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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 這是怎麽回事？”

夏衍喊出這話的時候，沒有避着淩柘。

系統那張臉，和淩柘一模一樣，若說其中沒有點貓膩夏衍是不信的。

夏衍并不是真的傻子, 有很多事情他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就像是之前和淩柘之間的很多事情……能讓兩人之間的關系輕松點, 為什麽不呢？

可這件事情不一樣，他怕這件事情會影響淩柘和他的感情。

夏衍二十多年來頭一次動心, 他很在乎淩柘。

“怎麽了？”

淩柘看夏衍那着急的模樣不似作僞，他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剛剛他并沒有聽到系統的提示音，那系統到底怎麽了？

“系統！”

夏衍又喊了一聲, 就見系統站立在了淩柘身邊，果然是一模一樣。

淩柘驚訝地看向身邊，眼神理充滿了戒備。

“你是誰？”

“我？我就是你呀！”

“系統”說完這話，撲向了淩柘, 二人合二為一。

淩柘突然覺得腦子像是裂開了一般，無數記憶湧入了腦海中。

淩柘從未覺得自己丢失過記憶，然而此刻他才發現, 他不僅丢失了記憶，丢失的記憶還不止一點點, 甚至于，他的記憶還有些錯亂更改。

瞬間接受了大量的記憶，讓淩柘痛苦地捂住腦袋蹲下了身, 他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有些猙獰，夏衍再也顧不了系統和淩柘長得一樣的事情, 他三兩步走到淩柘身邊，一把抱住淩柘的身體, 柔聲安慰道：“我在，小喬木，我在。”

在夏衍的懷抱裏，淩柘慢慢平靜下來，可當天再次擡頭看向夏衍的時候，夏衍發現他的眼中滿是血絲，眼神中的戾氣似乎無法消散一般。

“對不起……”

淩柘啞着嗓子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只是這道歉，讓夏衍的心一沉。

如果不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淩柘是不會道歉的。

夏衍沉聲說道：“別說了。”

“對不起，我騙了你。”

淩柘卻依舊堅持說着。

夏衍看着他，緩緩松開了手，他的聲音依舊溫和，臉上卻帶着自嘲的笑容：“你想說什麽？告訴我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就是系統，所謂的好感值，也只是你逗弄我好玩而已？”

“不是。”

淩柘否認之後就迅速開始解釋，他不會一直說“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這樣的廢話，然後不做解釋，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釋清楚。

“我愛你是真的，但我騙了你也是真的，系統确實跟我有關，或者說，我就是系統也沒錯……”

淩柘的手，一把抓住夏衍準備收回的手，緊緊握住，十指相扣。

他在安撫了夏衍的情緒之後，他開始告訴夏衍所有事情。

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挺玄幻的，但夏衍既綁定過系統，又眼睜睜地看着羊駝變人，再玄幻的事情，他也能接受了。

淩柘平靜的聲音娓娓道來，像是說故事一樣。

淩柘其實不是死在龍椅上的，他死在了戰場上……

他給出了自己最後的信任，然後被所有人出賣，死在了戰場上。

之前淩柘就一直很奇怪，明明他功夫不差，為什麽自己記憶中會被人刺死在龍椅上，毫無抵抗之力，而且那個畫面清晰，一遍一遍跟放電影一樣不斷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卻原來，那不過是他給自己的一個暗示。

淩柘寧願自己是被叛軍刺死在龍椅上的，也不願意……自己是被親信背後通刀。

他貴為天子，卻沒有一個人會愛他，會在乎他。

淩柘累了。

淩柘原以為，死了就一切都消散了。

他沒想到真的會有地府……

淩柘覺得，像他這雙手沾滿血腥的人，真的有地府，那他應該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吧？但閻君說，他罪孽深重，卻也有無數的功績，功過相抵，可以繼續投胎。

但……淩柘不想投胎了。

他覺得很累，做一個人很累。

淩柘問閻君，為什麽所有人都想殺他，為什麽他在乎的，從來都得不到。

“因為你身上有詛咒，這個詛咒跟了你生生世世，只要詛咒不破，你就永遠都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原來……是詛咒啊！

生生世世，位高權重，衆叛親離。

站在至高處摔下來，才會更痛。

那個詛咒他的人，是真的恨他……淩柘想。

淩柘不知道這詛咒是誰給他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輪回了多少世帶着被詛咒的人生，淩柘想，既然生而為人他就要一直延續這個詛咒，那是不是……不做人了，就可以破開這個詛咒。

淩柘向來都是一個敢想敢為的人，他用自己的生生世世，以及賭輸之後下十八層地獄的條件，跟閻君打了一個賭，他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他的人。

