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絕對不可以
這一口下的力道很大,童可可的小腹上有了血痕,他疼得皺起眉頭,但沒有進行任何的反抗。穆曉曉松了口,看着被她咬過的地方,恨恨道:“比這更疼!”
童可可忍着痛,苦笑道:“曉曉姐,你說過你寧願不記得,因為你恨,可是如果你……跟我一樣,你會發現,擁有記憶多奢侈。如果有一天,曉初忘了你,不再找你,你真的就開心了?”
穆曉曉的眼底泛起了淚光,她就是恨自己這樣的愛恨糾葛。
童可可的聲音很平靜:“我們總以為忘記痛苦就是快樂的,實際上記憶是因為我們投入了感情,想要遺忘是對自己的背叛,不如面對每一個記憶——在我們還能記憶的時候。沒有記憶,剛做過的事情都會忘掉,這樣的感覺很——可怕。”
他猶豫了會,用了可怕這個形容詞,“我總在想,上一秒鐘我在做什麽?是不是有什麽是我想做的卻一直沒有做,我害怕自己在完成之前再也想不起來想要完成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穆曉曉冷冷道:“你在為曉初說情?為你們做過的事情開脫?”想要她原諒?
童可可的眼簾垂了下來,不再看她:“我沒有必要為他和我們開脫,我只是覺得,既然恨得那麽辛苦,不如在還記得他的時候去面對這一切。至少,他可以用他的生命去愛你。”
穆曉曉迷茫起來,如果有一天,她跟可可一樣會失去記憶,忘記曉初,穆文宗,孔念輝,忘記她曾經激烈的愛——
也許,忘記不見得就是最好的方法。
何況,有些東西是永遠不可能忘記的。
穆曉曉放開童可可,翻身坐在床沿,發着呆。
自從她被曉初烙上了烙印之後,她就一直想要拼命洗掉這段回憶,逃避這一切,可說到底,她深愛曉初,所以永遠洗不掉也逃不掉。
她的倔強和曉初的狼性碰撞了,誰也不肯低頭服輸。然後她碰到了孔念輝,這個不曾要她低頭的男人,或許她喜歡的正是這一點吧。
童可可在她的身後靜靜看着她,睡袍因為動作而微微滑落,露出了她的香肩,肩膀上有一縷發絲,從後頸處出發,繞過肩膀,往前去——也許就在她的胸口那裏停留,誰知道呢?
他着了魔,坐了起來,一點點靠近她,修長手指碰到了她的肌膚。
穆曉曉沒有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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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手指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摩挲,低頭,唇在她的耳垂處輕輕一吻。她的耳垂小巧可愛,他很想含住。
他看過無數次曉初和她翻/雲/覆/雨的DV,此時腦子裏閃現的都是曉初的一舉一動,他下意識地去學,就連那親吻的輕重力道、手指的摩挲都一模一樣。
其實他知道,曉曉愛着曉初,否則不會在曉初的身下露出那樣既痛苦又愉悅的表情。他也知道,曉曉的身體因為藥物的原因變得格外敏/感,他不介意曉曉把他當成曉初。
“曉曉姐,”童可可的聲音很沙啞,“我給你蒙上眼吧,把我當成誰都可以。”他的手一點點掀起她的睡袍——
但穆曉曉抓住了他的手:“夠了,可可。”
穆曉初睜開眼,滿頭是汗。
他擡手擦了一下額頭,汗濕一片。
夢裏看到姐姐被人帶走,而他眼睜睜地看着,毫無辦法。
又夢見陶清書将她壓在身下,她欲/仙/欲/死,自己卻站在一道透明的牆後面,捶打,怒吼,卻什麽也做不了。
他的人跟了陶清書快一個星期了,什麽也沒跟蹤到,陶清書這些天都在家裏呆着,哪裏也不去。童可可那裏他打電話問過了,說是送出國了。他還假裝不知道,打電話給陶清書問童可可怎樣了。陶清書的回答是一樣的,并說自己打算先留在北京,将來萬一可可回來了,也許他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他不相信陶清書,永遠都不相信,但是又毫無根據。
陶清書就算不是主謀,也肯定知道些什麽。
穆曉初很想把陶清書抓起來吊打一頓,用刑具逼迫他開口。
他坐了起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是夜裏十一點。
他想了想,撥打了陶清書的手機——
如果陶清書接通了,他就假意約他出來喝喝酒。
但一分鐘過去了,陶清書沒有接,這個點,正常來說陶清書不會睡那麽早,難道是在幹什麽事情?
