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大一小在鏡子前梳頭,動作的細節都很相似,從鏡子裏默默看對方一眼,甘信先說:“為什麽學我?”
甘意做個鬼臉:“誰學你?明明是你學我!哼!”個子不夠高,剛才他刻意拿了凳子站在上面,才勉強看得到自己,這會兒“蹭”地從上面利落地蹦下來,大搖大擺走了,“我比你帥,所以,我不介意你學我。”
甘信默默望天,嗯,這孩子的自信不錯,也很大度。
昨天下班跟同事借了兒童安全座椅,甘信弄好裝備,将小男孩安放進去,啓動車子,平穩上路,今天他還要忙一整天,給甘意安排幼兒園的事只能排後再說。
甘意除了喜歡東張西望意外,還算老實,甘信從後視鏡裏看他,想起他在衣櫥前磨蹭半天就是為了找這一套銀灰色馬甲西裝和白襯衫,不禁失笑。
“喂,今天确實挺帥啊。”
甘意抱手臂,脖子一昂,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還用說。”
甘信收回視線,若有所思,敲了敲方向盤,以過來人的口吻:“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追一個女孩的時候別太上心?”
甘意懵懵懂懂地撓頭:“為什麽?”
“因為女人心,海底針,你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變卦,而且狠心起來相當絕情,會讓你傷心。”
“……”甘意聽得糊塗,“爸爸在說桑泥姐姐麽?”
甘信聳聳肩:“沒有特指誰,是泛指。”
語罷,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跟個小屁孩說這些幹什麽,一個在日本長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明白“泛指”和“特指”的區別?
甘意确實聽不懂,卻眯了眯眼睛,目光犀利幾分,一擊即中戳到甘信的痛點:“爸爸,你是不是被女孩狠狠甩過啊?”
甘信嘴角抽了幾下,沒坑聲。
他此生唯一一次被甩,就是被你這小不點的親媽!
有關下一期節目的場景設置和外聯基本都已準備好,只差安排時間出發拍攝,甘信中午意外接到胡哥想要增加嘉賓參與這一環節。
其實甘信之前就有提出過這個建議,但開播初期經費有限,胡哥在圈子裏雖然也有不少年的資歷,但制作過的都是些短壽的節目,只小有名氣,為人還有些急功近利,真正的大牌肯定邀不來。
但這幾周“闖三關”收視率節節飙高,不僅廣告費見長,有些藝人的經紀人竟親自找上門來。就長遠眼光來看,這對于整個制作組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我知道大家開始時是許多困難,但只要攻克下來,我們後面的路會好走許多。”胡哥講完場面話,大家反應不一,于是看了看甘信,“小甘,問題應該不大吧?”
甘信摸着下巴想了想:“問題大小嘛,估計得看嘉賓的适應度,畢竟“闖三關”跟傳統綜藝不大一樣,如果嘉賓放不開肯定會有風險,但是您說的對,為了讓觀衆有新鮮感,嘉賓遲早要請的,那,咱這期請誰來?”
胡哥悠悠道出兩個名字,雖然都活躍在一二線,但一個是嬌滴滴的女演員,另個是“王子病”男歌手。甘信前一刻還覺得胡哥的打算很有理,這會兒便心裏讪讪,只能點頭說盡力。
一屋子人陸續出了會議室,甘信就見甘意由桑泥陪着在門口外不遠處等,甘意一身西裝革履的,小手往馬甲口袋裏一插,加上桑泥剛錄完影時穿着白色小洋裝,站在一起還挺養眼。
甘意得意地沖他昂昂頭,好像在說:看吧,被我搞定了!
甘信走過來,先摸孩子的頭,跟桑泥客氣說:“謝謝你幫忙照顧啊。”
桑泥這人一向虎頭虎腦的,眼睛瞄着胡哥走來,趕緊打招呼,胡哥點點頭,背影遠去,她才緩口氣說:“完蛋了,甘信,确切消息,我們節目真的再過一個月就要被撤了。”
甘信:“哦。才撤啊。”早在他意料之中了。
桑泥炸毛:“你怎麽這樣,節目沒了我喝西北風去啊。”
甘信掏掏耳朵:“又不是我讓胡哥撤的。”
桑泥伏低做小,哭訴道:“胡哥放棄我了,放棄我們整組,你看在我們同窗情誼一場,幫個忙吧。”
甘意站在他倆中間擺頭,踮腳蹦了蹦:“什麽情誼?什麽情誼?同床情誼?!”
甘信一手按住他的頭:“小孩子,別胡說!”想了想,越發覺得桑泥的反應有些誇張,“你別逗了,你舅舅是副臺長,你會喝西北風?”
“為什麽不會?就算我将來接了節目……估計也要重新做起,甘信,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一個節目制作初期該有多難。”
甘信無奈攤手:“那我能幫你些什麽啊,總不能放下我親手帶出來的‘闖三關’吧。”
桑泥垂頭喪氣:“好吧,我理解……但是,如果胡哥給你氣受,我強烈支持你甩了他,跳槽!反正外面那麽多人等你。”
甘信:“……其實你是想說,甩了他,我就可以過去幫你們了,是吧?”
