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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東方不敗之東方一夢
作者:桃花孤兒
文案
我願一命換一命,得你後半生平靜安穩。
你能做到的,本座亦然。
“江南,山崖;桃花,飛雪;年少輕狂,老年遲暮。”長信宮那個男人,黑夜之神般,此刻卻笑得煙雨紛飛:“東方不敗,我都想和你一起度過。”
你忘了十年,也就忘了其中風雨兇險。
但我會用後半生讓你記起,其中的溫柔缱绻。
內容标簽:江湖恩怨 天作之和 穿越時空 武俠
搜索關鍵字:主角:東方不敗,長信雲及 ┃ 配角:任盈盈,令狐沖,童百熊等笑傲江湖人物 ┃ 其它:江湖,就是我喝着的這壺酒,腳下的這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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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視察
天變有異向,人變有異象。
“宮主,黑木崖上有變亂,任我行敗了。”有人來報江湖消息,最後潦草帶過了遠方黑木崖的異變。
長信宮長久以來居于江南以南,不動聲色的掌控了南方大局。遙遠的北方,有魔教大名在長信宮主耳邊時不時的缭繞。
長信雲及擡眼看了看北方,他是沒有太大野心,北方雖是沃土,但不及南方溫軟,也沒有必要花費精力去奪取,況且日月神教聲勢浩大,何不相安無事兩分天下呢。
“宮主,老夫人帶着人走了,說是要去華山找故人一敘。”
長信雲及好整以暇的披上大氅,漆黑的身影走出棕紅的鼓樓,叫了随從兩人,尾随老夫人。
這跟蹤的活計幹過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的長信雲及早已不是當年沒有耐心的毛頭小子,老婦人三天兩頭的“出游”,雲及就當游歷天下,默默地跟着。
不久,到了江南西湖,難得居然遇到江南下雪了。
镂花綠樹配上紛揚的雪花,竟然出了奇的入眼。
“任我行,是不是就被關在這湖底?”長信雲及問身邊的随從。
随從插着滿頭的花朵,正借着薄雪蹲在地上摘花,聽到主子的詢問勉強回頭看了一眼,答道:“哦,是,那東方不敗倒是不肯殺了他。”
長信雲及站在畫舫望着波瀾不驚的湖面,心想着這任我行也算是一代枭雄,竟然落得被人人踩到腳下的下場,真是人命難測。
“主子,咱們今天住在畫舫上麽?”随從笑嘻嘻的站起身來,身後花盆悉數光禿禿的。
長信雲及看了他一眼,有些無語凝噎,半響道:“也好,我也不想帶你出去丢人現眼。”
“哎!我什麽時候給你丢人過啦!”随從跟在長信雲及身後嘟嘟囔囔,滿頭的花開得嬌豔。
天黑下來了,畫舫的燈亮了起來,遠遠看去像悠悠冥火飄在忘川河中。
男人在船頭專注的撫摸着柱雕,漆得通紅的船柱上面雕梁畫棟,仙女飄飛的衣擺,仙君駕着祥雲大戰上古神獸,人物栩栩如生千姿百态,最傳神的是神情,一點不像看破紅塵的仙人,反而悲歡喜樂表現得淋漓盡致。
想來雕這船柱的人定不是等閑之輩。
“教主,天晚了,該休息了。”女子翩然而來,天黑看不清面容,但聽聲音就讓人渾身一酥,頓時什麽都不想想,只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男人卻頭也不回的踏水而去,黑暗中他神情凝重,衣袂翻飛間回頭沉默看了一眼自己的畫舫,不耐之情摻雜着淡淡殺意。
那女子是他的侍妾,但念在往日恩情他不殺她,又怕自己忍耐不住,索性去別處過夜也好得個安心清靜。
另一艘畫舫就在遠遠的湖面另一端,不像自己的畫舫那樣燈火通明,這艘只點了四角的燈籠,根本不能照明,好像只是為了告誡別人這裏有個東西似的。
長信雲及咧嘴一笑:“先生說笑了,這麽便宜的價格我們船坊制作都不能,先生怎麽忍心讓我們餓着一家老小吧?”
“你們能賺多少銀子,都在老夫的掌控之類,都相識這麽久了,何苦和我玩虛的呢。”
這老頭一點價錢都不想加,還硬是要最高級的游船。滿頭花的随從在一旁眼色不好的看老頭,老頭好厚顏。
長信雲及态度一直好好的,眉目含笑的跟老頭理論:“顧莊主,咱們都是做生意的,你這麽做讓我很下不來臺啊。”
顧老頭眉毛一橫:“這裏沒有外人,你不需要下臺!”
