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扭轉乾坤
一路走去,宮中一切太平,沒有半點宮變的跡象。蘭妃三人面面相觑,都隐約察覺到事情出現了她們預料之外的狀況。
機警的彩兒上前勸告蘭妃:「娘娘,貿然去禦書房恐怕不妥,我們還是趁早想辦法出宮吧。」說不上話的冬梅急忙用驚恐不安的眼神盯着蘭妃的表情,只見蘭妃美豔白皙的臉孔就像凍硬了的豆腐,鮮豔的紅唇因為緊張而微微哆嗦着。
此時蘭妃也本能地産生了不祥的預感,但卻強裝鎮定地說:「不成功便成仁,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說罷不但不停,反而還加快腳步向禦書房的方向沖去。
剛剛跨過門檻,就有一名太監上前迎接。那太監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彎着腰把手向斜後方一拉,說:「蘭妃娘娘,奴才為您帶路。」
蘭妃一眼就認出這太監是伺候皇上的近侍,心頭頓時涼了一截,失去平衡的身體猛地向後倒去。彩兒和冬梅急忙上前扶着她,兩人臉上都帶着大難臨頭的覺悟。禦書房安然無恙的樣子已經足已向她們證明計劃的失敗。但是究竟失敗到什麽程度,現在三人尚不知曉。
眼前陡然一黑的蘭妃待視野漸漸恢複正常後,心底帶着一絲微小的僥幸,想:「也許丞相和烏蘭辰并沒有趕到禦書房,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如果真是如此,那麽也許還有死裏逃生的一線生機。
蘭妃邁着哆嗦的腳步跟在太監身後。那太監一直低着頭,蘭妃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的目光鬼氣森森的,透着一股駭人的惡寒,但卻不知道是現實還是幻覺。
在彩兒和冬梅兩人的攙扶下,蘭妃走過了生命中最漫長的一段路。她有一種在水下行走的感覺,耳邊聽不清聲音,眼前朦朦胧胧,口鼻吸不上氣,胸口被沉甸甸地壓着,每向前邁進一步都必須克服巨大的阻力。這種痛苦的壓迫感一直持續到蘭妃踏進禦書房的那一瞬間。
「妹妹,你總算來了。」一名高貴的美婦坐在窗邊的一張精美的扶手椅上。看到蘭妃的身影後,她高傲地向門邊瞥了一眼,故意裝得很親昵的嗓音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可怕氣勢。
雙眼昏花、意識不清的蘭妃還沒有看清楚的她的樣子就聽見這句話,頓時只感到耳邊響起一聲炸雷,支撐着雙腿的最後一絲力氣也從體內流走,僵硬的身體就像墜着鐵塊似的猛地向下沉去。要不是彩兒和冬梅拼命扶着她,只怕她就要狼狽地一屁股跌坐在門邊了。
「你、你……怎麽在這裏?」蘭妃睜大浮現出血絲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雍容淡定的貴婦。她太陽穴上浮現出來的青筋劇烈得跳動着,而且還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向額頭蔓延。
眨眼之間,蘭妃整張臉都在絕望和恐懼的支配下變得扭曲,敷在臉上的香粉融入臉上冒出的豆大汗珠中。以美貌著稱的她瞬間變得比女鬼更加可怕。
她之所以被吓成這樣,是因為在她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至少在她的計劃中,這個人早就應該在黃泉路上排隊了。
太後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蘭妃慘烈凄怆的表情,冷漠的雙眼中由始至終帶着一抹嘲笑的神色。「你沒想到哀家還沒死吧?你真以為你們範家翻得了天麽?哀家處處容忍你們,但是你們卻得寸進尺。這樣也好,朝廷和後宮都你們攪得烏煙瘴氣,是時候徹底加以整頓了。」平靜至極的聲音仿佛化作一只無形的巨手,使盡力量緊緊抓住了蘭妃的身體,仿佛要把蘭妃全身骨頭捏斷捏碎,再把所有血肉都捏得漫天噴濺。
太後對蘭妃壓抑了十幾年的恨意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雖然她沒有吐出任何過激的言辭也沒有流露出明顯的表情變化,但是從她剛才的字字句句中都可以感受到她對蘭妃乃至整個範氏家族的厭惡和痛恨。與此同時,她的仇恨之中還有一股終于得以解脫、終于能讓一切落幕的輕松感。這兩種極端的情緒融合在一起,所以才令太後此時表現得如此平靜。她最憤怒、最痛苦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從容不迫地令蘭妃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蘭妃已經完全被太後的氣勢壓倒,無論彩兒和冬梅如何攙扶,她綿軟無力的身體依舊倒在了門口。彩兒和冬梅都是一副大勢已去、萬念俱灰的表情。
「來人。」太後瞥都不瞥蘭妃一樣,揚高聲音命令道,「把她們押到哀家面前來。」
