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負荊請罪
江望月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迎春也不是很确定,“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聽說之前二小姐被江大人罰跪了,這露顏濃是治療於腫的良藥,說不定她是買來治膝蓋的。”
江望月聞言冷笑一聲,神色冰冷至極,“她最好是買來治膝蓋的。”
看她這樣子,恍惚之中,迎春好似看到了那個在指點江山的林四爺。
可惜江望月的表情只有一瞬。說完之後她又立刻換了神色,“迎春,你能幫我這個忙嗎,幫我指證江夢月買露顏濃這件事?”
兩人離得近,近到迎春幾乎可以從江望月可憐祈求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她不自覺的就答應了,“好。”
見她答應,江望月激動地握住迎春的手,“謝謝你迎春,你真是幫了我的忙了。”
她的手溫熱細膩,像是四爺珍藏的那塊冬暖夏涼的白脂玉一樣,溫暖人心。迎春有些害羞,她抿了一下唇,“小姐不必客氣。”
江望月沒注意這些,匆忙起身,“那迎春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和母親說。”
迎春道,“好,小姐不要着急,今日我就在這裏等着,哪都不去。”
江望月滿含謝意緊緊地握了一下迎春的手,然後起身去了江夫人的院子。
正好和陳嬌相對而來。
看江望月朝自己走來,陳嬌立刻後退到路邊,等她過去之後才走到路中間。
回想方才江望月看向自己時,那目光中透露的一絲審視和厭憎,陳嬌的心裏越來越不安。
之前哪怕不喜他們的身份,江望月身為江家的大小姐,又是萬衆矚目之所在,最起碼看在身份上還會和陳嬌等人保持明面上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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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是帶着針一樣,恨不得把她紮碎。
想到這,陳嬌的腳步也進了江夢月的房間。
江夢月正坐在房裏惴惴不安地等着,看到陳嬌進來,她起身慌張地叫了聲,“娘。”
對于自己親生的女兒,陳嬌何其不了解她的性格。見狀便知江夢月做了什麽心虛的事情。她不可置信地問道,“別和我說小公子那事,是你做的。”
聽到她明着詢問實則肯定的語氣,江夢月搖搖頭,又點點頭,一瞬間把遇心的叮囑全都忘了個幹淨,快步走到她身邊無助道,“娘,他怎麽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把露顏濃抹到指甲上了。我沒想到那藥這麽厲害,就一點就把他臉上傷口全毀了。娘,怎麽辦,爹會不會打死我啊?”
陳嬌氣的伸手捶了她一下,無奈地道,“你個不省心的,早晚有一天得害死我和你哥!”
“我哥我哥我哥,你就知道我哥!”
江夢月害怕極了,聽她又偏心江金钊,這會兒什麽也不管,只想把心中的情緒發洩出來,她哭着說,“從小你就疼我哥,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他!明明我也是你的孩子,我什麽都聽你的,你卻從來都不替我考慮!你一點都不公平!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因為你!都是你偏心,是你害的我!”
她哭訴着心中壓抑許久的情緒,“只有爹疼我。可爹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他更疼的是另一個女兒,你們都不喜歡我!既然這樣,那我就把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消失,這樣你們就只有我了,就都會疼我喜歡我了!”
話音剛落,江夢月的臉上就重重地挨了陳嬌的一巴掌。
她被打懵了,腦袋裏嗡嗡的響,耳邊還重複着陳嬌無法抑制的怒氣,“你個混賬!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可是看到江夢月嘴角流出的血跡,陳嬌又有些不忍,她咬牙解釋道,“你以為他們出事了,你爹和我們就能獨善其身了?癡心妄想!白日做夢!要是真這麽容易,你爹為何這麽多年都不敢接咱們進府?還不是因為柳家如今正盛,要是柳萱兒和江望月她們出了事,你爹的官位也坐到頭了,到時候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還疼你?他氣得都恨不得殺了你。”
這幾日江文和她細細地分析了如今的局勢,陳嬌也算略微明白了些。
知道自己帶着孩子貿然進府已經給江文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她自己一直都謹言慎行,在江夫人和江望月面前伏低做小,期待她們能容納自己和孩子們。
可眼前這個臭丫頭,不說幫自己,竟然還在後面扯後腿,一切努力全都白費,這讓她怎麽能不氣。
被陳嬌打了一巴掌,又聽她如此苦口婆心的勸說,江夢月也逐漸的清醒過來。
她頂着被打腫的臉,哭着問,“娘,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啊?爹會對我失望的,他會殺了我嗎?娘你救我啊,我不想死啊娘。”
看着她臉上的血印,陳嬌心疼極了。
她有些懊悔自己下手太重,又不停地安撫她,“沒事啊,別着急,讓娘想想辦法。娘來想辦法,別害怕。”
她雖是如此勸江夢月,但其實心裏卻一點底都沒有。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房內安靜下來,此時屋外猛然出現的,樹枝被踩斷的‘咔吱’聲就特別明顯的出現在了她們的耳邊。
陳嬌立刻警戒地喝道,“誰在外面!”
而房外隐藏着的歲寒心驚膽戰地縮着身子,她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不發出一絲聲音,把自己隐藏在茂密的花叢裏。
不遠處陳嬌已經打開門,慢慢地走了出來,正一點點地檢查着院內所有的隐蔽處。
她和歲寒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下一瞬,她就要發現歲寒了。
就在這時,院門口遇心向裏走了過來,“嬌姨娘。”
看到是他,陳嬌警惕心頓生,“你怎麽在這?”
遇心道,“進去說吧,有些事情在外面說不方便。”
陳嬌有些猶豫,門內江夢月見她遲遲不歸,出來聽到兩人的對話,開口勸道,“娘,讓遇心進來吧,他能給咱們想辦法。”
陳嬌看着兩人,質問江夢月,“露顏濃的事,是不是他告訴你的?”
江夢月小心翼翼地看了遇心一眼,正欲說話,卻被遇心搶先,“嬌姨娘這是在懷疑我咯?”
“難道不是嗎?”陳嬌反問道。
遇心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旁邊的花叢,側身擋住了它們,“既如此,那接下來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吧,恕我無法奉陪了。”
“別!”江夢月慌忙拉住他,“別走啊遇心。娘,你別說話了!”
陳嬌直直地盯着遇心,一動未動。
兩人針鋒相對之中,最後還是她敗了下來。陳嬌嘆口氣,轉身進了房間。
而在三人沒注意的時候,玉寒在花叢灌木的掩飾下,悄悄地出了院子,問清楚江望月的所在地之後,直接向江夫人的房間走去。
房內江望月已經把迎春的話全部告訴了江夫人。
江夫人面色沉沉,在歲寒跑進來的時候,雙眼驀然擡起,不耐地直視着她。
歲寒被她突然發起的氣勢吓了一跳,悄悄地走到了江望月的一側,把自己方才所看到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小姐,他們現在在二小姐的房間裏商量事情呢。”
江望月聞言,轉頭看着江夫人,“娘?”
江夫人猛然坐了起來,“都跟我走!”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向外走去,剛到院門,衆人就看到陳嬌手舉荊條,跪在了院門口。看到她們,陳嬌痛哭道,“妾身犯了大罪,求夫人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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