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千載難逢的大便宜
第54章 千載難逢的大便宜
從連廊出了垂花門, 剛邁進前面書房院便見潘明成正在廊下來回踱步,不時往外望,顯是有什麽急事, 見了梁驚鴻更是幾步過來:“驚鴻兄可算來了。”
梁驚鴻瞥了他一眼:“你怎麽來了?”
聽這明顯嫌棄的語氣, 潘明成倒也不惱笑道:“怪道都說新娘進了房媒人扔過牆呢,驚鴻兄這得了美人,便嫌棄我這媒人了, 我也不是沒眼色來擾驚鴻兄的好興致,是來給潘兄送信兒的,聽說過些日子北國有位貴人出使南楚來賀咱們皇上的萬壽。”
梁驚鴻眉頭一皺心道,這可新鮮, 皇上萬壽是臘月初八,如今不過四月底,就算北國離的遠, 也沒說提前八個月來賀壽的道理吧。
不禁道:“可知何人出使?”
潘明成道:“說起這個, 還真不禁念叨, 正是前次我與驚鴻兄提起的那位北國的十六皇子蕭璟瑀。”
梁驚鴻倒有些意外:“竟是他?上次你不是說他因拒婚被老皇帝責令閉門思過嗎, 怎又出使南楚了。”
潘明成:“想來那老皇上偏疼自己的老來子, 又不想得罪太後一族,閉門思過總歸不是常事,倒不如尋個出使的由頭,放出來, 太後一族便心有不甘也說不出話去。”
梁驚鴻暗暗點頭, 那老皇帝的确是偏疼這個兒子,如今那老皇帝雖說外傳身體康健, 到底是八十多近九十的年紀, 便保養的再好, 也沒多少年好活了,更何況若果真如傳聞那般龍馬精神,也不會忽然封了左右賢王。
如今這時候,只怕那些皇子們都盯着那把龍椅摩拳擦掌呢,這便是兒子多的壞處,若是那些一窮二白的百姓家裏也還罷了,橫豎沒什麽可争的家産,也就都安生了,生在皇家卻不一樣,都是一個爹的種,憑什麽你是君我是臣,少不得要争一争,你也争我也争,十幾個兒子一塊兒争,那北國朝堂能安生才是奇事,這時候老皇帝把蕭璟瑀派來出使南楚,看似發配小懲,實則是想護住這個兒子吧。
梁驚鴻看了潘明成一眼:“蕭璟瑀出使南楚乃是兩國邦交,自然有禮部官員迎候接待,你這般興奮做什麽?”
潘明成:“驚鴻兄如今是美人在懷,樂不思蜀了,莫不是忘了這裏是燕州城,那蕭璟瑀出使南楚必要在燕州城停留,想來知府大人哪兒早接了信兒,如今正忙着迎候北國使團呢,聽聞那蕭璟瑀文采風流,俊美無俦,有月郡玉璧之稱,論名聲跟驚鴻兄你有的一拼,如今他既來了燕州城,自是要見識一番。”
梁驚鴻對于這些名聲從不在意,不過是市井中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閑人,茶餘飯後亂嚼的舌頭根子,名聲好不好不一樣得過自己的日子嗎。
不過這蕭璟瑀的确是個人物,若脾氣相投倒是可以結交一番,想到此也就明白為什麽潘明成急巴巴的來尋自己了。
蕭璟瑀是北國皇子,又帶着北國使團,身份尊貴,潘家雖是燕州望族,潘明成卻并無官職在身,那接待使團的事,他是靠不上前的,故此來借自己這個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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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想了想道:“既是出使,便是國事,想來不得自在。”
潘明成:“驚鴻兄有所不知,這蕭璟瑀雖頂了正使的名頭,卻是個不管事的,兩個副使才是幹正事兒的,他就是跟着來南楚游歷的,要不然怎這麽早就來了,且一路都是慢悠悠的,聽聞每到一處都要停上三五日,若趕上喜歡的,十天半月的也不新鮮,如今又正逢大好春日,等他來燕州城,驚鴻兄下貼相邀,想來那蕭璟瑀不會推拒。”
梁驚鴻并未應他,只道:“待使團到了再說。”
潘明成心知只他未拒絕便是八九不離十了,遂道:“我可聽說那蕭璟瑀不止文采好,更善騎射,就是不知比你驚鴻兄如何。”
他這般一說倒勾起了梁驚鴻的興致,若說酸文假醋的做詩論詞,他雖不怵卻不大喜歡,不過應酬耍樂罷了,騎射卻是他的心頭好,自小跟在祖父身邊習學了一身本事,可跟那些京裏的世族子弟們,比試過幾回便覺無趣之極,那些人的騎射功夫,不過應付差事,大都是為了好看學的花架子,瞧着像那麽回事兒,真比試起來卻不成,而北人本就善騎射,這蕭璟瑀身為北國皇子,騎射功夫自然不差,若得機會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潘明成見他神色便知此事成了,心裏暗暗高興,卻忽想起潘複來,遂道:“這兩日驚鴻兄倒是躲了清淨,我可被那潘複煩的不輕。”
梁驚鴻臉色一沉:“你既煩他,遣人趕出去便是。”
潘明成:“他跟我家到底沾了些親戚,又常往潘府裏走動,總免不得碰面,若鬧的太過,有些不妥。”
梁驚鴻:“他尋你做甚?”
