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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明燭一直覺得小動物之類的,只要膚色差不多,長得也沒什麽區別。當然,除去一些有明顯特征的。
明燭向着那只讓他覺得有些眼熟的哈士奇走近,它就被放在近門口處。
明燭蹲□子,哈士奇只是無力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爪子上也紮着針,虛弱無力的樣子。
“哈哈?”明燭試探着叫了一聲。
哈士奇動了動它的爪子,尾巴晃來晃去,睜着骨碌碌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哈哈?”明燭又叫了一聲。
這次,哈士奇是迎和着汪了一聲,伸出舌頭撲哧撲哧着,表現出并不讨厭明燭的樣子。
明燭臉上的表情無疑是變幻莫測的。
他用手機裏的照片比對着眼前這只哈士奇,兩只哈士奇鼻子旁都形成了一圈黑色的膚色,很明顯的标記。
而且,這只哈士奇的脖子上還套着個牌子,如果沒猜錯的話,上面會有狗狗的名字。而且,明燭覺得不需要自己看了,牌子的設計總歸不會那麽巧合的是一模一樣。
背對着燈光,牌子看起來有些灰暗。明燭側了側身,打開籠子,慢慢地探手伸了進去。哈士奇對明燭并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只是在明燭把手伸到它脖子的時候突然低頭往他手背上親了親,顯得很親昵的樣子,明燭又用另一只手撫摸着它的頭安撫它。
這次能夠看清楚,金色的銘牌上镌刻着“哈哈”兩個字。明燭心緒波動,又将牌子反了個面。通常這個牌子是會專門定制的,會在上面印上主人的地址或者聯系方式,方便寵物在丢失的時候能及時被找到。明燭在正面看到了哈士奇的名字,那背面,便是那主人的聯系方式了。
雖然牌子很小,不能容納很多字,但借助于自己不錯的視力,明燭還是看清楚了上面的信息。
陳沒,萬安區A幢B棟,18XXXXXXXXX
原來,是這個“沒”字。
之前明燭一直跟着陳璞叫,只記得發音也沒瞧見過字,倒是個挺稀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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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燭不知道此刻該怎樣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無意中發現了真相,意識到對方不單單是二次元的存在了。雖然以前,他們在三次元就交流過,雖然那時候還不知道陳沒的身份。
難怪某某怎麽都不願意開麥說話了,明燭慢慢地将笑意收住了,他并沒有沉浸在得知某後期真實身份的欣喜中。
明燭知道,就算知道了,還是要假裝不知道。
等等——
還有些地方不對勁。
明燭突然起身,因長時間蹲坐在地上有些暈眩,他揉了揉太陽穴,往外走去。
和陳璞的交流還在不久前,當時他們的談話內容明燭并不會那麽快健忘。而且,正因為得知陳沒的生日和奶茶在同一天,明燭才印象深刻。
可顯然,陳沒和作為某後期的他,生日并不在同一天,整整相差了一周。
生日沒必要造假,況且這也并不是在網上特意需要隐瞞的*。除非……
有幾條信息已經串聯起來了。
本來猜測某後期和斷斷續續是認識的,那某後期讨厭陸公子也是為朋友出頭。但現在明燭不得不認為,某後期就是斷斷續續本人了。
明燭的臉上染上了一些難言的情緒,今晚的信息接受量有些大,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對了。
印象中,陳沒走過去的地方有家咖啡店。陳沒應該是像他一樣,等寵物吊完鹽水就帶回家的,那麽這時候,陳沒應該會找個地方耐心等着。
陳沒往外走去,等候室的人已經沒剩下幾個了,比來的時候安靜了不少。不算繁華的街道,馬路兩邊亮着路燈,不時地有幾輛車開過。明燭順着剛才陳沒走的方向過去,慢慢地,便能看到挂着的咖啡店的招牌了。
