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又見告白

黃胤與歐陽克交流的同時，歐陽鋒同黃藥師也在談話。

已入桃花陣，歐陽鋒看着四周，道：“早就知道藥兄精通五行之道，今日得見，果真了不起啊。”聲音有如金鐵交鳴，铿铿之感。

黃藥師也擺手謙虛道：“那也沒峰兄毒術高超，下毒于無形之中。相比而言，我這區區小陣又怎比得上。”

歐陽鋒大笑三聲，聲音依舊怪怪的，“藥兄，都別謙虛了，不過各有所長而已。”

黃藥師并不接話，只是帶着人來到了會客之處。

“積翠亭”，兩旁懸挂着對聯——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這兩句詩包含了桃花島的武學，也因此成為桃花島的标志。

“‘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這兩句詩寫的真美。”歐陽克看着兩句詩，輕聲吟道。

“呦~怎麽，歐陽公子什麽時候也這麽附庸風雅了？”黃胤不自覺的譏諷道。

其實黃胤本意并不針對歐陽克，只是想起了原著中這兩句詩是馮蘅提及的，所以見歐陽克贊美這兩句詩，心裏不免有些不爽。

“額……”歐陽克微微一頓，接着笑道，“歐陽克自命風流，有時的确少不了文雅一回。”

黃胤低聲笑道：“呵呵，風流而不下流嗎？”眼瞟向走過的桃花陣，忽而冷聲道：“但請不要讓那些庸脂俗粉入我桃花島的門！”

黃胤的聲音過于拔高，讓剛剛坐下的黃藥師和歐陽鋒兩人看了過來。

“胤兒，過來。”黃藥師也知道桃花陣裏困着沒跟得上的姬妾們，不過都是歐陽鋒帶來的，也不好說什麽。

“你過來。”看到有馮蘅待過的地方頭就疼！

黃藥師揚眉以對，猜測着黃胤這又是怎麽了？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啊。黃藥師表示很是郁悶。

“藥兄，不是兄弟說你，這教育孩子就是要嚴一點。這麽沒有威嚴怎麽行！”歐陽鋒卻是一個重規矩的人，雖然別人的家事他不好管，但還是忍不住想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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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兒自幼不在身邊，讓峰兄見笑了。”

聽此言，黃胤嗤笑一聲，“有些人一心撲倒武學上，一年和家裏人見不了幾次面，還好意思說別人。再說了，某人有‘兒子’嗎？”

“咳咳……”黃藥師以手掩口，嘴角上揚着。黃胤心情不好時，誰的面子都不給，說的話還……一針見血。

歐陽鋒一直位居高位，江湖五大高手之一，到哪不都受人尊敬，怎容得了一小子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一時也忘了惹怒他的人是什麽身份，但估計就算記得，也忍不住。

一拍桌，左手拿着蛇杖指着黃胤，喝道：“你小子膽子真是不小，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

“我知道啊，你老不是西毒歐陽鋒歐陽前輩嘛。”黃胤你這一副我真的知道的嘴臉是要鬧哪樣。

“哼！”歐陽鋒昂着頭，冷哼一聲，“那你還敢在我面前放肆。”

黃胤面上一陣呆滞，之後恍然大悟道：“原來歐陽前輩就是那個某人啊。”

輕眨眼，接着道：“我其實我這是在羨慕啊，歐陽前輩你不知道現在為武成癡的人可是不多，……”

“閉嘴！”歐陽鋒越聽面色越是不好，一下子氣勢全放。

黃胤神色微凝，眼神頗冷，暗暗運功抵抗。

黃藥師倒了杯茶給歐陽鋒，“峰兄，這是怎麽了，和小孩子計較什麽？”聲中蘊含內力，提醒着歐陽鋒，這裏是桃花島！

歐陽鋒也想起了來桃花島的目的，也收了內力。看着黃胤沒什麽變化的臉，樂意給個面子給黃藥師，“黃賢侄的內力不錯啊。哈哈……”

這邊黃胤也收到了黃藥師的眼神，心中也明白這次是遷怒了，如果歐陽鋒沒扯上自己，自己也不會找他發洩。

呼出一口氣，微微笑道：“是黃胤失禮了，只是看到這亭子心情有些不好罷了。”

“哦~”黃藥師聽到了黃胤心情降低的原因，放下手中杯，擡眼問道：“能告訴爹爹原因嗎？”

黃胤垂下眼，“這亭子上的兩句詩不是馮蘅提出來的嗎？”語氣不乏有些怨氣，若他那時大一點，那輪得到馮蘅！

“啊，哈哈哈~”原因竟是這樣，聽出黃胤話中的酸味，黃藥師放聲大笑。

黃胤本就心情不好了，這又聽到黃藥師的笑，三枚銀針從黃胤左手中迸發，釘在柱上，入木七分。

黃藥師止住笑，走向黃胤。黃胤看着黃藥師眼中的笑意，眯了眯眼。

黃藥師搖了搖頭，笑的有些無力，“真不知道你從哪看到的，這兩句詩是馮蘅提的。”

黃胤一怔，眼一下睜大，心中對原著無限怨念：不能這麽坑爹啊！

看着黃胤呆樣，好不容易能見到這樣的黃胤，伸手揉了揉黃胤的腦袋，“下次別再這樣自認為，不問我就直接生悶氣了，知不知道！”

黃胤拍開頭上的手，什麽時候染上這惡習了，每次都把他頭發弄亂。

“不過這樣的黃胤我很喜歡。”

黃胤抿了抿嘴，掩下上揚的嘴，“咳咳，那什麽，去招待人去！”

