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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伺候景宸,成全主仆之情,又打發了無趣。
而安布拉的丈夫他他那氏在戰場,為了大将的安危,最後萬箭穿心而慘死。唯一的好處,就是兩人留了後,如今也有十歲了。只是安布拉想來沉穩,因為這個原因,更是心冷許多。把孩子留給了家裏的老人,反而是求到了景宸的跟前來,做了貼身的女官,宮裏人都敬稱一聲姑姑。
說來可憐,而佛拉娜進宮其實有些緣由也是因為安布拉的。景宸挪眼,看着安布拉道“你也是,別總是顧着你自己冷清的,孩子終究還小。”
安布拉颌首,應話的神情,卻也知道她是聽了,卻還是順着另一邊,出去了。說了都是白說,佛拉娜看着,對于自己丈夫平安回來的欣喜也淡了許多。
不過多久,唐嬷嬷回來了。順道回了太後的話道“太後剛見完了科爾沁的王爺福晉們,拉着福晉說了好些話。奴才去的時候,剛好乏了。不過精神确是很好。”
景宸聽着,點了點頭。讓安布拉幫着梳妝了一下,這才坐着轎攆出去了。才不過多遠,就看見了一隊的人,服飾有些眼生。心裏一動,叫了停。就看着走來的幾人,下了轎攆道“王爺福晉們安。”
“奴才請貴妃娘娘安。”
博爾濟吉特氏有好些王爺,但是在合噻督面前,那都是小輩子們。景宸以前跑去科爾沁,幾回下來,自然有眼熟的。走到跟前幾位,這不就看見了。
一身大紅的蒙古服,眼角都是洋溢着燦然的微笑。葉桑可不管後頭的人,走着前頭就道“都好久不見你了,我進宮,你也不曉得來看看?”
“诶,貴妃娘娘處理後宮,哪裏有時間管你這個混賬紙糊的丫頭?”撫着茂密長長的胡子,眼角跟着都是緊長的褶皺,是善待澤。小的時候,就做個哥哥一般,帶着處處都不熟的景宸往什麽山林都竄過了。也是小孩子,想看看小姑娘吓着哭的樣子。可是景宸不管是遇到了什麽,都是精神稀奇的歡樂,鬧得跟着的大老爺們怕了,景宸也不見一點軟的。為此,景宸還是唯一一個讓他佩服的女孩子呢。
轉個眼,他都來了。膝下都有了孫子孫女,便是景宸也要嫁女了。看着景宸,也實在是愁感嘆了。蒙古的大老爺們,都是豪爽的粗漢子。這樣的一時感嘆,也很快就收了起來。
景宸看着善待澤,淺淺一笑。随之睨了葉桑一眼,道“這也怪我?你們一進宮,就往乾清宮去。如今得閑了,也是走慈仁宮的。若不是我這個拘在後頭的人走了出來,咱們豈能再見?想起來,你還好意思說我的不是?”
