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真相

天宮繪音希望出去玩能讓夏油傑頓悟，結果夏油傑沒頓悟，五條悟反而頓悟了。

五條悟回主宅後就直接把夜鬥喊來詢問了，夜鬥本來就不樂意替天宮繪音瞞着，當下直接給抖摟了個幹淨。

“繪音的情況很嚴重了嗎？”五條悟神色沉重的确認道。

“嗯。”夜鬥如實的回答道，“你別看她看起來沒什麽事情，恙已經幾乎蔓延全身了。”

“那個恙到底是什麽東西？”五條悟對這個沒什麽概念。

“恙是不淨之物，對于神明而言類似傳染病，會逐漸擴散并加重，帶來的痛苦也會與日俱增。”

夜鬥想了想補充道，“繪音現在大概哪怕躺着不動都像是躺在火堆和刀劍上。”

五條悟瞳孔微縮，他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繪音那家夥是真能忍。”夜鬥說到這點就覺得不可思議，“本來我以為她熬不了幾天就會放棄的。”

“除了讓傑再次失憶，就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了嗎？”五條悟迫切的确認道。

“你們還是不理解神器對于神明意味着什麽。”夜鬥無奈的給對方來了次詳細的科普。

“當契約成立的那一刻起，神器就是神明的責任了。”

“神器的所有負面情緒都會讓主人感同身受，神器若是心生邪念，主人會被刺傷，甚至産生恙。如果是神器進一步犯下罪行，主人還會受到更嚴重的詛咒。”

“這是懲罰，神器所犯下的錯誤都會懲罰到主人身上。”

“只要拾億還是繪音的神器，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負面情緒，繪音就永遠好不了。”

“如果現在放任事态發展下去，繪音唯一的結局就是被自己的神器拖下地獄，她會被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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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然而此刻大腦根本無法組織語言。

“現在唯一救繪音的辦法就是結束契約，繪音自己将神器放逐，或者我們替她斬殺神器，那麽一切就能結束了。”

夜鬥說着面無表情的通知道，“如果真到那一步，我會替她斬殺拾億。”

他的确打不過天宮繪音，但真到最後時刻，少女估計也沒力氣跟他打了。

“有辦法把契約轉給我嗎？”五條悟沉默了許久後問道。

“不能，就算能又怎麽樣？”夜鬥聽見這種提議就頭大，“不過是換個人陪着死而已。”

“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找到能操控記憶的咒術師。”五條悟的語氣越發沉重，“如果真到那一步……”

夜鬥看向五條悟，耐心的等待對方把話說完。

“你別動手，我來。”五條悟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本來以為再次相遇是命運送來的奇跡，如果最後的結局是要讓他再次手刃摯友的話……

神明啊，好歹心軟一次吧。

……

天宮繪音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被夜鬥說出去了，她正在浴室裏照鏡子。

大概是昨天玩了一天比較累，夏油傑沒做噩夢，少女難得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她對此高興得不行，以為找到解決辦法了，結果臉上的刺痛直接給她潑了一盆涼水。

恙還是加重了。

天宮繪音到底是個愛美的性子，對于恙蔓延到臉上這事有些難受。

只能安慰自己等事情解決就好了。

等她自我調節完畢，想要用藥隐藏恙的時候，又頭疼的發現藥不夠了，于是趕緊打電話讓夜鬥多送些過來。

夜鬥平時都是随叫随到，這次卻半天沒過來。

天宮繪音倒是也沒在意，想當然的以為對方是去準備藥了。

約莫半個小時後，宿舍門被敲響，天宮繪音沒理會，反正有夏油傑呢。夏油傑果然去開了門，外面隐約傳來說話聲，随後有人走近。

天宮繪音以為是夏油傑，然而說話的卻是五條悟。

“繪音，開門。”

對方正在示意自己打開卧室門。

少女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現在這樣怎麽能見人，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到拒絕開門的理由，這讓她急得團團轉。

這時夜鬥突然出現在卧室內。

天宮繪音剛想求助，就聽見對方涼涼地開口道，“開門吧，他已經知道了。”

天宮繪音：“！！”

“知，知道什麽了？”少女難以置信的确認道，“你告訴老師了？”

“這可不怪我，是他自己先發現的。”夜鬥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

兩人說話聲不小，五條悟在外面也聽見了，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好了，繪音，你先開門。”

天宮繪音躊躇了一下，最後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開了門。

五條悟已經從夜鬥口中知道繪音現在的情況很糟糕，然而親眼見到的時候還是呼吸一窒。

因為房間裏開了暖氣，少女只穿了單薄的睡裙，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全是深紫色的恙，甚至胸口處有一大片蔓延而上，已經擴散到了左臉。

