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送衣

“請進來吧！”

寧致遠皺眉，他怎麽又來了，回京述完職後不是應該回冀州了嗎？

來人彎腰拱手，“丞相大人。”

“嗯，不必多禮，坐吧，易墨啊，你什麽時候啓程回冀州啊，這冀州可不能離開你這個太守很久啊！”

“易墨就是來向丞相辭行的，易墨明天就要回去了。”

“哦，那好，路上要小心，還有……再讓我查到你的手下有這次偷梁換柱，以次充好的事，我定要向聖上參你一本！”

賈鑫興一聽，連忙颔首，一副認真受教的樣子，“是是是！沒想到他們竟敢在我眼皮下動手腳，回去我定要好好整治！”

寧致遠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幸而你這次補救的及時，要不然我是不會姑息你的！易墨啊，你是我一手手提拔起來的，你別忘了你當初也是那活得不易的老百姓，你別忘了你第一次擔任縣令時，滿腔抱負地對我說的話！”

“易墨當然……當然記得。”賈鑫興心虛地低下頭，“丞相，上次給您送的茶具可還滿意？”

“嗯，不錯，那黃梨木的茶座雕琢的甚是精美，不過還是太貴重了，我平時倒是不敢經常用了。”寧致遠知道他在叉開話題，不過心下也不想和他多做計較。

清苑裏，寧語蹑手蹑腳地走進阿爹的房間，探進頭問道：“阿爹，睡了嗎？”

“沒呢，語兒，怎麽樣，和淑兒出去吃的開心嗎？”

“開心，阿爹，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麽！當當當！一件夏衣！”

“是嘛！”阿爹高興地走到桌前，“語兒，你啥時候學學做衣服呢！爹想穿你給爹做的。”

“……”寧語撅了撅嘴，“正在學，正在學，我做的衣服估計兩只袖子都不一樣長、不一樣緊。”

“那爹也穿！就算沒有袖子，爹也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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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語滿臉幸福地抱住阿爹，“好！等我學會了，一定給阿爹做一套特別潇灑的衣服！”

“好！”阿爹握住寧語的手，臉上的倦意全都消失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寧語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直直地躺在床上，掙紮着用左右腳交替着蛻掉了繡鞋。

“韻兒，我先睡一個時辰，一會別忘了過來叫醒我。”寧語無力地說到。

說完就沉沉地睡去了。

晉王府，書房內。

“這個孫西豐，管天象竟然管到本王頭上去了，本王一個大巫祝都沒說什麽，他在那瞎叨叨。”林續不滿地摔下手中的書。

林堯彎腰拾起，拍了拍，“皇兄，別那麽大火氣呀！你不是說不和那寧語有瓜葛了嗎？”

聽到這，林續一甩頭，眼裏的怒火似乎都甩出火星了。

林堯連忙求饒：“好好好，我不說話了，不說了，不過……說真的，你真的打算不再和寧語來往了啊？”

“……”林續沉默了不再看林堯，“這是我的想法……”

“那也只是想法，可是你能做到嗎？”

“管你什麽事！你還是先搞定你的那個張筱影再來說我吧！”

“我……”林堯一改往常，瞬間安靜下來了。

林續坐在椅子上，好像滿臉不在乎地問道：“你到底為什麽對那個張家丫頭那麽上心啊？”

“沒什麽，我現在這個閑散王爺……想追求護國大将軍的獨女，呵，也是道阻且長呢！”林堯自嘲地搖了搖頭。

“誰說我家阿堯是個閑散王爺啊，你縱使閑散，也是皇子啊！這次你主動去視察災區，皇上不也是賞賜給你了良田五百傾嘛！光是收地租，你就不愁吃穿了，而且經過這件事，皇上可是對你另眼相看了呢！”

林續少有地誇贊了林堯，即使這樣，還是一副不屑地翻着書，好像自己不在意他似的。

“不說了，這個是剛才我進來在門口遇到的瑞明公主送來的信。”林堯扔出一封信。

“瑞明公主？”

“啊？你這麽快就忘了啊？就是那個琉球公主啊！皇上今早才賜給她的一個我朝的封號，啧啧啧，封號都賜了，我估計下一步就是賜婚了，你可以更加堅定地與寧語斷絕了。”

