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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朋友。”◎
周五這天, 尤枝一個人去了團隊的慶功宴。
果然由于祝蕊失戀的緣故,團隊其他人都默契地沒有帶家屬,只有隔壁部門一個和她關系不錯的女同事也一同前來。
祝蕊也察覺到大家照顧自己的情緒, 率先舉杯敬了衆人一杯, 而後左手一揮,“豪邁”地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大家不用擔心我!”
此話一出, 原本沉靜的同事們也随之回敬, 氣氛逐漸活躍起來。
前段時間的忙碌得到了表彰,節目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加上心存陪失戀的人大醉一場的心思,衆人今晚的興致頗高, 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杯杯見底。
尤枝還有些理智,沒有喝得太多, 但幾杯酒下肚, 情緒不免敏感了些。
她不由想起昨晚謝承禮試衣服的場景, 還有得知她不能帶他來這裏時失落的神情,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想了想拿出手機給他去了條消息:【在做什麽?】
過了一會兒,謝承禮回複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煞白的燈光下,空蕩蕩的餐桌上只孤零零地放着簡單的晚餐。
餐桌對面, 十七正可憐兮兮地扒着桌子探出小腦袋看着鏡頭。
尤枝看着十七的眼神, 再次感覺自己仿佛看見了謝承禮。
有點可憐。
尤枝看了一眼自己眼前豐盛的大餐, 心中緩緩升起一絲愧疚,剛要問他需不需要訂份外賣,謝承禮先發了消息過來:【慶功宴幾點結束?】
【去接你?】
尤枝看了眼同事們還在興致高昂地敬酒,只說自己也不确定,要他不用來了,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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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謝承禮回了一個很失落的“哦”。
尤枝看着這個字,不知道為什麽,眼前仿佛浮現出謝承禮可憐兮兮的模樣。
這一瞬間,她竟然覺得這樣的謝承禮有些可愛。
她彎了彎唇,剛好有同事叫她,尤枝順手将手機收起來,加入同事們的狂歡。
慶功宴結束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尤枝和其他幾個清醒的同事一塊送其他人上了出租車,随後其他同事也都告別離開,一時之間只剩下尤枝和另一個男同事。
剛巧正是之前去海邊度假的那位。
那位男同事人很友善,見尤枝一個人,便提議送她回去。
還沒等尤枝開口,不遠處停靠在馬路對面的黑色轎車門被人打開,穿着白襯衣黑褲子的謝承禮從車上走了下來,薄唇緊抿着,英俊的眉眼在夜色與燈光下中越發奪目。
尤枝不由自主地被那道修長的身影吸引,強壓下去的醉意在看見那道人影時莫名就翻湧了上來,怔怔地看着他朝自己走來。
謝承禮最初的确想聽尤枝的話的,只是一個人在那間三居室裏,他只覺得周圍的孤寂壓得他心中惴惴難寧,索性便來了這裏。
自己不露面,只安靜地看着她就是了。
可看着那個發過自己沖浪照片的男同事站在尤枝的身邊,還和她說說笑笑,他的理智與自持頃刻間煙消雲散。
謝承禮一直走到尤枝身邊,眼神帶着些控訴的意味看着她,卻沒等他開口,尤枝的身子不由趔趄了下,謝承禮忙攬住她的腰身,心中的悶氣在看見她微醺的眉眼時凝滞住,幹脆轉頭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位男同事:“我送她就好。”
男同事顯然認出了謝承禮,察覺到他和尤枝之間的親密距離後,神情顯而易見的震驚,但在發現後者對自己莫名的敵意,不由後背發涼:“你是……謝先生?”
謝承禮眉頭緊蹙,原本不想理會,下秒想到到對方畢竟是尤枝的同事,冷漠地點了下頭。
男同事看向尤枝,見她無意識地靠着身邊的高大男人,比起在公司的禮貌,多了幾分依賴,點了點頭:“那麻煩了。”
說完就要快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慢着,”謝承禮出聲攔住了他,淡淡道:“這話應該我說才是。”
“麻煩你剛剛替我照顧尤枝了。”
那人身子一僵,似乎沒想到那個只出現在電視上的謝先生會是在意這種小事的人,勉強笑了笑:“沒關系。”
直到看着車影消失,謝承禮才看向身邊的尤枝,她的眉眼亮晶晶的,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清醒,反而霧蒙蒙的,明顯摻雜着醉意。
謝承禮抿了抿唇,徑自将她橫抱起來,穿過馬路時心裏仍泛着酸,動作卻格外溫柔,将她放在副駕駛的位子。
“謝承禮……”尤枝看着男人彎腰為她系着安全帶,突然叫了聲他的名字。
謝承禮聲音沉悶地應了一聲:“嗯。”
“你吃醋啦?”尤枝明知故問。
謝承禮坐在駕駛座,轉頭看着她明顯喝醉的眼神:“喝這麽多,還敢和其他男人待在一塊。”
尤枝眨了眨眼睛:“我剛剛其實挺清醒的。”
謝承禮望進她的眼睛,看着裏面恍惚的神色,不置可否地反問:“清醒?”