“好姐姐,真是什麽話到你嘴邊都是有理的。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合該頭一個就尋你的,行不?”葉桑其實對于景宸的情況也不了解,在草原上都是偶爾聽聞。更多地還是進了宮,才知道的。看着景宸着着淺藍色繡有絹花的衣裳,外頭套着更精致繡樣,深藍的夾衣,雖然還是那樣子的素色,可卻是十分打眼,笑道“瞧瞧當年纖瘦的琳姐姐,如今轉個眼,也是如此貴氣優雅。還是托了你的福氣,咱們還能在宮裏頭再見一回面。”
論來也是呢,她們幾個來,也有點是因為景宸不久後的冊封大事的。景宸聽此,有些欣慰。合噻督身子好,可實在是年紀到了,早些年便去了。景宸想到進宮前幾年才見到的翁庫瑪法,由不得心裏傷感,看着葉桑,神情帶了幾分憂色。
葉桑哂哂的,見景宸這樣。又轉身,拉着一直在後面不言不語的男子到來,道“快不要哭了。你瞧,這就是我的巴圖魯,名兒是蘇日勒和克。”
蘇日勒和克,即是威武之意。景宸聽着葉桑稱呼的如此別樣,又顯得恩愛,自然看重兩分,跟着蘇日勒和克見了一下禮,問道“你老大不小的,成親也不短了吧?也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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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自然有,我和他成了快十年了,孩子也是一籮筐了!哈哈哈!”葉桑說起這個,更是幸福。臉頰滿是紅暈光澤,神情間的滿足和欣喜,自然是不可能拿來作假的。
善待澤和景宸一個對眼,再看蘇日勒和克。偷偷笑着,竟也有些羞澀,不像葉桑這樣的随性。景宸莞爾,道“真真是厚臉皮的,這樣的話,也敢放肆的說出來。還這麽大聲,我聽了,也害臊了。”
“那是你皮子淺,不怪我。尤其是宮裏的,你就應該像我一樣,才不怕遭人欺負暗算,是不是?嗯?”葉桑拉着蘇日勒和克道。
迫于無奈,蘇日勒和克臉上帶着窘迫,點頭應着,不過,葉桑說的,也的确有幾分理。只是,景宸想到宮裏這些紛紛擾擾,自己不多求的,便沒說什麽。反是善待澤無奈的道“我說,你們兩個硬是拉着咱們,站在這路道上,可是太不好了?”
“正是呢,走,咱們跟着走,瞧瞧你的地方去。”葉桑很有精神,拉着景宸就往一邊走去。景宸瞄了一眼,發現蘇日勒和克的神情,是那麽的縱容和寵溺。只是,景宸停了腳,看着葉桑。葉桑扭緊了眉頭,道“去你那裏,怎麽就這麽慢吞吞的?”
景宸掩嘴偷笑,一邊的安布拉平日裏繃着臉,也忍不住笑着出來,行禮道“回福晉的話,景仁宮是在這頭,福晉您拉錯地方了。”
“真真是急性子的壞丫頭,你想着一出是一出,也不想想。”景宸得意的尋着這個由頭,高興地說道。
葉桑卻是不怕,撇了撇嘴道“我入宮才幾天啊,定然不能曉得全的。你不早早說,反而讓你奴才出來笑話我,好啊你!我當你是正經人,你反而是尋我這個舊人取笑!”
“一張嘴,比誰都厲害。往日裏是太後說我,我看啊,該說的是你?憑什麽理,都比不得她的性子。”景宸拉着葉桑,越發的親切,嘴上也利索了起來。一邊的善待澤更是笑道“你算是說對了,太後之前還說,她這張嘴,你是比不上的。”
“哦?難道這裏頭,還有什麽典故了?”景宸接道。
葉桑卻是大叫“說什麽呢?我不過幾句,你們都笑話我。走,我們走。”
拉着蘇日勒和克徑直前走,蘇日勒和克無奈之餘,與兩人颌首一笑。轉眼間,又滿是寵溺。景宸看着搖頭無奈,哈哈笑意的善待澤道“葉桑這個丫頭,瘋瘋癫癫的,找個人,倒是踏實靠譜。”
“你不知道,這丫頭小的時候比氣派樣貌,如今是比丈夫的好壞,整日誇着,如今蘇日勒和克的名聲,可大咯!”善待澤笑着說道。
景宸無奈的搖了搖頭,棄了攆車,幾人竟是随着走回了景仁宮。至于去慈仁宮,也不過是景宸的一片孝心而已。叫唐嬷嬷去說一聲,就好了。
“怎的說你在皇上跟前得意,咱們不容易見着了。自然要來看看,看着京城裏的貴人,可那草原上的粗人,吃的喝的住的,究竟有什麽不一樣?”才剛進了景仁宮,葉桑就說道。腦袋是左右張望,忙得不得了。
“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而已,有什麽好看的,快進來吧。”進了自己的窩,那就是主人家了。景宸走到前頭,領着路走道。早就讓小全子傳過信了,等一進去,羊奶茶茗糕點,一應俱全。
葉桑自然坐在了一邊,端着羊奶,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神情滿足,挑着眉頭,道“嗯,你宮裏人的手藝還不錯,就是抹了羊奶的味了。”
“知道蒙古王公福晉進宮,就怕見一朝。吩咐下去,羊□的腥味,不必太掩蓋。只是宮裏人不知道你們的口味,只曉得味道不好聞,下回你來了,我親自給你弄一碗,如何?”葉桑是個正經的蒙古女兒,吃慣了這種東西。常人受不了的腥味,在她看來,是最好不過的香味了。
景宸到底細心,葉桑點頭,應着之餘,嘴上卻也叨叨幾句道“我就說京城裏的人,什麽都要個精致。走個路,也要人攙着扶着,走得慢吞吞的,看着我就煩。你說自然的那股味,可不是最好不過的?”
