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別鬧
穆文宗回來的時候,曉曉正在廚房做菜——嚴格來說,是曉初在焖菜,她不過是看着別讓水都幹掉了,到了時間就出鍋或者把曉初叫來。
轉頭一看到穆文宗,她笑了:“爸,你回來了,等一會菜就好了。”她穿着圍裙,手裏拿着蘋果,一條腿支地,一條腿彎曲起來,用腳尖輕輕敲着地。
穆文宗一天的勞累在這一刻都緩解了,為了曉曉,他也要走下去,為了曉曉,他也要熬過去。這是他的女兒,曾經所受的苦說到底都是因他而起,他心底對曉曉有着無限的愧疚和疼愛。
他看了看廚房裏頭,問道:“曉初呢?”
曉曉咬了一口蘋果,往洗衣房的方向一指:“在洗衣服吧——好像是。”
穆文宗哦了一聲,正好今天在外邊因為汗濕而換下的襯衫也該洗了。這就朝洗衣房走去。
他到達的時候曉初正在把床單往洗衣機裏塞,看到他的出現微微一愣:“爸。”
他立刻把床單全部塞入洗衣機桶內,但是那上面的痕跡太濃重,連味道都很濃重,穆文宗還是嗅到了。
生育過兒子的穆文宗知道那是什麽,他的心底劃過不知是喜是悲的情愫。喜,大概是因為曉曉和曉初不再是一個逃跑一個追逐囚禁,悲——也許每個父親都會對一個男人霸占了自己女兒這個事情耿耿于懷,哪怕這個男人對女兒好,哪怕這個男人是他的兒子。
他假裝沒看到,把自己的襯衣放在待洗的籃子裏:“今晚記得幫爸洗了。”
“嗯。”曉初點頭,他話不多,這個時候就更不知道說什麽了。
但是穆文宗比他會找話題:“你什麽時候開學?”他記得好像已經過了開學的日子了。
曉初倒了洗衣液,合上洗衣機蓋子,回答道:“前天開學的,不過我想在家多陪陪姐姐,等過了十一再去。”
“也好。”穆文宗點點頭,“曉初,我中午和曉曉聊過了,過段時間給你們辦婚禮,我看不如等你們辦了婚禮你再去學校。”
婚禮?!婚禮!穆曉初一愣,他足足呆了幾秒鐘,最後——露出很奇怪的笑意。這種笑意,是幸福得想要大喊大笑的意思,可是他并不是那種會大笑的人,所以,壓抑着心裏的想法,就顯得這笑意很奇怪了。
這可真有意思,穆文宗這人辦事風格可見一斑,那就是想到就說想到就做,不管在什麽地方什麽場合。大概在他心裏,這無論是洗衣房還是什麽都是自家,所以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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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了解兒子的性格,所以看到兒子這個表情就知道了對方心裏是多麽欣喜。心中頓時很欣慰,他做的努力沒有白費,只要曉曉肯接受曉初,那麽他就會盡力去促成這個事情。好在,經歷了這些事情後,曉曉确實肯接受曉初了。
他說道:“中午的時候我和曉曉說過這個事情了,她也願意的。這樣,一會吃飯的時候,我再把這個事情正式說說。”
曉初聽到爸爸說曉曉願意,更加喜上眉梢。
父子倆人一起走出了洗衣房,才走出去,曉曉就在廚房大喊:“曉初,菜好了!”
“來了!”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聲音都有了和平時不一樣的音調——往上揚的。
他快步去了廚房,趕緊把做好的菜出鍋,又弄了點蒜蓉油麥,整個過程幹脆利落,确實是一個好廚男。
其實,穆曉初的身上有很多好處,只是因為過去他的愛太熾烈,灼傷了同樣倔強的曉曉,兩人的關系才會如此糾結。
“拿上碗筷,”穆曉初手裏收拾着,一邊朝曉曉說道,“我端着菜,一起出去。”
“嗯。”曉曉趕緊拿了碗筷,兩人一前一後配合着出了廚房,到了餐廳,看到穆文宗正拿着兩瓶酒放在餐桌上,各自都微微一愣。
曉初當然是知道為什麽,曉曉呢,大概也猜到了。
三人在桌邊坐下,穆文宗就開腔了:“曉曉,曉初,今天爸爸高興,因為你們将來要在一起過一輩子。”
曉初首先反應過來,打開了酒瓶子,給三人都倒了酒。
穆文宗繼續說道:“明天我就讓人去選個好日子,你們倆,也去準備準備,婚禮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心,需要什麽想要什麽就提,我會安排人去做。這些天,你們就買些東西——對了,婚房,你們也去選一套吧。”
曉曉沒出聲,曉初卻反對了:“爸,我們先不搬出去住,現在沒那個必要。”
曉曉不說話,雖然她也這麽覺得,但又怕說出來曉初多心,沒想到曉初會主動提出,這就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曉初也看了她一眼,手,在桌下抓住了她的手,對爸爸說道:“我現在還是學生,要搬出去,也要等我有自己的事業了。再說了,真的沒有必要,我們一家人,沒有必要分開。”
穆文宗的眼眶有些熱了,他看到曉初的成長和懂事。
他點頭:“也好,那——我們先喝一杯。”
“明天?”穆曉曉停下了要打開洗衣機桶蓋的動作,擡頭看了一眼穆曉初,“去哪裏?”
