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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雨點頭之後,成團計劃一瀉千裏。

公司火速陪着了經紀人、助理和團體宿舍。

茂雨也正式同另外兩位隊友,宋盼夏和烏清雅會面了。

随着接觸的時間變長,琴綿對茂雨的了解也逐漸增多——她比自己小一歲,家裏有兩個姐姐,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公司高管,家境優渥,自小念的寄宿學校,性格獨立。

茂雨話不多,凡是她的決定,很少有人能撼動。

最初公司給練習生們分組的時候,宋盼夏并不情願同茂雨一組。

剛住進宿舍的時候,茂雨和琴綿正巧換了回來,所以宋盼夏的熱情注定撲空,幾句話聊下來她對茂雨的定位就變成了:一個臭屁的讨厭女生。

宋盼夏是超星娛樂的小公主,練習生中的明星,衆星捧月的存在,雖然她家教不錯,但性子還是帶着點小高傲,面對更加孤高的茂雨自然是不待見。

對于宋盼夏來說,茂雨的酷不是酷,是裝成熟,仗着有點本事就目中無人,傲得很,假清高。

更重要的是,由于琴綿和茂雨不定時的互換身體,她們倆必須要住同一個房間,自以為是琴綿最好朋友的宋盼夏自然是有些吃醋。

所以四人組圈定後,宋盼夏經常為了搶琴綿身邊的位置和茂雨針鋒相對,而茂雨呢,本就是個獨行俠,練習生裏就琴綿跟她說得上話。

琴綿受了老師的任務,努力調節隊內氣氛,兩頭跑,在宋盼夏耳邊說茂雨的好話,又在茂雨面前拼命誇宋盼夏。

結果,宋盼夏氣呼呼地質問她是不是被茂雨威脅了。

茂雨更絕,直言“我有眼睛,會自己看人”。

琴綿兩頭不讨好,一籌莫展。

烏清雅則是個不頂事的吃瓜群衆,她甚至都沒察覺宋盼夏和茂雨的不對付,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每天樂呵呵地來訓練,氣得宋盼夏連番質問她是哪國人。

烏清雅自以為幽默地回答:“女兒國。”

險些沒把宋盼夏氣了個仰倒。

就在氣氛最僵的那幾天,出了個小意外,茂雨穿高跟鞋崴了腳。

高跟鞋勁舞是女團的必修課,四個人裏,烏清雅和茂雨都是此前沒穿過高跟鞋的,練習強度最大。

當時,茂雨跳着跳着,人一下子從鏡子裏消失了,三人聽到悶響連忙暫停音樂。

琴綿一檢查,發現茂雨的腳脖子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高跟鞋的細帶嵌在肉裏,幾乎脫不下來。

她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氣,這得多疼啊,再看茂雨的臉色,煞白煞白的。

烏清雅以前練武受過不少傷,有經驗地按在腫起來的地方摸了摸,說:“應該沒骨折。”

“那也得送去醫院檢查。”琴綿打開手機,急匆匆地預約了一輛的士。

她對茂雨內心是有點愧疚之情的,茂雨本不願組隊,茂雨可說是為了成就她的夢想才入團的。

茂雨咬着嘴唇,硬是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宋盼夏最見不慣她這種凡是自己扛的倔模樣,她這樣根本就沒有把團隊當一回事,也壓根沒把她們當自己人,始終游離在外,既然如此,何苦要成團,膈應自己又膈應她們。

宋盼夏心裏帶着火,明明是擔憂的心情,話說出口就不對味了:“開會的時候,沒有聽老師講嗎,偶像的身體是屬于粉絲的,不要輕易受傷。”

茂雨悶聲道:“我只屬于我自己。”

“你!”宋盼夏柳眉倒豎,在烏清雅扶茂雨起來的時候,重重哼了一聲。“那麽了不起別讓人幫忙啊。”

琴綿看不下去,加重了語氣叫她的名字:“夏夏!”

宋盼夏頓時紅了眼睛,落下兩滴淚來:“我就知道你偏心她,你還不承認!”

她十二歲就進公司了,周圍的人來來去去,只有琴綿和她一起渡過了五年漫長的訓練生涯,在她心目中琴綿早就超越了朋友,是她的家人,她的親姐姐,她以為自己對琴綿同樣重要,誰知從天而降一個茂雨,直接奪走了琴綿所有的注意力。

以前她們還一起聊天追劇,現在琴綿都只給她發信息了!電話都經常不接,太過分了!渣女!

吃瓜群衆烏清雅徹底懵了。

明明好好的在練習,怎麽就演變成一個隊友受傷,一個隊友痛哭。

她求救似的望向琴綿,場面太詭異了,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琴綿同樣無奈,她緩聲道:“夏夏你先冷靜一下,我們送茂雨去醫院,回來再跟你說。”

茂雨說:“我可以自己去。”

“你安靜!”琴綿脫口道。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琴綿用那種語氣命令茂雨,出乎意料的管用。