景宸微微抿唇,善待澤看着宮殿,不是富麗堂皇。若不仔細,看着比皇太後那樣信佛的老人家都要樸素許多,不由得道“你這屋子,我怎麽看着太素了?”
“你懂什麽?這就是咱們琳兒的喜好了,那些個大紅大金的,看着就俗氣。多兩眼,眼神都花了。你在看琳兒的,素雅幹淨,爽快得很。”葉桑看着宮裏的紅牆綠瓦,都是一色的金貴物件擺設,坐一個琺琅瓷器,右一個珍寶首飾,看着都要小心翼翼的,實在沒個意思。起身摸着炕桌裏頭的一小盆植物,怪奇怪的,看着還紮手,帶着刺。有些好奇道“奇了怪了。風雅君子,什麽時候愛上這樣厲害又傷人的東西了?”
善待澤被說了兩句,不過是舊人,他也不小氣。自然不在意這個,反而心神也随了過去,也跟着問道。一直沉默寡言的蘇日勒和克倒是看了一眼,道“若無看錯,這應是仙人掌?”
這一說,景宸這才看了過去。只見蘇日勒和克神采奕奕,好似得了靈丹妙藥一般,嘴巴子竟然多了起來。善待澤眉頭一蹙,蘇日勒和克道“我曾在書中記載有看過,真乃是海外的一樣植物。生在那個地方,因為幹旱天因,花花草草都是枯死不長。只有這個,矗立在一片沙海裏,竟是生的極好。聽聞,養的好了,還有一日會長出花來?”
景宸眉頭一挑,只聽葉桑很是撇嘴的道“渾身綠油油的,還帶這麽長的刺,猛地一看怪吓人的,長出的花,估計也是不好的。”
葉桑的話,說的很實在。只是蘇日勒和克一改之前的寵溺和溫順,反而是否認堅持道“看人不能看其表,你看植物,那也是一個意思。冬日裏,樹枝光禿禿的,不一樣難看。可為何你每日都要采一枝梅花回來?還有那野狼糟心的東西,兇神惡煞的,你來的時候不也是把它生吞活剝了,吃着挺香的?”
葉桑一臉的惡心,蘇日勒和克這個反應,還有葉桑這般,倒是颠覆了景宸以為的相處方式。看着善待澤搖頭無奈,便也了然了,道“你們也不要急,這都是養來玩得。他好生養,對人也好。至于可沒有什麽花,我倒是不知道了。”
蘇日勒和克看着葉桑隐隐的委屈,心裏暗自後悔。又見景宸神情揶揄,嘴上的話也是打趣,很是無奈的道“是奴才莽撞了,只是草原裏都是那些東西,時間長了,竟也喜歡花花草草的,還望娘娘莫要怪罪才是。”
景宸掩嘴偷笑,瞥了一眼葉桑,道“呦,怪罪的話,我可受不住。還是給你家小祖宗好好賠個錯,若不然等回去了,少不得是要跪上兩回?”
