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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音呆呆看着旁邊滋哇亂叫的男人, 再看了看天女散花般落在床單上的薯片,忽然明白一件事—
上次在密室,他不是沒看見女鬼, 可能是怕得不敢動了。
“關掉,關掉!音音快關掉!”
盛公子抱枕擋臉,手胡亂抓着, 試圖找到投影儀遙控器。
時音默默捏起最後一塊幸存的薯片, 放進嘴裏, “ 鏡頭已經切到白天了。”
““真的?”盛公子将信将疑。
時音看了眼屏幕,“真的。”
盛公子很緩慢的将抱枕拿開,确認是白天松了口氣, “也沒什麽好吓人的。”
“……”
你确定嗎?
盛弋然剛要點頭, 鏡頭兜轉,切換到黑夜, 漆黑的房間, 只亮着一盞微弱的燈,簡直跟他們現在的環境一樣。
還沒來得及閉眼, 就聽一聲很破舊的開門聲,很尖銳,像在搔刮耳膜。
一張人臉出現在牆體,雙眼暴凸,張着血盆大口,全身骨頭像被拆掉,很僵硬的一點點從牆裏爬出來。
“啊──”
差點把時音送走的一嗓子, 整個人被緊緊抱住, 鼻尖萦繞男人清冽的冷杉味。
“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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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音眨巴眼, 他這麽害怕還不忘記保護自己, 有點感動。他如果不把自己抱那麽緊,臉埋在她頸窩的話會更感動。
時音出奇的淡定,拍拍他的背,“別怕別怕,已經走了。”
“你騙我。”
他剛剛就被騙了。
“真的。”
盛公子還是不松手,“你說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時音無聲嘆氣,“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勒在腰間的手慢慢松力,時音揉了揉腰,把投影儀關掉。
“不看了?”
呵,還明知故問。
時音收拾着床上的薯片,“我怕你下次把牆砸了。”
“怎麽可能!”盛公子為自己正名,“這個電影也就那樣,一點都不恐怖。”
“不恐怖那吓得手舞足蹈的人是誰呢?”時音拍腦門,“天吶,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我吧。”
被女朋友陰陽怪氣的盛公子雙手抱臂,點頭,“是的,是你。”
時音:“……”
“你都怕得直往我懷裏鑽。”盛公子繼續道,“音音,你膽子好小。”
時音翻白眼,直起身把薯片丢進垃圾桶裏,“那我們繼續看,誰怕誰是小狗。”
盛公子沉默看她,“別這樣,音音,我不忍心你變小狗。”
她鈕钴祿音受不了此等大辱,撸了撸袖子,“來來來,我今天非要讓你知道誰才是小狗。”
盛弋然眼睑微動,好一會兒,“汪。”
“……”
你贏了。
她真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下限。
盛公子長臂一撈,把人帶進懷裏,“音音,你欺負我。”
他聲音低沉輕緩,眼皮耷拉,像一個被欺負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時音從他懷裏起來,跪坐在床上與他面對面,跟大狗狗講道理,“我哪兒欺負你了?”
盛公子還是垂着眼,“哪兒都欺負了。”
時音摸了摸狗狗毛茸茸的腦袋,“乖,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我怎麽會欺負你呢。”
盛公子:“……”
真把他當狗了?
盛公子舌尖掃了下後槽牙,伸手去捏她腰間軟肉,“再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時音像只毛毛蟲,在床上扭着身子想躲開,“你別撓我─哈哈哈哈哈。”
盛弋然哪肯這麽放過她,追過去撓她。
她躲,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
時音胡亂揮舞着手,“再撓我咬你了。”
盛弋然捏住她手腕,笑道,“兔子急了就咬人?”
!!!!!
居然敢內涵她!
她縮到床尾,開始屢試不爽的裝可憐,“疼疼疼,我手被臼了。”
盛弋然挑眉,“狼來了的故事聽過嗎?”
時音眨眨眼,眼角氳氤出水汽,“真的被臼了,好疼。”
盛公子眉頭緊蹙,擔心的把人撈起來,“哪只手,讓我看看。”
嘿嘿。
“你上當了!”
時音撐着他肩膀,一個用力把人壓倒在身下,盛弋然猝不及防,腦袋重重落在抱枕上。
小姑娘雙手做勢掐住他脖子,“知錯了沒?”
盛公子又氣又好笑,“小騙子。”
時音居高臨下看他,“這叫兵不厭詐,孫子兵法懂不懂?”
盛公子恍然大明白,“原來是孫子兵法,我們家音音真是博覽群書。”
“那當然了。”
時音學他,雙手去捏他的臉,“知道錯了沒?”
屋裏開着暖氣,小姑娘羽絨服脫了,針織衫因為剛剛玩鬧卷上去幾分,露出腰間白皙皮膚。小臉湊近,鼻尖全是女孩的清香。
很好聞,好聞得他感覺整個人被點了一把火,燒得喉嚨都變得幹涸。
盛公子眼眸深深,“不知道。”
吼!
居然不知道!
你很勇嘛!
