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嫂嫂腿軟?
次日一早,還沒有睡醒的陸夭夭被眼前的一切驚到了,面前擺滿着的是一套又一套的華麗服飾。
有及膝的小短裙,抹胸的公主裙,甚至還有誇張的拖地禮服裙。
三五個女人手裏面全都拎着像行李箱那麽大的箱子,站在旁邊盯着她,好像她是什麽美味的佳肴一樣。
霍景淵的助理雙手負于身後,丢下一句吩咐,“半個小時的時間,霍總要看到一個全新的陸小姐。”
“是!”
所有人齊刷刷、異口同聲的喊了這麽一聲,聲音那叫一個洪亮,那叫一個氣勢如虹。
陸夭夭吓得一個激靈,所有的困意一掃而光。
霍景淵的助理出去病房外面等候,這些人就像狼吞虎咽一樣直接朝她撲了過來。
有給她擦臉的,有給她脫衣服的,還有擺弄她頭發的,沒有一個人手裏是閑着的。
金黃的陽光已經将整棟森白的大樓照的暖洋洋的,路邊,蔥蔥郁郁的樹下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車裏面的男人閉眼假寐,雙手環于胸前,手指輕輕的點着手臂。
後座的門開了。
陸夭夭知書達禮地坐進來,行為舉止優雅大方,端莊得體。
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她身上隐隐約約的散發着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男人緩緩的睜開眼睛掃了她一眼。
藍白色的碎花連衣裙,剛好落在膝蓋上方的位置,不算暴露也不算保守,剛剛好。
清新幹淨的一套風格,襯托的她整個人都更加的有鄰家小女生的風範。
這樣的衣服和這樣的行為舉止,對于陸夭夭來說一點都不陌生。
從前她還是趙家大小姐的時候,雖說衣服珠寶比不上霍景淵出手闊綽,可好東西她也是享用過的。
趙家夫婦把她當做難得的珠寶一樣捧在手心裏,當然,那是在出事之前。
而現在,她坐在偌大的車裏,皮椅卻讓她坐立難安。
倒不是因為車子的豪華讓她不适應,而是因為身邊這個男人——他的目光從冰冷轉為了熾熱。
陸夭夭放在膝蓋上局促不安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偏過頭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霍總,咱們不走嗎?”
有了陸夭夭的這一句提醒,霍景淵正了正臉色轉過頭來,臉上又恢複了以往冰山一樣的冷漠。
“開車。”
“霍總,你怎麽會突然想要帶我去見你的妹妹?”
這個問題在陸夭夭的頭上已經萦繞了一晚上,她小心開口。
整個A城的人都知道,霍景淵是出了名的寵妹狂魔,他怎麽會舍得讓自己去見他的妹妹。
她不過是依附在他身邊,需要他幫自己報仇的一個小人物罷了。
話音一落,只見男人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陸夭夭整顆心一下提了起來。
正打算收回自己的問話,卻已經聽到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車裏響起。
“你不是老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我的未婚妻嗎?既是如此,見一見小姑子有什麽好奇怪的?”
“不是啦……”陸夭夭幹笑一聲。
“不是什麽?”
“……”
對呀,不是什麽?
霍景淵明明沒有在好好的回答她的問題,卻反而把她問得啞口無言。
陸夭夭生怕其中有詐,他突然帶自己去見他的妹妹,難道是讓他的妹妹見一見她這個救命恩人?
畢竟她的血可是由自己來提供的。
然後……
再殺了她,直接一次性抽走所有血!
她的腦子瘋狂的運轉,想到這裏脊背已經是一陣寒涼。
霍景淵見她沒有說話,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眼角夾着邪氣,輕聲吐出一句:“人不要太聰明,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陸夭夭:“!”
果然嗎!
她被男人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吓得臉色煞白,盡管臉上化了精致的妝容,打了粉嫩的腮紅,可此時也難以掩蓋她的恐懼。
“霍總,到了。”
轉眼,車子停下,陸夭夭更加的慌神,可來不及調整情緒,門已經開了。
霍景淵欣長的身影就站在門外,那一雙鷹隼般嗜血的眸子盯着她。
“霍總,我有點不舒服,我肚子疼……”她急忙緊皺着臉。
她不是怕死,只是她現在還沒有大仇得報,還不能死。
不對!
她怕死。
已經死過一回了,那種感覺她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男人像是沒有看到她眼裏面的害怕和慌張,直接一把将她拉出了門。
“肚子不舒服,那就進了醫院再去解決。”
“我有點暈,我早上沒吃東西……”
“醫院裏有。”
“不是不是,我腿發軟,我走不動道了,要不改天吧,改天我狀況好一點再來見小姑子……”
陸夭夭已經開始用腳做剎車,怎麽也不願意往前再走。
甭管現在的姿勢和形象有多麽難看,但也好過沒命強!
“腿軟?”
男人前進的步伐一下定在了原地,回頭打量她。
陸夭夭可憐巴巴的擡頭望着他,頭像小雞啄米一般瘋狂點着。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霍景淵卻吩咐了助理一聲。
立馬,一把精致的輪椅出現在陸夭夭面前,她當時驚得嘴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霍景淵不由分說地親自上手,強而有力地握住她的肩膀,強制性的将她按在了輪椅上坐好。
“走吧,我的未婚妻,你的小姑子在裏面等着你呢。”
現在陸夭夭完全看不到男人臉上的表情,可是光聽着這夾帶着笑意的話,她越發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送進無盡深淵的一塊食物,而一會兒自己就要被他寵愛有加的妹妹吞進肚子裏。
她想要逃,可腳下像是灌了鉛一樣挪動不得。
就連脊背也一陣僵直,整個人正襟危坐,渾身的血液冰涼。
跟在霍景淵身旁的助理低頭微微一笑。
霍總今天心情好像更好了,居然還有心思捉弄陸小姐。
進了醫院再進入電梯,最終推開那一扇緊閉的房門,陸夭夭最後的一線生機全都隕落了。
“哥哥!”
一進門,一聲清澈甘甜的女音傳入了陸夭夭的耳朵裏。
剛一擡頭,只見一個身材嬌小,披散着長發的女孩跑了過來,直沖沖地闖進了霍景淵的懷裏。
親人的相見是別人的,歡樂聲也是屬于別人的。
陸夭夭好像在他們的世界之外,完全沉浸在自己快要死的世界裏。
突然,冰涼的小手抓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女孩純真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嬉笑着問:“這位就是嫂嫂吧?長的真漂亮!”
“紙鳶,先回床上去。”
霍景淵勒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可語氣卻也是溫溫柔柔的。
霍紙鳶皺了皺鼻子,卻完全不顧霍景淵的呵斥,依舊蹲在陸夭夭的面前。
并且親昵地将雙手趴在她的膝蓋上,擡頭仰望着她,“真不可思議,沒想到我哥有生之年還能娶得到媳婦兒,而且還是長得這麽漂亮的媳婦兒。”
“驀然,霍紙鳶注意到陸夭夭身下的輪椅,笑容一頓,擡頭看向霍景淵,問:“哥哥,嫂嫂為什麽坐在輪椅上?你之前可沒有說嫂嫂……”
“她腿軟,所以讓助理給她安排了一把輪椅。”
霍景淵幽黯的眼底掠過了一抹興味。
他推着陸夭夭的輪椅往前,來到病床旁邊。
霍紙鳶也只好跟着過來坐回了床上。
她天真無邪的看着陸夭夭,“嫂嫂腿軟?莫不是昨晚哥哥太不懂得憐香惜玉,把嫂嫂弄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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