“哼。”蘇日勒和克愧疚的看過去,葉桑卻是別扭的轉過身。想來兩人都是這樣的,善待澤神情依舊。景宸放下心來,叫了身邊的人都下去,道“好了,我瞧你們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是有什麽話,要說說?”
“唉,真是鬼機靈的丫頭,咱們不說,都給猜着了。”葉桑轉了個圈,不理蘇日勒和克,轉過頭來,對着善待澤打笑似的,說起。
善待澤臉上的笑,一垮。看着景宸偷笑,伸手就給了葉桑額頭一下,道“說你傻,你還不信。既然曉得她機靈,她何必不開頭說起?如今不過說兩句,你就傻乎乎的都說了,真真是,朽木也!”
善待澤又氣又笑。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葉桑卻是一向玩笑慣得的年輕心性,蹬着腳,站的遠遠的啐了景宸一口,沒好氣的又白了善待澤一眼道“是是是,我就是一個傻乎乎的丫頭。你們聰明,那你們說去吧。哼。”
這孩子扭着性子,剛好讓無奈蘇日勒和克趁虛而入,也不怕人看着,就雙手環着。兩人坐到一旁,同仇敵忾的模樣。只是景宸特意不去看他們,看着善待澤。善待澤無奈搖頭,道“你把這丫頭氣了,待會你可要求她了!”
“我好端端的,求她做什麽?”景宸雖然這麽說着,可是神情,卻是越發的歡笑。嘴邊的笑,再也勾不住了。
景宸隐隐的猜着了,善待澤也不多隐瞞道“端靜公主的事情,咱們都聽說了。之前皇上來了個意思,咱們應景給你賀喜冊封之事,也是為了你公主大事。蘇日勒和克本是不來的,只是幹系那他那侄子,這才來了。”
如此一來,景宸看着越發傲嬌的葉桑,挑着眉角。好似等她叫喊賠罪的樣子,景宸卻是穩如泰山的坐着,盤算起了這門可能的親事。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玩了網頁游戲touch,等着我朋友進來說跟我結婚,結果鬧了一晚上,不是一個頻道的。
最後電腦沒電,也就沒有碼完文。今早逃課,結果又因為放假回家的回家,人太少,被抓去當壯丁了。
中午趕回來,急急忙忙碼完了。
看在我這麽努力的份上,親們多支持啊~哈哈,我去看進巨大結局了~
51Chapter49 宸妃不知女兒心
俄爾敦繃着一張臉,別過身子去。
景宸對着哈日珠拉,對了對兩本名冊章程,問着論了論,指着道“宮裏奴才自有自己月例,主子有。還有這個什麽脂粉的東西,蠲了。”
“行,只是你都蠲了,也不怕下面的人真要鬧騰啊?”哈日珠拉點了點頭,只是為了這個事,要是惹得人人不平,反而不好。心裏怕出事,便是出聲問道。
這是景宸不愛這一套子,聽着哈日珠拉這麽提醒,反而是冷冷一哼,道“宮裏頭的人,管事俱全的都是嬌生慣養的。左右份例也都夠了,她們還有什麽不滿的?”
想着富足江南,金貴京城,可是一路上景宸就是坐在馬車裏頭,都能知曉外面有多少衣衫褴褛,無親無子,孤獨的浪蕩街頭,那個樣子才是可憐得很了。若是有個人家心善,路過了,給她幾兩銀子。別人看着眼紅,轉個眼錢沒了,指不定還要遭一頓毒打。如此沒天理的事情,也是大清各處能見。這些嫔妃要是鬧,景宸也不肯依。何況她要矯情擺樣子,何苦不是自己家裏錢填補?要宮裏做冤枉,想的倒美。
難得景宸這麽反應,哈日珠拉眯着眼,端詳了一下,道“之前我還猶豫擔心,覺得姐姐玩得吃的養的,樣樣都是精細優雅,不帶點金銀俗氣。就怕這諾大的後宮,還要我不踏實的跟着幾回,你才好。倒不想,世上就有這樣的妙人。難怪,皇上一直都這麽疼愛姐姐呢。”
景宸瞪了一眼,不好氣的道“你只管吃只管玩,你要再說,我就把事情都推了。你在哪來好好管,這都是一夥子沒有管制的,這會子拘謹起來,真真是頭疼了。”
哈日珠拉反而不怕,得意的扭着活動的脖頸,挑眉道“我才不怕呢,不過是幾句話,還不曉得你?”