長信雲及無奈的笑笑,本也沒想過真的與他争辯,便拿起筆刷刷在泛黃的信紙上寫下契約,遞給老頭:“顧莊主,契約就在這,我,同意一千兩賣給你。”
泛黃的信紙,是顧老頭帶來的,這老家夥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
老頭雖然有點不可置信,但還是終于被開心的送走了。
長信雲及擦拭剛剛濺上了茶水的桌子,笑嘻嘻的提點侍從:“滿花,明天老夫人要上思過崖,不早點休息的話,別指望我帶着你上去。”
滿花順手從頭上摘下一朵盛開的小雛菊,嘟嘟嘴反問他:“雲及,你為什麽,那麽縱容顧老頭?”
雲及又走到水盆前淨手,默默地笑了笑:“你不知道為什麽?”
滿花咕嚕咕嚕轉轉大眼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不敢猜。”
長信雲及披上黑袍,背上的桃花圖案被展開,一只淡淡銀白桃花開在黑色袍子中間,铮铮花骨,把天地都點亮了:“因為他是你爹,難道你還不值那一千兩銀子麽。”
顧滿花還是忍不住笑了:“哦,是這樣?”突然發現長信雲及穿戴整齊了:“你要去哪?天很晚了。”
雲及攏下衣袍背對着顧滿花坐下:“幫我束發。”
顧滿花熟稔的掏出玉梳把他一頭長發統統梳開,從鬓角的發開始梳起。他看起來對自己很随意,是那種不設防的信任,可又不是什麽事都會對自己說。
“好了。”顧滿花滿意的放下手,順便輕輕順過他漆黑的發,微涼柔軟。
像江南四季不敗的桃花。
“我今夜不在船內,你自己萬事小心。”
長信雲及交代了一句就融進了黑暗裏,緩緩的只有一支桃花泛着月光,漸行漸遠。
長信雲及深呼一口氣,放緩匆匆的腳步,停步在船頭,放眼望去有一艘燈火輝煌的船舫,亮到有些刺眼。
雲及眯了眯眼睛。
“怎麽?很刺眼麽?”一聲質問高傲的飄到耳畔,伴随着一股寒氣。
雲及笑了笑:“哦,是啊。”
“你的船舫這麽黑,像是見不得人。”身後的男子嗓音倒是很好聽,就是傲氣太重。
雲及不再說話,周身循環一遍內勁之後,發現他倒是有傲氣的資本,只是不知為何陽氣不足,雲及暗暗揣測,可能是萬人之上的日子太好過了吧,溫柔鄉睡多了。
“兄臺來這兒,有何貴幹?”
身後的男人只覺得心裏窩火,說了這麽久話面前的人都沒回頭,讓人感覺發自心底的被人看低了。
“你連頭也不回,怎麽會知道我有何貴幹呢?”他回了一句,就是要讓他回過頭來。
雲及心裏壓着很多事,不想理會,心裏只想着明天怎麽上去那思過崖。
對于老夫人,那不是他的親娘,他們之間既有養育之恩,又有弑親之仇,中間種種很多到今日都已經淡了,他能做的就只有盡孝道,不和一個返老還童的人斤斤計較。
東方不敗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幼稚,面對這個人的深沉,似乎無的放矢。
“喝酒。”他遞過去一壺酒,是他自己做的酒壺。
雲及目光移到身旁遞過來精致的酒壺,微微動了動胳膊,酒壺已經在手。
“多謝。”雲及透過酒壺看來者,漸漸地滿目舒适,簡單的因為這人很養眼。
酒過三巡,雲及開口問他“兄臺來此散心?”
東方不敗算是笑了笑:“不能說散心。”
“那怎麽說?”雲及随口問了一句,一口酒火辣辣灌進喉嚨,只覺得口中一直充斥着濃濃的醇香火辣,果真好酒。
東方不敗不答,看着身側男人把酒一點點喝光,這可是黑木崖最烈的酒,他不可能不醉,還有,竟然就這麽毫無防備的都喝了。
“怎麽不回答?”長信雲及眼眸一斜,有點兒犀利的看向他。
東方不敗心想不和醉酒的人計較,随便說了句應付他:“就算是散心也可。”
“說謊。”男人黑袍一轉,擋在東方不敗面前,擋住了對面燈火通明的船舫,擋住了風,天一下子就黑了,就像黑夜的神。
東方不敗向後躲避,眉頭微蹙。
酒氣很濃,有些醉人。
“別和我說謊……”這男人不複犀利,似乎想起了什麽舊事,眉目被烈酒柔軟了,目光有些幻影,語氣也誘惑人。
“你醉了。”東方不敗也淡淡說,可是身形被他罩着無處躲。
男人不反駁了,醉酒醉了有何不可?