穆曉初立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這個人是他通過一些關系找到的一個私家偵探,他給對了對方一筆錢,讓這個人和他的拍檔全天候跟蹤陶清書。
但是他連着撥打了兩次,對方也沒有接聽,穆曉初看着手機,決定再撥打一次。這一次對方接聽了,但是——
“曉初。”卻是陶清書的聲音。
穆曉初的瞳孔猛然一放大,又恢複了正常,很鎮定地應答:“清書。”怎麽?他的人被陶清書發現了?被發現不是一件太奇怪的事情,奇怪的是,陶清書居然跟他攤牌?
目的是什麽?
陶清書的聲音在那頭響起:“曉初,我就在你外邊,你給我開門,我們好好聊聊。”
穆曉初敢把陶清書放進來,是因為他不覺得自己錯在哪裏,陶清書敢進來,也是同一個原因。這兩個人,就算是錯了也不會認為自己是錯的,狼,就是這樣的霸道。
從某種程度來說,穆曉初的狼性來源于他的爸爸穆文宗,你看看穆文宗那種雷厲風行的性格就知道了。只不過,他比他爸爸沒有原則,為了能吃到肉,什麽都可以做。
“茶?水?飲料?”穆曉初詢問這個竹馬,他穿着家居服,像個林家大男孩。
陶清書在沙發上坐下來,很随意:“有酒嗎?”
穆曉初笑了笑:“你确信喝了酒你不會‘忘記’一些該說的話?”
陶清書也跟着笑:“也有句話叫做酒後吐真言。”
好吧,穆曉初去打開客廳的冰箱,裏頭永遠都備着啤酒,不過都是小支的,他想了想,拿了四支,右腳踢上冰箱門,往沙發去。
陶清書伸手接了兩支過來,左右開弓,把酒瓶蓋子打開了,根本不用開瓶器,足見熟練程度。他遞了一支給曉初:“喝。”
兩個人碰了酒瓶子,一口氣喝幹。
陶清書呼出一口氣,這啤酒的涼爽程度很合适。
穆曉初往後靠在沙發的角落裏看着他,催促道:“說吧,說說你的酒後真言是什麽?”
陶清書放下了酒瓶,轉頭看着曉初:“你有沒有懷疑過童可可?”
可可?穆曉初微微一皺眉:“他不是病了?”難道是裝病?
陶清書點頭:“他的病不會是假的,但不代表他不能綁走曉曉姐。”他一直就在懷疑可可,當初他可是打算和可可聯手的,誰知道——
穆曉初的臉色變了變,懷疑可可?他一直把目标和重心都放在清書的身上了,倒是忘記了這個一直以來不愛說話、如今又得了這莫名其妙病症的可可。他沉聲道:“你有什麽證據?或者你這些天找到什麽證據了?”
陶清書沒有立刻回答他,似乎考慮了一會,這才說道:“我找不到證據……但是我懷疑他是有理由的,因為,我曾經打算和他一起綁走曉曉姐。”他決定徹底坦白了。
此話一出,穆曉初就想把手裏的酒瓶子掄過去——
他忍住了,冷笑道:“我早知道你對我姐有意思,沒想到你還敢和童可可聯手。”居然背着他搞小動作?不過這事情是需要背着他。
陶清書也笑,笑得很有點欠揍:“曉初,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我想要什麽,可可想要什麽,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也許是因為我們在一起太久了,就連喜歡的女人都一樣。過去的很多女人,我們都可以一起用,只有曉曉姐……”
穆曉初打斷了他:“她是絕對不可以的!”當然不可以!姐姐和那些女人,能一樣嗎?!
再說下去,兩個人就該打起來了。
穆曉初忍住心頭的怒火,換了口氣,說道:“可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你會不會弄錯了?”陶清書不也說了嗎?找不到證據,可可從來就不是很聰明的人。
陶清書不說話了,過了一會,他低聲道:“我總覺得,可可的家裏在幫着他。”
什麽?!穆曉初幾乎要跳起來:“童叔叔?羅姨?”
他皺了眉頭:“他們幫着自己的兒子做這樣的事情?不怕我爸知道了?”
陶清書笑了笑,拿過另兩支酒瓶子打開了,遞了一支給曉初:“可可的病,不就是一個很好的原因嗎?”
穆曉初接過了酒瓶子,默然了。他喝了一口,腦子裏極速地運轉着——
如果是他得了這樣的病,而他的心願就是和喜歡的女孩在一起,也許——也許他爸爸也會幫着他。
這件事情,如果扯入了雙方的家長,就沒那麽容易解決了。陶清書肯和自己攤開來說,也是因為他發現了他自己的力量不可能解決這個事情。
他要不要告訴爸爸?
穆曉初忽然迷惑起來——陶清書能發現的,爸爸會發現不了嗎?
樓上忽然傳來了動靜,兩人擡頭往上一看——是曉初的爸爸。
“爸,”曉初站了起來,“清書……”他想說他的疑惑。
但是穆文宗打斷了他:“找到曉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所有撒花的、看我的文親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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