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禮成

“語兒，父親對不起你，父親此時什麽都給不了你……晉王殿下，我知道這樣于禮不合，但是如若你不嫌棄，那這些聘禮就當我收下了，作為……語兒的嫁妝，如何？”

“……好。”林續明白寧致遠的用心，畢竟一旦這聘禮給了寧致遠，轉臉就要被官家收取充公，寧致遠這樣也是為了他着想。

“父親……”寧語看着在囚車上的寧致遠，心裏一陣凄涼，不忍再看他。

“語兒，你不必為父親難過……你看……”只見他從懷裏寬松的囚衣下拿出了一個……牌位！

“這是……”

愛妻寧王氏羲禾！這是母親的牌位！

“有你母親陪着我，我在邊疆也不會孤單的……我記得你母親當年最大的願望就是游歷四方，今日我帶她去那北方看看，也是如了她的願，她這一生，被我禁锢的太多……”

“語兒……”還不等寧語說話，一旁的李氏卻喚了她一聲。

她準備走向李氏，卻被林續緊緊抓住不松手，看見他緊皺的眉頭，寧語明白了，他這是害怕李氏會做什麽，她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向了李氏。

“姨娘……”寧語不知道說些什麽，剛才父親的舉動應該很傷李氏的心吧。

李氏自嘲地笑了笑：“沒事，從我嫁給你爹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永遠比不上你娘……”

她又湊近了一些，握住她的手，“語兒，這是我以前偷偷存的，本來打算毀了都不留給那些官兵，可現在……你不會被困了，麻煩你把這些交給淑兒，萬一……萬一潇兒以後能活着從兵營裏出來的話，就讓淑兒把這錢給他。”原來她握住寧語的手裏早就握有一打銀票，一打卷的已浸滿汗漬。

“好，我一定會交到淑兒手中的。”

寧語悄悄地把那銀票握在自己的手和扇柄之間，走向寧潇。

“潇兒，你還記得你和姐姐說過什麽嗎？你說你要做大将軍，所以你一定要答應姐姐，好好活着，無論怎樣都要忍着，忍一時之辱不算什麽，一定要活着回來！長姐和二姐會一直等着你！”

寧潇年紀小，一想起來馬上要和家人分開，獨自入軍，那眼中的淚水早就忍不住了，一把抹掉鼻涕，小臉倔強地一點，“嗯！潇兒一定會回來的！兩位姐姐要等着潇兒！”

寧語還想交代一些，卻被一旁的林堯打斷了。

“寧小姐，吉時就要到了。”

寧語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說道：“好。”

踏着這撒了一整個長安大街的合歡花花瓣，一步步走上了那十六個人等候的五鳳環日花轎。

粉紫色的花路上，一團團的紅色緩慢地朝着晉王府移動，兩邊的小厮至少得有四百多人，沿街為花轎開路，花轎的十六轎夫所踏之地均有丫鬟在前撒着合歡花，一向不喜這種應和場面的林續，也罕見地朝着百姓們開顏而笑了。

就在晉王府門前，林續剛為寧語掀了轎簾，寧語才下了轎，遠處就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嘶鳴之聲，之見人群之中沖出了……一匹馬？！

小白！

小白親昵地圍着寧語和林續打轉，興奮地打着響鼻，雪白的毛發在陽光下閃着光澤。

周圍的親衛立即拔了刀，刀光四濺。

“殿下，我……甚是喜歡這匹馬呢。”寧語可不敢說這匹馬是她的，雖然不知道小白是怎樣逃脫的，但也不能再把它送回官府手裏了。

“是嗎？你們還不把刀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