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被救了

“臭小子!你是他什麽人?別多管閑事!滾遠點!”球衣男生打的正起勁,被人叫停,沒好氣的甩了一句。

葉星澤一步一步走向他們,“怎麽?被人派來打我的人的時候,你們老大沒跟你們介紹介紹我?”

旁邊有個男生眼尖,葉星澤走近後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老大給他們看過的照片上的葉家小少爺,對方逆光而來,步伐漫不經心,語氣卻透着冷。

立刻小心的挪步到球衣男生耳邊,小聲告訴了男生葉星澤的身份。

球衣男生臉色一變,想起老大說過的別得罪葉家,但依舊嘴硬,“葉家小少爺還真把這個野種當自己人了?也不怕堕了身價。”

雖然這麽說,手上卻連籃球都拿不穩,被抓個正着心裏沒底,只能祈禱着天色暗的別讓葉星澤看清他的臉。

籃球滾到了葉星澤腳下,葉星澤彎腰撿起來,往上輕輕抛了兩下,嗤笑一聲,“本少爺護着什麽人,用你管?”

手上一個發力,籃球徑直打中了球衣男生的鼻梁,男生後退兩步,受不住沖擊,摔在了地上。

葉星澤走過去,其他人自動給他讓道,似乎沒想到看起來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居然忽然發力,都有些忌憚。

葉星澤慢慢蹲下來,看着地上的男生有點慌地擦着鼻子的血,“聽說你們老大是趙家的旁支?知道趙銘榭嗎?在這裏,就算是他本人,也不敢這麽跟我說話。”

男生只是依附着老大從小城來的,沒見過什麽世面,除了知道聽老大的話有錢拿,別的什麽都不知道,但趙銘榭這個名字他聽老大說過,是趙家本家的大少爺,獨生子,未來的絕對繼承人。

看着男生因為被打了鼻梁而顯出的痛苦的神色,葉星澤慢慢直起身,“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收拾一個趙家,葉家費點力氣也不是做不到,更別說只是一個依附本家的旁支,以後,離本少爺的人,遠點兒。”

一群男生想退又不甘心,球衣男生從地上爬起來,想惡狠狠的放兩句狠話,不過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仗着家裏家世好些,才在他面前這樣說話,打起來還不知道誰才落下風。

卻在下一秒對上葉星澤的眼神,忽地噤了聲。

葉星澤已經撿起了黎溯的因為挨打而掉在地上的眼鏡,鏡片不出意外的有了裂痕,鏡腿也被踩掉。

葉星澤自然記得當初是自己說過黎溯戴這種眼鏡比隐形眼鏡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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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自然知道黎溯在那之後再沒戴過隐形眼鏡。

葉星澤看着已經不能再戴的眼鏡,心裏更怒。

卻慢條斯理地把殘疾的眼鏡架在鼻梁上,用手扶着,擡起頭,對上球衣男生的眼。

巷子外的光透了一點進來,葉星澤側着身站,光恰好被鏡片反射到了球衣男生的臉上。

球衣男生被晃到,卻好像猛然驚醒一般甩了下頭,才發現自己在和葉星澤對視的時候,手心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了汗。

自己也好像被吓到一般,有些狼狽的後退了一步。

那個眼神,讓跟着老大來了這裏後有點飄然的球衣男生忽然意識到,這裏比小城繁華,也比小城危險。

他說到底只是一個沒有根基的依附別人的蝼蟻。

而且他依附的老大,似乎只是一個比他強大一點的蝼蟻。

球衣男生帶着一群人離開。

葉星澤冷靜下來,有些新奇的歪歪頭,他說真的早已過了年少輕狂的時代,這種像是打架鬥毆的橋段已經很久沒出現在他眼前了。

他還扮演了一次,好像跟他沒什麽關系的,路見不平的角色。

角落裏的黎溯似乎昏迷了,卻還保持着自我保護的姿勢,葉星澤看着髒兮兮的狼狽少年,又看了看自己今天新換的白衛衣。

嘆了口氣,行吧。

伸手想把黎溯扶起來,手扶上黎溯胳膊的一瞬間感受到了黎溯身體的僵硬與抗拒,卻好像因為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放松了身體。

葉星澤注意到變化,不自覺地笑了一聲,對自己幹淨的白衛衣即将被弄髒這件事情的不滿好像都消失了。

唉,就算是欠你的吧。

葉星澤想把人背起來,卻在把少年放在背上的時候,好像碰到了黎溯的傷口,黎溯小聲的嘶了一聲。

好像很疼,忍不住呼聲,但仍然聽從着葉星澤的擺布,沒有一點兒拒絕的動作。

葉星澤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個心軟的人。

短短幾分鐘,葉星澤又嘆了第三聲氣。

用了個巧勁,避開黎溯的傷口,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還沒忍住颠了颠。

還挺輕。

走了兩步,感受到懷裏的人似乎動了動腦袋,好像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不動了。

“阿溯?”葉星澤輕聲問,“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黎溯沒聲音。

“你身上好像傷的有點重,我先送你去醫院。”

