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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了, 打算救人的自己成了被救的那個。
王秘書雖說被吓得花容失色,此刻卻已經恢複了冷靜,她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而立刻脫了自己西裝上衣将地上的水晶碎片清掃到了一邊, 這時保镖們也聞聲而來, 見他們一來王秘書立刻放棄了之前讓牧晏先翻個身躺下的計劃——她一個人提不動牧晏, 可保镖們完全沒問題。
兩個保镖上前一個抱頭一個抱腳, 很快就将牧晏擡出了危險的區域, 王秘書打電話讓家庭醫生趕緊下來,一邊指揮着他們将牧晏放到沙發上去。
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能送牧晏去醫院,肯定會出事的。
她也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 但她還是下意識的這麽做了。
牧晏從小到大也就二十歲那年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十幾年來金尊玉貴的養着, 此時疼得滿頭大汗,手臂上血呼啦幾的他都不忍心多看。他咬住了嘴唇,剛好這會兒又有公司的電話進來,他又忍着疼接了電話, 有條不紊地将臨時的事件幹淨利落地處理幹淨了。
“先等醫生來吧……”牧晏輕嘆了一口氣,黴運當頭啊!
還好今天薄楠這件事做的還算是順利,否則真是要嘔到姥姥家了。
***
薄楠被牧家的保镖直接送到了自己的車所在的停車場,對方撤離得很快, 半點不拖泥帶水, 似乎毫不在意他周一會不會去上班。
他到旁邊的咖啡店買了一杯咖啡……嗯, 那張卡牧晏應該已經摸到了吧?
他正想着呢, 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張緋:“喂, 薄先生?”
“張總,有事?”薄楠和店員謝過拿了咖啡就往自己的車上走,邊問道。
“嗯,薄先生。”張緋那邊似乎很忙碌的樣子,薄楠聽他吩咐了兩句什麽‘把文件送到XX部門’才接着和薄楠說話:“薄先生,你最近要小心一點。”
薄楠眉目一動,笑道:“怎麽,你要找我麻煩?”
“先生說笑了。”張緋也跟着笑了起來:“我這邊線人給我說茂儀那邊在打聽你,他們老總牧晏就是條老狗……他還以為把我的人策反了,實則這個人拿着雙份工資快樂得不行,給了牧晏一份假消息——茂儀是我的死對頭,牧晏應該會在近期來接觸你,薄先生小心一點,牧晏那個人跟有神經病一樣的,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假消息?”薄楠反問道。
“牧晏在查你的身份……我之前和薄總交流過,薄總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暴露身份,所以我讓線人回過去的消息是你就是個普通的畢業生,還說是我的親戚,打算和我們這裏簽約,在走程序了。”張緋道:“這樣的話他應該就沒辦法了,但是這人比較瘋,說不定還會來找你。”
薄楠道:“确實是比較瘋,他已經找過我了。”
“啊?!”
“簽了他一份A約。”薄楠喝了口咖啡,把車發動了起來:“下次就照實說吧。”
老是遇上這樣不聽人話的他也很煩。
牧晏這個人周身氣場不錯,于他而言也并非到了非殺不可的地步——他又不是殺人狂魔,一言不合就殺人放火抄家滅族,一般來說得罪了他又會死地大多數都是因為他們本身就差不多該死,剩下的也就倒倒黴吃個教訓就算了。
殺人并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愉悅感,但确實也不會給他帶來多大的負罪感就是了。
張緋一聽人都傻了,牧晏會找薄楠他預料到了,但是他沒想到薄楠還真就簽了一份合同——什麽樣的能耐讓薄楠願意簽字?按照薄楠的能力,他不想簽的東西誰能逼他簽?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道:“薄先生你想出道?那為什麽不選我們自己公司啊?一份A約罷了,他能給我也能給啊……那什麽,肥水不流外人田?”
薄楠不禁輕笑了一聲:“不是這個意思,這份合同你不用管,我會自己處理的。”
“好。”張緋應了後又道:“薄先生,我最近淘摸到兩個好東西,我自己能力有限用不了那樣的好東西,我給你送過來?”
“我不白收東西。”薄楠也不問是什麽就道。
張緋道:“那也不是白收的,回頭你要是做出什麽好東西來了分我一個就是了。”
“行。”薄楠一想也可以,他報了一串地址:“我這幾天住這裏,一周後應該就要回蘇市了。”
張緋自然理解薄楠的意思,如果東西貴重那就親自送過去,如果東西不是那麽貴重就直接快遞發到蘇市的住址就可以了。
***
另一側,牧晏好不容易等到了醫生到,醫生也是他家裏用慣的老人了,技術和人品都非常過關,這頭進門看了一眼牧晏的手臂,擡手就用剪刀把他的絲綢睡衣給剪了。
醫生搖了搖頭說:“都說了,在家不要把暖氣打得這麽足,晏少你今天要是穿的是加絨棉襖這點玻璃也奈何不了你。”
牧晏龇牙咧嘴地說:“方叔叔,您就給我趕緊弄好吧,我都快疼死了。”
方醫生也不急,順道還誇了一句王秘書:“你得給你小王加錢,這急救弄的不錯,不然等我到你血都能把你流成貧血……運氣不錯,沒傷着什麽大動脈嘛!”
