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想什麽來什麽

第57章 想什麽來什麽

潘複忙道:“老付你如今倒跟我見外了, 既有主意說與我便是,做什麽還賣關子。”

付掌櫃呵呵一笑道:“那老朽可就說了,潘大爺既着急用銀子, 不若去前頭升和那裏拆借, 快的很,立馬就能把銀子拿走。”

潘複一聽便皺起了眉頭:“老付你這是什麽馊主意,這麽大一筆銀子, 那升和錢莊能随便就借我不成,怎麽也得有個押抵的物件吧,你說我這手上什麽物件兒能拆借五百兩銀子的。”

付掌櫃目光一閃,心道既知你自己沒有值錢的物件, 怎好意思往櫃上來支銀子,明擺着把醫館當成他自己的了,不過他既如此說了, 自己倒正好借上話, 便道:“瞧潘大爺您說的, 有道是瘦死了駱駝比馬大, 您再怎麽難, 好歹也比我們這些人強吧,不說旁的,就是您那院子的房地契,拿出去, 拆借個幾百兩銀子還不容易。”

潘複眼睛一亮, 是啊,怎麽忘這茬兒了, 那處院子雖說不大, 可風水先生已然瞧過, 名聲在外,拿去做抵拆借個幾百兩銀子應該不在話下,卻又想起什麽不禁道:“老付你也知道,我那院子折價參了醫館的股,如何還能拿出去做抵。”

付掌櫃:“這有什麽難的,您那院子是參了股不錯,可那房契如今就在庫裏閑擱着呢,潘大爺要用,我去開了庫房,拿出來便是,橫豎不過就一兩日光景,等東家那邊兒發了話,從櫃上支了銀子,潘大爺再去贖了房契便是。”

潘複:“倒是個好主意,不過聽聞那錢莊裏拆借息錢高的緊。”

付掌櫃:“潘大爺可真是,息錢再高也不過一兩日,雖破費了些息錢,到底沒耽擱您的正事,也算值了。”

潘複想想,也覺頗有道理,那宅子如今是急賣才要五百兩銀子,買下來一轉手就能賺不少,這點息錢的确算不得什麽,若是錯過被別人搶了,才是真可惜。

想到此,便下定了決心道:“那就勞煩老付把我那院子的房契取來。”

老付倒也痛快,真就去取來交于他。

潘複接了房契,囑咐老付趕快去尋梁驚鴻,自己也好支銀子,老付一疊聲答應說,已遣了小夥計找去了,想來不在府中別院,便跟朋友應酬去了,燕州城就這麽大,挨家的找,一天功夫怎麽也找見了。“

潘複這才放心去了,醫館前頭不遠就是升和錢莊,門頭雖不起眼,卻是燕州城最大的錢莊,門口站着個青衣小夥計,一見潘複,堆起個大大的笑上前打招呼,喊了聲潘大爺。

屋裏的掌櫃便聽見音兒,忙迎了出來:“哎呦,怪道今兒一早上起來,門口的喜鵲叽叽喳喳的叫喚呢,原來是有貴客到了,潘大爺可是稀客,快請進,可巧昨兒我剛得了些好茶,潘大爺正好來嘗嘗。”讓着潘複進了裏頭客室裏坐了。

一時夥計泡了茶來,掌櫃方道:“潘大爺今兒這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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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複放下茶盞道:“是有點兒小事,如今有件急務用銀子,偏巧最近有些不湊手,便來你這兒拆借一二。”

掌櫃的一聽這話忙道:“潘大爺您這是跟小的說笑話兒呢,您那醫館見天的排大隊,整個燕州城就數您這醫館的生意紅火了,您還能缺銀子不成。”

潘複:“想來你不知那醫館我雖參了股,卻不是東家,拿的是分紅。”

他一說那掌櫃便明白了,他們錢莊也是一樣,參股的有十幾個呢,若是人人都能在櫃上支銀子,豈不亂了,這錢莊還如何開下去,故此雖參股的有十幾個,說了算的卻只有東家,尤其賬目銀錢上更是如此,看起來,這潘複真是來借貸的。

想到此,便道:“潘大爺若是來吃茶的,小的這兒有的是好茶招待,若是來拆借的,那就得照着錢莊的規矩來。”

潘複點頭:??“這個我省的,自然照着貴號的規矩來。”說着把房契拿出來放在桌上:“這是我那院子的房地契,掌櫃的驗看驗看”

那掌櫃接過去請潘複稍候,轉身去了裏面,不大會兒功夫出來道:“潘大爺想拆借多少銀子?”