有動靜了。

黎溯小幅度的動了動身子,五官都皺了起來,但依舊沒說話。

好像對醫院很抗拒。

葉星澤想着先回家檢查一下,如果都是皮外傷倒是好辦。

初春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落在床上的人的臉上,剛皺了皺眉,就感到刺眼的光不見了。

黎溯睜開眼,葉星澤剛好把窗簾拉好。

身上好像處處都疼,昨晚的記憶逐漸浮現。

最後阿星來了。

一個人和一群人對峙,卻絲毫不落下風,在氣勢上甚至穩壓一籌。

自己的眼鏡被打掉了,隔了點距離看過去,只是努力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然後就放松了一直緊繃的精神,放心的暈了過去。

葉星澤昨晚把黎溯帶回來,給黎溯洗了澡,上了藥,葉星澤很少做這種伺候人的差事,動作有些

生疏,折騰完已經深夜了。

葉星澤看黎溯睡的有些不安穩,但也不想委屈自己和黎溯擠一張單人床,幹脆定了早點兒的鬧鐘,第二天早點來看黎溯。

然後葉星澤自覺仁至義盡,都要被自己的敬業精神感動了,然後就心安理得的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順手接了杯水,剛端進來放桌子上,就感覺到黎溯快醒了。

“醒了?”葉星澤走回黎溯床邊,看黎溯想坐起來,扶了一把。

黎溯喝了口水,思維漸漸回籠,也很快的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異樣。

換了身幹淨柔軟的睡衣,身上也很清爽,被打的瘀傷好像也被很仔細的上了藥。

黎溯又不傻,是誰做的這些猜都不用猜。

想到這些,身上的傷口仿佛立刻燙了起來,燒的黎溯的小臉都有點紅。

葉星澤卻皺了皺眉,伸手想碰黎溯的額頭,“皮肉傷還能導致發燒?”

黎溯聞言燒的更厲害了,稍微往後躲了躲,才開口,“沒發燒。”

葉星澤是什麽人啊,看出來黎溯狀态沒啥問題之後,葉星澤都不用動腦筋就能知道黎溯這是又害羞了。

但他對黎溯沒想法,就連昨晚幫黎溯洗澡上藥,都沒起一點兒反應,只覺得這種伺候人的事真不是自己做的來的。

葉星澤對待自己沒心思的人,就會不講道理的認為對方對自己也沒心思。

這個時候也只覺得黎溯這是一個少年的自尊心作祟,畢竟黎溯一直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人。

“阿溯不好意思了?昨天還是我抱你回來的呢!”葉星澤微微湊近,眼睛裏帶着點兒捉弄人的笑意,“你都沒說謝謝呢!”

“謝,謝謝。”黎溯看着葉星澤的臉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一時間臉更燙了。

偏偏葉星澤沒看出來,還帶着點兒昨晚自己做牛做馬的怨氣,惡劣的又開了口。

“一聲謝謝怎麽夠?我還幫你洗了澡,上了藥,”葉星澤煞有其事的數起了手指,“還欠我兩句呢!”

又不等黎溯說話,大方的揮揮手,“算了,看在你是傷患的份上,你還我一句就好了。”

黎溯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又覺得好像确實是自己理虧,“謝謝。”

葉星澤玩得興起,尤嫌不夠,“你這說的不清不楚的,謝謝誰呀?”

黎溯感覺自己快冒煙了,帶着點惱羞成怒的意味,“阿星!”

少年爽朗的笑聲響徹了整間卧室。

黎溯在家裏大概歇了三四天,學校那邊葉星澤幫他請了假,酒吧的兼職葉星澤直接聯系了寧皓,把黎溯的工作時間放在了白天。

葉星澤本來想直接幫黎溯辭了,後來又覺得這樣的話幹涉過多,怕會影響黎溯的事業線,酒吧白天遠沒有夜晚生意好,黎溯的工作可以輕松一點,而且白天要比夜晚安全。

只是一個調酒師,寧皓很爽快的安排了。

然後趙家那點事,葉星澤找大哥告狀,葉天澤聽後皺了眉,第二天趙家那個旁支就被迫離開了。

葉天澤确實嚴厲,也确實護短,黎溯被養在葉家,趙家是知道的,還這樣做,不管趙家本家知不知情,只是處理了那個旁支,葉天澤已經很給趙家面子了。

只是原劇情中他不會刻意去關注黎溯,畢竟不是親弟弟,但葉星澤猜,如果黎溯提了,葉天澤是不會不管的,只是黎溯什麽都沒說。

黎溯在家裏無所事事,明明是男主,卻好像閑不下來,每天葉星澤放學回家都會吃到不重樣的晚飯。

這天也一樣。

葉星澤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吃完飯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葉星澤從書包裏拿出來一個購物袋,遞給黎溯。

“吶,就當是送你的歡迎禮了,歡迎你來到我家。”葉星澤換了個坐姿,“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黎溯有點僵硬的打開。

是一副眼鏡和一部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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