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接下來的事完全超乎時音預料, 大腦被吻的有些缺氧,手不聽使喚,腿也不聽使喚。
“你好了沒啊?”她說話都是哭腔, 真的好累啊。
男人俯身親吻她,聲音低沉喑啞,“好音音, 再堅持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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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音有無數句想要罵他的話, 但一句沒說出來, 擡一下眼皮都感覺費勁。
她明晚一定要回宿舍!
嗚嗚嗚。
盛弋然你他媽的到底有完沒完?!
......
醒來時已是第二天,腿像被人碾壓毆打一樣,腿肚子都在發抖, 在心裏把盛弋然罵了一遍, 半眯着眼睛起床穿衣服。
桌上放着豐盛的早餐,男人在廚房忙碌, 聽見聲音他回身, 眉眼溫和,人模人樣, “先去洗漱,今天能喝上銀耳粥。”
時音很傲嬌的甩給他一個後腦勺。
垃圾男朋友。
以為用一頓好吃的就能遮掩他昨晚行為了嗎?
不!可!能!
時音刷着牙,視線落在倚靠在門口的男人身上,他神色慵懶面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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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麽笑?”她沒好氣。
盛公子挑了挑眉眼,視線下移,落在她腿彎,意思不言而喻。
臭榴芒!!!
時音氣得跺腳, 反手把浴室門“砰”地關上。
盛公子差點躲閃不及被撞到鼻子。
屈手指敲門, 笑道, “音音, 可以吃飯了。”
時音吐掉漱口水,不理他。
盛公子把門推開一條縫,從門縫裏偷偷打量她,“小企鵝怎麽不理人呢?”
時音把牙刷放進漱口杯裏,轉頭瞪他,“你才是企鵝。”
說她傻是吧。
“我本來就是企鵝。”盛公子薄唇輕勾,“不然就跨種族了。”
“......”
時音發誓,她真的好想打他。
即使他頂着這張帥得無可挑剔的臉。
“你長這麽大,有沒有被人打過?”她發自內心的問。
“有啊。”盛公子承認得很坦蕩,“小時候我爺爺每天都得追我二裏地打我一頓。”
時音哼聲,“聽這語氣你害挺自豪?”
盛公子正人君子無所畏懼,“後來我爺爺就追不上我了,我爸也追不上。”
“......”
盛爺爺,盛叔叔,您們辛苦了。
—
早餐很豐盛,吸取上次經驗,這次銀耳粥先盛出來,此時溫度剛好。
時音低頭喝着粥,一顆剝好的雞蛋放進碗裏。
銀耳粥熬得很濃郁,但卻不膩人,是她最喜歡的甜度。
“你幾點起來的?”她問。
“六點。”
這就是成功人士的作息時間嗎。
五個小時就已經精神奕奕,不像她,睡十個小時都不嫌多。
吃過早飯,盛弋然送她到小區對面,摸了摸她頭,“乖乖上課,放學我來接你。”
時音:“......”
把她當幼兒園小朋友是吧?
她拆開牛奶吸管的包裝,笑得一臉燦爛,“好的叔叔。”
叔叔?
盛公子眼梢微挑,捏她臉,“叫我什麽?”
時小朋友眨了眨眼,很聽話的又叫了一遍,“叔叔。”
盛公子舌尖掃了下後槽牙,被氣笑,“你見過我這麽帥的叔叔嗎?”
時小朋友一臉天真無辜,“可是叔叔你年紀大了啊。”
盛公子感覺心口中了一箭。
雙手毫不憐惜的把她臉擠成一團,時音真是服了這個老六,伸手錘他,“放手噢。”
要不是時間臨近上課,盛弋然才不會放過她,低頭親了下,“等晚上再收拾你。”
“我今晚住宿舍。”
盛公子輕笑,“那我就翻牆進來,把你偷走。”
“你會被當成變态抓起來。”
“我不怕。”
時音服了。
比臉皮厚這一塊,她比不過。
盛弋然松開女朋友,看着她進了校門才折身往小區車庫走。
—
時音低頭喝着牛奶,步履緩慢,或許是她有些不太尋常的步伐,引得好些經過的人看過來。
她活動了下腿腳,忍不住又把盛弋然給罵了一遍。
她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還能用腿的。
狗男人,東西多。
罵罵咧咧到了教室,胡月已經坐在老位置了,不過她旁邊還坐着溫景言。
“音符。”胡月招手讓她過去。
時音猶豫了下,慢吞吞過去,坐下。
嗯......
