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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音笑得眼都完成月牙, 高興又不好意思般,努力抿唇不讓自己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忍了好一會兒實在忍不住,把臉埋進臂彎。
盛弋然笑着看她, “這麽高興?”
時音雙手捂嘴,“沒有。”
笑意快要從指縫溢出來。
盛弋然也不着急,看着她笑, 心口像融化了芝士, 甜甜軟軟, 拉出細長的絲,将心髒纏繞,整顆心都是甜的。
觸及他的目光, 時音後知後覺自己笑得有點傻, 而且還是在恐怖密室中,這笑得多少有些變态了。
“我們趕緊找線索。”
孟如芯是玩密室的高手, 找線索破解密碼快得很, 可不能讓她們等太久。
盛弋然垂眸,“可以再笑一會兒。”
時音捋了自己兩邊的碎發, 故作文靜,“不笑了,正事要緊。”
“因為我還要誇你。”
嗯????
一米八幾的男人彎腰躬身,與她對視,“我們家時音不止可愛,還很聰明善良。”
!!!!!
!!!!!
時音瞪圓了眼,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笑又重新回到臉上, 她咬唇拼命忍住, 背過身去, “我找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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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還很細心。”
時音:.......
“知書達理。”
“.......”
盛弋然再接再厲:“無人能及。”
時音“噗嗤”笑出聲,又覺失去淑女形象,佯裝惱怒的跺腳,“哎呀,你別說了,我都要飄起來了。”
實際已經飄起來了。
腳下像踩着雲朵,輕飄飄的,耳邊都是風聲。
男人一手拿對講,一手握蠟燭,目不轉睛盯着面前皺着小臉甩手跺腳的人,尾音上揚,更似撒嬌。
“我們一起找線索,快點通關找到那個渣男。”
盛弋然咧嘴笑,“好。”
時音狐疑看他一眼,摸了摸後腦勺,怎麽感覺他忽然變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從箱底找到鑰匙,打開桌上的櫃子,厚厚的畫像躺在裏面,前面幾張畫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或十指相扣或相互依偎,眼裏都是彼此,越到後面就只有一個男人。
最後一張畫像上提着一首詩:“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拟将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春日踏青郊游,風吹杏花滿頭。原野小徑上是誰家少年,儀表堂堂、風度翩翩。
我想要是能夠嫁給他,這一生也就滿足了。即使被無情地休棄了,也絕不後悔。
沈清婉和渣男的故事又更完整了一些。
驚鴻的一瞥自此之後念念不忘,就算被休了也無怨無悔,沒成想她根本等不到鳳冠霞帔與心愛之人拜堂那時。
最愛的人親手送她上了黃泉。
“咚!”
時音一拳打在盒子上,盒子很硬,她疼得直甩手,“這個渣男,別讓我看見他,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盛弋然把畫像放回抽屜,“我們應該很快就能看見他了。”
時音縮了縮脖子,想起剛剛追逐他們的兩個NPC,“那男的死了?”
“還不确定,不過大概率是。”
渣男死了時音心裏的氣好受了些,“別以為死了就完了,他還是得給沈清婉道歉。”
瞧她握緊拳頭,怒氣沖沖真要跟人幹架模樣,盛弋然莞爾,擡起她剛剛被盒子打痛的手,紙巾擦拭去上面的木屑。
“走吧。”
他将紙巾折好,放進大衣外兜,兩人剛走出房間,走廊另一側馬上響起電棒聲,時音被驚得原地蹦跶兩步。
“快走。”
走廊和屋裏不同,不跑真的要被電的。
兩人推開另一扇門,與前面兩間截然不同,青竹藤蔓,一張案桌,桌上擺滿了四書五經。四書五經前攤開一張字畫,畫上是一名妙齡女子,寫着“沈清婉。”
難道誤會他了?
其實他也是喜歡沈清婉的?
時音拿起字畫,有封信掉落,彎腰撿起來,看完只想一拳打爆渣男的頭。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提前計劃好的,他暗中調差沈清婉多年,對她的喜好行蹤了如指掌,才有了初遇的一見傾心。
“這男人可真不是好人啊。”
盛弋然掃了眼信的內容,“換個人就截然不同。”
啊?
時音沒聽明白。
骨節分明的手翻開四書五經,從裏面抖落出一樣東西,是另一塊玉佩。
段逸。
聽聽,多麽人模人樣的名字。
就是不幹人事。
“如果是我,這麽打聽一個人只會是喜歡。”他放下手裏的書,狹長深邃的眼注視她,“根本舍不得。”
他話好似意有所指,眼底聚着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湖面平靜倒映着她小小身影,下一刻就要沉入湖底。
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手指,有些受不住他這般目光,僵硬着移開眼,把重心放在別處。
“那是什麽?”
