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李家
我回頭瞅了瞅,有些為難地道:“……他們還跪着……”
“不趁着他們低頭逃掉,難道等他們起身看着我們從哪裏離去,好教人來抓我二人。”
抓我們??我可是給了錢的!!
我瞪向青河,青河扶額,晃了晃手裏的錦帶,我不明所以地瞅了瞅錦帶,又瞅向他,他一聲長嘆:
“你這錦帶,繡的可是龍紋,只有皇家才可用的,且你這上面還挂了南珠,南珠乃貢品,又豈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
所以……
“我們既非皇家,又非權貴,若遇上個眼利的,說我二人,盜取內物,冒充皇室,招搖撞騙,我們二人只怕得往牢獄裏走一遭了。”
我恍然大悟,我雖能用法術逃了,只怕會給這些凡人造成不太好的影響,損了修為。
想通這一節,我沖那青河投去贊揚的一個目光,那青河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眼下我們還是尋個無人之處隐了身形吧!”
我望了望四下那些毫不隐晦打量我二人的眼神,點了點頭,當即拽着他往小巷子裏去了,方一離了凡人的視線,我便隐了形。
從小巷子裏出來,我拉着青河正大光明地從那些鬼鬼祟祟往裏面瞅的人眼前走過時,真的是感到了無與倫比的愉悅。
“你家怎麽走?”
我微微偏頭,望向青河。
“就由在下來引路吧!”
于是我二人便掉轉了身份,方才還是我牽着他,現下是他牽着我,走在了前面。
怕旁人因看不見我們而撞上,他走得十分小心,還不時側身将我擋在身後。
我望着他的後背,有些失神,記憶裏唯一和我走得比較近的男人是阿伯,但阿伯也只是偶爾敲敲我的頭,拍拍我的肩膀而已。方才想着一些旁的事不曾覺得,如今這人一躍到了眼前,怎麽都覺得別扭,就像撿的一只需要你保護的可憐兮兮的小貓,一個轉身它便成了老虎,還保護了
着你一樣,這個位置的調換讓我心情有些複雜。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記得轉過了好些彎,他終于在一個大門前停了下來。
我回過神,擡眼看了看那黑漆的大門,又望了望沉默的他,長出一口氣,将心裏的雜念清了出去,方打起精神拽着他直接向那大門走了過去。
那青河也被我這一拽醒過了神,跟上我的腳步走了上來。
在門口時我二人略停了一下(主要是他……)方走了進去。
穿過門,就見着一個雙鶴大理石屏風,轉過屏風走過一個小院兒,又穿過長廊進了垂花門,沿着一條青石板的大路走了小半刻,他方在一間重檐頂的大屋前停下。
我心下了然,這便該是他家長輩的屋子了,只是奇怪的是,這裏進出的人怎麽這許多,方才一路來都沒見着幾個,敢情全聚這裏來了。不過想到當日他家裏人給他送去那些東西,我便也是能理解的,大戶人家嘛,還能沒點排場。
“蘭姐姐,你說老夫人這次能好嗎?”
身邊走過兩個丫頭,紮着雙鬟,一個年紀小些的拽着那個稍大些的小聲詢問,不過方問出口便被那稍長的丫頭給喝止了。
“主子的事別亂說!”
“哦……我……我就是有些害怕,萬一老夫人……那……那我們怎麽辦?”
那稍長的丫頭長嘆一聲:
“哎……我也害怕,老夫人若沒了,我們自然是要被打發的,夫人身邊也不缺人,我們怕只能幹些雜活兒了……要是公子還在就好了,我們還有個去處……”
“……是啊,若公子還在,老夫人就能長命百歲了……”
一時間兩個小丫頭都沉默了下來,不過兩個各自愁的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我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他臉上并未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只是沉默地望着屋子裏面,我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他回頭沖我勉強一笑,便拉着我走了進去。
小廳裏靜候着好些丫頭,方才那兩個也在其中,我們繞過這些人,便直接往裏間去了。
雖是七月的光景,這裏間的屋子卻燒着炭火,門窗也緊閉着,方踏入裏面,便感覺一股暑氣迎面撲來,彌漫的藥味讓聞到的人都忍不住舌根發苦,再加上有些昏暗的燭火,怎麽看心裏都不太舒服。
床邊小杌子上,坐了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正把着脈,他身邊站着個褐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那人正臉色焦慮地盯着大夫把脈的手,邊上候着個婆子,還有個年輕些的姑娘捧着痰盂立在她身後。
床幔擋着,我也瞧不見那裏面的光景,不過從那雙伸出來的猶如幹柴的手來看,估計是不大好的。
“陳太醫?”那褐色長袍的男子開口打破了屋子裏的沉默:“我母親她如何了?”
