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皇子送禮

頭痛欲裂,眼前的模糊慢慢清晰,寧語感到渾身像是掉進了冰窟一樣,沒想到自己睜開眼還能看見阿爹。還好,還在這個世界!以前我總是想着回去,時間長了,竟然舍不得了,舍不得這裏的親人,朋友,還有……他。

“語兒啊!你,你可吓死爹了!”阿爹看見寧語醒來,大喜,眼眶裏噙滿淚水,連忙背過身去用袖子抹着眼淚。

“阿爹,別哭了,是語兒不好,以後絕對不讓爹爹擔心了”寧語從被子裏伸出蒼白的手,緊緊握住阿爹。

寧致遠站在阿爹身後,看到這一幕,心裏既內疚又羨慕,眼珠發紅,“語兒啊,你昏迷了快一天了,大夫說你本就體質陰虛,頭部又受到重創,有可能醒不過來呢!還好語兒吉星高照!”

“沒事,丞相爹爹,我這不是醒了嘛,您也別太擔心了,您一定還有很多政務要忙。”

寧致遠聽到寧語終于肯叫他爹了,雖然還帶了個“丞相”,但是他也很滿足了,高興地說:“語兒長大了,為父一會就過來看你,你有什麽不舒服就和你姨娘說,蕭大哥,你守了這麽長時間,去休息休息吧,這裏讓李氏守着吧!”

“嗯嗯,阿爹你去休息吧,讓韻兒留下就好了,也不敢勞煩姨娘了。對了,怎麽沒看到韻兒?”

李氏開口了:“她竟然讓你無故摔倒,伺候不周,讓她去柴房面壁思過了。”

“丞相爹爹,這是我自己不小心,與韻兒無關,再說了,她是我的人!該怎麽罰是我的事!”寧語看向寧致遠。

“那就讓韻兒出來吧,語兒你別動怒,養好身體要緊。”

“好,妾身這就讓人把韻兒放出來。”李氏竟然答應的如此爽快。

衆人也都退去休息了,獨獨李氏一家未走。

寧淑坐到床邊,擔憂地看着寧語,而寧潇也掙開了李氏的手,撲向寧語,趴在床邊,擡頭看着寧語:“長姐,你快點好起來啊,我娘給我請師父了,回頭我耍劍給你看啊!”

寧語寵溺地笑道:“好啊!潇兒舞起劍來一定風流倜傥!”說罷,她擡眼看向李氏,問到:“姨娘您不是不同意潇兒練劍嗎?”

李氏一聽,覺得有點尴尬:“我覺得潇兒确實有天賦,還多虧了你的話,我以前是有些目光狹隘了。”李氏也拿過一個凳子坐在床邊握住寧語的手,眉目低垂:“語兒啊,以前确實是姨娘狹隘了,不光在潇兒學武這件事上,還有……不過你對潇兒說的話讓我想了很多,我們終究是一家人,能相互照顧才是最好的。”

“……姨娘你也別多想,我們畢竟是一家人,榮辱相關。至于那個紫妖星的謬論,姨娘也不要太在意,放心,我對那個位置,對大皇子絕無想法。”說罷投給寧淑一個安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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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聽到此話,眼神果然放松了不少,但轉而又是一副憂愁不解的神情:“語兒……我……我,沒事,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知道體質陰寒如何改善,你這幾天別下床了,我讓淑兒給你送補藥,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叫個大夫看一看。”

聽完這番話,寧淑眉頭微蹙,狐疑地看着李氏,但終究是沒有說什麽。

“怎麽會呢,姨娘剛才也說了,我們是一家人,您怎會對自家人下手呢。”寧語沒有注意寧淑的席位的表情,能和李氏改善關系也是好事,要不然天天猜忌來算計去多累啊!

石蕪苑主卧房裏,李氏被推門而進的寧淑吓了一跳,“淑兒?”

“娘,你是不是打算在補藥和大夫上動手腳?”寧淑一臉嚴肅。

倒是李氏,聽過她說的話後反而松了一口氣,“淑兒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啊,娘是真心想補償你長姐。”

“補償?莫不是……長姐突然染病與,與您有關?”寧淑錯愕地搖着頭。

李氏一陣沉默,“你不用知道這麽多,你只要知道,只要你長姐她不過分,那我就會待她如親女。”

“那您想要給她送補藥是……?”