如果輸了，淩柘再不入輪回，且自願下十八層地獄受苦。

如果贏了……贏了淩柘就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閻君覺得淩柘很傻，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換一個鏡花水月般的可能……傻不傻？

淩柘也覺得閻君很傻，生生世世投胎然後衆叛親離，鬼才想要這樣的輪回……換一個自己解除詛咒的機會，難道不是他賺了？

在淩柘和閻君都在心裏互相大罵着對方傻逼的情況下，這個賭約開始了。

淩柘說，自己已經輪回了無數次，每一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淩柘想，也許……作為一個人類，這個詛咒真的是如影随形了。

那……如果他不是人呢？

淩柘可以選一個修仙的世界，做一個妖的，這樣難度似乎會更低一些。

但淩柘覺得……

這樣可能還是不保險，要做就做徹底一點吧。

淩柘選擇了一個現代世界，他選擇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生物。

他不做人了……

然而作為一個小動物，如果才能讓人愛上自己，如果才能讓人不抛棄自己……這又是一個難題。

淩柘在地府待了很長時間，然後他想出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他将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二，一個作羊駝，一個作系統。

他甚至更改了一部分身為羊駝的自己的記憶。

被最親近的人背叛害死的實在是太慘了，他寧願……是死在一個陌生人手裏的。

淩柘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要讓一個人愛上自己，要讓他綁定自己。

淩柘清楚自己是在算計別人，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這次不成功，那就……永遠留在十八層地獄吧。

也好，不用每一世都來一次衆叛親離了。

作為羊駝的淩柘，對于這個計劃也是一無所知的。

淩柘不僅在算計那個即将綁定上“完美寵物系統”的人，他也在算計自己。

若從一開始就帶着算計和讨好去接近別人，淩柘覺得那不可能會得到純粹的感情的，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淩柘”也必須什麽都不知道。

選中夏衍是個意外，系統淩柘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他自己也在賭。

讓羊駝淩柘聽到系統提示音，是因為好感度到了-99……

系統淩柘對于羊駝淩柘也很無奈，畢竟他的傲嬌性格就是那樣。

所以……只能用命來提醒自己別傲嬌過頭了……

淩柘窩在夏衍懷裏，他用一個全新的角度，述說着他們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這整個過程中，他沒有避開夏衍的視線。

他看着夏衍的眼睛，将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展現給夏衍看。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作為帝王，就不能讓旁人猜到他的心思，他必須是高深莫測的，不能讓人讀懂。

可作為淩柘，他想讓夏衍明白他的心意。

淩柘算計了夏衍是真的，喜歡夏衍也是真的。

現在他把所有的一切告訴夏衍，也是把決定權交給夏衍。

如果夏衍接受不了，他淩柘就認命了。

下十八層地獄而已，也……不是很難吧？

只是……在今後漫長的歲月裏，他大概還會想起夏衍這麽個人吧？

淩柘說完了就看着夏衍，他的眼神裏，有着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溫柔。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衍卻始終沒有回應。

果然……還是接受不了嗎？

也是……自己不僅是個羊駝，還是個心機深沉的羊駝，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他。

淩柘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的黯下去，他松開一直握着夏衍的手，緩緩站起身：“夏衍，我要走了……”

依舊沒有反應。

淩柘嘆息了一聲，看來連好聚好散都做不到了。

就在淩柘轉身的瞬間，他的手突然被拉住，然後下一刻，他被擁入一個火熱的懷抱。

“你想去哪兒？你算計我讓我愛上你，現在就準備不管我了嗎？淩柘，你沒有心！”

夏衍抱着淩柘，身體都輕微地顫抖着，他指責着淩柘，聲音委屈極了。

“怎麽就是我不管你了，不是你不想要我了嗎？”

淩柘無奈地笑着，如果夏衍選擇放棄他們的感情，明顯是淩柘更慘，他連以後都不會有了。

“我怎麽會不要你！我只是……我只是還沒反應過來。不行！我竟然被一只小羊駝給算計了，算計得死死的，我太委屈了，你要補償我。”

淩柘剛想說你要什麽補償，夏衍就低頭親了上來。

也許兩人此刻的情緒都不太穩定，這綿長的一個吻裏，都是兩人想要對對方表達的情感。

夏衍沒那麽矯情，也許一開始可能會有些驚訝，但……他只要知道，淩柘是真的愛他的。

淩柘既然算計了他，那就算計一輩子吧！

将懷中的人狠狠揉進自己的身體，哪怕出發點是帶着目的的，只要他們的感情是真的，這就夠了。

“小喬木，我們結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還會寫一章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