那個叫陳太醫的皺眉收了手,待那婆子将老人的手放回去,才擡頭看向男子。
“我們出去說吧!”
說着,陳太醫便要起身。
“且慢!”
屋子一角的屏風後面突然傳出了聲音,我順着望去,只見到幾個模糊的人影兒。
“就在這兒說吧,妾身……對母親的身子也很是擔憂…… ”
雖已竭力克制,但那聲音還是有難以掩飾的哽咽。
陳太醫看了身邊的男子一眼,見那人點了頭,方道:“老夫人如今時睡時醒,哀思過度,又郁結于心,只怕……只怕已是強弩之末了……”
陳太醫話方落,男子臉色當即灰敗了,屏風後面的啜泣也再也沒能壓制住,而青河一怔,死死地握緊了手,直把我抓得生疼。
“閣老大人保重才是,老夫出去開個方子,興許還能拖些時日!”
“有勞了……”
“大人不必相送,叫個人取了方子便是!”
“……如此,多謝了!”
說着那陳太醫便告辭了出去,屋子裏又靜了下來,那幾聲輕泣也更清晰了……
我打量了一下閣老大人,五官與青河并不相似,只是眼神有些像,很是溫潤和煦的感覺,不過眼下那裏面盛滿了憂愁,眉頭也緊鎖着,一臉的頹敗,讓他看起來很是失意。
青河提步往前走去,我只得跟着,待到了他父親身邊方停下,他也不說話只沉默地望着他父親。
這樣壓抑的氣氛讓我微感沉重,我轉過身面向床,捏指一彈,送了一縷輕風将床幔吹開一個縫隙,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但青河轉過了身來。
床幔裏的老婦人,頭發已是雪白,眼下青黑一片,顴骨高高隆起,當真已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青河呼吸略亂了一下,我偏頭看向他,只見他一臉的痛色,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床上那老人瞧。
我略一沉吟,捏了捏袖子,施了個法隔絕了我二人的聲音,方開口道:
“……喂!你爹人品怎麽樣?”
“……”
“我是說會不會有人在他面前一遍一遍的說‘你兒子死了’,然後以此報複你爹?”
“……”
青河沉默地望着我,我則很認真地盯着他。
“白姑娘,你到底想說什麽?”
“若是……若是用你的過去換你祖母的康泰,你換不換?”
青河不解地望向我:“姑娘的意思是……”
“你祖母這面相按理說陽壽不該這麽短的,定是出了變數才改了她的命……”
說着我看了青河一眼,那青河也聽得認真。
“若……若他們都忘了你,就像你根本不曾出現過一樣,而有另一個人取代你的位置,替你孝敬他們,那你祖母的命數就會改回來。只是……你舍得嗎?”
青河聽完我的話,眼睛一亮。
“姑娘的意思是,只要世上不曾有過青河,那祖母她就能醒過來!”
我點了點頭:“只是,這樣你便沒有至親了!”
“請姑娘援手,若能救了祖母,青河感激不盡!”
“你……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青河搖了搖頭,往床那邊看了一眼,苦笑到:“我已經死了,對我的至親來說已經失去了我,他們若能徹底忘記我,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解脫,何況姑娘方才不是說有另外一個人來替代我嗎!既能救了祖母,又給他們一個安慰,那青河又有什麽好猶豫的!”
我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表情,他雖有些哀傷卻也有幾分釋然的味道,我這才定下心來。
往前站了一步,單手結了個印,淡淡的白光從指間向外擴散出去,四下打量了一下,見周圍除了青河以外的人都已被定住,我方放開了青河的手。
“你真的不後悔!”
我偏頭再問了一遍,青河輕笑着搖了搖頭。
如此我也不再猶豫,在指間一點,紮了個小眼,擠出兩三滴血來,用手虛托着,讓它快速轉了起來。随着血珠慢慢消失,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屋子裏蔓延開來,這味道直彌漫到大宅外面方才消散。
收了手,我走到床前,在老人臉上一拂,眼見着老人的嘴唇恢複了血色,我方擡手搽了搽額角的汗,走到青河身邊。
“姑娘,你沒事吧!”
青河見我面有疲色,擔憂地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伸手摘下腕上帶着的珠子,将它擲向了屏風後,只見那顆珠子毫無阻礙的穿過了屏風,屏風後金光一閃,便又恢複了平靜。
“如今,你後悔也沒用了!”
我擡首望向青河,又将手遞了過去,青河笑了一下,牽過我的手。
“多謝!”
“……”
我沒搭理他,只一彈指,被我定住的人就又動了起來,我拉着他退到邊上,看着事态的發展。
“水……阿繡,水……”
房裏人還是方才被我定住時那樣子,但這次床上的老夫人醒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提前亮果然是對的有時間的時候多碼些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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