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時音把昨晚操場的情況一五一十告知兩位當事人, 聽到胡月和徐婷互相對唱詢問夢想談心時,孟大美女笑得差點被水噎住。
“我完了啊,姐妹們。”胡月嘆氣。
徐婷捂着臉, 覺得自己在這個學校混不下去了,但仍忍不住八卦,“你跟校草什麽時候有過節了?”
胡月看着她, “這事吧, 說來話長。”
“那你就長話短說。”
胡月和跟溫景行認識這事得說回上學期期末考試, 播音主持除了必修的雙語之外還要求掌握第三門外語,胡月選了意大利語,因為浪漫。
浪漫是浪漫, 學起來跟聽天書一樣, 舌頭都快捋不直了,差點挂科。
胡月的母親就給她找了個家教, 好巧不巧就是溫景行, 全校第一的溫景行。
溫景行主修金融經濟,外語是他的選修, 但每一樣都名列前茅,活脫脫的別人家孩子。孟如芯曾說富家公子都會學習多種語言和技能,用以商場的交涉和溝通。
最初知道溫景行是家教時胡月還期待了好一陣,但又覺得奇怪,一個上市公司的富家子弟當什麽家教,溫景行只是淡淡看了胡月一眼,沒回答。
“但是他這個人真的好無趣, 管天管地的, 天天要求我背單詞, 不準這兒不準那兒的, 煩死了!”
那天在小區遇見溫景行,她如臨大敵,一打聽才知道他是為了方便給自己上課,懶得跑所以搬過來了。
“你們說他是不是這裏有問題?”胡月指了指自己腦子。
孟如芯撕着吐司,幽幽道:“我看是你那裏有問題。”
“你被音符同質化了?”
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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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還有她的事?
“跟我有什麽關系?”她不滿。
徐婷端着水杯,“我問你,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你家霸總喜歡你的?”
“他問我喜不喜歡他的時候。”
徐婷喝了口水,“這只是你知道的,那你不知道的呢?比如那張照片,還有你們第一次見面。”
時音想了想,好像有些明白了。
孟大美女戳破牛奶的包裝,“一個男人千方百計靠近一個女人,能為了什麽?”
胡月瞪大眼,“你們是說,溫景言對我?”
“不可能。”胡月立刻否決,“哪個喜歡人是這樣冷着一張臉,這也不準那也不準的,我看他就是跟我過不去,報複我說他壞話。”
時音紮着馬尾,“你說他什麽了?”
胡月對手指,“也沒說什麽,就說要是他落到我手裏,日得他喵喵叫。”
!!
“......”
時音豎起大拇指,“牛啊姐妹。”
拽姐都發出贊嘆的掌聲,“加油,胡小葵。”
徐婷拍拍她的肩,“到時記得錄音,我想聽校草喵喵叫。”
“......”
“......”
胡月選擇擺爛,把手機調為飛行模式裝作沒電忘記充。
“你就不怕校草來逮你?”
食堂裏,徐婷嚼着油條問。
胡月啃着饅頭,“放心,人多的地方他不會來找我的,要維護他白馬王子形象。”
孟大美□□雅的單手撐臉,示意她們往旁邊看,“三點鐘方向,校草。”
時音正跟盛弋然發消息,确定他的航班,聞言跟着擡頭,十米之外的距離,溫景行端着粥坐下,吃相斯文,眼眸輕斂,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似察覺她們視線,溫景言擡眼看過來,眼神無波無瀾,像一汪沒有起伏的湖水,有人跟他搭話,他微微一笑,溫和有禮。
跟印象中沒差別。
溫和但疏離。
胡月已經收拾東西起身,“走了。”
幾人從溫景行旁邊經過,胡月走得飛快,一秒都不願多停留,直到她們走出食堂,溫景行才懶懶擡眼,看向她們離開的方向。
——
九點半,開學典禮準時進行,先是領導發言,然後是各系的優秀代表,分享一些自己的學習方法激勵其他人。
播音主持的代表是時音。
時音邁步上臺,下面烏泱泱的人頭,一舉一動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跟老師在講臺上早已洞悉你的一舉一動你卻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
拍了拍話筒,确認正常收音,“各位好,我是來自播音主持系的時音。”
溫軟清甜的聲音從音箱中傳出,大半個校園都能聽清。
時音今天穿的米色針織衫,搭配A字裙平底靴,外面套着一件米色大衣,頭發用橡筋在腦後紮了個馬尾,淡淡的妝容,說話時嘴角上揚,露出淺淺的梨渦。
“其實第一并不代表着最強,大千世界總有人比你更強更好,我們能做的就是将努力發揮到極致,你想要的渴求的,會在你一次次堅持不懈的努力之後來到你身邊,張開雙手對你說,“嗨,聽說你在等我,所以我來了。””
有風吹來,耳邊的發絲被吹起,她手指勾住撥至耳後,笑得眉眼彎彎,往後退了兩步,微微彎腰,邁步下臺。
臺下響起掌聲,時音小跑兩步回到隊伍中,徐婷拍她的肩,“可以啊你,這波雞湯說得還挺浪漫。”
“談了戀愛的音符就是不一樣啊,發言都洋溢着甜甜的味道。”胡月接話。
時音睨她們一眼,“我這不是基本操作嗎?”