他勾起唇角笑了,看着東方不敗,忽然緩緩伸出手,一瞬間,東方不敗居然沒有躲,這醉人的酒香太香醇。
火熱的手觸上了他冰涼的臉龐,東方不敗張大眼睛看他,什麽都沒說,心裏和臉上都很癢。他知道自己什麽問題,卻不知…如何控制。
這男人,他認得,密室裏還有他的畫像,他的勢力是他不能期冀的,未曾想過會如此親近…
“我們…是不是…”見過?
長信雲及模模糊糊的開口,又只是看着他,溫暖的手掌緩緩探進東方不敗耳後,一陣□□。
東方不敗輕呼口氣,緊張的看着他,心裏忽然酸澀,是恨自己為什麽變成如今的模樣,還是恨在這個男人手下無法自拔,果真已經堕落到這種地步麽!
夜還是過去了,天漸漸亮起來。
長信雲及看着虛弱在自己身邊的男子,是昨夜給自己酒的人,長信家的人都不會喝醉,他記得自己昨晚做的所有事情。
“還好麽?”他俯下身替他掖掖被角,這般溫柔。
東方不敗不看他,目光有些空洞,感覺到男人把被子掖緊。
半響,東方不敗半張眼眸,沒什麽情緒:“不用解釋,我們不會再遇見。”
“別走。”雲及按住他掀開被子的手,另一只手探進被子裏,小心的拖住他的腰:“不痛麽?”
“嘶。”東方不敗倒抽一口氣,腰根本用不上力。
“放開我。”東方不敗冷聲喝。
“不。”雲及把他攬回胸前:“我沒醉,我都記得,也記得你問的。”
東方不敗瞬間慌張,推開他,自顧自失措。他當然記得昨晚說了什麽。
情不自禁的時候,他說:“我把第一次給你,你可會好好待我……”那只是一句自嘲罷了,只有女子才會在乎什麽第一次,他東方不敗不會!
“現在我回答。”雲及觸上他翹挺微涼的鼻尖:“會,我會好好待你,不管你是誰,東方不敗也好,東方教主也罷。”
東方不敗擡眼看他,不驚訝他為何知道自己身份,只是滿目不信,然後冷笑:“你不會的,東方不敗也好,東方教主也罷。”
說完東方不敗把頭偏向外側,空氣變得沉寂,一身的疲憊漸漸轉化成睡意,東方不敗斂了斂目光,多久沒有困倦的感覺了…
身邊的男人故自環上了自己的腰,漸漸的一股暖流滲入體內,化解了酸痛和心頭的苦澀。
他身上有好聞的淡淡玉蘭香氣,似乎預示着夢境必是美妙的。
長信雲及一手支着頭,一手在他腰間按摩。
目光在東方不敗精致的側臉描摹,不自覺就眉目帶笑。
真是個奇怪的人,據說東方不敗最暴戾,十足的喜怒不定,防範極強從不讓人近身…這些都是現在身邊的這個妙人兒麽?
“別看了。”東方不敗突然說話,聲音微沙啞,還是冰冷異常。
“不睡麽?”長信雲及問得溫柔,心想昨晚該看不該看的都看了。
東方不敗感覺到腰間的手緩緩移到小腹,渾身一緊,下意識的狠狠鉗住腰間的手。
“怎麽了?”長信雲及急忙運氣幾分內力護住脈心,一邊問他。若是平常人,東方不敗這一鉗早就要命了。
東方不敗冷眼相瞧,忽然瞳孔晃動,昨晚…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長信雲及輕輕反手捉住他纖細的手腕,順勢躺下把他抱進懷裏笑道:“這麽用力是想了斷了我麽?”
