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11月 啾啾

蔣宜：【寶, 你男朋友是想攜你住在熱搜榜嗎？】

蔣宜：【秀得這麽勤快，是準備官宣了？】

手機震動兩下，提示林安笛來信息了, 蔣宜的。對方的來信讓林安笛不上微博也知道, 李鳴呈發的那條微博定然引發了轟動。

不過林安笛心裏并不排斥李鳴呈的行為，甚至隐隐歡喜。

她眼中含笑, 沒有理會蔣宜的信息，将手機收了起來。

李鳴呈推動卧室門走了出來, 剛剛換上了居家服的他像是卸下了冷硬的盔甲，此時他比在外面行走時看起來有人情味了許多, 甚至染上了煙火氣——他問林安笛晚飯想吃什麽，打算進廚房給她做。

林安笛不想才回家的他太累, 便回說随便吃點, 并興致勃勃提出：“要我來幫你打下手嗎？”

她顯然把進廚房當小工當作是一件趣事了，李鳴呈沒有拂她的意，說：“嗯, 好，那你先去換身衣服。”

現在林安笛身上穿的那身不太方便活動。

林安笛快樂地應了一聲, 跑進屋裏換衣服了。

同樣換了一身居家服，林安笛一邊扯着上衣的褶皺一邊走出卧室，一擡眼看見李鳴呈還待在客廳沒走，正盯着客廳一角看得專注。

他在看什麽呢？

她心裏默默想着，正想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李鳴呈察覺到了她，轉開了視線。

他信步朝她走了兩步來到她身邊，幫她整了整壓在衣服領口中的頭發，又捏了捏她的肩, 說：“瘦了。”

“哪裏瘦了？”林安笛覺得有些癢，嬉笑着躲開，把他的手壓在自己的肚子上，說，“明明都長肉肉了！”

李鳴呈沒摸到肉肉，只感覺到了一片平坦，軟軟的，他失神一瞬，林安笛從他手裏逃脫，跑進了廚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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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呈，需要我做什麽？！”

帶着笑意的詢問從廚房中傳出。

某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晚上兩人吃得并不随便，李鳴呈不是很會做飯，但也将自己的廚藝發揮到了極致，以至于一通忙碌下來，呈現出的晚餐稱得上豐盛。

林安笛吃撐了。

她目光發直，恍恍惚惚地從餐桌上下來，有點擔心吃進去的肉原封不動地長到自己肚子上，于是不得不在收拾好碗筷之後滾出了自己好久沒用過的瑜伽球，像根面條似的趴在上面。

她本意是想活動一下的，但吃飽喝足之後懶意太猛烈，她蹬了兩下腿便沒力氣動彈，遵從本心安心地做一根面條了。

她挂在瑜伽球上，目光憊懶地追随着李鳴呈。

她看見他拿了剪刀去給窗臺上的花修枝，只看了一會兒，她打了兩個哈欠，思緒像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一樣渙散。

她沒察覺自己走神了，也不知道走神了多久，等意識再次聚攏，她發現李鳴呈已經結束了修枝，正在飲水機旁等燒開水。

她舔了一下嘴唇，覺得有些渴，在繼續癱着和起身去喝水兩個選項中拉扯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想被澆灌一下，于是摸索着從球上爬起來，走向李鳴呈。

“鳴呈，給我一杯水。”她在李鳴呈身後輕聲說了一句。

沒人應。

“鳴呈。”她又打着哈欠低低喊了一聲。

依然沒應。

她眨巴眨巴眼，人精神了一些，然後……她擡起了手。

李鳴呈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服被扯了扯，他陡然回神，轉過頭去，那一瞬間對上了一雙可憐巴巴的眼。那雙眼濕漉漉的，像是被主人遺忘的小兔子的眼神，我見猶憐。

“鳴呈，你理一理我……”“小兔子”吸吸鼻子道。

李鳴呈手上還拿着一只空杯子，此時他手一顫，杯子差點滑落。

他條件反射的道歉在觸及“小兔子”委屈巴巴的雙眼，以及聽到對方那句“理一理我”，怪異地咽了回去。

他微妙地沒有立刻道歉。

“鳴呈？”

“……”

“咳。”李鳴呈回神，“抱歉，我剛剛在想事情。”

林安笛拿手指頭報複性地戳他的背：“在想什麽？”

李鳴呈道：“欺負小兔子。”

林安笛扭頭看四周：“哪有兔子？”

李鳴呈沒答，擡手摸摸她的頭，末了在她頭頂虛握了一下，仿佛在她頭頂尋找什麽不存在的東西。

林安笛：“？？？”

她滿心的疑惑在看見飲水機的指示燈亮了之後被她全部抛棄，幹涸的她一心只想好好感受一下生命之泉。

“水。”沒能喊動李鳴呈遞水的她并沒有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探身去取一旁的杯子。

李鳴呈才領悟到她的渴求，接了一杯水遞給她。

“小心燙。”他叮囑。

林安笛接過來，“嗯”了一聲，乖乖低着頭吹吹。

她低頭的動作使得她露出了自己纖長漂亮的後脖頸，如同一支初出水面的新荷，李鳴呈無意間掃見，眼神暗了暗。

他盯了幾秒，無聲轉開。

他給自己接了一杯水。

“呼——”

