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倉慶街傳你金屋藏嬌

蘇清和失血過多徹底昏迷,堂春來不及回城就近尋了一家醫館。一手攙着蘇清和一手抱着霍年安。顧不上那麽多,擡腳‘哐哐’踹門,“開門大夫,要死人了!”

半夜踹門屬實不厚道,但是堂春沒法子。裏邊半天沒反應,他只好放霍年安下來,一大一小,兩人一起踹。

‘滋啦’一聲,白胡子老大夫惺忪着眼,草草披着厚襖開門。本想破口大罵,卻看見個血人,轉言驚道:“快快快,扶進來!”

在老大夫聲聲哀嘆中堂春挨到勒第二日晌午,才偷偷把仍舊昏迷的蘇清和帶回去。

蘇清和身體本就不好,加之體質原因,連着兩日昏沉。堂春戰戰兢兢熬到第三日,期間掙紮了無數次,到底告不告訴大主子,告訴了,小主子這邊如何交代。

好在大主子沒有突襲,小主子也總算醒了!

鎮北王府

喬風從外地回來,同宮中回來霍池淵直接去了書房。他取下信箋遞給霍池淵,“二爺,江冬林同意日後協助容悸即位,不過他想詳談。”

霍池淵将紙條展開,一行一行看完,扔在案幾上,不屑笑道:“詳談好,堂堂丞相與江湖十大家牽扯不清,戲臺子搭好了還怕容殊不看”

“這內容,咱們怎麽改?”

“不必改,直接給老匹夫送去。看看他怎麽說,要命還是不要命。”說着他撿起桌上的信箋好生疊好,“孫管事呢,拿了玉佩出去沒?”

喬風:“還沒出府。”

霍池淵沒說話,手中拿着蘇清和磨的假玉,片刻後放下,“我還當顏如心處心積慮想要我什麽,竟是這塊玉。”

他眼底透着深寒,“千方百計竟是為鎮北的兵權,這如意算盤打得好!顏如心當真以為有這玉佩就能請動我的兵?”

“二爺,屬下覺得先不急着處置。孫浩既然拿了您的玉佩,又沒急着送出去,反而隐蔽藏在屋裏,必有貓膩。”

霍池淵又拿起假玉佩仔細打量,真玉佩其實當年他磨了兩塊,一塊放自己身上,另一塊他塞給了蘇清和。他們的定情信物,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搶什麽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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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殺,平白髒了王府的地板。”霍池淵端起茶杯,忽然問道:“宋玉呢?”許久不見他聒噪的身影。

喬風尴尬的咳了咳,道:“他二人前兩日去城南腐敗街幫您找了個小倌....”

霍池淵一口茶沒咽下去,噴了出來。

“估計在調教那小倌吧...二爺,您也知道宋小公子沒什麽心眼,他要真給您送來個小倌您也收着吧,他也是擔心您..”

“宋玉越發膽子大了”霍池淵無奈又好笑“閑的,以後你盯着宋玉笑辭二人去校場,別的兵怎麽練他倆就怎麽練!”

不明情況的宋小公子正好敲門進來,他也沒什麽事,聽聞長平瘟疫嚴重了,便想來問問今早到底商議出辦法沒,鎮北雖離長平遠,但萬一就染過去了呢。

霍池淵這兩日腳不沾地忙的也是此事。

難得宋玉關心鎮北,霍池淵也不打算數落他自作主張請小倌的事,正色道:“長平的瘟疫看着确實來勢洶洶,幾月前去的容燃也染了疫。元安,靖武,萊州皆出現染疫的百姓。容殊之前不見上心,現下倒也急了。”

宋玉驚道:“容燃保護得這樣小心的人都染了,那百姓呢?長平的百姓豈不是……!”

“封縣都攔不住百姓逃竄,棘手程度可想而知,”霍池淵道:“如今那長平就如同燙手的山芋,想去的多,想去不敢去的更多。”

宋玉皺着臉,擔憂道:“表哥,這可怎麽辦。”小公子除了上蹿下跳也有苦惱的時候。

霍池淵“七皇子容悸請旨去了,想來是有了法子,你不必擔心。況且這瘟疫一時半會傳不到鎮北,且看看容悸有什麽法子。”他轉言:“喬風,你派些人暗中探探情況,皇權鬥争是其次,倒是苦了百姓。”

喬風領命,宋玉了然點頭,無事做有意無意看霍池淵,欲言又止,“表哥,你與常羨…”宋玉心中為難,沒敢說下去。

“他叫蘇清和。”霍池淵耐心糾正。

喬風在一旁看不下去,直接道:“想問什麽便問,吞吞吐吐做什麽?”

宋玉讓這一擠兌起了膽。

“表哥,我覺得你對這常羨..不,是蘇清和太好了些,都不似從前,你別是動真格了吧?且不說姑父姑母,就他這不明不白的身份也是喜歡不得的。表哥,霍家就你這麽個兒子,還是為姑母找一個孝順媳婦吧。”

“呦”霍池淵笑道:“我記得前幾天在十五樓還想去人家提親,怎麽這會兒就開始嫌棄人家了?”

宋玉臉一紅,急道:“我…我說的是若他是姑娘的話會去提親!”說着他看一旁的喬風道:“你當時也在,我是不是這麽說的?”

