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節

同時出現,衆人見到是他,自動讓開路來。

「三哥,你回來啦,冬梅姐在裏頭生孩子。」

張勝拉着他的大掌,急忙說着這裏發生的最新狀況。

「三少爺,阮姑娘在裏頭替冬梅接生。」

王欽滿臉焦急,聽着裏頭不斷傳來的凄厲痛叫聲,一聲聲撕扯着他的心;若非三少爺是男人,他還真想請三少爺進房看一下裏頭的狀況。

「別擔心,有阮姑娘在,不會有事的。」

東方堂含笑安撫,雙手負於身後,陪着衆人在外頭等候。

「三哥,那位阮姑娘真的會接生嗎?」

張振瞄了眼王欽着急的神情,仍是忍不住問出大家心底的疑惑,畢竟阮姑娘太年輕了,讓人無法不懷疑。

「應該會吧,她現在不是已經在做了?」

他相信她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畢竟人命關天,若沒有一定的把握,他相信她不會插手幫這個忙;相較於衆人懷疑她的能力,他反倒訝異一向冷漠的她願意主動幫這個忙。

什麽!三少爺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他也不确定嗎?

這下子王欽的臉色更白了,房裏頭陸續傳來逐漸無力的痛叫聲,讓他胸口緊掙,亂了方寸。

就在衆人惶惶不安、東方堂含笑的等待中,一個時辰後,房裏頭終於傳來嬰兒的啼哭聲,衆人這才如釋重負,大大呼了口氣。

房門由內打開,阮香吟抱着嬰孩走了出來,交給雙手微顫的王欽後,一雙清澈水眸對上深幽溫暖的黑眸。

「辛苦你了。」

東方堂從懷裏取出巾帕,在衆目睽睽下,毫不避諱地輕拭她秀額上薄汗。

「我有話對你說。明兒個我就要離——」

阮香吟話說到一半,即被身後虛弱的喊叫聲給打斷了。

「阮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若不是你幫忙,只怕我沒有辦法順利生下這孩子。」冬梅感激地說。

外頭等候的衆人只聽到她的痛叫聲,卻不知道她生到一半時痛昏了過去,全靠阮姑娘将她救醒,并一直在她耳邊鼓勵安撫她,才讓她平安生下這孩子。

「阮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

王欽抱着孩子,感激地頻頻道謝。方才他已聽妻子說了房裏的情形,這才知道方才的生産過程有多驚險,想到自己還懷疑過她的能力,不覺汗顏。

「你們不用那麽客氣,我只是剛好在場才會幫忙。」

不習慣接受他人道謝,阮香吟後退一步,卻撞進一堵厚實的胸膛裏,回頭一看,東方堂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就見他臉上揚起一抹別具意的笑,接着雙手一推,竟将她推向床邊。

「阮姑娘,一直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冬梅主動牽起阮香吟的手;打從阮姑娘出現在龍鳳樓,就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渾身透着一股疏離,令人望而怯步,不敢與她親近;今日這一事,才讓她知道,阮姑娘是個外冷心熱之人。

「香吟。」

阮香吟回答的同時,氣惱地瞪了眼在一旁雙臂環胸又擅自作主、含笑望着他的男人。

「以後,我就叫你香吟。我比你年長幾歲,你可以叫我冬梅姐。」

冬梅自是沒錯過她瞪視東方堂的眼神,唇角不禁微揚,主動釋出善意,希望能與她多親近些。阮香時并未回話。沒有以後了,她明兒個一早便要離開。

「香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什麽事?」

「我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好,這産後調理身子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雖然三少爺也是大夫,但他畢竟是個男人,不若我們同為女子,有些話也比較好啓齒。香吟,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冬梅溫柔地看着她,懇求地問。

阮香吟秀眉微蹙,水眸底有抹為難;她若是同意,豈不還要留一個月?可她明兒個一早就想走離開。

「是啊!阮姑娘,請你幫個忙好嗎?」

王欽接收到妻子的暗示,雖不明白為何一定要她幫忙,但想想妻子說的也沒錯,連忙跟着請求。

「香吟,你就答應吧,畢竟是你幫冬梅接生的,就當是幫人幫到底吧。」東方堂來到她身旁,輕輕說着,也希望她能同意。

水眸睐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突然直呼她名字;目光掃過三人期待的臉孔,為何她有一種硬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好吧。」

在三人期盼的目光下,她無奈地颔首同意。

月圓如鏡,暈黃的月光流瀉一地;涼風輕拂,樹影搖曳,落葉飛舞。一聲嘆息出自坐在後院長板凳上的纖柔身影。

她是怎麽了?竟然答應要幫冬梅的忙。一向不愛與人來往過密的她,竟會答應這種事。她應該冷着臉拒絕,然後轉身走人,這才是她向來的行事作風。懊惱的嘆息聲再起。

是他們期盼的目光令她心軟嗎?

