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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內正鬧哄哄的。
徐丘去的時候,馮逸韋已經到了,全課堂的人還有其他班上的,也都在這邊湊熱鬧。
到了他的座位那裏,不出意外的,他的桌子依舊是髒的。
而這時,陸泉已經讓人收拾了,見到徐丘來了,陸泉回頭沖他點點頭,臉上沒有昨日的輕松了,畢竟這書院是他家的,總是這般鬧事,他臉上也不會好看。尤其在他昨日表态已經之後,竟然還依舊出現這事:“馬上就弄好了,等下再去換一張桌子。”
“嗯。”徐丘點了下頭,看桌上污穢已經擦的差不多了,拍拍馮逸韋的肩:“一起吧。”
“好。”馮逸韋直接答應了,而後又看向課堂內熱鬧的另一處,擡着下巴示意道:“你看那邊。”
馮逸韋似乎不掩飾臉上的幸災樂禍:“蔣文彬的座位上,好像是有貓拉的屎在上面,活該!”
徐丘輕笑一下:“書院裏有貓嗎?”
馮逸韋倒是沒懷疑到徐丘身上,他道:“院長夫人倒是養了一只。”
徐丘沒再說什麽,他提溜起他的桌子,準備再去換一張。
“站住。”一個陰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蔣文彬陰毒的視線從那邊射了過來,圍着他的人紛紛讓開。
兩人的視線對上,蔣文彬盯着徐丘:“我的桌上,是不是你弄的?”
徐丘看了一眼那桌子,淡定道:“很顯然,我是拉不出來那種樣式的。”
課堂裏頓時哄堂大笑。
“你!”蔣文彬更生氣了,他上前一步,剛想做些什麽,視線不經意下移,微一停頓。
瞅見徐丘單手提着的桌子後就沒聲了。
要知道他們的桌子分量都不算輕,就算是雙手搬起都不輕松,更何況是這樣單手拎着了。
以往的蔣文彬憑着知府兒子的身份,以及身邊一群跟班,看誰不順眼直接揍一頓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眼下的這個人,他心裏清楚,恐怕別提揍對方一頓,他自己不被人打成殘廢就足夠幸運了。
別看他身份看起來很高,但徐丘是北越人,這群蠻橫粗俗的野人對他們很是排斥,很多都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一個沖突起來,直接把他如何了都正常。
旁邊自己的心上人還在看着,要是在陸泉面前出醜,他怕是想死的人都有了。
徐丘沒有退讓的意思,蔣文彬當下就有些進退兩難了。
好在這時陸泉已經怒氣沖沖的開口了:“蔣文彬,你到底要幹什麽?你自己的桌子髒了,為什麽要怪到徐丘的身上,還是說,他的桌子就是你讓人弄的?”
對上陸泉,蔣文彬的氣勢明顯弱下來了,他對着徐丘冷笑一聲,轉身就走了。
實際上手上也是出了一把冷汗,生怕背後的徐丘不依不饒,好在徐丘并沒有多追究太多。
徐丘見蔣文彬啞了,撇撇嘴繼續去換桌子去了。
等中午回去吃了飯,休息一陣後回來,就見馮逸韋興沖沖的跑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徐兄,你可知蔣文彬出事了?”
“嗯?”徐丘訝異的看了馮逸韋一眼。
這才一個上午,怎麽就出事了?更何況見馮逸韋這激動的樣子,不像是小事。
果然,馮逸韋開口道:“他不知怎的,中午出去就酒樓吃飯的時候,惹了穆家的人,直接被人家給打的半死不活,現在都還沒醒過來,估計幾個月都來不了書院了。”
“……”這點也太背了吧。
就像是府城、鎮子那一片,是徐家和另外兩家為地頭蛇,省城這裏,同樣也有地頭蛇,這穆家就是其中的一家。北越人多體型彪悍,對外性格蠻橫,但地頭蛇的難招惹之處,主要是他們豢養府兵,尤其以他們的身體素質,訓練出的府兵會比一般的要更強悍些。
就算是徐家,也同樣是有府兵的。
所以穆家這麽嚣張,敢和知府對上,也是因為有恃無恐。
他們這地界,指不定附近哪座山上的土匪,都是某個家族的,一些勢弱的官員,甚至還要謹慎小心來了就走不出去了。
徐丘不知道蔣文彬是怎麽招惹穆家人的,但就對方的性格,會發生這樣的沖突其實也不難想象。這些消息聽過就罷,徐丘也沒有多想,頂多就是日後少了一個找他麻煩的人,這樣一看還挺幸運的。
回到家裏之後,未免林曲的擔心,徐丘把這件事兒也順嘴和他說了一聲。
林曲拿着針的手一頓,輕輕“嗯”了一聲:“那還挺不錯的,以後你也就可以安心讀書了,不然總有人找這些小麻煩也挺煩人的。”
徐丘點點頭,确實是如此。
林曲低着頭繼續繡着荷包,眼中卻是晦暗不明,穆家,他大致知道是誰做的了,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的動作竟然會這麽快,早上才剛說過話,中午人就被打成那樣。