時音揚了揚拳頭,兇巴巴的,“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知道錯了嗎?”
盛公子滾了滾喉結,聲音低啞,“先下來。”
“不。”
好不容易反客為主,她才不上當。
手握在她腰間,冰涼手指在皮膚上掠過,眼底翻滾了又濃又暗的神色,“确定要這樣說話?”
腰間一陣顫粟,時音這才發現自己的姿勢多麽親昵。頓時紅了臉,爬起來就要跑,男人比她更快,扯着手臂一個翻身就将人壓在身下,長腿壓住她的,雙手撐在兩側,支起上身。
“想跑?”盛弋然低笑,“晚了。”
時音雙手握拳推他肩膀,“你壓到我了。”
“我知道。”
知道你還不趕緊起開?!
盛公子眉眼帶笑,骨節分明的手指從眉心一點點下移,鼻梁,鼻尖,然後是嘴唇,再慢慢是脖子,鎖骨,手指拉開衣領,在皮膚上打轉,只要往下一點,就能碰到她的柔軟。
時音招架不住這樣的攻勢,不安的動着身子想要起來,盛弋然重喘了下,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用力,卧室溫度上升,吻從唇下移,落在鎖骨和肩頭,握在腰間的手來回旋轉,手指勾起衣擺,輕觸皮膚。
“盛─”她剛說了個字唇就被重新堵住。
呼吸亂了,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音音。”
他在她耳邊低喘,撐起身子看身下閉着雙眼的人。
紮着馬尾的橡皮筋被他拿掉,小姑娘一頭黑發如瀑布鋪滿枕頭,眼睫輕顫。
傻姑娘。
明明害怕卻不推開。
他憐惜的輕吻她眉眼,手臂撤力在她身旁躺下,臉埋在她頸窩,太陽穴突突的跳。
“草!”
他罵了句髒話。
時音愣了愣,原來他也會說人類芬芳語言嗎。
盛弋然舌尖掃過她耳廓,帶着她的手往下,“幫我。”
時音顫抖着聲音,“我不會。”
“我教你。”
“……”
“……”
……
第二天清晨,鬧鐘一響盛弋然就睜開眼,小姑娘被吵,不高興的皺起眉頭,翻身把臉埋入枕頭。
盛弋然按掉鬧鐘,長臂一撈把人抱在懷裏。
小姑娘睡覺跟小貓似的,眼角還殘留水汽,一條手臂擺在被子外,手腕處還有一圈紅,像落在雪野上的梅花。
盛弋然把小姑娘的手放回被子,小姑娘手很小,跟沒骨頭一樣,害羞的把臉埋在他懷裏,嗚咽着聲音。
“好了沒啊?”
盛弋然哄她,“馬上就好了。”
她信以為真,結果是連哭帶罵,他手臂上還多了兩道抓痕。
盛公子笑了笑,心滿意足。
陪小姑娘躺了會兒,小心翼翼的起身,彎腰撿起地上的褲子和皮帶,回身捏了捏被角,在小姑娘額頭印下一吻。
從櫃子裏拿了套換洗衣服,到浴室洗澡。
──
時音今天上午一二節沒課,睡到九點才醒,身旁已經沒人,但淩亂的被褥提示着昨晚的事。
嗚─
要命了!
她捂着臉,又猛地想起這只手昨晚經歷了什麽,趕緊拿開,仰頭望着天空。
手機嗡嗡作響。
她一看,正是昨晚那個撕開皮囊的餓狼。撕開清冷皮囊的盛弋然宛如變了個人,不再光風霁月,嶺山之上的人被世俗沾染,眼角猩紅為她失控。
她臉很紅,故意等了一會兒才接電話。
“幹嘛?”她沒好氣。
盛弋然也不惱,聲音帶笑,“醒了?微波爐裏有早飯。”
九點,小盛總已經坐在會議室,等着其他部門經理上來開會。
“知道了,挂了。”
時音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挂斷電話。
盛公子看着屏幕,笑容越來越大,戳進置頂對話框。
【多吃點,昨晚辛苦了。】
!!!!!
時音想一個雞蛋扔他臉上。
木着臉打字,【你見過紅色的感嘆號嗎?】
盛公子能屈能伸:【錯了錯了。】
說着別表達歉意,還發了個紅包過來,備注:認錯的奶茶。
這還差不多。
時音點開紅包,下一秒直接想打爆他的狗頭。
一分錢!
這個狗!
是不是別人不生氣把別人當傻子啊。
她按住語音,威脅警告,“你完了盛弋然我告訴你,你完蛋了!”
她今天就要揍他,誰來勸都不好使。
時音化身憤怒的湯姆貓,氣得拍了下桌子,桌子疼不疼她不知道,反正她疼。
破桌子。
渾然不知女朋友跟桌子怄氣的盛公子眉眼帶笑:【錯了,真錯了。】
【晚上吃好吃的給音音賠罪。】
她時音不是那種被為美食低頭的人,“我不去。”
盛公子:“去上次那家私廚餐廳。”
時小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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