“嗯,”尤枝認真地點頭,“你來之前,在他們面前,我一直挺清醒的。”
“但看見你來了,我才發現自己好像醉了……”
她的聲音越發的輕,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語氣有些含糊不清。
謝承禮此時握着方向盤的手卻不覺一緊。
她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他卻好像聽見了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
就連剛剛的酸澀,都随着她這番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是他們,他是他。
是不一樣的。
所以她才會将現在喝醉的這一面在他面前展露。
“所以他們只是同事,而我是你的男朋友。”他認真地說。
尤枝看着他,良久點了點頭:“嗯。”
這一刻,謝承禮只覺得自己的腦海像是綻放了一束煙花,一聲悅耳的長鳴後,砰的一聲,綻放出盛大的華彩。
謝承禮擡頭,看了眼無星無月的陰沉夜空,彎了彎唇。
今晚夜色挺好。
回到家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
謝承禮小心地抱着尤枝,将她輕輕放在床上,想了想轉身去了廚房,熬了醒酒湯。
尤枝仍然緊閉着雙眼躺在床上,臉頰和鼻頭因為喝酒的緣故,泛着酡紅,唇色也是潤澤的嫣紅。
謝承禮的喉結微動,忙移開目光,輕聲喚着她的名字,而後将醒酒湯一勺一勺地喂給她。
直到醒酒湯見底,尤枝迷蒙地睜開雙眼:“謝承禮?”
“嗯,”謝承禮垂眸看着她,聲音格外溫柔,“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尤枝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
“頭痛不痛?”謝承禮又問。
尤枝皺了皺眉,點點頭又搖頭。
謝承禮笑了:“到底疼不疼?”
尤枝搖頭:“喝完醒酒湯,好像就不痛了。”
謝承禮低應一聲,摸了摸她的額頭,确定溫度如常後才正色道:“以後喝了酒,記得讓我去接你,這麽晚了和陌生男人待在一塊,很危險。”
尤枝反駁:“那是團隊的同事,不能算陌生……”
她的話并沒有說完,謝承禮垂眸,吻上了她嫣紅的唇瓣。
——剛剛,他就想這麽做了。
“那也是男人。”謝承禮的聲音滿是酸意。
*
自從謝承禮從秦市回來,程意沒和他見過幾次面。
周六傍晚,程意在謝承禮公司附近談了些公事,便順手給他去了一通電話,得知他就在錦思辦公室時,程意還詫異了幾秒鐘。
畢竟,他本以為今天休息日,謝承禮會陪尤枝的。
想了想,他直接去了錦思頂層的辦公室,偌大的室內空無一人。
程意困惑地揚了下眉梢,正要給謝承禮去電,一旁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謝承禮穿着一身休閑服,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看見他後也只淡淡地瞥過來一眼:“怎麽會來?”
程意自然知道他辦公室旁就是供人休息的房間,以及私人健身房,可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和他僅有的幾次見面,他似乎總是剛從健身房出來,不免有些奇異。
他看了眼謝承禮的身材,雖然隔着衣服,卻也能看見他寬肩窄腰的輪廓以及近乎完美的線條:“你這段時間很有身材焦慮?怎麽練得這麽勤?”程意順口問道。
謝承禮原本要喝水的動作一頓,下秒拿起水瓶一飲而盡:“不行?”
“行,怎麽不行,”程意懶散地倒在沙發上,“不過你今天怎麽來公司了?尤枝不搭理你?”
最後半句,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謝承禮:“她上午要休息。”
昨晚喝了酒,雖然喂她喝了醒酒茶,但今早還是有些頭疼。
“下午呢?”
“和同事讨論新節目的定位。”
“啧啧,工作都比你這個男朋友重要,”程意調侃着搖搖頭,“你也只能泡在健身房……”
說到這裏,程意突然想到了什麽,擡頭看向謝承禮:“你這麽健身,不會是為了吸引尤枝妹子的注意吧?”
