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夜叉

次日一早，碧珞早早起身，往禦風臺去。

“龍幽不會又在等我了吧。”果然，碧珞到時，龍幽已經在了。

“龍幽。”碧珞走上前。

“一切安排妥當，現在啓程吧？”

“嗯，好，我們去哪裏？”碧珞雖因為欺瞞師父師叔心中自責，卻不想讓龍幽發現，便強打着精神。

“呼……”龍幽深吸了一口氣，“魔界。”

“啊？”碧珞一時反應不過來，吃驚的看着龍幽，“魔界？”

“嗯。你果然沒有發覺呢。”

“發覺，什麽？”

“我是魔族。”龍幽說完這四個字，不再接着說下去，而是饒有興趣的看着碧珞的反應。

碧珞聽聞此言，甚是吃驚，不斷回想着關于龍幽的種種，越行之術，蚩尤冢的傳說，發現承哥哥身上的魔氣，不怕火獨獸山的魔氣……碧珞嘆了口氣，果然，種種跡象表明龍幽來自魔族，只是自己沒有細想過。“原來如此吶。”

“就這樣？”龍幽似乎對碧珞沒有過激的反應有些意外。

“師父師叔們，都知道吧。”

“嗯，所以我需要你保守秘密，不然他們知道我帶你走，會推測到我可能帶你去魔界，必然不會同意。”

“嗯，也是。那你上蜀山，是為了？”

“尋找救人方法，不過，這些日子，我遍尋師父收藏書籍，卻無收獲。”

“你要帶我去魔界救誰？”

“我的大哥。龍溟。”

“他怎麽了？”

“說來話長。”龍幽攤攤手，“到了再給你細細講，如何？”

“嗯，也對，我們趕緊走吧。”

“你如何跟你師父交代的？”

“我說我要去覆天頂……”

“既然如此，我們從魔界回來，就去一趟覆天頂如何？你也不必因為向你師父撒謊自責了。”

“我……”碧珞原本極力掩飾自己的自責之情，卻還是被龍幽發現，有些過意不去。

“走了。”

“這裏就是魔界？”越行術一發動，似乎無論到多遠的地方都是同樣的一瞬。

“對，這裏是我的國家，夜叉。”

“魔界還分為好多國家？”

“自然。”

“那麽你大哥在哪？”

“大哥是夜叉之王，在宮殿中，我昨日回來過，告訴大哥我會今日帶你回來。”

“嗯。這裏，好熱。”

“魔界水脈紊亂，幹旱數年，大哥為找修複水脈之法，往來人界，不慎受傷。”

“修複方法找到了嗎？”

“沒有。”龍幽語氣沉重，碧珞有些不習慣，想要鼓勵龍幽，卻又不知有什麽辦法。

“我們，先去看看你大哥吧。”

碧珞跟着龍幽進入夜叉王宮，所經過的地方皆受到魔族的禮待。

“你要是不說，直接帶我來，我也未必知道這裏是魔界。”碧珞笑着說道。

“我早該知道你這麽遲鈍……”

“你……”

“就是這裏。”龍幽拉開一扇門，裏面沒有什麽光，很是幽暗。

“嗯……看不到……”碧珞眼睛一時适應不了。

“大哥。我帶碧珞來了。”

“嗯。阿幽，桌上有盞燈。”低低的聲音傳來。

龍幽點上燈，碧珞這才看清，屋子最深處的榻上，坐着一個人，長得跟龍幽極像，只是看上去更加沉穩成熟。

“龍大哥……哦，不，龍？夜叉王？”碧珞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龍溟。

“呵，你是龍幽的朋友，不如也叫我大哥即可。”

“大哥。我上前看看你，可否？”

“有勞。”龍溟聲音虛弱，但卻未缺禮數。

碧珞上前後，為龍溟搭脈，“大哥，你是如何中的毒？可有外傷？”

龍溟點點頭，卷起衣袖，在左臂的最上方，有一個拳頭大的綠色的傷口，并且還在不斷向外侵蝕。

“這是？大哥，這傷口不斷侵蝕你，所以你以內力與它抗衡堅持至今？”

“是。”

“但是你只能壓制它，傷口還是不斷變大，你卻日益虛弱。”

龍溟點點頭。

“如何？”龍幽問道。

“外傷雖被大哥壓制，體內毒卻已經擴散至全身。”

“那……”龍幽神情焦急。

“我想想。”碧珞沉思片刻，“這個傷口是毒源，必須先将傷口的毒化去，然後再解全身之毒。傷口的毒，我想我可以解決，體內之毒，龍幽，我需要你的血。”

“阿幽的血？”

“嗯，我曾在書中看到過一種方法，是用至親的血和純淨的靈力沖刷全身的毒液。我以靈力包裹一股新鮮血液，讓這新鮮血液沖刷大哥全身血液，最後我再将靈力連同毒液收回。”

“收回？”龍幽不解道，“毒液不會進入你體內？”

“會。”碧珞倒是坦然，“不過無妨，我想我可以化解。上次中毒讓我有一定的毒抗性，加上我的力量，應該可以将毒液淨化。”

“不能讓你為我冒險。”龍溟搖搖頭。

“大哥，你如此下去，沒有多少時日了。我的方法怕是唯一的希望。”

“大哥，碧珞……”龍幽一時不知如何抉擇。

“龍幽，我保證我不會有事。即使有事，你送我去師父那裏，她定能救我。”碧珞看着龍幽，“大哥的傷情不能再拖了。”

“大哥……”龍幽擡頭看着龍溟。

“大哥，你同意龍幽帶我回來，就是相信我的醫術，我就不能放任不管。請你同意我的方法。”碧珞誠懇的看着龍溟。

“你真的可以自行化解體內的毒？”龍溟再次确認道。

“一定可以的。”碧珞點點頭。

“碧珞……”龍幽心下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龍幽，相信我。”

龍幽艱難點點頭，碧珞笑了笑，坐下來開始為龍溟治療外傷。

半個時辰後，龍溟的傷口開始愈合，又過了半個時辰，傷口處已經複原如初。

“謝謝你，碧珞。”龍溟心中感激，龍幽提及碧珞時，只說她是蜀山弟子，是龍幽的朋友，當初只是不想讓龍幽失望方同意他帶碧珞回來，卻未料到碧珞願意為自己之事如此盡心盡力。

“大哥，你休息一下，我馬上為你驅毒。”

碧珞站起來，走到龍幽面前，“龍幽，我需要你的血。”

“嗯……”龍幽心中還是猶豫，但知拗不過碧珞，只得同意。

龍幽伸出手臂，碧珞用刀子劃開一道，将血裝在一只瓶子內，小心的放好。龍幽剛要放下的手臂又被碧珞迅速的擡起，用靈力幫龍幽愈合了傷口。

“這傷口總會愈合的，你何必再多耗體力。”龍幽不忍心道。

“無妨。”碧珞笑笑，“你先出去吧。”

龍幽退出房內，碧珞将瓶子在榻邊擺正，同樣在龍溟的手臂上劃開一道傷口，從傷口處用靈力将龍幽的血液推入。

龍幽就等候在房門外，心中焦急，不停的踱來踱去。如果碧珞出了什麽事，自己必然會懊惱終生，可如果不同意此舉，大哥又命在旦夕……此刻只能祈求大哥和碧珞都能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