不過他也并不後悔,事實上,要不是因為知道徐丘心軟,是個有原則的人,他覺得直接把蔣文彬的腿打斷也不是不可。
他也問過了,蔣文彬不能說是特別壞,但也不算好人,脾氣壞,自持着身份,任何招惹他的人都不會讓對方好過。這個招惹,包括只是他單方面的看人家不順眼。
如今這個後果,也只能說是将往日蔣文彬對他人做的,還到了他自己身上罷了。
動辄打人這事,蔣文彬一夥人給沒少做。
事情就要說到上午,實際上,林曲新開的鋪子倒也不算是完全無人知曉的地步,在鎮上的時候,林曲的成衣鋪子和徐丘的護膚品都是爆火的狀态,有些人買了直接拿到省城去賣,或者送給上層做人情之類的。所以在省城,還是有人聽說過他們的。
其中林曲的鋪子,最出名的其實是他對人妝容造型的指點。
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能幫人找到合适的方向。
要知道,就算是在現代,各種知識視頻那麽豐富,大多人也不一定找的準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變得美麗。
可想而知林曲在這方面的敏銳了。
他的這一點,也被人和着徐丘的護膚産品一道被人所知曉着。
甚至,省城的人以前也有專門找過來的。
這穆家的,便是其中之一。
礙于徐家主家,而徐丘也是主家成員中的一員,其他地方的人去到他們那裏,并不敢随意逼迫林曲和徐丘。
他們的安排都是排的老長的,長期處于供不應求狀态。
很多人都只能捧着金銀去問,或是隐約提一下自己的身份,想賣個情面看可不可以。
穆家的這位婦人便是其中一位。
徐丘昨日和林曲說了那事之後,雖然徐丘說了,會自己處理,不會吃虧,但林曲深知徐丘的性格,輕易不會下狠手,從跟他玩鬧似的帶着貓去報複就能看得出來。他表面上被說服了,心裏還是有着自己的思慮。
只是這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就連今日的事,他也沒打算告訴徐丘。
他知道就算徐丘知道真相,也不會對他有任何意見,但就如同徐丘想要讓他過的輕松,單純善良,他同樣也想守護徐丘,不想讓對方被其他不必要的人給欺負。
所以現在這樣才是最好。
不,也不夠,林曲心中喃喃道,這還不夠。
他現在的所有,都是靠着其他人的勢力,靠着徐家主家的勢力,歸根到底,他除了自己的才華,并沒有其他什麽。才華當然重要,但這種需要仰仗他人,自己無法直接動手的感覺,并不美妙。
他想要當徐丘一說出煩惱,他就有辦法幫着解決的能力。
現在顯然不夠。
這一刻,林曲對未來的期望發生了改變,原本那般,開着小鋪子,不缺吃穿的想法赫然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徐丘對自家夫郎的內心一無所知,他是滿意他們的現狀的,本身并沒有太大的野心。
一步步慢慢發展就好了。
而後,林曲撿了一個人回來,說是個廚子,然後準備開個酒樓。
徐丘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他瞅了瞅,估摸着這個落魄的像是乞丐般的人,應該就是劇情中那個被林曲幫過,就跟着人開酒樓對付林瓊的那個老廚子。老廚子的廚藝是非常好的,嘗着味,大致都能嘗出東西是怎麽做的。
林曲這一世想起的那些做菜的方子,基本都是老廚子研究出來的。
等人被帶下去洗漱過後,徐丘伸出手來:“既然人都帶回來了,就把把脈看看情況如何吧。”
林曲點點頭:“我聽人說,他腦子有時正常,有時又瘋瘋癫癫的,好在并不傷人。”
他琢磨着,自己雖然知道很多做菜的方子,但既然這乞丐曾是個有名的大廚,又不是一直癡傻,那帶回來也不錯。
畢竟人家開過酒樓,傳承百年,經驗豐富,清醒的時候随便教他一些,也是極有益處的。
更何況他覺得徐丘的醫術,指不定還能把這人給治好,到時候救命之恩,不怕人家不忠于他們。
他在這地方終究是人手太少了,很多東西都放不下心去讓人做。
這會兒這老廚子就處于癡傻的狀态,徐丘給把了脈,就讓丫鬟先帶着人下去,自己去寫方子了。林曲一邊看着,一邊把老廚子的情況說了出來。
這老廚子原是個頂有名的人物,自幼跟着廚藝一絕的一線天酒樓的傳承人學廚,一線天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之一,已有百年傳承。老廚子天資出衆,年紀輕輕就有了些名氣,後來師父去世,酒樓自然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可後來,他師父的親生子女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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