謝承禮身子微滞。
自從那天尤枝看過她那位男同事沖浪的照片後,謝承禮便有了莫名的危機感,只有将自己的身材維持在最佳狀态,站在她身邊時,他才會覺得安心。
程意見狀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毫不留情地笑出聲來:“你不是吧承禮……”
聲音在謝承禮冷冷地朝他看過來時,不自覺地低了幾度,掩唇象征性地咳嗽了兩下,半開玩笑:“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尤枝審美奇特,喜歡體重基數大的人呢?你還要把自己吃膨脹啊?”
謝承禮睨了他一眼,繼而垂下眼簾,似乎真的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
程意震驚地睜大雙眼:“謝承禮,你還真考慮起來……”
“她不喜歡。”謝承禮打斷了他,說得平淡且篤定。
程意:“……”
謝承禮的頭發已經幹了,看了眼時間,拿起外套準備離開。
“喂,明天或者下周有時間的話,帶着尤枝和大家聚聚啊。”程意不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謝承禮腳步一頓:“下周吧,明天沒時間。”
“怎麽?有事?”
“嗯,”謝承禮颔首,彎了彎唇,“明天去約會。”
程意:“……”
他就不該來!
*
謝承禮并沒有說謊,雖然和尤枝的約會,是自己昨晚趁着喂尤枝喝醒酒茶、她意識還不算清醒的時候提及的,但今早醒來後她并沒有反悔。
算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以男女朋友的身份。
一整晚的時間,謝承禮幾乎沒怎麽睡着。
他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像是毛頭小子一樣,一遍遍在心中演練着第二天的約會。
直到深夜,謝承禮莫名想要聽見尤枝的聲音,但到底怕打擾她休息,沒有撥通她的號碼。
和謝承禮的情緒截然相反,尤枝這一晚休息得很好,第二天一早起床洗漱,簡單地化了個淡妝,提前了幾分鐘下樓。
謝承禮已經在樓下等着了,見到她來,眸光微亮,繼而站起身為她将車門打開,二人一同朝海城東郊的方向駛去。
尤枝好奇地看着謝承禮:“你昨晚沒休息好?”她依稀能看見他眼下的疲倦。
謝承禮握着方向盤的手一僵:“不好看了嗎?”
尤枝錯愕了下,仔細地看着他的五官,這張臉,怎麽折騰都和“不好看”三個字毫不相關:“那倒是沒有。”她誠實道。
謝承禮的手松了松,唇角微彎:“嗯。”
一直停在“海城之眼”的标志性建築前,尤枝剛要下車,謝承禮出聲:“等一下。”
而後他從後備箱拿出一個紙袋。
尤枝不解地接過來,看清紙袋裏裝的衣服,驚訝地睜大雙眸。
裏面正是當初她親手扔到垃圾箱裏的那兩件情侶衫,如今依舊嶄新如昨。
“你今天打算穿這個?”尤枝有些難以置信。
她知道謝承禮的潔癖,況且,抛開當初自己傷心的心情,如今再重新看這件情侶衫,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件衣服的材質的确不怎麽好。
謝承禮颔首:“嗯。”
他忘不了當初看見她和許冰一起穿着情侶裝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場景,每每想到,都像是有針紮在自己的心上,輾轉反側,尖銳的疼。
可偏偏……他們唯一的情侶衫,還是他從垃圾桶中撿回來的。
尤枝看了眼手中的衣服,再看向謝承禮,怎麽看都十分違和。
停頓片刻,尤枝重新将衣服放回紙袋中,搖了搖頭:“還是不穿了。”
謝承禮神情微滞,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沉默了幾秒鐘低聲問:“是不是……太快了?”
尤枝看着謝承禮眼中的不安,怔了下,繼而無奈地下車,拉着他朝不遠處的商店走去。
謝承禮安靜地任她拉着走進商店,直到尤枝将一件材質不錯的衣服遞到他手中,他才回過神來:“這是……”
話沒說完,他看見尤枝手中相像的另一件,飛快地反應過來:“送我的?”