方醫生以與蒼老的外表截然不同的速度利落地将他傷口裏的碎片都用鑷子挑了出來,旁邊他徒弟端着盤子接了,轉而方醫生就吩咐徒弟說:“消毒棉。”
他徒弟放下盤子就去拿醫藥箱裏的棉花,正扭開了瓶口用鑷子取用的時候,肩頭突然叫人撞了一下:“哎——!”
那一下撞得很兇,塑料瓶直接摔在了地上,棉花灑了一地。
這一聲驚叫惹得衆人都看向他,那個保镖臉上也顯得有點茫然,不是很懂自己為什麽走路都能平地摔:“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牧晏很想揉揉自己的眉心,但是今天他是個無手人士:“算了,小王我記得家裏有備用的你去拿……什麽事?”
那個保镖就是送薄楠離開的那位,他低下頭說:“薄先生已經送回去了。”
“嗯,知道了。”牧晏應了一聲:“你們都辛苦了,給你們加一個月獎金。”
“謝謝先生。”保镖道謝後就站到了牆角,他應該在的位置。
王秘書走得很慢,消毒棉被她抱在了懷裏,取來之前她還擰了擰瓶口,确認蓋子擰緊了這才帶了回來。她走路堪稱小心翼翼,腳底下高跟鞋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一雙平底鞋,甚至走在了走廊地正中央,每次路過上面懸挂的奢華水晶燈時都會加快步伐從下面跑過去。
她感覺很不對。
她從小第六感就挺強的,比如她其實學習不好,但是每回都能精準猜出考題;小時候有一次晚上死活不願意睡覺,結果半夜隔壁鄰居家裏煤氣洩漏了,要不是她鬧着不睡覺今晚整棟樓都得一起去投胎;因為看司機不順眼覺得他惡人早晚有惡報而直接下車改換其他班車結果前面那班汽車直接高速出了事故……之類的。
今天看見那位薄楠薄先生的時候她就覺得這人不太好招惹,但是拿着牧家的工資總不好替別人說話,她一個打工人也不是什麽重要角色,也就沒開口了。後來她看見那個黑色卡片就覺得不對頭,拿起它的一瞬間她的第六感就在瘋狂叫嚣危險,牧晏再度遞給她的時候她都沒敢用手碰,是拿了手帕墊着的。
但還是倒黴了,差點被吊燈直接送去轉世投胎。
她覺得牧晏應該會更倒黴,他是直接拿着那卡片還把玩了一陣的。
這種話她不會告訴牧晏,也不會告訴其他人——因着這是無稽之談,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的。
正想着呢,突然耳邊就聽見啪嗒一聲,視線頓時變得昏暗起來,王秘書危機感暴漲,立刻抱頭蹲下緊接着
就是個翻滾,在輕微的一聲火花聲後她扭頭一看……人有點麻。
兩根不知道怎麽斷掉的電線正躺在地毯上,所幸在電線斷掉的一瞬間電閘就跳掉了,否則她這後果不堪設想。
王秘書松了口氣,這位薄先生難道真的就是兼職死神?這和《死神來了》也沒多大區別了。
她現在腦門子突突地跳,總覺得哪裏都不安全。
保镖們沖了過來:“王秘,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王秘書扶着一個保镖的手臂站了起來,将消毒棉遞給他:“你趕緊送給牧總吧。”
她留了個心眼,她是來打工的不是來送命的,兩個倒黴的人最好還是不要湊到一起比較好:“我剛剛腳崴了,跟牧總說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的。”
保镖也知道王秘書剛剛受了點傷,還傷在臉上,女孩子嘛肯定急着要回去處理臉上的傷口,絲毫沒有感覺意外——甚至王秘書能留到現在已經是很敬業的了。
王秘書目送着保镖向客廳走去,剛松了口氣突地就聽見裏面傳來了一聲慘叫:“啊啊啊——!”
牧晏叫的時候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被方醫生一把按了下去:“沒事,不就是被酒精潑了一下嘛!反正都是要消毒的,死不了!閉眼,不要讓酒精進眼睛裏。”
方才保镖送進來了消毒棉,方醫生這裏操作得很流暢,可架不住有人……有貓搗亂,他心肝寶貝咪咪不知道從跳進了客廳,看着镂空酒櫃上的酒……養貓的人都懂,貓不允許架子上有任何東西在它應該在的位置。
酒瓶掉了下來,直接磕在了牧晏頭上不說,碎成了渣渣後再度給牧晏的手臂造成了二次傷害——一瓶白酒就這麽澆了他一身。
牧晏氣若游絲的說:“……方叔叔,我能成功活到明天嗎?”
方醫生很冷靜地表示:“一般來說是可以的。”
“當然要是意外太多我也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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