夜鬥說恙到了這個階段會比重度燒傷還痛。

“老師。”天宮繪音不自在的打了聲招呼。

雖然五條悟戴着眼罩，但她猜到了對方此刻肯定在打量自己，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她有些抗拒。

“痛嗎？”五條悟神色複雜的問道。

他其實有些生氣，氣自己之前沒更在意，也氣對方完全沒考慮自己。

少女甚至直到昨天之前，還一直在照常出任務，如果他沒發現這事，估計之後對方也會該怎麽出任務就怎麽出任務。

逞強也不是這麽逞強的啊。

“還，還好吧。”天宮繪音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她偷偷看向夜鬥，想要從對方那裏得到點提示，确認五條悟到底知道了多少。

五條悟簡直要被她這一舉動氣笑，還不想說實話呢。

天宮繪音敏銳得察覺到了對方的怒火，連忙試圖轉移話題，“拾億呢？”

“我支使他去拿東西了。”五條悟說着直接走進卧室，随手将房門關上。

少女心虛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就是心虛，雖然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心虛的，畢竟隐瞞也是為了大家好。

五條悟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最終無力的嘆了口氣，擡手輕輕地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別自己一個人扛着啊，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挫敗。”

明明也只有十八歲而已，這種年紀就多依賴一下大人吧。

“因為告訴老師也沒用啊。”天宮繪音小聲嘟囔道。

她不是什麽事都非要自己一個人扛着，看她之前的行事就知道了，有需要五條悟幫忙的地方，開口從來不帶猶豫的。

她只是覺得沒必要大家一起難受。

夏油傑生前的記憶或多或少還是影響了她，她不希望五條悟再次面臨被迫放棄摯友的處境。

那樣未免太殘忍了。

“那為什麽也不告訴傑？”五條悟平靜地問道，“傑知道的話應該會想辦法改變自己。”

“不行。”少女搖搖頭，“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這時候再施加壓力，只會讓他更加痛苦，甚至加快他的崩潰。”

天宮繪音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擁有着堅不可摧的內心。

普通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一旦超過臨界點，要麽徹底崩潰，要麽走上極端。

“老師別擔心，我肯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天宮繪音見五條悟不說話，理解這會兒對方應該很擔心，連忙安慰對方。

她越是這樣，五條悟越是難受，心裏更是堵得慌。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夜鬥也看不下去了，突然湊過來伸手故意拍了一下少女的肩膀。

“嘶。”天宮繪音當即疼得龇牙咧嘴，不高興的嚷嚷道，“知道我很痛還碰！”

“我以為你是高達，不會痛呢。”夜鬥面無表情的反諷道。

天宮繪音：“……”

天宮繪音作勢要揍人，夜鬥連忙躲開。

“別鬧了。”五條悟打斷兩人的胡鬧，“繪音接下去就好好休息吧，課程和任務都停了，我會盡快找到能操控記憶的咒術師的。”

“那拾億懷疑怎麽辦？”少女為難地問道。

“你管他怎麽想。”五條悟簡直要掰開少女的腦子看看，裏面是不是進水了，什麽時候了還在意這種問題。

天宮繪音：“……”

“不是經常說美少女有任性的權力嗎？”五條悟無奈的給了個理由，“你想休息就休息，他能有什麽意見。”

“好，好吧。”天宮繪音怕自己再反對，對方就真的要發火了。

夜鬥沒想到天宮繪音在五條悟面前這麽容易妥協，當場後悔沒早點告訴五條悟。

倒也不是少女區別對待，只是夜鬥是局外人，天宮繪音覺得不需要太過顧忌對方在這件事上的感受。

換成五條悟的話，她就本能地小心翼翼起來，因為清楚地知道自己繼續任性的話，只會讓對方更加難受。

“傑應該快回來了，你……”五條悟的話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夏油傑已經回來了。

天宮繪音見此連忙将五條悟和夜鬥推出卧室，随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兩人與回來的夏油傑視線對上。

夏油傑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不滿的提醒道，“你們兩個，不要随便進女孩子的房間。”

五條悟：“……”

夜鬥：“……”

靠，你一個讓女孩子因為自己受苦的家夥沒資格教育他們！

五條悟這會兒其實特別想揍好友一頓，但想了想還忍下來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事情成功解決後，他一定要揍對方一頓。

就特麽這家夥事多！

因為急着尋找能操控記憶的咒術師，五條悟沒有久留，随意的跟夏油傑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夏油傑神色有些疑惑，居然沒留下來蹭頓早飯，還故意支開他。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