她以前也是這麽說的,跟談戀愛有什麽關系。
幾個系的代表輪番上臺發言,最後是溫景言。硬站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熬到校長說解散,周圍全是松口氣的聲音,時音也趕緊活動腿腳。
“接下來幹嘛去?”
時音找了一圈,沒找到孟如芯的身影,正要說要不回寝室睡覺吧,一張白皙陽光的臉出現在視線,淺灰色外套,牛仔褲,笑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乖得不行。
“學姐,能邀請你們一起打球嗎?”
小奶狗啊。
說完還有點不好意思,耳根都紅了。
徐婷點頭如搗蒜,“當然可以。”
話落,就聽籃球場那邊傳來驚呼,擡眸看去,時音驚訝的瞪大眼,看着那人邁着長腿不急不緩的走來。
他穿着黑色大衣,熨燙平整的西褲包裹着修長筆直的腿,劉海七三分垂在額前,他走得不快,步伐卻很大,宛如披着朝陽而來的翩然而至。
徐婷和胡月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時音像被人定住,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面前,站定。
“你—”因為太過吃驚,時音話都差點說不利索,“你怎麽回來了?”
不是說中午的飛機嗎。
盛弋然輕笑,聲音清潤疏朗,好聽極了,“我女朋友在等我,所以我來了。”
!!!!
她的演講都聽了。
小姑娘呆呆的,乖得不行,盛弋然摸了摸她的頭,張開雙臂,“抱一下你男朋友。”
時音如夢初醒般,撲進他懷裏,真真切切感受着他的溫度,他的味道。
分開這幾天,本來她還覺得沒什麽,熱戀期她們說的難分難舍如膠似漆她沒有,昨晚盛弋然問她時,她的确是有點想,但直到現在,當看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時,思念變得具體化。
她心跳亂了節奏,她是想他的,想得都怕是自己看錯了。
男人手臂攬住她,貼在她耳邊輕語,“想我嗎?”
“想。”
沒有絲毫猶豫。
盛弋然心一軟,什麽都值了,“有多想?”
“你好煩。”
怎麽還要問個幾分想。
盛公子輕笑,“我天沒亮就趕回來的,你還嫌我煩,小沒良心的。”
說着還捏了捏她的臉。
盛依然雙手攬着她腰,時音揪着他腰兩側的大衣布料,從他懷裏擡頭,“你吃飯了嗎?”
“你說呢?”
那必然是沒有。
“那我請你吃飯。”從兜裏拿出綠色飯卡,沖他眨眼,“刷我的卡。”
盛弋然額頭抵着她的,“我第一次吃軟飯,有什麽講究嗎?”
“你要裝作不是第一次的樣子。”
盛弋然誇張的“啊”了聲,“那我一會兒穿幫了怎麽辦?”
“那就抱着碗跑,只要你跑得夠快食堂阿姨就追不上你。”
盛公子刮她鼻子,笑得一臉寵溺。
見兩人遠去,趴在樹後掩耳盜鈴偷看的兩人露出頭來。
徐婷:“媽的,我被甜到了。”
胡月:“實不相瞞,我也是。”
徐婷:“這是什麽偶像劇戀愛,比電視劇來得還讓人欲罷不能,我都想開個超級VIP追到大結局。”
胡月:“說實話,就霸總這個顏值,當初要沒有風靡全校我都要責怪所有人。”
溫景言當然也帥,但少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分寸,盛弋然的一舉一動皆是矜貴優雅,不笑的時候是個高冷霸總,遺世孤絕,笑的時候好像看見春暖花開,但他的溫柔都只給時音一個人。
不像溫景言,對誰都笑,唯獨對她冷着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欠他錢。
想起溫景言胡月拳頭就硬了,一拳錘在樹幹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笨。”
身後傳來聲音,除了溫景言還能有誰。
胡月甩着手,“那也不管你的事。”
說完拉着徐婷就走,溫景言看着她走遠,好看的眉蹙起,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
C大的食堂一共五層,五樓是教師食堂。
兩人站在食堂門口,時音偏頭問他, “你想吃什麽?”
盛弋然握着她手,“我不太熟悉,音音有什麽推薦。”
他也是C大的學生好吧,不熟悉怎麽說出口的。
時音指了下一樓,故意使壞,“一樓螺蛳粉不錯。”
果不其然,盛公子皺眉,表情一言難盡,“除了這個呢?”
“沒了。”
“沒了?”