桑泥心虛笑了笑,拍馬屁道:“甘道夫,別這麽聰明!給別人留點餘地。”
倆大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侃,顯然都沒把小朋友當回事,甘小意童鞋撅起嘴,表示他非常不高興!但還是被無視掉了,眼珠一轉,甘意呲牙笑着,趁甘信不注意,從他屁兜裏将手機順走,悄悄躲在走廊盡頭給媽媽撥電話。
甄美好昨晚趕夜拍,淩晨四點才睡,這會兒正在公司公寓裏補眠,一看是甘信的名字,頓然清醒八分,坐起來,接聽,耳邊傳來的卻是奶聲奶氣的童音:“媽媽,我想你……”
甄美好不由心疼:“意意,媽媽也想你。”
甘意抽鼻子,委屈說:“那你過來接我回去呗,我不想跟爸爸一起了。”
甄美好想來必是事出有因,才另甘意改主意,因為他之前嚷嚷找甘信單挑時,意志十分堅定,好像不把他爸收拾了,就不會回來的架勢。
“意意,跟媽媽說,是爸爸哪裏對你不好嗎?”
“唔,也不是。”甘意用小肉手撓撓頭,“是爸爸不地道!”
甄美好不明所以:“不地道?”
甘意:“嗯!爸爸……搶我女朋友!”
“……”
甄美到電視臺的時候路過一家日式餐廳,買了兩盒壽司帶過去,小孩作起來無非那幾招,不管甘意今天是否跟她回家,她對兒子的思念已經泛濫成災了。
至于甘意所說的甘信搶他“女朋友”,甄美好心裏只是不舒服了一下,便告訴自己既然已經劃清界限,那就別多想。
甘信聽桑泥訴苦到一半,發現孩子又跑不見,這次他有經驗了,有條不紊地先找會議室,再找衛生間,最後是這樓層裏的每間辦公室,竟然還是沒有找到甘意的蹤影,而對面的桑泥也是空手而歸。
甘信慌起來,這每天來一次藏貓貓,哪個當父親的都受不了啊!
和桑泥正一起準備走樓梯到樓下找,甘信去拿屁兜裏的手機,一摸,空了!
緊接着,“叮——”一聲,電梯門向兩邊打開,小屁孩準時準點一般地出現,這回,在他身旁站着的依然是個美女,而且是和他關系密切的美女。
那三人都愣在原地,唯有桑泥大大松了口氣:“意意,你可吓死我了!”
甘意拉着美女的手,走出電梯,粲然一笑,很有紳士派頭地說:“真抱歉,讓你擔心了。”
桑泥聽得想樂:“沒事,記住下次別亂跑了。”想對帶甘意回來的女人道謝,忽然想到什麽,張大嘴,“哦,原來是你……”
甘意拉她手,一板一眼介紹:“桑泥姐姐,這是我媽媽,甄美好。”
“媽媽?”桑泥再看甘信,指他,“爸爸?”終于恍然大悟,“哦——”
甘意遺憾地說:“對不起,桑泥姐姐,我有媽媽了……”
桑泥愣頭愣腦:“啊?”反應過來,趕緊對甄美好搖手解釋,“意意媽媽,你千萬別誤會,我和甘導沒什麽的。”
“有!”甘意搶白,铿锵道,“媽媽,他們有同床情誼!”
甘信實在聽不下去,把甘意抱過來,恨不得把小不點的嘴巴縫上,對上甄美好若有似無看過來的眼神,漫不經心地低聲解釋:“同窗情誼。”
甄美好仿佛沒聽到,視線不再落回到他們父子身上,只是對桑泥說:“桑小姐,剛才麻煩你了,其實我和甘信也沒什麽,是你不要誤會才好。”
桑泥尴尬地半張着嘴:“這樣呀,對了!我還要錄影,先走了啊,你們慢慢聊。”說完,緊忙逃之夭夭。
甘意依依不舍地擡手,在甘信懷裏掙啊掙:“桑泥姐姐——”
甘信把他的胖手攥回來:“你還喊!我手機呢?是你拿的不?”
“給你,在我這裏。”
甘信垂眸一看,一只白皙細膩的手托着他的手機,正遞給他,莫名覺得恍惚,如同回到了某個粘膩溫存的夜晚,她的皮膚也一樣這麽晃眼,耳邊她娓娓道來的聲音終于将他喚回:“意意是為了打給我才拿的,不好意思,以後不會了,我給他準備了手機,放在他褲兜裏,你有空的時候記得幫他充電。”
甘信輕咳:“小孩才四歲,整天帶着手機不好吧,有輻射,再說,我忙起來,自己的手機都記不起來充電,哪還有功夫給他充。”
嘴巴得了空的甘意,摸了摸甄美好的發尾,說:“媽媽,爸爸其實就是不想讓我用手機,他昨晚等你電話,等的很晚呢。”
甘信額頭挂了三條黑線,呃,你不用把我出賣的這麽徹底吧!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