“是姑娘身份就明明白白了?”霍池淵問。

宋玉:“美人玩玩就好。表哥,你是個聰明的,我能想到的你不能想不到!蘇清和隐瞞身份,常羨變蘇清和,還在北鎮撫司就職,居心叵測!你這樣一味寵着,咱們主動成被動,太危險了。”

喬風其實一直以來也不甚明白,霍池淵同蘇清和莫名其妙的愛,突然附和道:“二爺,屬下認為宋公子說的并無道理。”

宋玉恨鐵不成鋼,大嘆口氣:“倉慶大街傳你金屋藏嬌啊!再過幾日傳到鎮北,姑父姑母怕是年也不過,專程趕來看兒媳婦!”

霍池淵憋着笑意:“那也好,他二老許久不曾外出走動了,鍛煉鍛煉對身體好。”

“表哥!”宋玉道:“我沒同你開玩笑,你須得好好考慮這件事!蘇清和不能留,下不了殺手就将他送出倉慶去。”

“難為你抽玩的時間來為你表哥我考慮。這事兒沒得談,蘇清和就是我媳婦兒,要過門的那種。你等着叫嫂子吧。”

宋玉捶桌子,“表哥!”

‘噓’,霍池淵打斷他,并未惱怒而是轉而問喬風:“堂春這幾日可有來府上?”

“三日都未曾。”喬風道。

霍池淵理理袖子,起身準備出門。忙了三日,甚是想念小哭包,既然小東西不來,他便自己尋過去。

柳雲巷,蘇宅

“年安,你過來些玩,吵着你爹爹休息。”福安撿起蹴鞠拉着霍年安去南院,避開蘇清和的屋子。

他家這個小主子,可是吓掉他這條老命了。好好的出去,一夜未歸就罷了,躺着被擡進門,閉了兩日的眼,今早卯時才睜眼。還得個整日哭啼啼的便宜兒子。

自己還是個孩子就當了爹!若不是堂春說這是蘇清和讓帶回來的,他也不會信。只得好模生生得将人換洗幹淨好模生生養着。

“福管家,主子說他要去一趟鎮撫司衙門。”堂春手裏拿了空藥碗。

“不行不行,傷口未愈,經這一折騰又裂開了!”福安念叨着走過來轉身進屋子。

蘇清和已經穿戴好官服,正要出門。福安忙道:“小祖宗,什麽天大的事非得這會兒去?”

蘇清和道:“确實是天大的事,不去不行。”項雷謙的賬本如今被鎮撫司翻去了,他得趁這個檔期去掉包回來,再晚就錯過了。

堂春老實道:“副管家放心,我寸步不離跟着主子,辦完事兒保準立馬帶他回來。”

好說歹說福安便罷了,陪着蘇清和去南院看了眼霍年安。收拾幹淨了也是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一點不髒。

蘇清和蹲下來捏捏霍年安瘦瘦的臉,對福安道:“再去給年安裁幾身厚衣服,馬上年關了小孩要穿新衣服守歲。另外多尋些他愛吃的,年安太瘦了。”

“爹爹,你要出門嗎?”霍年安仰着小腦袋丢了手中的蹴鞠,他抱着蘇清和的脖頸,輕輕的,他知道他爹爹背後有傷。

蘇清和蹲着,霍年安也沒他高,起初他聽着‘爹爹 ’這一稱呼甚是不喜歡,也糾正過幾次,奈何霍年安認定了就不放,頗有些蘇清和當年的那股子倔勁兒,就随他去了。

蘇清和揉揉他的腦袋笑道:“年安乖,爹爹很快就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

霍年安搖頭,“不要好吃的,要爹爹回來。”

“好。”

這邊蘇清和前腳出門,霍池淵後腳就找上了門,宅子裏沒什麽人,唯有個奶娃娃在庭院裏玩蹴鞠。

霍池淵瞟了一眼沒太在意直直去卧房裏尋蘇清和。房裏也沒人但散着濃重的藥味,霍池淵蹙眉又看到案幾上一小片帶血的紗布,當下更是狐疑。

他大步出來,福安從後院來迎上去,“王爺怎麽來了?”

“蘇清和呢?”

福安:“公子才去鎮撫衙門了”

“他病了?”霍池淵又瞅見霍年安,接着問:“那孩子是誰?”

福安咳了聲,緩緩回道:“公子近幾日身子确實不打爽利,至于那孩子...”

“嗯?”霍池淵側臉看福安。

“是公子前幾日撿來的。”

“撿來的?”霍池淵更是疑惑,他向那孩子朝朝手,霍年安屁颠屁颠抱着蹴鞠跑過來,盯着霍池淵瞧。

“您找爹爹嗎?”霍年安短短的指甲有一下沒一下扣着蹴鞠,“爹爹剛才出去了。”

霍池淵撩開下擺,蹲下來,問:“你爹爹是誰?”

“王爺,這...”福安咳了聲,解釋道:“這孩子叫公子爹爹,怎麽也不肯改口...”

“當真有本事,三日不見,冒出這麽大個兒子。”

“王爺,要不進去坐着喝杯茶,公子說很快就會回來。”福安拿過霍年安的蹴鞠,命丫鬟帶下去給他量尺寸裁新衣。

“怎麽會無故撿個兒子回來?”霍池淵問。

“公子沒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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