說罷,拉着一邊的俄爾敦道“成了,你兩個怄氣,又不是給我怄氣。這副死魚臉,可不要給我擺了。姑奶奶我今天高興,走,跟着我出去溜一圈。”
俄爾敦沒有一點的動作,任着哈日珠拉拉了出去,景宸微微扭眉,一個勁的低頭苦幹着。看主子這麽給力,安布拉有心卻又知分寸,退了下去。唐嬷嬷神色也不好,張望着哈日珠拉走了,這才拉着安布拉倒起了話來“你說,主子這是和公主鬧得什麽?”
唐嬷嬷有時出去送信的,不像安布拉,總是緊緊貼身照看。兩個主子也是鋸葫蘆似的,不肯說話。偏巧着,哈日珠拉又來了,她也不好問。如今轉個眼,怎的看着俄爾敦反而和着哈日珠拉更親近似的?
安布拉看着唐嬷嬷神情不渝,知曉她是奶大了主子,自然是跟着主子一條心的。只是,安布拉也曉得這裏頭的緣故。便對着木樨和踯躅道“主子在裏頭忙着,若是聽見了什麽動靜,規矩點,好好伺候着,知道嗎?”
木樨和踯躅自然恭謹,安布拉放心的拉着唐嬷嬷,正經的端着臉道“這些事,嬷嬷是好心。可要是不曉得的,就不要胡言。有心人聽着,主子不被挑撥,可皇上看重,可必定不會留下嬷嬷您的。”
若說景宸底下誰的關系最好?那自然是安布拉和唐嬷嬷了,都是最最貼身景宸的人,又是舊府裏出來,有着交情的。要是旁人說,倒也罷了。可安布拉這麽說,反而讓唐嬷嬷心裏一沉,随之一喜道“哎呦,姑娘說的是。正是我的錯,不過,既是這麽說,那主子好端端的菩薩心腸,怎麽就這麽鬧着了?要說什麽矛盾,也不應該啊?況且,公主是最最孝敬主子的了,可是有誰說什麽了?”
安布拉眉頭一動,微微一嘆道“倒是給嬷嬷說中了。”
唐嬷嬷有些急,可看安布拉神情,又忍住了。盯着安布拉,自不敢放過了一字一句。只見安布拉側過臉,有些不解的道“是科爾沁的一個福晉,原也是和主子姐妹的情分,今兒瞧了,也是一見如故。主子歡喜請了進來,這些你都是曉得的。”
“這是自然,我見着那福晉也是大氣端莊,不似那種小人。還有兩個王爺主子進來,玉茗那丫頭端着茶匆匆忙忙差點撞着了,我還念叨着呢。”唐嬷嬷細想,也跟着道。
安布拉順着點頭,道“那幾個主子的話,我也是悄着聲,就在簾子外頭聽着的。說着蒙古王公來,都是家中有子弟不錯。終究是為了公主而來的,可巧那福晉曉得是公主是主子所出,也是舊日裏情分,親上加親。連着夫家的侄子來的。”
“這,也該是好事啊。”唐嬷嬷聽着,是越發的糊塗了。
安布拉搖了搖頭,眉間若蹙,更是無奈,不知是笑還是怎麽的,道“快不要說了,我也不明白。公主來的時候好好的,磨着主子說來說去,說起了這個。主子無奈談起,好似有些不願意,公主勸着幾回,反倒是惱了。主子看着,也惱了,兩個人都是心高氣傲的,不肯低頭服輸認錯,反倒是這個時候僵着,也實在是奇怪。”
唐嬷嬷啧啧嘴,雖然無奈。卻也是壓下心頭的疑惑,問道“那這個福晉是什麽不好的?”
