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被豬撞了”的趙清行憤憤地咬完了一只鵝腿,餘光瞥見裴言霆居然在笑,頓時有種被不孝子傷透了心的凄涼感。
不過這是不是說明男主心情不錯?趙清行想起一整天沒有查看的快樂值,悄悄呼喚系統把快樂值清算了一遍。
【系統:快樂值-13】
趙清行:!!!
一天漲了5個點!!!莫非這就是浪子回頭?!剛才那點凄涼感瞬間煙消雲散,趙清行現在不僅看着裴言霆只覺得這乖崽愈發英俊,連帶着看桌上的鹵鵝都可愛起來。
裴言霆見對面的人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含情脈脈地看着他跟前那只鹵鵝,“……你在傻笑什麽?”
“啊?”他笑出聲了嗎?趙清行連忙整理好表情,舉着手裏的鵝腿道:“這鹵鵝太好吃了。”
将信将疑地瞅了他一眼,裴言霆點頭道:“是很好吃,聽聞這種做法是這邊的特色,太蒼宗那一帶是吃不到的。”
鹵個鵝而已,有那麽難嗎?趙清行還沒穿書的時候,為了能帶飯去上班,經常在周末做一些鹵味,即方便又美味,怎麽這書裏吃個鹵鵝腿還那麽難?
喜提5點快樂值的趙清行現在心情極好,見裴言霆愛吃,毫不猶豫道:“回去我做給你吃。”
“你還會做這個?”裴言霆這回是真詫異了。
所以說他的廚藝在太蒼宗居然算是王者?趙清行心思活絡起來,朝對方露出了個極乖的笑,“裴哥,要不咱商量件事?以後我做飯給咱倆吃,能不能……抵一些租金?”
裴言霆本就沒多在意他那兩片金葉子的租金,如今能蹭飯,他倒是十分樂意,于是爽快答應了抵掉一片金葉子。
趙清行盤算了一下,省下的錢用來買菜綽綽有餘,但餘下的租金他也得找個穩定的賺錢路子。他想起原主這幾年送了許川絮不少東西,既然都撇清關系了,他得找個時間全部要回來才行。
那麽多值錢的東西,與其給許川絮那傻老弟,不如當掉換些銀子來做飯吃,又能抵房租,還能刷兩把快樂值。
當真是養家不易啊,趙清行默默嘆了口氣。
趙清行發現裴言霆今晚格外悠哉,吃完了飯還帶他逛起街來了,他不禁開始懷疑大佬是早已看破了真相,等着法外之徒自投羅網。
說是逛街,但司樂城出了那麽多怪事,沒多少人敢在夜裏出門,此時街上也只有推着推車匆匆往家趕的小販。好久沒這麽悠閑壓馬路的趙清行倒是不在意,晚風拂面時甚至倍感自在。
走着走着,只聽一旁的裴言霆突然輕嘆了口氣,趙清行覺得自己的神經已經系在他身上了,嘆一口氣都要擔心這男主是不是不快樂。見裴言霆甚至微皺起了眉,趙清行更是如臨大敵,“你不高興?”
誰惹你不高興了?我這就去把妨礙我刷分的刁民捶一頓!
“我出門時,伏辰求我這一趟有空的話幫他看看有什麽适合送與女子的手信。”裴言霆看着空蕩蕩的街道犯了愁,“他在太蒼宗一帶尋不到,眼下這司樂城更不可能有合心意的。”
趙清行笑了,那伏辰可真是找錯人了,原著裏寫的裴言霆可是完全不會挑禮物,和顏溯之無論是暧昧期還是戀愛期,送的禮物總是不合對方心意。
見他一副為師弟操碎了心的樣子,趙清行決定替他解解憂:“可是要送給瑤華峰的秦月離師姐?”
“你怎麽知道?”
趙清行一曬,當然是原著寫的,他繼續道:“秦師姐灑脫,送平常閨中女子的飾物襯不出她的靈氣,倒不如送一把精致的短刀更配得上她,掌門那把冷月刀就不錯。”
裴言霆覺得行,“掌門先前已經允諾将冷月刀作為下次試煉前三名的獎勵,這樣不僅能讓伏辰更潛心修煉,還能奪得一份更有意義的手信。”
他說完後不禁直勾勾地看着趙清行,“如此精準,看樣子費心思送了別人不少禮。”
趙清行:……為什麽怎麽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兩人逛了近半座城,除了冷清,沒察覺到半點異常,趙清行正想找地歇歇,街角突然響起一聲尖叫,他頓時吓精神了。
對面的屋檐上突然掠過一道黑影,那黑影手裏還抓着一個女子!趙清行反應過來之際,裴言霆已經飛身追了過去,他連忙也緊追而上。
對方功力顯然不如他們兩人,沒過幾條街,他們便一前一後圍堵住了劫人的黑影。二對一,對方手裏還有個人,很快就落在下風,深知不妙,竟直接把手裏的女子從屋頂上甩了下去。
裴言霆接住了人,而那黑影卻趁機逃了,趙清行正要追,又想起要彙報領導,回頭恰好對上裴言霆的眼睛。一瞬間,他福至心靈,朝對方一點頭,二話不說轉頭追去。
被救下的女子還發着顫,雙手在周身摸索了一會兒才終于摸到牆壁,強撐着酸軟的腿站了起來,察覺到身邊還有動靜,她緩緩轉向那個方向,“多謝恩人搭救。”
裴言霆默默的看着她的動作,待她說完後,才語氣驚訝道:“是你?”
