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九顆糖
在那條更新的微博動态評論裏上,蔣疏芒和阮妍還回複了兩人的合影。
回到家以後,兩人拿了紅酒和玻璃杯上了天臺。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迫近淩晨。
蔣疏芒和阮妍一邊喝着酒,一邊聊着天。
仿佛從小時候到現在,也沒有經歷特別長的時光。
兩人卧室裏一直放着一張初中時的合影。
那是剛上初二那會兒。
阮妍在學校裏一直是風雲人物,即将開展學年晚會時,阮妍報名了擔任晚會的主持人。
但她還缺少了一個男生搭檔。
來找阮妍想一起搭檔的人很多,但還沒發出邀請,就感覺到了來自阮妍後桌蔣疏芒冷淡的目光。
阮妍轉過頭去,把雙手擱在蔣疏芒的書桌上,說:“蔣疏芒,你能不能不要打擾我找搭檔。”
蔣疏芒看着她,說:“剛剛那個,看上去就很不靠譜。”
“這個不靠譜,那個不靠譜。”阮妍盯着他,“那你說哪個靠譜啊?”
蔣疏芒目光從阮妍的眼睛處離開,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地摸了摸鼻子。
他輕咳一聲,說:“我比較靠譜。”
“那你不早說。”阮妍抱怨了句,“但是你那天不是要去參加一場培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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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蔣疏芒應着。
“但也不是不可以推掉。”他說。
于是初二的學年晚會上,蔣疏芒逃掉了他爸給他安排的培訓課,和阮妍共同作為晚會的主持人出現在了學校禮堂上。
第二天,蔣疏芒從攝影老師那要來了禮堂上兩人的合影。
他多洗了兩張出來,戳了戳坐在前桌的阮妍:“要不要。”
“挺好看的。”阮妍轉頭接過他遞來的照片。
照片裏蔣疏芒穿着黑色小西服,阮妍畫着淡妝,穿着粉色禮裙。
蔣疏芒在照片裏的笑容或許是整個初二裏他最開心的笑。
“哦喲——”阮妍的同桌白孟起哄了句。
他也就是未來要給他們設計婚禮上煙花的知名國際煙花設計師。
白孟把照片拿了過來:“啧啧,還挺配。”
“拿過來。”蔣疏芒用手裏剩下的照片敲了他的頭說。
“我說,你昨天逃了你爸安排的培訓,他沒罵你啊?”白孟說。
阮妍聽聞,看向蔣疏芒問:“你逃掉了培訓?”
“沒......罵。”蔣疏芒鴉羽般的睫毛顫動了下,嗓音乍聽漫不經心。
是罵了。
鈴聲響起的放學後。
蔣疏芒和阮妍一起回家。
“請你的。”阮妍買來一根冰淇淋,遞給蔣疏芒說。
蔣疏芒看到阮妍臉上的笑,也跟着笑了起來。
“謝謝。”他說。
那天晚上蔣疏芒和阮妍各自都失眠了。
阮妍是因為第二天就要迎來期末考,即将放假激動的。
而蔣疏芒則是因為阮妍給的那個冰淇淋。
等到第二天兩人起床時,距離第一場考試只剩半個小時。
“好巧啊。”阮妍一出門就看到急匆匆挂着書包出來的蔣疏芒。
蔣疏芒:“......”
好巧。
再不快點就進不去考場了。
“跑吧。”蔣疏芒說。
于是蔣疏芒索性拉起阮妍的手,兩個人一起向學校跑去。
少年穿着淺灰色的襯衫和黑色西褲,背着白色書包的少女握住少年的手腕。
穿着帆布鞋踩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耳邊是夏天風聲的呼聲,蟬鳴奏着序曲;好似這個夏季永遠不會落幕。
......
“起床。”蔣疏芒在阮妍的耳邊說。
“今天沒什麽事起那麽早幹嘛?”阮妍揉了揉眼睛,還帶着點起床氣說。
蔣疏芒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早安吻:“忘了今天要去和白孟一起讨論婚禮上煙花的方案?”
“哦。”阮妍意識還沒完全清醒,“那你先去?我晚點到。”
“嗯。”蔣疏芒應了聲,“別忘了他今天正好在家裏弄聚會。”
“記得的。”
三人是約了在傍晚時見面,等到阮妍到白孟家裏時。
白孟家裏氣氛正是熱烈。
“阮妍姐好久不見啊。”經過白孟家的前庭,幾個正在調酒的朋友朝阮妍打了聲招呼。
阮妍笑着說:“好久不見。”
“白孟哥在裏面。”有人說着。
“我先找他。”阮妍微微擡了擡下巴,眼尾帶着笑意說。
幾個朋友“哦——”了一聲,然後就看到了剛從前邊走過來的蔣疏芒。
進了裏邊,白孟說:“來來來,妍妍快來看看,你覺得哪種好?”
白孟打開了電腦,展示了十幾種不同的煙花設計方案後說:“蔣疏芒說等你來再看。”
“抓緊拍板哈!”白孟點了點鼠标說,“制作煙花還需要時間。”
“第三個你覺得怎麽樣?”阮妍轉頭問站在身後蔣疏芒。
第三個可以稱得上是煙火的藝術,白孟用原料打造了“落日”、“奔赴”、“依靠”、“不曾遠離”等多種意象。
絕對是對煙火藝術自由而娴熟的運用。
“我也覺得這個挺好。”蔣疏芒說,“就這個吧。”
“行。”白孟說。
“喜帖什麽時候發出來啊?”白孟笑着說,“晚了不給份子錢。”
蔣疏芒笑道:“快了,這個星期內。”
“等着。”白孟笑道。
商量完婚禮上煙花的布置後,阮妍和蔣疏芒加入了白孟和朋友們辦的小型聚會中。
白孟不愧是做藝術的,連一個小小的舞會也弄得格外有情調。
阮妍兩只手搭着蔣疏芒的脖頸,說:“我們上大學的時候是不是也一起跳過舞。”
“大二的時候。”蔣疏芒答道。
阮妍笑了:“記得這麽清楚?”
“嗯,記得很清楚。”蔣疏芒說。
那次是學校裏社團舉辦的舞會。
蔣疏芒直接走到阮妍的身邊說想邀請她跳一支舞。
阮妍答應了。
晦暗的光影下。
一前一後,一近一退。
“最近在做什麽?”阮妍問。
“和之前一樣。”蔣疏芒說。
阮妍問得漫不經心。
蔣疏芒倒是回得正經。
輕微的腳步聲被音樂掩蓋。
氛圍奇妙。
但舞會還沒舉辦多久,燈光就忽然按了下來,音樂也随之停了。
“停電了?”阮妍問。
周圍其他原本正在跳舞的同學們開始交談了起來,在漆黑的空間裏。
愈發喧鬧。
不過蔣疏芒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蔣疏芒你還在嗎?”阮妍問。
蔣疏芒沒有應答。
緊接着一雙微涼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淩冽的氣息仿佛離她愈來愈近。
他說:“如果足夠安靜的話,可以聽到我心髒跳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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