氣氛好像有些尴尬。
“我和你換個位置,我要跟音符坐一塊。”胡月說。
溫景言不為所動。
胡月有些惱,“你快讓開。”
“不讓。”
見兩人說不到幾句話又要吵起來,時音趕緊打圓場,“算了算了,大清早的別吵架。”
胡月很不滿的看了溫景言一眼,扭過頭去。
時音默默嘆氣,兜裏手機振動了下。
【我一會兒要去上海,談個合作。】
【明天回來。】
時音:好。
【你都沒有不舍得我嗎?】
時音:你不就去一天嗎?
盛公子:那可是三十多個小時。
很久嗎?
盛公子把手機一放,窩在辦公椅裏獨自eom,不到三秒又拿起手機,打字。
【我不開心了。】
【很不開心!】
像是生怕表達不出自己的情緒,特意加了個感嘆號。
時音單手撐臉,看着那行字好一會兒,耳邊響起曾在微博上刷到關于男朋友小情緒的話題。
拇指下壓,打字。
“叮咚!”
盛公子手機屏幕跳出一行字。
“舍不得你。”
還發了個可憐兮兮的星星眼表情包過來。
盛公子開心了,心情瞬間多雲轉晴:不會去太久的,明天你下課就能看見我了。
嗯。
剛剛看見這條消息的時候還是剛剛。
—
第一節 是表達課,老師随機抽了個同學起來背誦古詩,檢查專業基礎有沒有退步。
“時音。”
忽然的點名,本昏昏欲睡的時音登時清醒,站起來,“在。”
“将開學典禮上你的發言用四種不同情景的方式表達出來。”老師雙手撐在講臺兩側,“第一種,由遠及近的情景。”
時音淡然自若,緩緩訴說而來,到最後變近的時候小腹微微收緊,音調稍稍拔高,但并不是在吼,像尋常聊天時,看見一個人從遠處而來,随着距離慢慢拉近,聽清他的話。
老師滿意的點頭,“第二種,旁觀者。”
時音調整呼吸,以一種很随意的語氣道來。四種情景逐一完成,老師滿意的點頭,“請坐。”
“謝謝老師。”
時音坐下,老師又點了另外一個同學起來,這次是随機模拟場景。
困意重重上完課,時音和胡月到食堂排隊打飯。
“你昨晚跟霸總大戰三個回合了?”胡月眼裏閃爍着八卦光芒。
時音臉一赧,“沒有,別瞎說。”
胡月不信,“那你怎麽跟昨晚沒睡覺一樣。”
“沒睡醒,起太早了。”時音拭去眼角水汽。
“要使出渾身解數讨好金主,當然睡不好了。”
身後傳來聲音。
時音扭頭,是一張陌生的面孔,男人比她高不了多少,皮膚黝黑,頭發剪着寸頭,瞧見她看過來很輕蔑的擡了擡下巴。
“看什麽?”
胡月滿臉怒容,“你剛剛說什麽?”
“說她要想盡辦法讨好金主,當然一夜未睡,金主不讓睡,她怎麽敢睡。”
“你他媽的胡說什麽?!”胡月罵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男人反口譏諷,“敢做還怕人說嗎?”男人視線下移打量時音,“別又想當□□還想立牌坊的。”
“你他媽—”
胡月就要上前撕碎他的嘴,被時音拉住。
時音語氣平靜,“你說話有證據嗎?”
男人嗤聲,“學校論壇上都傳遍了,你不會還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吧?”
