢頭拿着鞭子打他,他都沒有感覺,他此時心痛的不能在呼吸了,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明明說好此生決不辜負彼此的,為什麽要嫁給別人?難道就因為他是皇帝嗎?

“煙兒,你知不知道,我寧願死也不要聽見你嫁給別人。”他癱坐在地上,牢頭還是不時的揮舞着鞭子,他絲毫不在意,他會想起第一次見到她,她那回眸一笑百媚生。她為幫自己抱打不平和自己的爹爹鬧不和。還曾經為了讓我多賺幾文錢,你叫人每天都去買我的字畫。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煙兒,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挽月剛出牢房就跑到一邊幹嘔起來,壁畫着急得不得了說:“娘娘,你沒事吧!”

“沒……事。”挽月努力的說出話來。

“還說沒事呢?我說不要來的你偏偏不停,這萬一要是病了可怎麽辦啊?”

“好了扶我回去。”挽月一回到梨月宮就躺下睡着了。期間壁畫叫來禦醫,挽月都沒醒。壁畫只好讓禦醫先回去。

傍晚東方然來了,壁畫告訴了他今天的事,他皺了皺眉,然後輕輕的走進去,看見床上的人兒,皺着眉頭,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夢了,汗流浃背的。

“月兒……月兒……”是你唇一笑說:“東方……東方然……是……是你嗎?”

“是我,我回來了。”

“你……”挽月這才完全清醒過來,看着那個風塵仆仆的東方然,他的紫衣上都是明顯的灰塵。挽月知道,這是他騎馬趕路留下來的。

“你還走嗎?”挽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始依賴東方然了,他總是給自己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不再走了,皇兄讓我在京任職。”

“那就好,那就好。”挽月松了一口氣,然後淺淺一笑。她臉色蒼白的靠在床邊看着東方然。東方然也站在床前看着她。彼此之間有一種無形的線牽着。

“本來想帶你去參加晚宴的,今天皇兄給我擺宴接風的,既然你不舒服,那麽你就休息吧!我先走了。”

“東方然,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個忙行嗎?”

“行,你說吧!”

“幫我去查一個叫李靖的考生為何被陷害關進大牢。”

“月兒,何時關心朝政了。”

“不是,受人之托,我也只是忠人之事而已。”

“好,我明天就去幫你查查看。”東方然說完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就離開了。今天晚上挽月正在用膳,誰知小青卻氣呼呼的跑過來說:“皇上他……”

“小青,你怎麽了?”

“哼,我聽下人說皇上今晚去了未央宮了。”轟轟!挽月的腦中突然想起東方宸說過的話,“在這後宮之中,我只不辜負你就行了。”

挽月手中的筷子刷的掉了下來,壁畫瞪了小青一眼,然後忙說:“娘娘,不要聽小青姐姐胡說,皇上答應了娘娘的事,就不會失言的。肯定是小青姐姐聽錯了。”

“是是是。是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聽信謠言。”小青連忙跪在地上慌張的說道。

“他去沒去,我看過之後就會知道。”挽月說完就起身準備出去。壁畫攔下挽月說:“娘娘,天色已晚,不如奴婢去看看如何?”

“讓開,我就要去看看,他到底去沒去。”挽月一狠勁把壁畫推到在一旁,她就那麽跑了出去。她一路上不斷的對自己說:“他沒有騙我。他不會去的。”可是正真到了未央宮時看見裏面燈火通明的時候,她的心一下子就像跌進湖底一般。冷到極點。她還是努力的鎮定下來,一步一步走進未央宮。

未央宮中

東方宸高坐在上面,戈棠若跪在下面小聲的抽噎。這樣的畫面很詭異。東方宸接到她自殺的消息是,心中一顫。連忙趕過來了,幸好還來得及。

“為什麽要自殺?”

“皇上問我為什麽自殺?”戈棠若苦笑着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自己曾經那般的深愛着他,他卻這般絕情,自己不這樣做,他還會來到這裏看自己嗎?

“朕問你,為什麽要自殺?”東方宸冷冽的目光,刺痛了戈棠若的眼眸。她曾經以為他會喜歡自己的,但是沒想到原來這麽多年來,還是自作多情。為了他,她背叛了自己的父親,出賣了自己的哥哥。只是為了幫他奪回朝政,但那是換來的只是被卑微的囚禁在這深宮之中慢慢老死。

“皇上答應過臣妾的事還記得嗎?”

“怎麽會不記得,朕的後位還是你的,你還想怎麽樣?”