向來溫聲細語的琴綿,首次發飙,成功震懾住了在場所有人。

琴綿說完,自己先心虛地偏了偏頭,她剛剛完全是在模仿茂雨的架勢,別說,還真挺唬人的。

琴綿和烏清雅一左一右地扶着茂雨下樓,烏清雅本來提議她來背下樓,被茂雨強烈拒絕了。

坐上計程車,關門的前一秒,琴綿看到了氣鼓鼓的宋盼夏,原來她也跟着下了樓。

“我們很快就回來啊,你不想等先回家也行。”琴綿實在沒精力同時照顧兩個人,匆匆交代了一句,關上門。

出乎意料的,抵達醫院沒多久,宋盼夏也來了。

她打了輛車,緊跟在後面,因為不好意思,硬是在醫院門口徘徊了一陣,才敢進來找人。

茂雨拍完片子,看到琴綿身邊的宋盼夏頗為意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琴綿。

宋盼夏臉哭成小花貓,兇巴巴地說:“我不是來跟你道歉的啊,就是一個隊的,得要集體行動,你們別想排擠我。”

琴綿摸了摸她的腦袋,朝茂雨笑笑。

小丫頭在隊友受傷的時候講了重話,現在後悔了,又拉不下臉面道歉。

茂雨瞧出了宋盼夏變扭的心思,沒有照常冷言刺回去,而是淡淡地一點頭:“明白了。”

宋盼夏紅着臉小聲問:“你怎麽樣了?”

“沒骨折,”茂雨耐心地回答,“扭傷,需要休息一周。”

“哦,那你好好休息。”宋盼夏說。

茂雨看着她:“嗯,謝謝。”

“謝什麽……你,你跟我說謝謝?!”宋盼夏眼睛瞪得老大。

她拽住琴綿的手激動地問:“綿綿我不是幻聽吧。”

琴綿并不意外,茂雨本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扭傷的不算嚴重,開了幾幅膏藥,她們便離開了醫院。

琴綿問茂雨:“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茂雨答道,“時間還早,回公司把剩下的舞跳完。”

宋盼夏感到震驚:“你都這樣了,還跳什麽啊?”

茂雨滿不在乎地說:“又不是兩只腿都瘸了。”

宋盼夏是真的迷惑了,她倒也想看看,茂雨怎麽練舞。

結果回到公司,茂雨找人搬來一張椅子,好的那只腳重新穿上高跟鞋,她就這麽一只腳熟悉高跟鞋的腳感,一只腳踩在拖鞋上,用上半身記憶舞蹈動作。

宋盼夏問烏清雅:“她都不會疼,不會累的嗎?”

烏清雅是吃過苦的人,緩聲道:“這種人,我一般稱之為女強人。”

宋盼夏張大了嘴巴,半晌豎起一根大拇指:“牛。”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茂雨風雨無阻,撐着拐杖進公司練習,不喊停也不需要人幫忙,面上無喜無悲,宛若一尊成佛的雕像。

那之後,茂雨又受了幾次傷,每次都是隔天就繼續來練習。

在新一個月的測評時,茂雨她成功的……和琴綿互穿了。

琴綿穿着穿着也就習慣了,她熟練地板起臉,站在舞蹈教室裏對茂雨感嘆:“原來你是女主角,我是金手指。”

茂雨嘴角抽了抽,并未感到高興。

她苦練那麽久的高跟鞋,尚未來得及“悄悄驚豔衆人”,就成了只用穿平底鞋的琴綿,就像是好不容易攢了錢去吃大餐,結果廚師請假。

偏偏這個時候,已對茂雨有所改觀的宋盼夏走了過來,對着琴綿鼓勵道:“你腳才痊愈,不要勉強,高跟鞋本來就不是那麽好練的,我第一個月的時候也醜的不得了呢,因為怕摔跤腳都邁不開,跟螃蟹似的。”

琴綿在茂雨的身體裏,幽幽地看着自己的好妹妹,半晌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憐愛的口吻道:“加油。”

宋盼夏傻乎乎地回了個“共勉”。

琴綿的眼神愈發慈愛,她偏頭同茂雨咬耳朵:“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作為金手指上線的第一天,竟然是打好閨蜜的臉。”

宋盼夏小朋友,你差點成了惡毒女配你知道嗎!

茂雨無語地扭開腦袋和琴綿拉開距離,這人不當藝人可以改行去當編劇了。

琴綿作為練習生的翹楚,高跟鞋跳舞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她後來組團為了平衡身高穿得少罷了。

她說自己是金手指,真不是自吹自擂,一段華麗的舞步同之前路都走不好的茂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成功把大家看傻了。

舞蹈老師們的誇獎就跟不要錢似的一股腦砸上去,琴綿就頂着茂雨的殼子裝逼。

她揮一揮衣袖,雲淡風輕地說:“我只是做了一個偶像應該做的努力。”

一句話說得練習室內掌聲雷動,聽得茂雨本尊差點奪門而出。

宋盼夏服了,徹底服了,茂雨簡直是新時代的練習之神。

久而久之,“假清高”“真傲氣”的茂雨,成了雨神。

琴綿對此發展不太意外。

宋盼夏年紀小,有點小脾氣,但不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公主病。

四個不同的個體一同生活當然會有矛盾,然而矛盾并不會成為她們前進的阻力。

王牌經紀人黎暢出現的那晚,宋盼夏一把抱住了茂雨,準确地說,她每個人都抱了一遍。

經紀人意味着什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們就最diao的,Niubility!”

烏清雅:“Niubility!”

琴綿輕咳兩聲:“注意言辭。”

宋盼夏吐吐舌頭:“雨神你怎麽不說話。”

茂雨淡淡吐出一個字:“好。”

烏清雅熱情鼓掌,好似街邊賣藝唱吆喝的:“好!”

宋盼夏瞎激動:“好!”

琴綿抿嘴淺笑,美目盈盈:“好啊。”

茂雨:“……”

好一出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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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琴綿和茂雨會頻繁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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