心情很好的黃藥師回到位上，這次帶上了黃胤。

一旁的歐陽克看着黃藥師父子或者說是戀人的親密樣，又看了看目不斜視的歐陽鋒，心下嘲笑着自己：居然還對那人抱有一絲希望，難道這樣還不夠死心嗎？

接下來事情發展的很順利，當歐陽鋒提出是來提親的時候，黃胤看見歐陽克的眼神明顯黯淡。忽然間想起了自己以前想念黃藥師的心情，心裏對歐陽克還是有些同情的。

“歐陽克，要是不願意娶黃蓉，你可以拒絕的。”

黃胤的這一句話說的有些突兀，也讓路過的黃蓉聽到了，黃蓉上前問道：“黃胤！你怎麽知道歐陽克不想娶我。”

黃蓉的突然跑入，讓衆人的眼光看向她。黃藥師坐在位上，對歐陽鋒道：“這是侄女，黃蓉。”

黃蓉聽到黃藥師的介紹，眼眶有些紅，畢竟年紀小，還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臉色。

但黃蓉也知道，自己沒有理由說什麽，黃藥師還認她做侄女已經很不錯了。

歐陽鋒看了看前方站着的淡黃衫女子，容貌配自己的侄兒可以，脾氣還可以再訓訓。

黃胤看到黃蓉，皺了皺眉頭，接着對歐陽克說道：“歐陽克，人的幸福是把握在自己手上的，你不說，沒有人知道。如果你真愛黃蓉，那你娶黃蓉，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但是你也聽到我爹爹的介紹了，黃蓉算是我表妹，桃花島護短是不用多說的，我不希望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既是浪費了時間，也是毀了自己的一生。這算是作為同類人的建議，你若真想得到，有時必須先踏出第一步。我言盡于此，希望對你多少有些幫助。”

說了一大段話，黃胤有些口渴，拿了黃藥師的被子，仰首便喝了。

歐陽鋒聽黃胤這話，覺得黃胤擋住了他要成為天下第一的路。卻忽略了看到歐陽克面上的猶豫時，心中的小波動。

“克兒。”

聽到歐陽鋒的話，歐陽克立馬擡起頭，對上歐陽鋒的眼，心裏還是有些激動，但是看清歐陽鋒眼中的不渝，慢慢低下頭，再次擡起頭時，面上卻帶着笑，“叔叔說怎樣就怎樣吧，克兒……克兒都聽叔叔的。”

要多愛一個人，才願為那人多次違背自己的心意。

要多愛一個人，才願為那人每每綻放自己的笑容。

但是慧極必傷，愛極必恨。

若連恨都沒了，心也就死了。

但是，這一次……

他不想再騙了，不想再揚着自己的笑容，對着一個毫不理解的人笑的那麽痛苦。

親親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黃胤，得到幸福的人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刺激人啊！”

黃胤看向黃藥師笑了笑。

歐陽克頓了頓，看向歐陽鋒，眼中帶着一種執念，“……叔叔……不說出來，可能真的沒有機會說了，回去後，您一定又要閉關了……所以，克兒真的不想再忍了。”

歐陽鋒拿着蛇杖的手緊了緊，臉色淡淡，“有什麽等回白駝山莊後再說。”

“不！我不要，這是克兒第一次違背您的意，請您聽清楚了。我，歐陽克此生唯一愛上的人只有你，只有你歐陽鋒！”歐陽克高聲反駁，說到最後眼中已經溢滿了淚水，但依舊一眨不眨的望着歐陽鋒。

依如，依如當初歐陽鋒第一次見到歐陽克的眼神，明亮且堅定。

歐陽鋒的心一時亂了，他怎麽會想起那麽久遠的事。他不會……不會的……歐陽鋒抵制着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歐陽克一直盯着歐陽鋒，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麽可以這樣呢！

呵呵……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嗎。

本來也是預料之中的，但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但為君故，沉吟至今……”這句詩黃蓉也聽過歐陽克對她念出，當時只覺得特別輕佻，現在，好像連她都有點同情歐陽克了。

歐陽克眨了下眼，眼中的淚流下，可他卻似沒感覺一樣，“說完了，叔叔，你的答案呢？”

“克兒，你病了。”

歐陽克笑了笑，“是，我早就病了，單相思，且沉迷其中。”

歐陽鋒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下意識裏他還将歐陽克當做腦子糊塗了。對着黃藥師微微低頭，“讓藥兄見笑了，克兒他……”理由，自己都說不出了。

黃藥師看了眼歐陽克，“峰兄認為這是一個笑話？”站了起來，拉着黃胤的手，“我認為令侄很好，至少敢于說出這一份不容于世的愛意。很不錯！”

黃胤看着被牽着的手，“你知道我當時也有過這種心态嗎？那種已掉下萬丈深淵，卻挂在崖上的樹杈上，不上也不能下。只需你的一個答案，是，我既新生，否，我便與你一決生死。我若死了，必拉你同我一起永墜黃泉。”

語調平淡，說出的話卻深入人心。

黃藥師勾唇無聲的笑着，抱住黃胤，“所以現在是獲得新生嗎？”思及剛才黃胤的話，接着道，“你如此，我亦如此。”

黃蓉看着再一次光明正大的秀恩愛，心中又一次吐血。看着另外兩個一臉呆滞的樣子，心情一下好了起來。

黃藥師勾着黃胤的下颚，對唇吻過去。

黃胤已經張開嘴，伸出舌與黃藥師的舌碰到一起，戲耍着。

若不是有人在，又怎麽會是一個吻能結束的。可偏偏就是有人，而且人還不少，黃藥師可不想讓人看到黃胤的媚态，說白了就是這厮占有欲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