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傾訴所有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的靈魂來自幾百年後。我就睡了一覺結果醒來就成了一個嬰兒。我這樣說，黃藥師你信嗎？”

“胤兒，只要你說的，爹爹都信。”黃藥師拉過黃胤的身子，輕輕擁在懷中，“所以不要有疑慮，不要害怕，爹爹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黃胤深呼吸一口，退出黃藥師的懷抱，看着黃藥師的眼睛，說道：“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是這真的是事實。可以說是我的前世是一個暗殺者，只要有報酬我就會去殺人，沒愛過人，沒談過戀愛。小的時候是訓練，學習；長大後就與鮮血打交道，為了生存接任務殺人。”

“我記得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看着地上被我殺死的人鮮血直流，眉頭都沒皺一下，結果被教官重點培養，說我心腸夠冷，最适合做殺手。可他不知道，從那天晚上開始，我便做了整整一個月的噩夢，夢中的人每天都在增加。不過後來習慣了，甚至在死人面前也能照常吃飯。”

“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覺，可是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嬰兒。很荒唐對不對，我也覺得很荒唐。所以我逃避着現實，甚至在知道你是我的爹爹之後，我更加彷徨了。”

黃藥師手一緊，“為什麽？”

“呵呵……”黃胤癡癡一笑，“因為這只是我那裏一個寫書的人寫出來的世界啊，你……你也是書中的人物。”

“到底怎麽回事？”

黃胤安慰道：“藥師，你別急，我會告訴你的，都告訴你的。”

黃藥師平複了呼吸，示意黃胤接着說。

“那本書的名字叫《射雕英雄傳》，是一個寫武俠小說，恩……武俠故事很有名的一個人寫的。有很多人演繹其中的故事，每隔幾年就會有人翻新。而書中的主角就是郭靖和黃蓉，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加入，所以故事已經變了。”

“原著中沒有我的存在，黃蓉是你的親身女兒，你前半生為武而活，後半生卻一直孤身一人。最愛的人……是馮蘅，因為馮蘅是為了默寫九陰真經而難産死的，所以你也因此對黃蓉非常溺愛。”

“而我，在前世的時候就很喜歡你，但是更多的是敬佩，因為你文才武略，無一不精。除了不會生孩子，其他都會。最重要的一點是癡情，誰能想到我會成為你的兒子。”

黃藥師聽着眯起了雙眸，“敬佩？不該是愛慕嗎？”

黃胤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是誰啊？當時我能對一個書中的人物關注上就已經是怪事了！”說着黃胤也嘆了口氣，“誰知道到了這個世界，變成了你的兒子，在相處中生出了異樣的感情。沒經歷過感情的我，跟你一樣情商極低，怎麽想得到這是一種愛意。”

“聽着好像是對爹爹的不滿啊，胤兒~”黃藥師略帶笑意的聲音響在黃胤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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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胤輕聲哼哼，“所以我能知道那麽多的事，也改變了很多事。而最大的變數莫過于你也愛着我，不過我很高興，但也生出了煩惱。如果你對我沒那麽好，或許有一天我突然離開這個世界，我也不會過多悲傷，對于你也只是少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兒子。可偏偏……”

“可偏偏我愛上你了。”黃藥師接過話茬，讓黃胤坐在他的腿上，“因為會不舍得，所以才會害怕，才會擔憂。是不是這樣？”

黃胤靠在黃藥師的懷裏，輕輕點了點頭。

“好了，不要多想了。事情都已經說開了，就不要再迷茫擔心了，不管胤兒在哪裏，爹爹都會找到你的。”黃藥師在黃胤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露水輕點，就那麽一瞬。

黃胤笑了笑，“說起感情，我還真沒想過歐陽克會喜歡上自己的親身父親啊，書中說歐陽克先是對黃蓉感興趣，不過因為一些事所以就放棄了，當他真心愛上一個姑娘的時候，那個女子卻不愛他，最後自己放棄生命。”

“哦~這樣。”黃藥師緊了緊手臂的力量，抱住黃胤，“那個女子是誰？”

“你也見過，就是穆念慈。”黃胤答道。

“不記得了。”黃藥師想了想，在腦海中思索着穆念慈的身影，不過翻遍了記憶也沒找到。

黃胤笑咪了眼，“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反正也不重要。”

黃藥師輕笑着不說話。

在聊天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已經入夜了，船在海上行駛着，刮起了海風。

黃藥師和黃胤兩人吃了飯後就休息了，為了第二天上岸有精神，兩人就只蓋着被子睡覺。

“嘶……”黑暗中一根細竹筒撐破門上的砂紙，縷縷輕煙飄進。

黃胤在黑暗中睜開雙目，眨了眨眼翻身向裏側睡去。黃藥師也睜開雙眼，看着黃胤如此動作，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船門時眼中泛起了冷光。

門外的人似乎極有耐心，特意等了一會才打開門。是船上的船夫，當然也只會是船夫。

船夫名叫趙五，本來也是一個逼良為娼無惡不作的惡人，但是被黃藥師捉住後，啞了一張嘴，聾了一雙耳，心中對黃藥師充滿了恨意。可惜他幾次逃跑，不但被捉了回來還中了跗骨釘，至此就再也沒有起過逃跑的念頭了。

但是這次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他知道黃胤是黃藥師的逆鱗，只要掌握住了黃胤，還怕他黃藥師不給自己解藥嗎？