潘明成:“他哪裏是尋我,還不是為了你府裏的南樓月,人道紅顏禍水,我看這南樓月也不遑多讓,也不知使了什麽手段,把那潘複迷得瘋魔了,如今進不得你府見不着人,便去尋我。”說着不禁搖頭道:“面兒上瞧着精明,卻是個糊塗心,如今還當你是好人呢,一心想着你對他格外看重,想尋你給他做主,與南樓月成就好事,你說這人倒是糊不糊塗,那南樓月到底是個男的,還是戲子,逢場作戲尋了樂子罷了,怎還當真了。”
梁驚鴻冷哼了一聲:“你當他真以為他瞧上了南樓月不成。”
潘明成哈哈一笑:“真的假的也與我不相幹,今兒來別院卻是真有事,昨兒醫館的管事來回說潘複去醫館的櫃上支銀子,張口便是五百兩,數目太大,管事不敢做主,尋借口推了一兩日,最遲明兒就得給他準話兒,你倒是怎麽打算的,那醫館雖是幌子,可只要開着,他便是參了股的,去櫃上支銀子也不好推脫。”
梁驚鴻:“那春芝堂的東家尋了我表姐夫的人情,拐着彎求到我這兒,便不好壞了他的營生,這事兒你別管了,我讓李順過去料理。”說着頓了頓又道:“潘複衙門裏那個差事是你們家的門路?”
潘明成一聽哪裏還不知什麽意思,遂道:“他求到我家老太爺跟前兒,念着親戚的情份,墊了句話,他卻一直嫌差事不體面,那日從你府裏出來,便去衙門裏辭了。”那天聽聞這個消息,潘明成便知潘複的打算。
他必是覺得跟南樓月相好上了,便梁驚鴻不幫他,憑南樓月的人脈,也不愁沒有好前程,一個衙門裏的文書跟雜役差不多,哪會瞧在眼裏,只不過他這些想頭怕是要空歡喜一場了,說到底也是他貪心不足自作自受。
潘明成可不會可憐潘複,之前便瞧着他不大順眼,從不理會他,他娶親的時候自己送的那份禮還是看的小師妹的面子呢。
這幾個月迫不得已跟他周旋,早已不耐,若不是梁驚鴻這兒還未成事,早便撤了,今兒既得了梁驚鴻的準話兒,誰還耐煩應酬他。
本來潘明成還以為自己大老遠跑來一趟,怎麽着梁驚鴻也得留自己逛逛園子,畢竟這園子還是自己幫忙買下的,好歹也出了力,多少也得表示表示,誰想人家根本沒那意思,就吃了碗茶,便說有要緊事料理,讓他自便,便擡腳走了。
雖說跟梁驚鴻頗有交情,到底這裏不是自己府上,梁驚鴻說讓自便難道自己還能真去逛園子不成,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更何況,這園子可不是梁府,梁府裏沒有女眷,這裏卻有個玉皎娘,驚鴻兄心心念念了幾個月的美人兒,如今終于心願得嘗,自是着緊的一時一會兒都舍不得離開。
想到皎娘,不禁站住腳往後院望了望,垂花門後是深深庭院,花木香藤掩映着層層廊庑,仿似望不到盡頭。
旁邊的小厮同福見少爺停住了腳,不禁提醒道:“少爺。”
潘明成方回過神來道:“走吧。”
出了別院大門,剛上了馬車,便聽見同福回道:“少爺,剛瞧見李順騎着馬過去了,瞧方向應該是去燕州城。”
潘明成點點頭,等李順到了燕州城,潘複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卻說潘複那日被南樓月幾句軟硬兼施的話哄住,寫下了和離書,便忙着回小樓尋南樓月想快活一番,哪想卻被阿寶擋在了院外,笑眯眯的說,他師傅今兒勞了神,精神不濟,剛吃了藥睡下,特意留了話讓潘複且家去好生歇一晚,明兒再過來。
潘複本不甘心,說不擾了南樓月,只進去瞧上一眼,奈何阿寶人雖小,主意卻正,攔在門前捂着嘴嘻嘻笑了兩聲道:“往後日子長了,公子何必急在這一時,再說,我師傅也是心疼公子連日奔波,必是累的很了,與其強撐着倒不如回去歇一晚上,等明兒有了精神才能盡興不是。”說着還沖潘複眨了眨眼。
潘明成見不着人,也只得先家去,到了家草草用了飯便收拾收拾上榻躺下,雖躺下了卻怎麽也睡不着,只一閉上眼,南樓月那張俊秀的臉就在眼前晃,不由便想起在潘明成外宅裏那一晚,雖因吃醉酒迷迷糊糊記的不大清楚,可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兒卻還記得,想起明兒便可把人攬在懷裏快活,真恨不能一眨眼就到明天。
心裏惦記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哪裏睡的着,翻來覆去烙餅似的好容易熬到了天亮,便忙着起來沐浴更衣,收拾停當不及用早膳便往梁府來了。