天已經不早了,又是個僻靜的地方,明燭從外面看進去,裏面沒有多少客人。有些人的面前放着杯咖啡,是正經的客人。有些人前面就是空空的桌子,不知道單純是在等咖啡上來還是只是來蹭位子坐的。畢竟也不占生意,附近又有家寵物院醫院,如果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把寵物接回家,在咖啡店等着比在醫院裏好多了。
寵物醫院裏充斥着的是酒精消毒以及各種動物的叫聲,而咖啡店環境清幽、裝修精致,你即使不買咖啡喝,只要不打擾別人的生意,想必店員也不會無緣無故把你趕走。
以從門口延伸進去的路為分割,形成了東西兩邊的區域。明燭是在另一片區域發現陳沒的,就坐在角落裏,周圍人并不多。
明燭只能看到陳沒的面前放了一盤紅色的東西,大概是沙冰之類的,陳沒低着頭在玩手機,沒有覺察到有人在偷窺他。
明燭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在得知陳沒是某後期時産生的。
如果原來僅僅是作為點頭之交、碰到了就交談幾句的朋友,那麽現在,明燭希望能通過陳沒來了解更多關于他的事。畢竟,通過虛幻的二次世界,明燭能得到的信息太匮乏了。如果對方有心掩飾自己,那麽明燭仍然是一無所獲的。
無論明燭作出什麽努力,都仍然是止步不前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明燭邁着輕快的腳步推門而入,門口的風鈴聲響了起來,服務員大喊了一聲“歡迎光臨”,有些人好奇地擡頭朝他看了一眼,陳沒仍然是專注着自己的事情。
明燭朝他那邊走去,直到站定在陳沒面前,甚至因此而形成了一片陰影投擲在他身上,他都沒有察覺到。
陳沒是用右手觸屏手機的,手指飛速地在發信息。左手拿着舀着冰沙的調羹,許久未吃已經快融化成水了。
明燭在陳沒面前坐下,衣服互相摩擦着發出了動靜。這般近距離之下的動靜終于引起了陳沒的注意,他擡頭,露出明燭意料之中驚訝的表情。
明燭淡淡地笑了一笑,說道:“真巧。”
明燭留心觀察到陳沒按了按手機的開機鍵,屏幕黑了下來。他将手機放到了正對着自己胸前的位置。剛好,從明燭的角度看過去,放置冰沙的盤子将那只手機給罩住了。
陳沒點了點頭,臉上詫異的表情已經消散了。
“我家的寵物生病了,帶他來附近的醫院看病,就先在這坐會兒。”明燭一臉認真地看着陳沒。
陳沒面上依然是維持着不變的表情,但眼裏閃起了戒備的情緒。
陳沒點了點頭,從放在旁邊空位子上的包包裏拿出了紙和筆。
——沒事吧?
明燭搖了搖頭,正對着陳沒的眼睛說道。“只是發燒,沒什麽大問題,你怎麽在這?”
陳沒的眼睛眨了兩下就低下頭來繼續寫字了。
——在等我哥哥
“看來你哥平時工作挺忙的。”
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頭頭,為了公司的發展總歸是要多操點心的。據明燭所知,陳璞目前還是單身,那麽家裏就兩兄弟住在一起。
——是啊,很忙,都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體
“你不也一樣。”明燭在心裏偷偷說道,趁着哥哥不在家的時候偷偷熬夜不顧身體,也是彼此彼此啊。
明燭知道不能和陳沒談涉及太多的私事,畢竟他們還不太熟,只是停留在陳沒哥哥和自己是有工作合作的關系上。所以,還是得講究一下循序漸進。
明燭并不着急了,雖然有時候他會表現出一些急躁的心情,但那是在對于某後期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而現在,人是就在那跑不掉了。
明燭彎起唇笑了笑,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他看到了身後的那面許願牆,對陳沒說道,“我們來許願吧。”
陳沒順着明燭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面牆上貼着五顏六色、密密麻麻的便簽紙,一些咖啡店、奶茶店等地方空出一面牆來供客人們許願,雖然并沒有什麽實質效果,不過也是一種心願的寄托。從牆上已經沒有空隙的畫面看,這種形式還是很受人歡迎的。
明燭已經走到許願牆面前了,他撕開一張便簽字,将紙和筆同時遞給了陳沒。陳沒拿在手裏,明燭又撕下自己的一張,他沒有開始寫,而是惬意地欣賞起別人貼在牆上的紙張內容。
比如有一張寫的是:張小亞,不準變心不準跟別人好,你永遠是我老婆!