時音沒心思跟他吵,拿出手機點進學校論壇。
她不常看論壇,就開學的時候進去過一次,還是因為不熟悉學校,去裏面找攻略,沒想到第二次點進去是因為自己。
根本不用翻,帖子就在首頁,并且是第一,後面還有一個紅色的“熱”
回帖已經高達兩千條,标題也很矚目“播音系系花疑似被富商包養”,主樓直接放出了照片,一張是她從對面小區出來,一張是她和盛弋然在車裏接吻,她坐在盛弋然腿上。
照片是偷拍的,看不清盛弋然的臉,但那輛閃瞎眼的車标清清楚楚。
“純路人,那天準備回家時聽見車庫有奇怪的聲音就好奇的過去看,發現播音系的系花在車裏跟男人激吻,後來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樓主叫不知名路人,而就在幾個小時前,這位不知名路人又更新了帖子,正是盛弋然今早在街邊親她,照片很糊,但衣服跟時音穿的一樣。
難怪今天那些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她,不是因為她步伐的問題,而是因為她被“包養”了。
“這他媽哪個傻逼寫的?”胡月看了标題就火冒三丈,“這是故意給你潑髒水呢,每次都拍到你,但就是怕不到你男朋友,制造噱頭。”
時音爬了下樓。
“她不是有男朋友嗎?男朋友還特別帥。”
這位層主放出兩人在籃球場說話的照片,下面立刻有人回複—
“長得帥的男朋友跟有錢的金主并不沖突。”
“可能她會鐵索連舟。”
“時音看上去那麽單純無害的一個人,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
“知人識面不知心,你以為人家單純天真,其實人在金主床上又騷又浪。”
“......”
時音握手機的手在發抖。
她從小都生活在很溫馨平和的環境中,沒想到有一天會被這樣污蔑,還是以這種仿佛在大庭廣衆之下的形式,被無數雙眼睛冷嘲熱諷,輕蔑惡心。
“音符,你別看了。”
胡月拿過她手機,“這些人就是鍵盤噴子,聽風就是雨。”
時音點了點頭,伸手想端旁邊的湯,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
“都傍上金主了,怎麽還吃食堂啊?”
說話的是上次跟她們起了沖突的女生。
時音看了她一眼,“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刺激到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時音與世無争的樣子,但偏偏好事都落在她頭上。
學生代表是她,老師最喜歡愛的也是她,校草跟她們也走得近,家庭條件優越,還找了個顏值不亞于校草的男朋友。
真是天下的好事都被她占完了。
“你還在這兒裝什麽清高?”女生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看她,“敢做還怕人說嗎?”
時音放下筷子,掃了周圍一眼,其他人都看好戲的看着這邊,跟同伴議論紛紛,眼裏有鄙夷,有幸災樂禍,還有幾道毫不掩飾的露骨視線,仿佛要将她看穿。
時音手緊握拳,讓自己冷靜下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女生,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我做什麽了?這些事你都親眼看見了?還是就順着這個杆子往上爬來填補你心裏那一點不甘心?”
“我有什麽不甘心的?”女生臉色變了變,“證據清清楚楚擺在那裏,怎麽?你想說那個人不是你?真就這麽巧那個人跟你穿同樣的衣服,同樣發型。”
時音淡淡一笑,“你有沒有自己比我清楚。”
她起身端着餐盤離開,走了兩步想起什麽又道,“好心給你科普一下,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诽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女生臉色白了一下,“你少在那裏吓唬我,我還可以告你恐吓。”
時音笑了下,“好啊,我歡迎你告,不過我提醒一句,論壇發言都有實名制綁定的,你們大可盡情暢所欲言。”
“月月,我們走。”
胡月起身,經過女生的時候冷哼,“法盲。”
女生臉色青一塊白一塊,看着兩人快要離開食堂的背影怒不可遏。
回到宿舍,時音洗了把臉,胡月在外面邊看論壇邊罵,都要找那個樓主幹一架。
孟如芯這段時間極少出現在宿舍,不知道在忙什麽,徐婷又住院,胡月的罵聲便格外清晰。時音給她倒了杯水。
“喝口水,別把自己氣到了。”
胡月擡眼,“你就不生氣嗎?”
“你說呢?”
怎麽可能不生氣,被罵的當事人是她,只是跟這些人生氣有什麽用,你解釋他們也不會聽,他們只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胡月摁滅手機,“那就這麽算了嗎?”
時音眼神冰冷,“算了?想得倒挺美。”
胡月忽然感覺脖頸一涼,有些怵的摸了摸自己脖子,“那你打算怎麽辦?我們都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想反擊都找不到地方。
時音低頭拿出手機,“我們找不到他,但總有人能找到。”
正在上海開會的盛公子拿出手機看,他給時音設置了專屬提示,用來區別她和其他人的消息。
盛公子點了下頭,示意繼續。
“你公司法務電話給我一下。”
盛公子微微睜大眼,“怎麽了?”