“怎麽會?福晉若不好,主子哪會有個情分在?且那王爺,我聽着也是花草都精細的,又不是京城裏混賬東西。也是再好不過的了,主子初時聽着還是心動,叫了公主去。卻是鬧騰着如此,真真是奇了怪了。”
唐嬷嬷略一想,突地一笑,問道“那個王爺福晉,可是科爾沁,太皇太後那裏頭的人?”
安布拉細細一想,道“好像是呢,跟着主子去了慈仁宮幾回,聽着皇太後那般歡喜熟稔,應是的。只是,這還有什麽不好的?”
“本來是沒什麽。可是你跟着主子,還不知道外頭的鬧騰?主子是想讓公主幸福又安全,可惜了,公主整日裏在阿哥一群混,怎會不知道外頭的事?何況,不是皇家,槍打出頭鳥。”唐嬷嬷語重心長的說道。
想想,科爾沁裏頭也不好。太皇太後之前為了科爾沁,可是和嫡親的兒子都鬧了一輩子不得安生。如今臨了,算算裏頭有多少個不值錢的王爺的?這幾年,皇上巡回的時候,都是去的別處,可不見走了科爾沁。就是走過,皇上也不肯停下的。想來,太皇太後惹惱了皇上,至今故去幾年,也是如此。
“那公主這是執意要跳火坑?”也難怪主子也不願意了。
唐嬷嬷一臉慈悲,褶皺明顯的道“可惜公主為了大全,犧牲自我。也算是成了這些年皇上的偏愛,還有皇家的栽培了。可憐主子一片疼寵,卻是換來如此。”
想想當初她們都說公主聰慧,以後有主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皇上趕着公主出嫁前,正式冊封景宸為後,多少還是有一些苦心的。只是若是這些的愛寵,換來這個結局,也實在太悲,太不好了。只怕,二爺四爺幾位,也要氣了。
如此算來,安布拉道“公主受寵,這樣的事,還是輪不到的。興許,是咱們想差了。”
“可惜了,要是公主執意。旁人抓好時機下手,就是公主以後反悔,也是不能了。”唐嬷嬷感覺眼角濕濕的,臉上一涼。低頭間,急忙拿着袖子抹去,酸意湧上,是多少布巾都擦不去的。如此想着,直把唐嬷嬷柔善心腸揉了揉,捏巴着又疼又癢。想着她可愛的公主,可親的主子,忍不住的轉個邊,撲在安布拉的懷裏,就要大哭起來。
安布拉也是隐隐的繃着嘴,側過臉,抹去濕意。用手拍着唐嬷嬷的後背,道“好了,你也莫要哭。你這麽動情,可不是要我跟着你傷心麽?”