凳子下有東西在亮,盛弋然視線追逐着她,舌尖掃了下後槽牙,滿臉無可奈何。
大概十分想要替沈清婉讨回公道,後面的環節兩人都過得很快,直到完成全部單線任務,彙合點其他幾人已經等在那裏,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瞧見他們一個個都來了精神。
穆彥上下打量一番盛弋然:“盛老三你居然還活着。”
盛弋然單手揣兜,一個冷眼掃過去。
簡钺:“老三再堅持一下,我們已經幫你聯系了醫院,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給你最好的治療。”
“.......”
盛弋然揉了揉眉心,忍無可忍的踢簡钺一腳,簡钺像是早就預判到,雙腿一跳躲開,面露得意。
盛弋然冷笑,在他還沒落地又是一腳,這次簡钺直接摔倒在地,臀部和水泥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簡钺痛得龇牙咧嘴,“盛老三,你大爺的。”
時音看着兩人,頭上都标着“地主家傻兒子”幾個大字。
孟如芯從他們手裏拿過開啓密室的鑰匙,三組手裏的鑰匙合完整,“咔噠”一聲,銅色大門緩緩打開,入目是布滿紅色的喜躺,高堂滿座,紅燭搖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拜”字話音落下,大門忽然關上,屋內一片漆黑,時音下意識去拽身邊人,微涼的手握在她手腕,很輕,一點力沒用。
“沒事。”他輕聲安撫。
時音手捏着他衣擺,退到牆角,“她們倆怎麽拜堂了?”
盛弋然低頭,配合她說悄悄話,“應該是拜完堂後被殺的。”
果然—
下一秒火光沖天,所有賓客都喝了不少酒,對起火根本沒有發覺,等發現時早已來不及,大門被反鎖,活活燒死。
沈清婉在凄厲大喊,追着段逸想要殺了他,段逸站在火光中等着沈清婉來,任由她掐住自己脖子,沈清婉終究是不忍心,流着淚慢慢松手,一遍遍問為什麽。
段逸苦笑兩聲,手裏的刀再次捅進沈清婉心髒。
“你不能活,你們一家都不能活。”
沾染鮮血的刀從沈清婉身體拔出,沈清婉死不瞑目,段逸伸手捂上她的眼發現怎麽都不能讓她閉上,笑着擡起沈清婉的手,握住刀柄,插進自己心髒。
鮮血噴湧,兩人倒在一起,被大火化為灰燼。
畫面鬥轉,是兩人生前的畫面,每一幀都很美好,互許承諾定下終身,耳邊響起傷感的音樂,伴随着沈清婉和段逸獨白,時音眼眶有些發燙。
一張紙巾遞過來,時音悶聲道謝。
“感動了?”盛弋然問。
“不全是,替她可惜。”
雖然故事是虛構的,但生活在那個年代沈清婉排除萬難跟段逸在一起,按照劇本設定本是苦盡甘來光宗耀祖,卻是無人生還。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時音搖頭,“我不可能是她。”
盛弋然點頭,揉了揉她的頭,輕笑,“你不會是她,你值得最好的。”
長達四個小時的密室結束,幾人在客服的帶領下出來,從儲物櫃裏拿出自己的東西,時音低頭看手機,發現程女士給她打了兩個電話。
絲毫不敢耽誤的回撥過去。
“喂,媽媽,剛剛我在玩密室沒帶手機。”
程女士:“晚上我跟你爸要參加一個聚會,不回來吃飯。”
“好。”
挂斷電話,其他人還在等她。
徐婷:“接下來去哪兒?”
才四點還早。
孟如芯:“我有事,先走一步。”
胡月:“我也想起我還有事,大哥帶我一程。”
徐婷也趕緊追上去:“我想起我家裏煤氣沒關,先走了。”
“盛先生,麻煩你送音符回去。”
盛弋然點頭,聲音溫和,“放心。”
“......”
“現在她家裏還用煤氣?”時音拉好羽絨服拉鏈,把下巴藏進圍巾,“你不用送我啦,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穆彥:“時妹妹,你就讓他送吧,他閑着也是閑着。”
簡钺附和:“就是,如果不送你,他的駕照考來幹什麽,不如一把火燒了。”
穆彥一拍腦袋:“我忽然想起我家裏煤氣也沒關,我得趕緊回去。”
簡钺慌慌張張,“我跟他一起回去關煤氣,回見!”
“哎—”
時音伸出爾康手,一臉莫名其妙。
盛弋然上前半步,聲音清潤舒朗,裹帶笑意,“要去我家參觀奧特曼嗎?”
作者有話說:
盛公子:你值得最好的。
我就是最好的。
PS:“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拟将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春日踏青郊游,風吹杏花滿頭。原野小徑上是誰家少年,儀表堂堂、風度翩翩。
我想要是能夠嫁給他,這一生也就滿足了。即使被無情地休棄了,也絕不後悔。—出自韋莊的《思帝鄉·春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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