潘複琢磨着那牙行的管事說一口價五百兩,到底也得打出些餘量來,再有如今自己辭了衙門裏的差事,便也沒了月俸,最近一段日子常跟着潘明成那些人在一處,自然要置辦些看得過去的衣裳行頭,先頭那點兒積存,也就花的七七八八了,醫館還未分紅,手頭便有些緊,不若借着這個機會,多借出點兒銀子來,置了那宅子之外手頭也能寬裕些。

想到此便道:“六百兩。”

那掌櫃聽了有些為難之色:“潘大爺您這院子的地段不算太好,那一片的院子比您這兒還大些的,如今行情一百兩銀子也能買下了,若是做抵的話還得少些,您這六百兩,小的可做不得主。”

潘複冷笑了一聲:“我那院子跟旁的可不一樣,風水先生已然瞧過,是難得的風水寶地,若不然,醫館的總號也不會開在哪兒了。”

那掌櫃的忙堆了一臉的笑:“潘大爺莫惱,倒是我的不是,忘了您那院子與旁的不同,成,您說六百兩就六百兩,我這就讓人拿文契字據,只您按下手印,這就給您取銀子去。”

潘複暗暗松了口氣,他也是打着唬說的這些話,雖說風水先生說是風水寶地,才入了醫館的股,可地方到底有些偏,便醫館的總號開在哪兒也不過是占了名頭,并未營業,只留了兩個小子看門,有去總號看病的便引到分號這邊來。

潘複先頭還問過梁驚鴻為何如此,他言道這院子是財門,若人來的多了雜了怕壞了風水,只頂着總號的名頭不妨礙他們發財即可。

潘複雖有些奇怪,可梁驚鴻是醫館的東家,他既說了不妨礙,自己何必多管閑事,只到時分紅拿銀子便是。

只是如今來做抵拆借,卻有些沒底氣,到底六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好在這掌櫃還算痛快。

一時間拿了文契字據來,潘複底細看了一遍,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道:“你這算錯了吧,我不過就借了六百兩銀子,且只借三日,怎要還這麽多,你們這息也太高了。”

那掌櫃的道:“潘大爺說笑了,這息錢可不是小的錢莊自己定的,官府有明文規定,取息有至,二十有五,我們經營錢莊的亦有行規,拆借期最短的便是對月息,便只借一日,也得照着一月算,故此您這六百兩銀子的對月息,便是一百二十五兩,加上本金,需還七百二十五兩銀子,并無差錯。”

說着笑道:“潘大爺就別拿小的逗樂子了,您那醫館可是日進鬥金,還能在乎這點兒息錢不成。”

潘複本就是極好面子,最怕人家瞧不起他,如今這掌櫃的幾句話過來,硬生生把他架了起來,便不好再計較,想着不就七百二十五兩銀子嗎,便不算醫館的分紅,那處宅子轉手賣了,也不止這個數。

想到此,一咬牙按了手印,揣着六百兩銀票出了升和錢莊,直奔着牙行去了,可惜,到底耽擱了些時候,到牙行的時候,天色已晚,人家早關了門,只得先家去,明兒一早再過來。

雖說房契未到手,可懷裏揣着六百兩銀票也相當于房契了,潘複躺在炕上都有些興奮,琢磨明兒一早去牙行把這宅子買到手,便去梁府看看,若是能見到南樓月,把這份房契往他跟前兒一遞,想必他更會對自己死心塌地。

只他對自己死心塌地了,自然會不遺餘力的幫自己,到那時何愁不前程似錦。

有了這個想頭,做了一宿的美夢,轉過天兒起了個大早,頂着門去了牙行,把宅子買在手裏,心裏才算踏實了。

從牙行出來便想去尋南樓月,這幾日不見,想的他抓心撓肝的,可一想到梁府門前那幾個蠻橫不講理的小子,不免發憷,那幾個可不講半分情面,只見了自己,手裏的棍子便往身上招呼,若不去梁府如何能見着人。

正猶豫間,卻忽見阿寶從對面的生藥鋪子裏走了出來,頓時大喜,這可是想什麽來什麽,阿寶是南樓月身邊的徒弟,只跟着她必能見到南樓月。

想到此,幾步過去攔在阿寶身前。

阿寶不妨有人忽然攔在自己前頭,險些撞在來人身上,幸虧腿腳利落,一下站住了,叉起腰剛要罵幾句不長眼,卻擡頭瞧見是潘複,臉色一沉理都不理潘複,準備繞過他走。

潘複好容易看見了希望,哪裏肯放他離開,忙又挪步攔在他身前道:“阿寶,你師傅可還好?”

潘複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阿寶頓時橫眉立目的瞪向他:“虧你還好意思提我師傅,我師傅待你一片癡心,不想你卻是個負心漢,嘴上說的天花亂墜,轉眼幾天不見影兒,把我師傅不清不白的撂在哪兒算怎麽回事,你若舍不得你家娘子,不想和離,直說便是,我師傅還能賴着你不成,卻耍這些有的沒的手段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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