東方不敗眼中刺痛,快被他漆黑的瞳孔吸進去。
雲及一低頭一個輕輕的吻落在東方不敗眉間,低低道:“別那樣看着我。”
“宮主,有日月神教長老求見,稱有要事商議。”
東方不敗起身:“我該走了。”
“不許。”長信雲及笑着拉回他,坐起身,讓他跨坐在自己腰間,一低頭就看到他媚人的眼眸。
東方不敗極其不喜歡這個動作,貌似就是在羞辱他。
“別動,要動也是我動不是?”
坐在腰上的人,聽着他表有深意的話,卻是真的不再動了。
“東方,我們交往可好?”男人笑意深深,用鼻尖觸碰懷裏人的鼻尖,感受對方呼吸清淺。
東方不敗心下一動,表情卻是帶着緋紅的冰冷。
男人雙手環住他柔軟的腰,兩人幾乎沒有間隙,他把他溺在溫柔的眸光裏:“長信定不負你。”
屋外傳來一聲雄渾的喊聲:“教主可在此船舫?!屬下們恭請教主回舫!”
長信雲及反應極快,張開雙手捂住東方不敗耳朵。
聲音被隔絕了,東方不敗整個人都籠罩在長信雲及有力的脈動中。
東方不敗不知道說什麽,他們兩人相識有十年之久,兩兩相聞稱霸在江湖兩方,但相見才兩日。
在東方不敗未曾聞名的時候,長信雲及的大名早已傳遍江湖。
長信雲及摸摸他柔順的長發:“東方,我要你一句話。”
東方不敗忽然笑了起來,一擡頭:“我如何能信你!”
“我人就在這兒,需要我發誓麽?”
“不用,東方不敗從來不信誓言。”
“哈哈,好有個性的教主啊。”雲及笑着輕輕吻上他的唇。
東方不敗有些怔住,跟着他微微喘息,第一次被這樣吻,這個男人細細描摹着,充滿溫柔和小心翼翼。
男人的手修長溫柔,輕輕探進他的背,東方不敗不安的躲避,可躲不出他的懷抱。
長信雲及微微放開他的唇瓣,東方不敗滿眼慌張,只顧微微喘息。
雲及微笑:“我不在乎你是否男兒身,東方。”
此話一出,東方不敗心中一痛:“忘了吧。”下一秒已經翻身站到地上,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今日權當意亂情迷胡作非為,從今還是陌路人,你我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長信雲及靠坐在床上,看着他飄走的衣角,聽着船舫外教主千秋萬代一統江湖的高喊,想象着他睥睨天下的樣子。
腦海中又浮現出他昨晚旖旎細語,不禁斂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啦!!
☆、玄天樓
華山之行就江南之處耽誤了行程,不過好歹還是趕上了老夫人的腳程,長信雲及到思過崖的時候,老夫人已經在和一位老者喝酒。
沒猜錯的話,老者就是風清揚。
“長信雲及見過風前輩。”雲及拱手上前。
風清揚可謂老當益壯,鶴發童顏,一眼看去就知道身子骨極好。
“哈哈哈哈。”風清揚大笑起來:“宮主雖是晚輩,但不需多禮,長信老夫人有個孝順的兒子啊。”
長信老夫人拿着酒杯,孩子般笑了起來。
風清揚樂呵呵的接待了兩人,也不問為什麽闖入華山禁地,就讓二人在思過崖安穩的住了下來。
“前輩,晚輩有事想請教。”
風清揚迎風站在擡頭可見的山崖:“上來吧,免得被她聽到。”
一陣風拂過衣角,風清揚回頭笑:“輕功不錯小子。”
長信雲及不想說其他,開門見山的問:“前輩。”
“是想問你父輩的事吧。”風清揚一語道破:“明知往事不堪回首,你還忍心麻煩我這個老人家。”
長信雲及只笑不語。
風清揚知道他務必要刨根問底了,也不隐瞞,就一一道來;“你父輩和我是至交,我們雖不是出自同一師門,但是有共同修為之誼。直到你父輩創建了‘長信山莊’,我一手經營華山派。”
長信雲及心裏很無奈,他說的這些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少。