時音攤手,“對啊,現在才開學,有些窗口都沒開,現在只有吃螺蛳粉了。”她笑嘻嘻的,“放心,螺蛳粉沒你想象的那麽臭,如果真的聞不慣,把呼吸屏住就聞不到了。”
盛弋然舌尖掃了下後槽牙,被氣笑,“捉弄我?”
時音拍掉他的手,一臉正直,“怎麽可能,我可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我怎麽會捉弄你呢。”
盛公子食指摩挲下巴,胸腔震動笑得輕快,“社會主義接班人就請她男朋友吃螺蛳粉?音音,你這不行啊。”
時音揚起下巴,“我怎麽不行了?螺蛳粉多好啊,地方特産。”
盛弋然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音音你看看,我這張臉怎麽也得是個四菜一湯。”說着還綻放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
你贏了。
出差一趟,都會利用美色了。
時·社會主義接班人·音,帶着男朋友上三樓,“點吧,四菜一湯。”
食堂重新裝修過,布局卻沒怎麽變,兩人一進去就有人跟盛弋然打招呼。
“女朋友啊?”
盛弋然笑,“對。”
師傅從窗口探出腦袋,樂呵呵的笑,“小姑娘哪個系的啊?”
時音乖乖回答,“播音主持。”
“你這臭小子可有福氣,這麽漂亮一小姑娘。”師傅站直身子,“吃什麽,師傅請你們。”
“這不好吧。”她小聲。
盛弋然倒是欣然接受,“師傅一片心意,怎麽能拒絕。”
時音站在一旁,看着他毫不客氣的點了幾菜一湯,盛了兩碗豆漿和一碗開水,清洗碗筷。
“你跟這兒師傅很熟啊?”
盛公子清洗着杯子,“你男朋友當年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誰不認識。”
你還真是一點不謙虛。
師傅很快把點的菜端上來,“慢慢吃,還想吃什麽再給你們做,千萬別客氣。”
盛弋然喝了口水,“放心,不會客氣的。”
師傅笑罵了句。目送師傅走遠,沒一會兒又有人送來一杯奶茶,是時音最喜歡喝的口味,三分糖。
“你人緣這麽好?”時音都驚了。
盛公子慢斯條理喝着粥,“所有教職工和工作人員都認識我,信嗎?”
“不信。”
食堂可能是他經常來吃,所有人都認識他,她才不信。
他是商圈的,又不是娛樂圈的。
盛公子眉梢微挑,“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麽?”
“就賭—”盛公子想了想,“我如果贏了,你叫我一聲好聽的,合不合格由我說了算。”
時音吸了口奶茶,“我贏了呢?”
“随便你處置。”
時音掀眼,“這麽自信?”
盛公子就是這麽自信。
兩人是從食堂跑出來的,師傅手握勺子在後面追。說着免費,但盛弋然還是按照價格給了錢,師傅一下不樂意,操起湯勺就追。
跑出一段距離确認師傅沒追上來,兩人對望一眼,像是點到笑穴雙雙笑出聲。
“原來你就是這樣讓食堂師傅記住你的。”時音發現新大陸般,杏眼亮晶晶的,“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經常調皮搗蛋每個正形,經常被請家長。”
盛公子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見被自己說中,時音笑得眼睛彎得如月亮,“沒想到堂堂集團大佬,一點都不穩重,讓我猜猜,你應該還翹課翻牆吧?”
盛公子握住她的手,掠過這個話題,“我們不說這個,說說打賭的事。”
終于贏他一次,時音開心得很,“怎麽賭?”
盛公子攬着女朋友肩膀,“等會這裏經過第一個人,他如果能叫出我的名字就算我贏,如何,公平吧?”
時音狐疑的看他一眼,怎麽感覺有詐,“可以。”
她就不信,他還能掌握等會來的是誰。
兩人站在一棵樹下,靜靜看着臺階方向,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兩人站在必經之路上,經過不可能看不見。
來的是個四十出頭的老師,帶着黑色鑲邊眼鏡,文質彬彬,老師往他們這邊看了眼,忽然笑了下,“盛弋然?”
“老師好。”
老師點點頭,看向他身邊的時音,問出和食堂師傅一樣的話,“女朋友啊?”
盛弋然答:“對,播音主持系的。”
老師連說了三個好,有事先離開了。等老師走遠,盛弋然看呆愣住的女朋友,“怎麽樣?”
時音眨巴眼,“你怎麽做到的?”
C大可有上百名教師,真都認識他?
盛公子彎腰,臉貼着她的,“這點本事都沒有怎麽做你男朋友?”
時音無語,但也願賭服輸,“行吧,你想讓我叫你什麽?”
盛公子搖頭。
不叫了?
這麽好?!
時音雙眼一亮,下一刻就聽見男人在耳邊低語,很輕很低,“回家再叫。”
“......”
作者有話說:
盛公子這個比,套路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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