可她何時又在乎過別人的眼光了?總之,這一趟下山之行,似乎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讨厭這樣的感覺。

「香吟。」

身後陡然傳來一道溫厚的聲音,阮香吟驚愕地回首,愕然的水眸對上一雙含笑的黑眸。這男人是何時來的,為何她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睡不着嗎?今晚的月色倒是挺美的。」

東方堂緩步來到她身旁,擡頭負手望着宛如黑幕般暗沉的穹蒼上挂着一輪明月,享受着靜谧的月夜。

阮香吟不發一語,一雙清澈水眸打量着他俊秀的側臉。

四年前,兩人匆匆一別,如今再相見,他并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是一身令人印象深刻的溫文儒雅氣息;這男人身上有一種能令人莫名安心的特質,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親近他。

出生於富裕的東方府,難得的能抛棄安逸享樂的生活,以行醫濟世為己任,足跡遍及天下各地,黑白兩道受過他恩惠的不計其數,只要提及神醫東方堂,衆人莫不感激在心。

這樣一個受人景仰愛戴的人,的确是爹所比不上的。

「怎麽了?」發覺她盯視他的目光,似在思考什麽,於是關心地問。

「沒什麽。你怎麽會來這?」

「跟你一樣,睡不着,出來走走。」

并未說出是看見她走出房,不放心才尾随到這裏;見她一人獨坐良久,擔心她,這才現身。

「住在這裏還習慣嗎?」

「不習慣,走到哪裏都會看到一大堆人。」

還是樂山好。人煙稀少,山下也只有幾戶人家,不像這龍鳳樓,每天生意都好得出奇,人來人往,吵得很。

東方堂輕笑,明白她久居山上,清幽慣了,讓她住在這龍鳳樓裏,的确是難為她了;但也因為久居山上,才會造成她孤冷不愛與人接近的性子。

黑眸溫柔地凝視着她清雅細繳的小臉,心想,她絕對不會知道,她此刻秀眉微蹙、抱怨的神情,比起初來乍到時總是冷着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看來更容易讓人親近,也更加……引人注目。

「謝謝你答應幫冬梅的忙。」

他知道她那時沒說完的話是她想離開了,若非冬梅開口請求,她明日天亮後必會離開。

「別再提這件事了。」這就是她氣惱自己、深夜坐在這裏的原因。

「沒想到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也會替人接生,的确很讓人吃驚。」

家學淵源的她,一身本事絕不輸他,不愧是怪醫的女兒。

「東方堂,你這是小觑於我嗎?」

秀眉微挑,水眸睨着他,像是在說︰若敢說是,她絕不輕饒他。

「不敢。」東方堂俊臉含笑,黑眸專注地注視着她。「以姑娘的本事,若是隐沒於山林間,實殊為可惜,不知你可願與我一起為天下百姓盡一份心力?」

「東方堂,很抱歉,我沒有你那麽偉大的宏願。」

阮香吟倏地起身,瞥了他一眼;她之前就已說過,她沒有他濟世為懷的熱忱。不願再多談,她徑自走離,并未深思他話中之意。

注視她離去的背影消失於黑暗中,東方搖頭輕嘆,黑眸底深幽難測。

一如往常,龍鳳樓後院裏,或坐或站,幾名病人正排隊等候着看診;東方堂溫和的臉上始終挂着一抹淺笑,忙着看診開藥方,張勝則在三背替大家遞熱茶。

「東方大夫,那位阮姑娘也是個大夫嗎?聽說本事不小,冬梅生産時就是她幫忙接生的。」

王大娘趁着東方堂低頭開藥方,好奇地問。

「沒錯。香吟的本事确實不下於我。」

東方堂擡頭含笑回答,話裏隐藏的溫柔,讓這些見過世面的衆人紛紛面面相觑,無不驚訝。

此話一出,衆人心中有數,對阮香吟就更加好奇了。

「東方大夫。」

一名佝偻的老婦人拉着拐杖,由一名清秀的小姑娘扶持,走了進來。

「孫婆婆,你怎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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