“哈哈,說道情情愛愛的,老頭子真就不知道如何開口了。”風清揚笑得像個老頑童似的:“萬寧啊,她好些年前的性子就像現在這樣,和我們男人一起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武功也是獨樹一幟的。”
風清揚垂下了眼眸:“許多所謂的仇怨都是不得已,當年你父輩早早名滿江湖,風流倜傥的,萬寧和他在一起都是自然的,現在想來倒是老頭子我有些胡攪蠻纏了。”
長信雲及眼前浮現那張多變的面孔,淡淡一笑:“求己所愛,無何不妥。”
風清揚怔了一下,哈哈笑起來:“長信小子,有了心儀的人吧,你這樣子和當年的你爹還真像。”
長信雲及幹咳兩聲;“前輩繼續吧。”
風清揚撇撇嘴:“你的生母是個好女人,只是心裏容不下萬寧,萬寧是個江湖女子性質剛烈,兩個女人之間的鬥争有時候慘烈過百萬雄師。”
長信雲及知道,無論是什麽樣的鬥争,母親去世了,半大的時候就是萬寧把他養大,她是個好母親。
“之後就是你十四歲那年,長信山莊被北方四族攻打,相持四年之久,萬寧中了‘回身蠱’,從此神志就像十幾歲的孩子。”
老天可真會安排,萬寧十幾歲的時候最喜歡前前後後粘着自己,如今倒是成全了年輕時的願望。
長信雲及也聽得三三兩兩,轉身下了山崖,留老頭一個人在發呆。
山洞裏被萬寧打掃的幹幹淨淨,長信雲及回來的時候萬寧就朝洞口飛奔了過來:“雲及,我不要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長信雲及不置可否,留了足夠的財産,又給山洞裏買了吃食,這才放心的離開了思過崖。想來風清揚在一定照顧得好萬寧。
剛剛到思過崖下,就聽見吵鬧得很。
“你是何人!”一疤面男兇神惡煞的擋住了長信雲及去路。
雲及內心深深的嘆了口氣,随從都給留在思過崖上了,真是失策失策。
“看這穿着,莫不是令狐公子吧?”身後有人竊竊私語。
衆人都說令狐沖武功如何如何高,在華山派如何如何受重用,還和自家小師妹有那麽一層關系,想來必然儀表不凡!
“不得無禮。”忽然一女聲叱咤一喝,飄飄然從天而降一白衣女子,以紗掩面,這輕功也還不錯。
女子雙眼很漂亮,施施然走到長信雲及切近:“小女子任盈盈,部下逾越了,望長信宮主見諒。”
長信雲及眉眼一彎,心想居然認得自己真是做了不少功課啊,嘴上還是說着:“無妨,盈盈來華山作甚?”
任盈盈心下覺得長信雲及有些太過親熱了吧,第一次見面就盈盈盈盈的叫,但對着這男人微帶暖意的笑真的很受用: “是為了神教事宜,宮主既然路過盈盈也不叨擾。”
長信雲及也不逗留,轉瞬就走遠了,卻不是應回江南的路。
今晚月黑風高,倒是個殺人放火的好日子。
夜下有黑影來回穿梭,長信雲及找了一處廢棄的廟宇,收拾出來一個角落,懸繩卧倒。
耳邊風聲漸大,即将有一場大雨了。
廟宇在神佛的庇佑下很安靜,長信雲及張着眼愣神,閑下來的時候就會想他,東方不敗,你是不是給我下咒了?雲及閉眼笑了起來,有所思念的感覺真好。
屋頂飛過一行人,有恒山派,華山派,少林。
有少林的地方準沒好事,雲及心下對少林是有偏見的。
雲及當即起身,抄近路到最近的青樓,探子報‘玄天樓’今晚剿滅魔教。
前腳剛到‘玄天樓’,雨嘩嘩就下來,大有把樓宇洗刷一新的架勢。
“公子,裏頭請。”一小倌迎了上來。
長信雲及微微笑:“去天字房,我有事問你。”
“是。”小倌有些詫異,并不認識這人,但客人要求不能拒絕。
關了房門,雲及自顧自的喝茶:“你可知道日月神教的人坐在哪裏?”
小倌的表情就是知道,可實在是不方便說啊,雲及也知道他的顧慮,便提出了誘人的條件:“不用太确切,我只消知道東南西北即可,事後會有人替你贖身,何樂而不為呢?”
小倌看着面前這個黑袍暗紋的男人,被他笑得毛毛的,只得點點頭,伸手指了西邊,西邊是一個個單獨的房間,都挂着簾子,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
雲及滿意的擺擺手:“下去吧。”
門剛關上,雲及淡淡的開口:“你們怎麽來了?”