穆曉初拉起了她:“老地方,我跟清書他們說了我們要結婚的事情,他們都說出去聚一聚,也不是非要吃飯喝酒什麽的,就是聊聊天——我們也确實很久沒見了,從你回來就沒見過。”
他是有私心的,想着先讓曉曉的心定下來了,再和這群狼崽子見面。
他一邊說着,一邊代替曉曉把洗衣機裏洗好的床單拿出來,穆曉曉接過了,輕微抖一抖,檢查上面是否洗幹淨了。
穆曉初站起來,從她身後圈住了她的小腰身,很不安分。
“別鬧,”穆曉曉被他弄得很癢,“我說了床單要先手洗的,你看,這裏還沒有洗幹淨……啊……”
她叫了一聲,回頭瞪穆曉初:“不許掐我。”。
但她的瞪眼絲毫不起作用,曉初趁機扳過她的腦袋與她熱吻。
“不對吧?”裴弄皺眉看着手裏的牌,又看着對面的姚宇,“你是不是出老千啊?”
姚宇白他一眼:“你輸了就輸了,還問我有沒有出老千?你怎麽不問清書?怎麽不問曉初?怎麽不問曉曉姐?”
穆曉曉正在倒咖啡的手停下了,笑了一笑:“別栽贓,我這一盤可沒跟你們玩。”她倒了咖啡,正準備送到自己的嘴裏,冷不防曉初把腦袋湊了過來,喝了她手裏的咖啡,淡淡道:“有點燙,你等會再喝。”
說完了,繼續看着手裏的牌,不搭理正在鬥嘴的裴弄和姚宇。
對面的陶清書,已經亮瞎了眼,今天是曉曉回京之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選擇在這個私人俱樂部,也是他們過去常來的地方。外人有錢也進不來,只要內部人才可以。
從一開始坐下來,穆曉初就展現出了和穆曉曉非常自然的親密,這種親密過去也有,但那時候的親密多半帶着強迫的性質,曉曉也不是很配合。但今天大大不同,曉曉,并不抗拒,也不迎合,但單單是不抗拒,就足以讓在座所有人都明白了,那就是,曉曉已經開始接受曉初。
這種接受是自願的。
要是不願意,怎麽會告訴他們,她和曉初要結婚?
裴弄和姚宇覺得沒什麽,唯一有什麽的就是曉曉的變化,這種變化太明顯,少了幾分潑辣,多了幾分大氣坦然,這讓她看起來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清書,”裴弄提醒道。“該你出牌了。”他看出來了,陶清書這貨還對曉曉姐不死心呢。
陶清書回過神,手裏下了一張牌,眼神狀若無意地掃過穆曉曉的鎖骨處——那裏有一處很明顯的吻痕。
姚宇笑了:“啊哈,這盤是我贏定了!”
啪,甩了手裏的牌,鬥地主鬥地主,他一個地主把其他的貧農都鬥翻了,多虧了陶清書這心不在鳥的一張牌。
裴弄垂頭喪氣,瞪着陶清書。陶清書淺笑着,不做辯解——他有啥好辯解的?他就是心不在鳥了。
曉初放了手裏的牌:“好了,休息會——姐,你要再點什麽點心?”直接問曉曉,态度平靜然而殷勤。
這樣的濃情蜜意已經持續了一個下午了幾乎,對面的三個狼崽子們看得有點不是滋味——就他身邊有女人,這多不公平。何況,這個女人還是曉曉。
陶清書就更不是滋味兒了,但那又怎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然法則!
幾人正商量着,耳邊忽然傳來餐具摔在地上的聲音!這聲音太刺耳,惹得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一名驚慌的侍者,一個被咖啡潑了胸口的女子,還有她身邊的年輕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文很快就要完結了,孔念輝和曉初都是曉曉心裏的人,只是有些人可以陪伴在身邊,有些人不一定可以。最後的結局也許不能讓大家都滿意,還請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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