好端端怎麽要法務電話。
“有人诽謗我,說我被包養了。”
包養兩個字跳出來,盛公子臉色瞬間沉下,起身要求會議暫停,出了會議室給小姑娘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小姑娘聲音溫溫軟軟,與平常無異。
盛公子心稍稍放下來些,“怎麽回事?”
時音言簡意赅,“有人拍到我們了,但是沒拍到你,只拍到我和你的車标。”
盛弋然即刻了然,臉色陰沉如水,“在哪兒?”
“學校論壇。”時音聽見那邊隐隐有說話聲,“你先忙吧,我自己可以處理的。”
盛弋然回頭,小張秘書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盛公子沒有猶豫的, “我馬上回來。”
“不用不用。”時音阻止他,“這點小事我自己能處理的,你把法務電話給我就好了。”
盛公子還是不放心,時音又道,“你現在回來最快也是晚上了,只是一件小事,難道我在你心裏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嗎?”
盛公子吐了口氣,“當然不是。”
“對呀。”小姑娘聲音清脆,“所以你安心忙你的,把法務電話給我就好了。”
時音輕輕發問,“你們公司法務打诽謗罪厲害吧?”
盛公子笑了聲,“當然。”
“那就行!”
挂斷電話,盛弋然捏了捏眉心,對小張秘書道,“給法務部門打電話,所有人馬上去C大。”
小張秘書愣了下,“所有嗎?”
盛公子眉眼清冷,“所有。”
“好的,我馬上通知。”
小張秘書不敢耽誤,怕晚一步血濺到自己身上。
他在盛氏工作好幾年,沒見過這樣臉色鐵青的盛弋然,大多情況他都是清清冷冷,開會時會冷着臉,十分不好惹,最嚴重一次不過上次鼎瑞的事,但也只是冷笑着輕描淡寫,現在像是暴風雨即将來臨,電閃雷鳴風沙走石。
盛弋然回到會議室,說了句抱歉,會議繼續。
屏幕上的軟件已經安裝完成,點進去一眼就看到那個帖子,拇指慢慢下滑,挨個的看,越看臉色越發陰沉。
每個字都像用針在紮着他心口,他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污言穢語全都砸在小姑娘身上,他不敢想小姑娘看到這些話時多難過。
将這個帖子轉發到群聊,艾特趙烨。
趙大少正在跟其他幾個公子哥喝酒,聽見提示幾個人紛紛摸出手機看,光想說盛老三是不是微信中病毒被盜號了,結果一看內容,一個個原地跳起。
“艹!這他媽的哪個傻逼傳的?”簡钺率先罵道。
裴欽随後,“這些人是瞎了眼了嗎,照片裏的人不就是盛老三嗎,化成灰我都認識。”
趙大少看了眼主樓,艾特盛老三。
“你想怎麽處理?”
盛弋然兩條長腿交疊,手指虛點兩下桌面,眉眼冷然,“當然用雙倍的代價還奉還。”
趁他不在欺負他家小姑娘。
呵。
當他死了嗎。
本義憤填膺罵樓主的人安靜下來,默默在心裏給那個人點了支蠟燭,穆彥還倒了杯酒,灑在地上。
盛老三這人一般都不記仇,都是當場就報,當然,被他記仇不如直接伸頭挨一刀,還能得個痛快。
“我已經讓公司法務過去,替我查一下學校附近和小區監控。”
趙大少:“放心。”
酒也不喝了,幾個人穿衣服起身離開。
平常鬧歸鬧,兄弟好不容易談個女朋友被這樣抹黑,他們怎麽可能坐視不理,何況發帖的這個人一看就是故意将盛弋然的樣子模糊,留給別人猜測,話也不說死,只是說自己看見了時音跟男人親熱,至于這個人是誰不說,後續除了照片也沒有多做補充。
這個人很聰明,就算真的追究起來一句我什麽都沒說,我只是說了一句事實,是其他人妄加揣測,便能全身而退。
而很明顯,那個人認識盛弋然。
換句話說,不敢得罪盛弋然,但又不想就這麽放過時音,所以拍了那些含糊不清但是指向性很明的照片。
作者有話說:
這張寫的有點久,因為想把要寫的寫完,不想分章。
不方,這只是個小問題,盛公子會很快解決,然後就要見家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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