“哦。”空氣中傳來一大堆聲回應,随後悄無聲息的落下七個衣着盡不相同的利落身影。
雲及抿了口茶:“老七又忘記關窗。”
話音剛落剩下六個已是千姿百态,坐的坐吃的吃,老七迅速關了窗子,嬉皮笑臉的搶走了雲及面前的點心盤子,笑得眼睛都快沒了:“那個老頭說不需要我們,他會照顧好老夫人的。”
排行老大的女子稍顯穩重,年紀十七八歲的樣子,帶着笑,挑自己喜歡的芙蓉酥吃。
雲及看向她:“潇湘,怎麽回事?”
老七不樂意的往嘴裏塞了一塊兒糕點,莊主,人家說的是事實啦!
潇湘點點頭:“是這樣的。”
雲及放下茶杯,斂了笑意道:“紅桐和書生盡快回宮,有事無事發生都不要離開。”一聲令下,二人答了聲是就不見了,連帶着桌上好幾盤吃食都不見了。
雲及半無奈的笑意在眼中閃過:“白芷,烏扇,帶人去黑木崖,暗中看着,日月神教有什麽變動立刻禀報我。”
白芷是七人中最小的,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鬼精鬼靈的性子很讨喜,烏扇這小子平時就圍着她團團轉,雲及這正是成人之美了。
烏扇頓時心裏樂開了花,什麽黑木崖日月神教,要是放到別的幫派都是避之不及的,可在愛情面前都是浮雲啊。
“走喽!”白芷拽着烏扇愣是從窗子沖了出去,不知道是誰的哪兒撞到了窗棂上,哐的一聲。窗外還傳來烏扇帶笑的餘音:“屬下告退…”
“潇湘,華容,千金。”
三人聞言豎起耳朵等待命令。
雲及看了看時辰,幹咳了兩聲:“你們繼續吃。”
華容抽了抽嘴角。
“主子去哪?”潇湘起身要跟随。
雲及擺擺手,示意不用跟着。
西邊……雲及站在二樓,環視一周,西邊果然都是密閉的房間,自己站的位置倒是不錯,一樓二樓看得都極清楚。
“這位爺,有什麽需要小的的麽?”小二正要下樓,眼一瞥就看見了墨黑的身影,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啊,這非富即貴的可別讓人家不高興,趕緊過來問一問。
雲及斜眸不理,從袖中劃出一塊黑色的牌子在小二面前一晃,低聲道:“日月神教,帶路。”
聽到日月神教,小二當即腦袋一蒙,只顧着引路了,那牌子…其實是長信宮的腰牌。
在正中間的一間屋子前,小二急匆匆的走了。
“何人?”身後突然有人問話,那人走上前來,是個管家模樣,長相有幾分俊俏。
雲及淡淡道:“請禀報東方教主,故人來訪。”
問話的人也不敢貿然趕走這位‘故人’,只得進去報告去了。
“教主,外邊有個人說是故人,想見你。”
東方不敗正坐在軟榻上看一封信,一身紅衫幾分枭情,淡淡擡起眼眸問:“可問了姓名?”
書生模樣的人搖頭:“沒有,但看他穿着一身黑袍料子不錯,樣貌也不像是市井小人。”
一旁的侍從們都大氣不敢喘,心想楊總管當真是受寵得很啊,教主哪有和哪個人這麽好好說話的?換了旁人敢打擾了教主,早就碎屍萬段了吧。
東方不敗最後看了眼手中信,手指一撚只剩飛灰。
“讓他進來。”東方回了內屋。
侍從們腳底抹油似的趕緊到屋外候着。
走到門口,那人果然還在,楊蓮亭做了個請的手勢:“教主有請。”
雲及微微颔首:“還請楊總管等在外面。”
楊蓮亭眼睛一瞪,這人誰啊居然認識自己!剛要跟上去,雲及已經在裏面鎖上了門,楊蓮亭剛要喊居然發現發不出聲音。
屋裏有淡淡的玉蘭香,雲及笑,他很熟悉。
緩緩走向裏屋,一點聲音都沒有。
窗前的紅色身影,獨自望月,比畫更美。
“怎麽穿得這樣單薄,不知好好照顧自己。”雲及輕輕的責怪。
東方不敗瞳眸微張,回身。雲及笑着張開黑袍,把人整個包在懷裏。
“長信雲及。”懷裏人連名帶姓的叫他,聲音冰冷得不成樣子。
雲及恍若未聞,輕輕撫着他柔順的烏發:“嗯,是我。”
東方不敗猛然想起那天晚上,歷歷在目,心中頓時風起雲湧,運起內力的手漸漸垂下,周身溫暖的熾熱,他的手在背後護着他。
東方不敗,你敗了麽?他在心裏問自己。
雲及高他一點,正好在他耳邊輕語:“東方,我好想你。”
東方不敗緊緊握手,掌心傳來疼痛讓自己清醒。
“保護教主!”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東方不敗一閃身已到門邊,門外傳來打鬥聲,周身忽然冰涼,東方不敗皺了皺眉。手上忽然被握緊,雲及內力外散暖着東方。
“你做什麽!”東方不敗甩開他的手,這人當內力是撿的麽!