女子一怔,“恩人認識我?”
“我是太蒼宗的弟子,傍晚與我家師弟曾在你的鋪子裏買了東西。”他說着頓了頓,見這盲女臉色沒有變化,繼續道:“你爹爹還向我家師弟推薦了醉歡居的鹵鵝,我師弟很喜歡。”
女子的神情似是想起了什麽:“原是客人,瞧我這眼睛不方便,沒認出來仙君來。”
裴言霆:“我送你回去吧。這夜已深,你為何一個人出門來?”
“不小心打碎了東西,怕傷到人,便收拾了一下打算扔出去,不料剛走出門兩步,就被那賊人擄走了。”
兩人走到那個掩着門的鋪子時,剛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道懶散的聲音:“死丫頭丢個破碗還去了那麽久?是不是跟哪個野男人鬼混去了?”
女子尴尬地咬緊了唇,對裴言霆道:“仙君抱歉,我爹他喝醉了。”
屋裏的家具發出尖銳一聲響,那跛腳老漢拄着拐急急忙忙走了出來,一見裴言霆,頓時面露欣喜,“這個神仙我夢見過,小模樣還真是俊,仙君瞧我這女兒音音如何?別看她眼睛不好,但水靈靈的,在床上絕對把仙君伺候得舒舒坦坦……”
“爹爹!”音音尖聲打斷道。
“你閉嘴!”跛腳老漢一揮手,又對着裴言霆狗腿道:“只要十萬兩嫁妝……”
“我已有心悅之人,”裴言霆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又瞥了他一眼,“還望慎言。”
“嗐!這有何難?要她做小妾也無妨,男人嘛,誰不想左擁右抱?”
音音忍無可忍,摸索着抓住他手裏的拐杖,“爹爹你喝醉了,快進去歇息吧!”
“你這爹爹的性子,倒和這司樂城的宋城主很像。”裴言霆冷不丁說道。
屋裏安靜了一瞬,那老漢突然興奮起來,走過去扯了扯裴言霆的衣袖,“是嘛!我也常夢見自己是城主,來來來,這位神仙你給我算算,既然城主和我如此相似,那我命裏可有官做做?”
裴言霆略嫌棄地拂開他的手,“爛泥扶不上牆。”
“诶你這小子怎麽說話的……”
音音推搡着他,低聲呵斥道:“哎呀你進去吧,別在這丢人現眼的!”
跛腳老漢罵罵咧咧地進了內室,音音正想再道個謝然後送客,誰知裴言霆竟優哉游哉地在鋪子裏轉悠了起來。
音音聽着他的腳步聲,幹巴巴地笑道:“可是傍晚買的東西不合仙君的意?”
裴言霆抱着胳膊打量着這鋪子,只見這裏不僅賣布料,還有個臺子擺着胭脂水粉,“我家師弟生辰要到了,想給他裁件新衣,但不知選哪個顏色。”
一聽原由,姑娘便熱心道:“敢問仙君,是您哪個師弟?”
裴言霆眉頭一挑,說道:“一直黏在我身旁的那個,傍晚那會兒我們一起來的。”
想到剛才他說的“心悅之人”,姑娘心下了然,“那位小仙君很是朝氣,仙君可以挑件紅色,紅色極襯他,找個好裁縫給小師弟裁一件樣式繁複些的。”
屋裏半晌沒有人應答,那音音姑娘以為他走了,試探着叫了一聲。
“音音姑娘,敢問您貴姓?”
裴言霆突然開口,把她吓了一跳,張口就道:“免貴姓宋。”
“宋音音?”裴言霆緩緩走近她,“還是宋如英?”
那姑娘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仙君問這作甚?”
裴言霆瞥了她一眼,這姑娘久居深閨,單純得很,晚上被人擄了一回肯定吓懵了,破綻露得比誰都快。
“裴某就是覺着奇怪,今日傍晚我和師弟僅是路過這裏,和你們父女打了個照面罷了,并不曾到這裏買過東西。”
姑娘渾身一僵。
“而且姑娘怎知我這次身邊不止帶了一個師弟?還準确地說出了愛黏着我的那位?并且還知曉他模樣長得很好看?”