喝了水，身心熨帖，林安笛舒服地長長呼出一口氣。

“時間還早，睡覺前我們一起看個劇吧。”她擡眸看着身旁人說道。

“嗯。”李鳴呈應道，目光流連在她那被水汽氤氲得濕潤潤的眼睫上，想了想，探出手指拂了一下，帶走一粒細小的水珠。

林安笛站着沒動，雙眼一彎，似夜空銀月：“我攢了一部高評價的喜劇，我們看那個！”

李鳴呈說“好”，并拍拍她的頭，讓她先去洗澡。

林安笛高興地應了，跑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看見李鳴呈沒在客廳，想必是回卧室了。她想去卧室找人，走了兩步，停了下來，轉而走到了飲水機旁，站在了李鳴呈先前站過的位置。

她回憶着李鳴呈先前站的姿勢，調整了一番，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牆上。

一片空白的牆壁。

她頓了頓，視線微微上移，定住。

一件紅色物品闖入她的眼簾。

是個挂歷，制作精巧，是先前蔣宜送她的某化妝品品牌的節日禮盒裏附贈的，前幾天她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見了，便把它挂在了牆上。

挂歷顯示，今日11月21日。

——鳴呈，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讀書時為什麽總會在11月份請假？

距離11月結束還有十天左右。

李鳴呈今天總是不在狀态，這跟11月即将結束有關系嗎？

林安笛思索。

“又喝水？”一道聲音從卧室門方向傳來，林安笛聞聲看過去，看見李鳴呈拿着換洗衣物準備去洗澡。

李鳴呈問：“是晚飯做得太鹹了？”

林安笛搖頭，笑說：“不鹹，剛剛好！”

她催促他趕緊去洗澡，并說：“我在床上等你！”

等他看劇。

李鳴呈：“……”

“嗯。”

李鳴呈洗完澡回來，一進屋，便見床上人拉開被子拍着床笑眯眯地看着他。

“快來。”她一副等待已久的樣子，怪熱情。

可惜只是純潔地邀請他看劇。

他走過去，如她安排坐到床上。

剛坐穩，被抱住了腰，溫溫軟軟的身子順勢朝他靠了過來，兩揪翹起來的頭發掃過他的下巴。

他視線一沉，目光落在靠着他的戀人的脖頸間，他擡手摸上去，果然如看上去那般細滑。

先前他留在上面的痕跡早已消失了，他用手指一寸一寸摸索，設計好最佳位置，然後低下頭。同一時間，懷裏人似乎知道他想幹什麽，側了側頭，配合着給他方便。

他頓住。

林安笛感覺到男人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脖頸間，卻始終沒有其他動作，疑惑地瞄出去，用目光傳遞一個意思：怎麽不咬？

她真的相當配合。

李鳴呈：“……”

低沉地笑了一聲，他沒有咬她的脖子，而是用手扶住了她的下巴，将她輕輕扶向自己的方羨，而後在她唇間落下溫柔一吻。

兩人點開劇開始看起來。

看了一個多小時，本來是睡前借劇助眠，結果因為那劇的劇情太好笑，反而沒有了睡意。

李鳴呈意識到再這麽看下去或許會演變成通宵的節奏，于是在等到一集結束後點了暫停。

林安笛看得正上瘾，當場“啊”了一聲。

李鳴呈把播劇的平板翻轉過來蓋住，道：“乖，節制一點。”

林安笛當然讀得懂自己收到了睡覺的催促，但還是試圖為自己争取一下，便道：“可是我還年輕，不用節制……”

李鳴呈眉梢微動，他想他也許可憐地積欲已久，竟因為這句話心猿意馬了一下。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根，阻止自己想更糟糕的方向想，問她：“你還想看多久？”

林安笛舉起兩根手指。

李鳴呈将她分開的小樹杈子捏攏。

林安笛：“……”

結果兩人又看了一集電視，這一次看完林安笛沒有讨價還價，關了視頻放好平板，拉上被子，躺好。

過了一會兒，李鳴呈躺到她身邊。

“晚安。”他朝她道。

林安笛回了一句“晚安”，但沒有閉眼睡覺，而是側着腦袋直勾勾地看着他。

看了有一陣，還不滿足于此，湊過去，半趴到他胸膛，托着腮，繼續直勾勾地看着他。

李鳴呈：“……”

“怎麽了？”他點點她的額頭。

林安笛其實是想問他是不是在意着日歷，可是很猶豫。

她不确定自己這麽直接問出來是否合适，因為他曾經給過她承諾，說一切的事等他整理好後就會跟她說，她現在去問，是不是會讓他覺得自己被逼迫了。

不，她不想他有壓力。

她收起了詢問的念頭，為了不讓對方懷疑，她往前蹭蹭，飛快地啾了一下他的下巴。

下一秒她躲進了被子底下，甕聲道：“晚安，鳴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