于是就有了現在發生的一幕。

在趙五進來的時候，黃藥師也閉上了眼，裝昏迷。他到想知道這人到底想做什麽？

趙五推了推黃藥師，确定是真昏過去了，才用手上的繩子綁住了黃藥師，把黃藥師從床上抱到船板上。

接着開始将黃胤手腳捆住，在床上擺成了“大”字，這才将燈火點上。

趙五用腳踢了踢黃藥師，他知道他的迷藥的效果，只能迷住一會，不過卻有散功的能力。

黃藥師“幽幽轉醒”，睜開了眼睛，冷眼看向趙五，“趙五，你好大的膽子！”

本該聾啞的人，這時卻說出了話，只是聲音如同雷鳴一般，很悶，“哈哈哈……黃藥師，被人捉住的感覺不好受吧？你可知道我沒日沒夜都恨不得讓你嘗嘗從雲端跌入地獄的滋味，就像我一樣，日日夜夜都不得入睡。”

黃藥師只看着他，卻不說話。

趙五也不在意，自顧自說着，“我的美人，我的銀子，我的一切都因為你而全部都沒了。還變成了聾啞人，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不過幸好我家裏傳承下來了一本書，裏面就有恢複聽力和腹語說話的方法。但是身上所中的跗骨釘的毒卻無法解，所以我只能受着，不能反抗。”

“但是，這次你選我當船夫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一邊說着，一邊走向黃胤，看着黃胤“熟睡”的面容，不禁伸手想要摸上去，“還真是細皮嫩肉呢，怪不得能讓你這個怪人喜歡上。”

黃藥師眼神一厲，“趙五，你想要解藥我可以給你，你若敢碰一下胤兒，我讓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趙五哈哈大笑，聲音充滿了嘲諷，“你在害怕？你越害怕我就越開心。本來我也只是想要解藥的，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小美人，果然是個美人啊！”

黃胤唰的睜開淩厲的雙眼，雙目如劍的射向趙五，“你若不是作惡多端藥師怎麽會抓你？你若不是幾番逃跑，藥師怎麽會以跗骨釘對付你？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怪得了誰？”

趙五被黃胤的目光吓得一顫，在聽了黃胤的話後，反駁道：“可天下那麽多壞人，為什麽就只盯着我不放。”

“那是因為剛好撞上你了。”黃藥師的聲音在趙五的後上方響起，趙五眼睜大，快速轉過身，看到面前站立的男人，兩腿開始發抖，“你，你不是吸了迷藥了嗎？”

“呵~就那麽點功效的迷藥也敢拿出來迷人，你是低估了我和藥師的能力，還是高估了藥力？”

黃胤的聲音響在趙五的後腦勺，頂在頸上動脈上的一根銀針，讓趙五僵硬着身子。

“藥師，幫我把腳上的繩子解開。”黃胤對黃藥師說道。

黃藥師走過去，低頭解着繩子。

雙腳得到自由後從床上起來，抵着趙五推到床前的茶桌前，側着臉貼着桌面。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我也中了毒，不殺也是死，還不如來個痛快。”趙五說道。

黃胤和黃藥師對視一眼，黃胤冷笑道：“想這麽容易的就死，你覺得可能嗎？呵呵……敢對我說出那樣的話，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如果你沒有起那樣的心思，也許可以饒你一命，但是現在你想死也死不了。”黃藥師跟着後面補充。

黃胤将針戳進趙五的後腦勺，那是一個敏感點，人會将死前所受到的一切痛楚都放大數倍。

接着便放開了對趙五的束縛，将人交給了黃藥師，他覺得這人交給黃藥師處理會更好。

而且這樣他自己就可以繼續睡覺了。

黃藥師像提着小狗一樣把趙五提了出去，随手扔在地上。用巨大指力捏斷各個關節，“其實我真打算放過你，但是是你自己在找死的。”

趙五咬緊牙關，臉上滑下一滴滴的汗水，不吭一聲。

黃藥師挑眉笑道：“倒是個硬漢子，看你還能承受多久。”

手上動作不停，趙五已經看不出是個人了，身體各種扭曲。但是硬是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最後找了一根短木棍塞進趙五的嘴裏，硬生生的塞入腸道裏。

之後拎着趙五扔進海裏，拿絲帕擦了擦手，也扔進了海裏。

黃藥師轉身回到房中，看着睜着眼還沒睡的黃胤，皺了皺眉頭，“怎麽還不睡？天快亮了。”

黃胤嘟着嘴，“你不在旁邊睡不着。”

黃藥師趕緊走到床前，脫了外衣，躺到床上，擁着黃胤輕聲說道：“好了，睡吧。”

黃胤：“……”

擡手揮滅燭火，雙手環住黃藥師的腰，枕在黃藥師的胸前漸漸睡去。

…………

一夜過去，黃胤揉着眼睛坐起來，腦子逐漸清醒，呼出一口氣，“還真是沒睡好。”

黃藥師笑着看着黃胤，“昨晚不是挺有精神的嗎？現在這麽無精打采的，還以為你缺愛了呢。”

“都像你一樣思想不健康！”黃胤向黃藥師瞪了一眼，從床上爬起，穿好衣服伸了個懶腰，“恩啊~船應該靠岸了吧？”

黃藥師也從床上起來，穿好外衣，“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過應該到了。”

黃胤眨了眨眼，“先洗臉。”

黃藥師點頭，揉了揉肩看着黃胤去打水，陰郁的眯起了眼，“胤兒，要一直陪在爹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