“不看！”林續一下子将那封信甩了回去。

“你不看？這封你看不看啊？”林堯又掏出了一封。

林續的眼睛一亮，“誰的？”

“婧兒的！”

林續的眼簾又微阖了起來，黯淡的睫毛難掩失望。

“她啊，又找我什麽事，又讓我給她帶什麽玩意兒進宮？你讀讀吧！”

“好嘞！”林堯撕開信封，“皇兄親啓……我也是她皇兄！婧兒近日于宮中實在煩悶，不知那瑞明公主為何如此鐘愛婧兒，日日來找婧兒品茶賞花，實在不堪其擾，希望皇兄能和五哥一起把婧兒接出宮，在你府上小住幾日，放心，母後這邊我早已安排好，望皇兄不計前嫌，速速借我脫離苦海啊！”

“這個婧兒，還知道求我不計前嫌啊！上次來我府上，差點把我府上的客房給燒了！”林續冷冷開口。

“看來你那個公主很會投其所好啊！肯定是打聽到你和婧兒的關系不錯，啧啧啧，不過她這招可算用錯了，拉着婧兒去品茶……呵呵，适得其反啊！”

“哼！無聊的女人！”

“不過她應該能打聽到婧兒最讨厭那些文鄒鄒的東西啊……”林堯獨自咕哝着。

一轉眼一個時辰就這樣随着外面的陽光偷偷溜走了。

“小姐~”韻兒輕輕推着寧語。

“啊？這麽快啊。”寧語揉了揉眼，瞧了一眼窗外。

“下雨了啊？”

“對啊！現在越下越大了呢！”韻兒說到。

“要不是要去給祖母送衣服，我真想再睡會，下雨天和睡覺真是絕配啊！”寧語懶懶的穿着鞋。

洗了一把臉，就帶着韻兒去了清雅園。

“小姐，你說我們為什麽要去呢！萬一又被趕出來了怎麽辦？”

“沒事，我們的心意到了就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一眨眼就到了清雅園。

“祖母好！”寧語規規矩矩行了一個萬福禮。

“你來幹嘛！”老夫人不願扭頭看她，只是對着面前的佛像，轉着珊瑚佛珠。

寧語也跪在她身旁的蒲團上，閉上眼，“祖母，語兒在布莊看見了一個布料不錯的夏衣，像送給您，這裏衣的絲緞可是從百越進的貨呢！”

“老身穿不得這麽好的衣料，敗家！”

“……您怎麽說都可以，只是這夏日炎炎，萬萬不要熱壞了身子。”

“老身的身子不用你管。”老夫人還是不願睜開眼。

“對，祖母的身子是您自己的，所以您可是不要因為和別人怄氣而熱壞了自己，語兒……也是您的孫子啊！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麽，現在您是我的祖母了，語兒希望您不要再生氣了。”

“……”這次老夫人徹底不說話了。

寧語起身，将那衣服放在了蒲團上，“語兒先走了，日後語兒會常來叨擾的！”

等寧語她們的腳步聲徹底消失的時候，老夫人才睜開眼，低頭看着身旁蒲團上的衣服。

回到清苑後，寧語看着回廊下的表哥才想起來最近自己都沒怎麽和他出去玩過啊！

“又去哪了啊？！”霆宗像個受氣的小孩。

寧語收起傘，“我去祖母那了。”

“你可真忙啊！好幾次找你你都不在！哼！”

“哎呀，別生氣了，我這幾天确實忽略你了，表哥，對不起！”

“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表哥了！叫我霆宗哥，真是的，我今天就回去了。”

“啊？這麽快！霆宗哥，我知道這幾天我沒理你，可是你也不能那麽快回去啊！”寧語着急地拉住了霆宗的袖子。

“傻六六，我又不是因為這才回去的，是我娘催着我回去的，我再不回去，估計她要親自來捉我了。”

“這樣啊……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在一個城裏，幾步路的事。”

說着，他就要轉身離開。

寧語心裏過意不去，追了上去，“不行，我還是送送你吧！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