話音剛落就用六名全副武裝的侍衛走進來,就像拖死狗似的把蘭妃和兩名宮女拖到太後的面前。為了防止她們狗急跳牆襲擊太後,六名侍衛沒有退出房間,而是守護在太後的左右兩側。每個人的右手都緊緊握住腰上的刀柄,大概他們早就接到命令,如果蘭妃有任何過激行為他們都可以當場将其斬殺吧。
「妹妹,今天真是一場精彩的表演呀,正好幫哀家解了悶。只可惜這場大戲的□不是你們得償所願,而是哀家力挽狂瀾,扭轉局勢。現在終于要到落幕的時候了,你說結局應該怎麽演?」說到這裏,太後終于冷笑一聲,用冷酷而又鄙夷的目光狠狠地在蘭妃身上剜了一刀。
心灰意冷的蘭妃一聲不吭地跪在地上。她耷拉着眼皮,空洞的目光茫然地望着虛無的前方,豔麗的唇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意。如果現在跳起來與太後叫罵,只會顯得更加悲慘而已。所以蘭妃已經放棄了反抗,以任憑處置的态度來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太後見蘭妃沒有反應,無趣地收回目光,對剛才為蘭妃帶路的那名太監使了一個眼色。
那太監立即伸長脖子對禦書房屏風後面喊道:「把人押上來。」話音一落,前一刻還安靜無聲的屏風後頓時響起一陣激烈的推搡聲和掙紮聲。
不一會兒,被繩子五花大綁的丞相範宇和烏蘭辰就被幾名侍衛押了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兩名豐神俊朗的年輕貴族男子——正是皇上和烏蘭靜。他倆站在範宇和烏蘭辰的身後,肅顏瞪着面前的兩人,正是他們在反擊行動中率領禁軍捕獲了這兩個謀朝篡位的罪人。
蘭妃看到哥哥和兒子都已落難,最後一絲希望也宣告破滅。她扭過頭去,有氣無力地喚道:「哥哥,辰兒……」三名主謀再次聚首,本應是大功告成之時,沒想到卻是功敗垂成之刻,而且還被敵人團團包圍。計劃與現實的落差摧毀了他們的脊骨,令他們都綿軟無力地蜷縮在地,等待着接受應得的懲罰。
「妹妹,這次多虧了你,哀家總算可以把潛藏在朝廷和後宮中的這群亂黨一網打盡了。」太後的鼻子裏發出一聲冷漠的嘲笑,然後以女皇君臨天下的氣勢高高地揚起右臂。身旁的侍衛看到這個動作後立即擡走屏風,打開屏風背後的一道側門。
側門外就是一片空地,現在空地上正跪着上百名罪犯——他們都是範氏家族或者參與了這次謀反的人。
正如太後剛才話中所說,他們已經被一網打盡了。
這群人的外側圍着幾百名禁軍。範宇臨時召集的一群蝦兵蟹将只能趁亂生事,遠遠不是訓練有素、早已做好萬全準備的禁軍對手。雙方人馬剛才就在這個空地上碰頭,範宇的雜牌軍幾乎沒有發起一點有用的反抗就盡數被俘。一場危險的宮變頃刻之間就變成一場鬧劇,草草地謝了幕。
在剛才的一個時辰中,禦書房經歷了一場激烈的交鋒,但是蘭妃來得太遲,如今大局已定,範家已經無力回天了。
看清楚眼前的現狀後,蘭妃絕望地閉上眼睛。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幹澀的眼眶中竟沒有浮出半點水霧。
倒是身後的彩兒和冬梅知道死到臨頭,都在小聲的啜飲抹淚。
蘭妃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用靜止如水的目光仰望威嚴的太後,虛弱地嘆息道:「終究還是你贏了,要殺要剮随便你……反正走出這一步之前,我就已經有所覺悟了……與其終生受制于你,看你那不中用的傻兒子指揮天下,還不如死了痛快……」
「說得好,不愧是先皇欣賞過的女人。」穩居勝利者之位的太後已經不屑于蘭妃進行口頭上的争辯了。她從容不迫地說道:「哀家與你姐妹一場,共同服侍先皇,原本想你只是一時糊塗,暗思放你一馬。但是,你的所作所為是在太令哀家失望了。如果你今天留哀家一命,哀家亦會留你一命。但如果你要殺了哀家,哀家對你也不會手軟,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蘭妃,你害人終害己,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哀家狠心。」
說着親自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壺,斟了滿滿的三杯茶。然後拿出一個紙包,把裏面的粉末全都撒進三杯茶中。
雖然太後剛才嘴上說得仁慈寬容,但是從下毒時的那股狠勁中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對蘭妃根本就沒有半點情誼殘存。
「這次就不是面粉了。你準備的毒藥,還是自己嘗嘗吧。」說罷輕輕揮手。三名侍衛走上前來,一人端了一杯茶,走到三大罪人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改成下午下文了,感覺比較靜得下心。不然每晚趕10點總是匆匆忙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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