唐嬷嬷坐直了起來,卻不肯擡頭,嘤嘤的,道“你不能哭,你是打緊了在主子跟前的,你要是哭了,我就不好交代了。”
“即使如此,你就不能讨我傷感了。來,快擦擦吧。”安布拉遞了帕子,唐嬷嬷急忙拿去,胡亂的抹了一把。直把老臉都抹出了紅色來,嗤的一聲道“可憐咱們傻,這都是沒有道理的可能。哭什麽呢,只管好好伺候着,看着公主風風光光的出嫁便是了。有幾位貴主撐着,就沒有公主吃虧的分。”
她們哭,也是因為歲月流逝,公主出嫁,不再多見。此生也是倒數幾回的機緣,便是想想也就忍不住哭了。只是哭了,反而是沒了之前的痛快,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轉過了身子去。安布拉看着,掩嘴偷笑道“好了,主子這時候忙着,沒定有個什麽吩咐。我還是先回去了,你暫且就在着側殿坐會兒,自不必急。”
唐嬷嬷點頭,安布拉放心的回去了。
景宸注意力都在正事上,安布拉回去就看着一邊空下來的茶杯,忙不疊的倒上一杯,輕輕放下。兩手輕手一同,手裏的餘溫,讓她淺淺一笑。眸子裏暖暖的,好似想到了什麽的,道“主子不要太急,也該曉得歇歇才是。”
“唉,我是慣了怠懶。如今讓她尋到了機會,不忙一陣,才不對呢。”景宸不打緊這個,說笑似的回道。安布拉轉到裏頭,去把薄薄的披衣給景宸披上,道“話雖是這麽說,可會子忙着,連點飯食都不愛用。看着主子這個樣子,蕭蕭素素的,奴才都心疼壞了。”
睨了安布拉一眼,道“壞了麽?我瞧着吃得好,睡得好,倒是又多了幾斤肉。合該就把這些餘的肉,拖出去賣了。雖不明市裏的價,可一斤一斤的合起來,也是了不起的。”
安布拉臉色一紅,看着景宸得意的哈哈笑着,越發精神的樣子,不由得想說什麽,卻只是哼了一聲。景宸也不多時間胡鬧,順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又是精神下去了。安布拉見此,不好打擾,只能看着景宸需要什麽,騰點地方來,端起了景宸前幾日叫她看看的閑游雜志,打發打發時間。
話說,同姓的有不少的人。但不代表着,同姓就有什麽親戚關系了。哈日珠拉對于這些進宮來的人,也只是認識不多。反而是留意了,俄爾敦耿耿于懷的那人。曉得景宸不願意的緣故,可看姑奶奶也不松口,她也不讨嫌。只是私下裏整理了一下,道“你也十多了,要不是皇上想女兒,要留個幾年,那你如今只怕也是有兒有女了吧?”
“嗤,都是一個樣子的,不過少幾年出門,還能陪着家裏人多些日子罷了。”俄爾敦不以為然,她也曉得她若是去了科爾沁。就算不是那些公主的早死,可不過幾年,只怕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可是,她還是想,她是阿瑪的明珠,是額莫的掌上寶。自小還有阿哥疼着,小弟也是乖順,再沒有什麽不如意的了。
想想姐妹都是身子弱的,去了那裏,也不過幾年的功夫而已。那就是入了黃泉的婚事,倒不如讓她這個有鍛煉的公主來的好?何況她去了,更有意義,還可以修整因為太皇太後故去,大清和科爾沁已經有了生疏的關系。這種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哈日珠拉叫了人,都退下。這才盤着腿,坐上了炕。抓着上頭的糕點,盯着俄爾敦道“好好的,說說是怎麽回事?我還不曉得,這世上還有和姐姐能吵得起架來的?”
這不是什麽奉承話,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好多人看了景宸,都覺得不好近身。進了身,也發現景宸好脾氣,人長得好就讓人覺得話都要軟上三分,更何況還是位高人好的?這也是這些年而已,再往前的話,放肆點的,就等景宸一口唾沫啐死了去。
俄爾敦想到被丢棄下的景宸,卻是萬般委屈,低着頭輕輕抽泣了起來。這可把哈日珠拉給吓着了,這還沒說什麽,也沒正式開導呢?怎麽這硬氣的姑娘,都給逼着哭了?想着,哈日珠拉連忙放下手裏的吃食,去了俄爾敦那邊的炕上,把俄爾敦拉入了懷裏。還是以往縱容待着孩子一樣的神情,溫柔的道“你莫哭,實在有什麽委屈,別人不幫你,還有我呢。”
這恐怕,也是哈日珠拉唯一會溫柔起來的時候了。
只是,傷心起來的俄爾敦也不管形象,拽着哈日珠拉的袖子。臉蛋深深的埋了進去,甕聲甕氣的道“才沒有人欺負,是我自己瞧上了。”
小姑娘一直擰話,說着硬氣得很。在宮裏,也是四面八方的楚霸王。可是論起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姑娘家不能免俗的有些嬌羞了。盯着哈日珠拉打趣的神情,道“只是,偏偏額莫瞧着我若去了科爾沁,不定是什麽樣子。于公于私,相對額莫的慈母好意,俄爾敦也實在是不知怎麽說的才好。”
這話說來,就是沒事了。哈日珠拉抓着方才扔下的吃食,又細細的端了起來。俄爾敦看着她,她也不能真的無動于衷。想了想,道“這件事,你也不用太急。本來那小子,我沒聽過,你額莫沒見過,不答應也是有的。只要你論好了好壞,再把皇上磨得願意了,你額莫不是不明事理,看咱們都挺你,自然也要多斟酌斟酌,如此,可不就是你的機會來了?”