誰知他滿心熱望的跑來,卻連梁府的大門都沒進去,那往日裏見了自己便忙着跑過來見禮的門人,今兒好像忽然失了憶,竟不認得自己了。
冷着臉不讓進去不說,還趕自己走,想潘複自打跟梁驚鴻在潘府相識,便常在梁府進出走動,梁府裏從管家到下面的雜役小厮,哪個見了自己不是客客氣氣的,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不禁有些惱怒起來指着那看門的小厮道:“好個狗奴才,敢這般慢待你潘大爺,待驚鴻兄回來,看不活剝了你這的皮。”
那小厮卻是個膽大的,聽了這話絲毫也不見害怕,反倒嗤一聲樂了:“就憑你也敢稱大爺,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就算我們府裏掏糞坑的都比你體面些,也不瞧瞧這是哪兒,就敢來充大的,識相的快滾,若想在這兒碰瓷耍賴,就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一頓棒子,打的你小子折胳膊斷腿,後悔可都來不及。”
潘複待要争論,那小厮果真招呼了幾個家丁出來,人人手裏舉着棍子,兇神惡煞一般沖自己招呼過來,饒是潘複一見不好,忙着跑了,後背上還是挨了一計悶棍,這一棍子毫不留情,打的後背青腫一片疼的鑽心。
潘複狼狽的跑回家,越想越恨,詛咒發誓的要那小厮好看,找了化瘀的膏藥來貼了幾貼,覺着好了些,便去尋潘明成。
潘家他倒是能進去,可潘明成卻不在,管家說有事回潘府了,潘複又去潘府,仍舊沒找見人,說有個朋友來尋,出去吃酒了,再問去了何處吃酒,卻都說不知道。
潘複這幾日來回折騰了不知多少趟,連潘明成的影兒都沒見着,梁府他也又去了一趟,那看門的遠遠瞧見他,便去抄棍子,吓得潘複轉身就跑。
這麽折騰了幾日,也無計可施,着實有些累了,便家去想着歇歇再去尋潘明成,誰知剛到大門外,就見牙行那位山羊胡的管事,見了潘複,那管事颠颠的跑了過來:“小的給潘大爺請安。”
潘複道:“你在這兒做甚?”
那管事道:“這不是有事來尋潘大爺嗎,就是這宅子的主家遞了話來,說家裏那邊出了點兒事,急等用銀子,這邊的宅子便留不得了,讓牙行盡快尋個買主賣了。”見潘複臉色一沉,忙又道:“那主家說了是他毀約在前,潘大爺您吝這院子的銀子全數歸還,前頭您住的這幾個月也不算,都退給您,您瞧這麽着成不成?”
潘複聽了心裏更惱,冷哼了一聲:“你這話何意,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潘大爺可是差這幾兩銀子的人嗎。”
那管事忙道:“倒是小的糊塗了,忘了那醫館便是您潘大爺的買賣,那可是如今咱們燕州城裏頭一份的紅火買賣,這點兒銀子又怎會看在眼裏,要不這麽着,潘大爺若實在喜歡這宅子,不如您買下來,如此您不用搬,那邊主家又解了燃眉之急,豈非皆大歡喜。”
潘複心裏一動,忽覺這倒是個好主意,南樓月在梁府裏住着,終究不得自在,先頭還得顧及皎娘,如今和離書已寫,皎娘想必不會回來住了,記得上回南樓月還提過說喜歡這邊的宅子,如今豈不正好,自己索性買下來送與他,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想到此便問:“主家可說了,要多少銀子?”
那管事道:“主家着急使銀子,便給了一口價五百兩。”說着伸出一只手比劃了一下。
潘複聽了心下 一驚,雖說如今手頭寬餘了不少,可五百兩銀子之于他也是個不敢想的大數目,剛想說太貴了。
卻聽那管事 又道:“潘大爺這宅子您住了好幾個月,想必不用小的說,也知道這宅子好不好,且不說宅子裏面,便是這地兒也是咱們燕州城最好的地段,在這一片住的人家可是非富即貴,地段好家價兒自然也高,不瞞潘大爺,上個月後面隔兩條街剛賣了一處宅子,三進的院子,裏頭可比您這宅子差遠了,地段也不如這邊,還賣了六百兩銀子呢,您這才五百兩,當真是千載難逢的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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