“我還想怎麽樣?皇上難道不明白嗎?挽月那個賤人有什麽好,我拼什麽不如她?你為什麽愛她卻不能愛我呢?”

“你在敢說她一句壞話,朕就對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還有什麽做不出來了,東方宸我告訴你,如果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麽你也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那個賤人?”戈棠若在這冷宮之中早已看透了是是非非,她現在也只是在做垂死掙紮。

“你……”

“東方宸,我為了你已經衆叛親離了,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了,就連你也是在騙我的。”戈棠若咆哮道。

“若兒,朕沒有騙你,朕現在被司徒家逼的已經焦頭爛額了,如果此時朕放你出去,你覺得文貴妃會答應嗎?現在正是關鍵時候,朕怎麽能中途放棄呢?若兒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放你出去的,你還是朕的皇後,朕唯一的皇後。”東方宸突然變了連溫柔的拉着戈棠若粗糙的手說道。

“皇上……你……”戈棠若愣住了,東方宸從來沒有這麽溫柔的對着自己這麽說過話,難道真如他所說?

“若兒,你能明白我嗎?”東方宸深深的凝望着她說道。

“皇上。”戈棠若看見喜兒在門外對着自己招手,她莞爾一笑一把沖進東方宸的懷裏,哭着說:“那皇上還愛臣妾嗎?”

東方宸卻還被蒙在鼓裏,全然不知。他緊緊的抱着戈棠若用極其寵溺的聲音說:“當然愛了,你早已在朕的心中。”

“真的嗎?”戈棠若還不忘看着窗外的挽月,奸詐的笑着問道。挽月呆若木雞的看着他抱着另一個女人說着甜言蜜語,她的心仿佛有千萬只螞蟻撕咬一般。

遠處墨海似的天上,遠遠懸着一輪皓月,像是一面又光又白的鏡子,低低的;又像是湯碗裏浮起的糯米丸子,白得都發膩,咬一口就會有蜜糖餡流出來似的。月色映着人家屋瓦上薄薄的微霜,越發顯得天色清明,可是并不冷,晚風裏有焰火的硝氣。

挽月仿佛間看見戈棠若在對自己說:“我心死了,所以叫你也死心一回。”她一字一句的說着,雖然沒有聲音,但是挽月她看出來了。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人放出消息,好讓自己來。

挽月就那麽看着東方宸抱着戈棠若,他那樣溫柔細語的對着她說話,她靠在他的懷中撒嬌着,挽月原以為他會為了自己不再見她,會以為他是真的愛自己,會以為他那樣憑着命也要和自己跳崖。那麽多的情義,挽月以為他會是自己這一生的良人。

一切一切都讓自己深信不疑,可是僅僅才幾個月的時間,他就站在這裏懷中抱着那個曾經一度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還若無其事的說着海誓山盟。

我轉過臉不再看他。卻看見東方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他也正瞧着我,我慢慢地對他笑了笑,想要對他說話。可我一張嘴就有冷風嗆進來,冷風嗆得我直咳嗽,本來我就不舒服,現在又咳嗽起來,更是疼得像是整個喉管都要裂開來。我的頭也咳得痛起來,腦袋裏頭像被硬塞進一把石子,那些石子尖銳的棱角紮着我的血脈,讓我呼吸困難。我彎着腰一直在那裏咳,咳得掏心掏肺,就像是要把什麽東西從自己體內用力地咳出來。我并不覺得痛苦,只是胸口那裏好生難過,也許是因為受了涼,而我在生病……生病就是應該這樣難過。

東方然扶着我,我卻趔趄了一下,覺得有什麽東西崩裂了似的,暗啞無聲地噴濺出來,胸口那裏倒似松快了一些。他把我的臉扶起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我說:“也沒什麽大不了……“我看到他的眼睛裏竟然有一絲異樣的痛楚,他忽然擡起手,拭過我的嘴角。

借着燈光我看見了他的手指上都是血跡,然後還有他的衣袍,上頭斑駁的點痕,一點一點,原來全是鮮血。我的身子發軟,人也昏昏沉沉,我知道自己站不住了,剛才那一口血,像是把我所有的力氣都吐了出來。他抱住我,在我耳畔低聲對我說:“月兒,你哭一哭,你哭一哭吧!”挽月卻用最後的力氣推開他:“我為什麽要哭?我不會哭的。我不會哭的。”說着挽月就要轉身離去。

“月兒。”他追了過來,想要扶住挽月,挽月的腳步踉跄,可是努力地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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