不過,哈日珠拉挑着眉頭,很不正經的道“虧我擔心,你說你那死臉皮的額莫要是知道你都是因為看上了人,又害羞的緣故,可不就是要氣死了去?哈哈,真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不好意思的時候呢。”
“好沒羞的。晚輩說這個,是尊敬你是正經人,再笑話我,小心我咬你!”俄爾敦摸着小牙,一副要斟酌吃那塊肉的盯着哈日珠拉渾圓的手臂。這些年哈日珠拉沒個邊的吃,若不是景宸克制着,只怕也不只是渾圓就可說的了。只是,哈日珠拉笑着,也不在意。揚揚自己的手臂,道“女孩子家就該知書達理的好,我瞧你在這樣野蠻下去,小心以後給那些不要臉的小蹄子趁虛而入,壞了兩人情分,就不好了。”
俄爾敦不滿的蹙着鼻尖,想着哈日珠拉說道,心動之餘更是咬緊了嘴道“你說什麽糊塗話?這樣的話,也好給我這個沒出閣的女孩子說的?”
“是了,咱們公主最最厲害。只是看看,以後是那些小妖精厲害,還是你這個只曉得手上功夫厲害的公主了。還有府裏供着的嬷嬷們,你要不厲害,那你就要被她壓着,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哈日珠拉挑了挑眉,特意的說道。想着蒙古也有不少公主,可是日子都不痛快。
兩夫妻見面,還給一個奴才拿捏着。蒙古的漢子,又是爽性慣得。太拘謹了,自然不愛去公主府裏,公主又是姑娘,羞澀之餘,又怕嬷嬷說的閑言碎語散了出去,如此鬧着多少公主驸馬不得意的。
講到這個,也不怪哈日珠拉要留神,說道說道幾句了。于此,更是坐穩了身子,對着俄爾敦道“你不要想多的,想想你瞧上的,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家裏可有媵妾姬妾一類的,膝下可有子嗣?平日裏做什麽,當的什麽?家中人哪些,又如何?還有常住下去,那地方可不比京城宮裏頭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要嫁女兒了,驸馬是誰呢?
話說突然通知要入V了,心情挺複雜的,如果沒有31號的話,下一章就入V了
有些親,注定再見。不過,我還想念你們的,還有就是,好多人放假回家,嗚嗚嗚,我好可憐~餓了吃個桃子,結果有條活蹦亂跳的爬蟲亂竄,我勒個去
52Chapter50 見外男陳氏有孕
雖然俄爾敦說喜歡,可是這猛的一下,又是皇家裏的人。哈日珠拉留了個心眼,只是打趣,心裏也未必相信是真的有意思。
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帶着蒙古正服的帽子。一身挺拔英俊,唇瓣不厚不薄,粉色一片的好看輕抿着。粗長濃密的眉毛,有着草原上男子的不羁。一張古銅色的皮膚,很有陽剛之氣。雙手自然背在身後,是那麽随性。哈日珠拉在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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