“那是我覺得心中有愧,她将我們看作一家人,我還……所以我想要盡力減輕她的病征。”

“娘,你!”寧淑深吸一口氣,“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李氏黯然垂首,沒人會無緣無故地去害人,為娘這還不是為了你們,而且我也不是在盡力挽回嗎?

李氏恐怕沒想到今日如此的決心在日後會崩潰的如此快。

話說朝堂上,晉王已經連續告假四日有餘了,朝臣們也是議論紛紛。皇上更是心煩,原本讓林續打發琉球公主呢,誰知這幾天連日請假,連接風宴也沒參加,把那公主晾在驿站也是着實不妥。

“梅外,你去晉王府‘探望’一下晉王,問他身體好些了沒有,琉球公主還在驿站等着他呢,不要輕慢了外國使臣,要有辰盛國的禮節。而且他也很長時間沒有觀察星象了,星蔔樓上都快落灰了。”

“是,奴才這就去。”這梅外是林普民身邊的老人了,從林普民還是親王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

晉王府的床上,林續一臉無奈地看着迦南和辛一,“你們兩個讓開好不好!我已經好了!不用再這樣看着我了。”

迦南一臉正經的說:“不行,祁王交代了,讓我們看好你。”

“這個林堯!搞什麽嘛!”

辛一無奈開口:“王爺,你的赤毒才退下去,身體很虛弱,不能再大意了,萬一有人像上次一樣行刺你怎麽辦?”

“有人偷襲我?那我要你們幹嘛吃的!”林續也是無語了。

…………辛一和迦南頓時尴尬了。

“王爺,那你的樣子豈不是讓寧小姐看到了?您發病的時候渾身出現紅斑,手腳癫狂,赤目如裂,嘴裏還……還會流出口水……”在林續已經抑制不住怒火要打他的時候,迦南連忙抱頭說:“哎哎哎,屬下錯了!錯了!所以你要保重身體啊,否則也有損你在寧小姐心中的形象啊!”

林續打迦南的手突然停滞在半空中,目光輕柔:“并不會,她是唯一一個見過發病的我,再說了!我是她師父!她敢嫌棄我嘛!”說到這,林續把手放了下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第一次覺得我的病也沒什麽。”

林續的思緒回到在清鄉發病的那一次,他發病時意識是模糊的,但是誰若是尖叫害怕地叫怪物,他必然會掐住對方的脖子,當然,小時候他發病時根本無法掐死一個人,但事後父親會幫他把那個人處理掉,到後來,他的病情也可以靠藥物控制了。

那一次,他以為會聽到寧語的尖叫,但并沒有,他只感受到了寧語的恐慌,害怕他會死的那種恐慌,幸好那次他帶的有藥,寧語在找藥的時候還不經意吃了林續的不少豆腐。

想到這,林續輕笑出聲:“咳咳……那晚我發病時是誰把我帶回來的?”

“是素派去保護寧小姐的人正好碰上您了,就把您帶回了。”

“那寧語呢?她什麽反應?”林旭的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萬一寧語又害怕自己那副樣子了怎麽辦!

“您就放心吧!寧小姐很緊張你,還不讓他們帶走你,甚至想要去求丞相找大夫呢,對了,她最後讓他們轉告你,你吓她的要還回來。”辛一回答道。

“怎麽樣,王爺這下你放心了吧?”迦南煞有介事地拍着林續的肩膀。

“……你們倆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了。”林續翻了迦南一個白眼,嘴角卻忍不住地上揚。

林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下有了一個擺脫那個琉球公主的主意,就是有點铤而走險。

林續正在床上糾結呢,門外就傳來梅外公公前來“探望”他的消息。

“好,讓梅公公進來吧。”林續身着睡衣就起來了,端坐在桌邊,眉眼冷峻。

“老奴見過晉王殿下。”說是行禮,梅公公也不過是朝林續點了點頭,臂彎裏挂着拂塵,一臉不屑,這些年跟在林普民身邊狐假虎威慣了。

“老奴奉陛下之命來看看晉王殿下,看看您什麽時候能去招待琉球公主呢?還有那星蔔樓的監天官實在難堪大任,還望殿下快些養好身體啊!”