“你不想要啊?”尤枝故作生氣,伸手就要将衣服拿過來,“那還給我……”
謝承禮忙收起衣服,看見尤枝眼中的笑意,才知道她在開玩笑,看着手中的衣服,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想了想,卻又口是心非地說:“那件也很好。”
“那要不你穿那件?”尤枝故意發問。
謝承禮薄唇微抿,沒有開口,只是前往試衣間,很快将衣服換了下來。
那件很好,只是因為那是他們的第一件情侶衫。
但永遠比不上這件。
因為這是她送給他的。
尤枝看着謝承禮的背影,忍不住彎起唇角,就在剛才,她發現,有時候逗謝承禮似乎也挺有趣的。
這一天,他們穿着情侶衫,像是這座城市裏萬萬千千的情侶一樣,在偌大的樂園中盡情地玩着。
謝承禮始終緊緊牽着尤枝的手,十指緊扣着,與她并肩前行。
天色漸暗的時候,謝承禮和尤枝一起去了海城之眼。
平時游客衆多的地方,今天空蕩蕩的。
謝承禮卻絲毫不意外,牽着尤枝的手,站在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俯瞰着整座城市。
夜風徐徐吹來,尤枝微微閉上雙眼感受着,耳畔傳來謝承禮低低地聲音:“三,二,一……”
尤枝不解地睜開眼,在“一”字落下的瞬間,眼前整座城市的燈火開始一片片地亮起,無聲地裝點着整座城市。
海城的夜,在這一刻,正式開始。
“尤枝。”謝承禮低啞地喚着她的名字。
尤枝轉身的瞬間,謝承禮吻了下來,唇齒探入,沒有沾染情/欲地氣息,反而帶着些許令人顫栗的青澀。
迷蒙之中,尤枝仿佛感覺到謝承禮砰砰的心跳聲。
直到一吻結束,尤枝的唇嫣紅,聲音很輕:“你的心跳得很快……”
謝承禮笑了起來:“抱歉,控制不住。”
碰到她,他的心髒好像完全不聽使喚了。
從海城之眼上下來,已經晚上七點了,樓下的人依舊很多,一片繁華。
尤枝和謝承禮二人正要去停車場時,身後傳來遲疑的聲音:“尤枝?”
尤枝腳步一頓,轉過頭便看見文舟舟和兩個十幾歲的小孩站在不遠處。
尤枝一頓,和謝承禮十指緊扣的手不自覺地想要松開,卻在下一秒停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謝承禮,他也在看着她,神情平靜,只是下颌不經意地繃緊。
“這是謝先生吧?”文舟舟看了看謝承禮,目光落在二人牽着的手上,說話都結巴了,“你們……尤枝,謝先生是你……”
尤枝沉默片刻,重新握緊了謝承禮的手,随後彎唇一笑,一字一字,坦然而堅定地說:“我男朋友。”
話落的瞬間,她清楚地感覺到牽着自己的大手僵住了,繼而越發用力地握住了她。
遠處有人叫文舟舟,她仍發着愣,和尤枝擺擺手道別。
回去的路上,謝承禮安靜得有些詭異,惹得尤枝轉頭看了他好幾眼。
直到二人回到尤枝的出租屋,門關上的瞬間,尤枝只感覺自己被一股力氣抵在了房門後。
昏暗的環境中,謝承禮的膝蓋抵住她的腿間,理智與冷靜盡數消失,帶着動情與讨好,俯身熱烈地吻上她的唇。
那一句“我男朋友”的承認,讓他的心髒顫栗了一路。
急促的呼吸間,就連空氣都變得滾燙起來。
謝承禮的吻落在她的耳垂,含在齒間研磨着。
尤枝的身子顫了下:“謝承禮……”嗓音也變得情動。
謝承禮的動作微滞,沒有松開她,只是攬着她的腰身,仍交纏着一步一步地朝卧室走去。
直到床頭櫃被撞了下,裏面有什麽發出聲響,尤枝猛地回過神,紅着臉推了推謝承禮的手臂:“有東西掉了。”
謝承禮呼吸微急地看着她,良久無奈松開她,俯身打開床頭櫃查看。
櫃門剛打開,一個藍色的珠寶盒掉了出來。
謝承禮蹙了蹙眉,此時才發覺,他曾經送過尤枝許多禮物,本以為有些會不記得了,沒想到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更加确定,眼前的珠寶盒,不是他送的。
卻格外眼熟。
好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來,有一天晚上,尤枝去見裴然後,回來時拿的就是這個盒子。
“東西,是裴然送的?”謝承禮竭力平靜自己的語氣,卻依舊克制不住話裏的酸味。
尤枝看了眼錦盒:“嗯。”
謝承禮抿了抿唇,這一瞬間很想将這個盒子毀了,卻在看見尤枝的瞬間,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将珠寶盒塞回櫃中。
尤枝望着他的動作,還要說些什麽,謝承禮帶着難以掩飾的醋意,越發洶湧地吻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謝狗:我老婆承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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