裴言霆直視着她空洞的眼,屋內一片寂靜,只聽見那姑娘因為慌亂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
司樂城的夜空中,趙清行追了前面那人一路,對方十分有目的性地引他到了城主府外的一處巷子,剛落地,前面那黑影就卸下了遮掩。
“師兄是我!”那人把手擋在臉前,往後退了兩步,仿佛是怕趙清行揍他。
趙清行認出了這是霜寒峰的小師弟,他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忙問道:“裴師兄怎麽交待的?”
好家夥,肯定是狗血文的配角開始降智了!
有主角光環就是不一樣啊,悶聲幹大事,這才一天,難道司樂城副本就要打完了?
小師弟拿出一只紙鳥遞給他,“裴師兄只交待我帶那個姑娘走一趟,然後把你引到這裏,把這個交給你。”
趙清行沒敢耽擱,怕耽誤了主角的正事招來殺身之禍,把那紙鳥放到耳邊一撚,就聽裴言霆冷泉般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到城主府攔下那倆偷情的問問。還有,宋如英身上的香氣,和今日傍晚你我路過的那對父女一樣。”
“……”趙清行一怔,雖然他不是沒有這麽想過,但宋如英真的就是那個音音?
“來,小心。”隔壁圍牆那聲音又來了。
趙清行示意小師弟噤聲,自己悄悄勾着腦袋看了看,果然又是那倆在偷情……這司樂城的年輕人偷情怎麽跟吃飯一樣頻繁?
“誰在那!”
趙清行被吓了一跳,忙縮回腦袋和小師弟顫巍巍地貼在牆角,一天內被女人吼了兩次,這靈敏的感官,這熟悉的配方,趙清行直覺這次的副本穩了。
“師弟,”趙清行用食指點了點旁邊人的肩膀,“待會兒你配合我一下。”
小師弟背挺得老直,“配……配合師兄什麽?”
“安慰我就成。”
“啊?”
圍牆邊兩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他們現身時,趙清行往牆角一蹲,把腦袋埋進胳膊就哽咽道:“我太苦了,師弟你說是不是?”
小師弟手忙腳亂想要安慰他,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小仙君?你怎麽在這?”劉順宗牽着宋小姐走過來,見他蹲在這不由奇怪,“家父說你受傷了?”
巷子裏昏暗的光線給了趙清行飙戲的勇氣,他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角,“沒有,今日我生辰,本來想和喜歡的師兄傾訴愛意來着。”
小師弟瞪大了眼睛:“是裴……裴師兄?”
“嗯,今日傍晚我和他路過一家店鋪,見裏面的父女準備吃鹵鵝,師兄聽了說他也很愛吃,我想着既然求愛嘛,就要有誠意,便找了家客棧親自為他做了道鹵鵝,可他竟然嫌棄味道不對,吃了沒兩口就走了,還說我白白讓一只鵝死于非命!”
“他根本不在乎我,他在乎的只有鵝!”
趙清行似是說到傷心處,哭腔更明顯了,他仰頭掃了過了小情侶,又把視線落到師弟身上,可憐巴巴道:“師弟你說,我是不是太苦了!”
“呃……是……是。”那小師弟尴尬地看着他,趙清行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系列複雜的神情,像是同情他,又像是想罵他傻逼。
“這位小仙君。”那宋如英嘴角噙着笑,蹲身上前,跟哄孩子似的溫聲問道:“能否問問你是用哪些材料做那道鹵鵝的?”
趙清行做戲做全套,頗為可憐的撇了撇嘴,把經驗裏做鹵味的方法跟她說了一遍。
“那醉仙居的鹵鵝講究得很,你材料放少了幾道。”聽他說完後宋如英了然一笑,把醉仙居的方子詳細地說了一遍,末了還祝願他早日求愛成功。
“英英,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劉順宗驚訝地看着她,要知道這醉仙居的鹵鵝可是一絕,用料可不會外傳。
宋如英朝他眨了眨眼,驕傲地揚了揚腦袋,“我鼻子和嘴巴靈敏得很,一嘗便能嘗出來了。”
趙清行萬分感謝,看着小師弟,用一副“看看別人家孩子多厲害”的語氣,語重心長道:“瞧瞧!當真是高手在民間,我還沒說傍晚我和師兄遇見的那對父女吃的是誰家的鹵鵝,宋小姐這隔了那麽久、那麽遠,都聞出來了!”
他這話一出,那宋如英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可趙清行卻跟沒看見似的,故作驚訝道:“果然愛情使人強大,回頭我一定要我家師兄也好好學習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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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哭了,我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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