長信雲及不管,又握住他的手,笑着道:“外面這麽亂,教主要護我周全。”
東方不敗瞪了他一眼,卻是沒有再松開手。
日月神教的下屬果然也不是蓋的,分分鐘搞定了。
東方不敗已經坐在案桌前,雲及站在他身後右側。
“教主,教主,這些人圖謀不軌!”楊蓮亭率先沖了進來,極力隐藏着慌張衣衫淩亂的卻是不成樣子,看到長信雲及時還厭惡的瞪了一眼。
東方不敗皺眉,聲線低沉:“慌什麽。”
楊蓮亭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态,急忙站到一邊:“來人把賊子帶上來。”
暗衛壓上來幾個渾身是血的人,看起來都只剩一口氣了。
雲及看了這幾個人一眼,東方不敗也在打量着,氣息凍得周圍人直發抖。
雲及悄悄伸手放在東方肩上,隔着一層薄薄的衣衫清晰的感受得到他的肩骨,微涼的體溫。
東方不敗剛要開口說什麽,生生停住了,周遭薄薄的溫暖心悸,他的手,更紛亂。
已楊蓮亭為首頓時跪了一地,天啊,從沒見過教主這個神情!每個人都把頭低得不行,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喪命了。
半響,東方不敗起身,轉過身看他,寒眸中幾分迷離:“當真不悔?”不悔與本座如此親近!
長信雲及看着面前人,深邃的眸光更暖了幾分:“永不。”
“殺了吧。”東方不敗這麽來了句,身後下屬自然聽出來了主子上文不對下文,立刻就把這幾個逆賊拉了出去。
雲及心裏笑了笑,說了聲:“是。”如有違誓言,願如這幾人。
“楊總管,下去吧。”東方不敗背對着他們。
楊蓮亭起身,就見雲及沖自己笑。
東方教主帶笑不笑的朝裏屋走:“你又何必與他置氣?”
雲及跟在他身後一把抱住東方教主的腰,哪有平日裏指點江山的樣子,抿嘴一笑倒像個初入江湖的傻小子,把臉埋進東方柔軟的發裏,悶着聲音哼唧:“誰叫你和他那麽近,我吃醋。”
東方不敗被身後的人突然抱住,整個人便有些僵硬,心中頓時激起千層浪,周身緊固的感覺從不曾有過,之前只有東方不敗保護別人的份兒,而之後便不曾有人近身。
這樣被包起來的感覺,生生觸動了心底的弦。
“怎麽了?”雲及側過臉看他,話語間暖暖的氣拂在臉上,東方不敗微微側過頭去,不讓他看見眼神中的淡淡情愫。
雲及盯着東方長長微卷的睫毛微微顫動,東方真的好美,皮膚比雞蛋殼都光滑的樣子,此時的側臉就像精雕細刻的璞玉,曠世珍寶般。
東方不敗被盯得不自在,一個眼刀飛過來,淡淡道:“還沒看夠!給本座放開。”說完也不等雲及反應,故自掙脫開往裏走。
雲及憨憨的笑容不再,眼眸變得烏黑深邃。他怎麽會沒看見東方不敗一閃而過的殺意,可他也看到了他的情意,東方,你在掙紮什麽……
“餓了麽?要不要吃東西?”雲及依舊走到桌邊問他。
東方不敗長眉微皺着,也不看他:“你出去吧。”
雲及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頗有冷笑的意味,靜靜的站了站,就應他的話出去了。
門輕輕關上,東方不敗目光凜冽,長袖一揮伴随着破碎的聲音,屋內瓷器一應俱碎。
門外楊蓮亭出了聲:“教主,發生了何事?”
東方不敗充耳不聞。
收了手在桌上,生性敏感如他,自然看出長信雲及有些氣了,兩個同樣驕傲的人,雲及已經包容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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