比如有一張寫的是:每天都會被自己帥醒,下輩子請別讓我這麽帥了
明燭分享給了陳沒,陳沒看了一眼也跟着笑了。
明燭開始寫自己的願望。
希望今年能擺脫單身—賀琛
明燭又朝陳沒瞥看了一眼,顯然陳沒并沒有阻止明燭,明燭便大大方方地看着陳沒一個字一個字寫下來。
——家人平安
這是一個再常見不過的祝願了。
“我是這個。”明燭給陳沒看了一眼,然後擡手把紙條貼了上去。
由于沒有随身把紙帶過來,陳沒又抽了一張便簽紙。
——你的願望會實現的^_^
明燭勾起唇,并不掩飾他對此的期待。“我也覺得。”
“要不要再許個願?”就好像只要寫下願望貼在牆上這願望就能實現了一樣,明燭又撕了一張給陳沒。“比如讓你的聲音恢複之類的啊。”
陳沒失了臉上的笑容,恢複了平淡的表情,沒有剛才和明燭交流時的輕松了。
明燭知道,自己說到了讓陳沒覺得不開心的事。
陳沒拿着那張紙捏了捏,然後就走回到原來的位子上了。
桌子上有供客人引用的涼茶,陳沒沒再碰已經融化得差不多的冰沙了,而是拿了一只杯子倒了杯水,抿了幾口。
“抱歉,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陳沒放下杯子,搖了搖頭。然後陳沒便什麽反應都沒有了,而是拿着那張明燭給他的便簽紙折起了東西。
很快,一只千紙鶴就成形了。
明燭放軟了聲音,問道:“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你不能說話嗎?”明燭觀察着陳沒欲言欲止的神色。
原本咬着的嘴巴微微松了一下,陳沒微微張口像要說話的樣子,在聽到突然的短信提示音時又合上了。
陳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然後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打出手勢。
——我哥來了,抱歉,我要走了,你……
明燭立刻會意地看了看時間。“我還得在這裏坐一會。”
——再見
“再見。”
陳璞的車停在了外面,陳沒坐進了副駕駛位子,等了一會兒,車子便轉了180°,朝寵物醫院的方向過去了。
漸漸的,明燭起伏動蕩的心平靜了下來。他剛才确實有一種想知道陳沒失聲的理由的沖動,可似乎,陳沒并不願意告訴他。
印象中,陳沒的聲音是非常健氣、總是帶着笑意的,能讓人感染到他每天的好心情。當然,有時候還會被西瓜吐槽他的嬌喘音,于是兩個人便拌起了嘴來。劇組群裏向來是非常熱熱鬧鬧的,盡管後來和陸公子在一起冒泡的次數減少了,但明燭對斷斷續續的印象一直都是個樂觀派的少年。
愛用顏文字、愛賣萌、愛撒嬌,至少,怎麽也無法将某後期和斷斷續續聯系在一起,明顯是性格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無法說話帶來的落差,還有一部分是因為陸公子嗎?
明燭又沉默地坐了一刻鐘,把那只千紙鶴揣在口袋裏,起身走向寵物醫院。
豆子的點滴已經挂完了,明燭把它從籠子裏抱出來,又朝某個地方看了一眼。自然,那只哈士奇已經被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某後期對于陸公子的厭惡,并不是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這麽膚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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