“多謝陛下關心,有勞公公轉告陛下,本王明日就算拖着病軀也會去上朝的。”

“好,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辛一看見梅外走了,“王爺,這個梅外也太狂妄了吧!還有那個皇上,這麽快就催您上朝!”

“哼,他敢狂妄是有人給他撐腰,林普民那個家夥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裝病。”林續冷眼看向梅外離開的地方,“辛一,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辛一附身聽完,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并未多問,便一閃而去。辛一現在的武功已經大有長進了,不過還是打不過迦南,經常被迦南欺負。

春日陽光正好,微風中還有一些清冽的氣息,屋檐上融化的雪水順着青瓦“滴答”。寧語卻只能待在屋內,家人都不讓她出去,這幾天悶壞寧語了,幸好還有寧淑每日給她送補藥還可以陪她聊聊天。

“長姐!”一抹墨綠色的身影奔跑着撲向寧語,在寧語面前及時剎住了,“長姐,你想潇兒了嗎?潇兒可是好想長姐呢!”

寧淑跟在後面,無奈地搖搖頭,“潇兒他非要來找你,我們倆向娘求了好一會情呢!他本來今天要向師父展示這半個月學的東西呢,但他非要第一個讓你看!”

“是嗎?”寧語笑着看潇兒。

潇兒小臉竟然紅了,“是的!”潇兒跑到庭院裏,向寧語喊道:“長姐,你就坐在屋裏看。”

只見潇兒身板挺得直直的,一臉緊張,他确實很緊張,他害怕舞的不好長姐會嫌棄他。

潇兒拿着一把木劍舞的是瑟瑟生風,雖是把木劍,但也不失劍梢呼嘯之感,舞下來,他額頭上都是汗珠了。

“潇兒過來,姐姐給你擦擦。”寧淑拿起手帕,喚寧潇過來。

寧語就這樣看着他們,忽然感到很幸福,一家人如果就這樣該有多好啊!我前世沒有家人,這一世遇到了你們。

寧淑感覺到了寧語的目光,淺淺一笑“長姐,你想什麽呢?”

“啊,沒有,我就是想潇兒怎麽這麽棒呢!”寧語寵溺地摸了摸潇兒的頭,“對了,潇兒今年多大了?上次迎接爹爹的時候,潇兒還會騎馬呢!”

潇兒被寧語誇得一陣臉紅:“我今年十五了。”

“哦,這麽小啊,潇兒長的可真快,我以為你都十七了呢。”

“對了,潇兒,你趕快回去吧,你師父還在那等你呢!”寧淑提醒到。

“好。”一溜煙潇兒就沒影了。

寧淑見潇兒走了,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到:“長姐,上次你說的只想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說的是誰啊?是不是就是上次你練字時的那個‘夜’啊?”

寧語沉默了一會,看着寧淑,突然笑了起來,可把寧淑笑慌了,“長姐你笑什麽嘛!”

“不是,啊哈哈哈,我,我只是沒想到淑兒也會那麽八卦。”寧語看寧淑尴尬的臉都紅了,不得不正經起來,“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你猜對了。”

寧淑驚訝了,沒想到長姐平日那麽沉穩,現在竟然這麽大方地承認了!

“這沒什麽呀,只不過我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

“是誰啊?”寧淑一臉八卦。

“不告訴你!”寧語一臉傲嬌。

“長姐~告訴我嘛!“寧淑學會向寧語撒嬌了。

結果就是寧淑磨了很長時間,寧語還是沒有告訴她,寧語要寧淑拿她和大皇子的故事換,寧淑不願意講,所以最後寧淑還是沒問到,但寧淑不死心,決定今晚再來一次。

就在寧淑準備走的時候,曹伯突然過來,說是大皇子給寧小姐送來禮物。

寧淑一臉驚訝,轉而又是一臉嬌羞,低頭不敢看寧語。

而寧語則在一旁起哄:“喲喲!現在人家都大大方方送你禮物了,你還對我藏着掖着,太不夠意思了,走,我們看看去。”

曹伯見狀面露尴尬,急忙插話:“大小姐……這禮……是大皇子送給您的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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