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前塵舊事

“寒霄公子,你經常含簫吹簫嗎？”黃胤黑白分明的雙瞳亮閃閃的看着臺上的白衣男子,笑嘻嘻的問道。

寒霄面上先是一僵,随後緩和下來，冷聲道：“這位小公子不會是來搗亂的吧,剛才欺負了婵瑩，現在又來找我的茬。”

黃胤伸手指着寒霄手中的簫道：“吶,你自己手上拿着簫我才有此一問的。更何況那什麽瑩跳的确實不怎麽樣，說說都不行嗎？難道說你們這的姑娘公子們身份比我們這來消費的客人還要尊貴？都可以指責客人了？”

黃胤倒打一耙,讓寒霄一時無話可說。不過黃胤說的這話倒是提醒了寒霄,讓他想起了這裏還是秋風館不是別的地方。

自從第一個将婵瑩的女子上來之時，黃胤就看出了婵瑩身懷武藝，只是內力不深。而眼前的寒霄,內力倒是高上幾籌,但在黃胤眼中還不算什麽。

“是寒霄說話唐突了，請見諒。”寒霄遙遙一拜，賠禮道歉。

黃胤眨眨眼，揮了揮袖子，“沒什麽，我沒放在心上。”

寒霄嘴抿緊，半饷蹦不出第二個字，面上的笑已經僵硬。好一個沒放在心上，好極了！

寒霄暗自咬牙，告誡自己要克制脾氣，至少不能在這裏亂來，不然主人不會放過他的。想到主人懲罰人用的方法，寒霄背上開始冒起了冷汗。

如此，心也漸漸靜了下來。

不能在這裏對付你，在外面可別想逃。寒霄如是想到，可惜他看不出黃胤的內力，以為對方只是個普通尋歡作樂之輩。

“公子真會說笑，呵呵……”笑了兩聲，寒霄眼角垂下，正好瞧見手上握着的簫。寒霄舉起簫放在唇邊道：“剛才公子問我會不會吹簫，正好這次我比試的才藝也是吹簫，就請各位聽聽。”

黃胤汗了一把：這貨到底知不知道吹簫的意思，這內涵話說的累不累。

簫聲如清風拂面，令人耳目一新。但自小便聽着黃藥師的簫聲長大的黃胤和一般人的欣賞又豈在一個水平上，明顯高了好幾個層次。所以當黃胤聽到第一個音的時候便隐晦的搖了搖頭，雖然在簫聲中能聽出寒霄這個人性格清冷高潔，但是也就局限于此。

寒霄十指按孔，嗚嗚的吹着，雙眸緊閉，俨然一副動情的樣子，是用心去吹奏的。這一點黃胤也能看出來，這樂音若是放在略通樂理的人耳邊可能真的能讓人癡迷，讓人沉浸進去。可放到黃胤耳邊，就相當于一首靜心曲罷了，洗滌人的心靈。也就是最大的好處了，再多可就沒了。

黃胤不自覺想起了黃藥師，他家爹爹的簫聲才叫一個好聽。要是吹奏這曲子的人是黃藥師，那影響力可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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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黃胤感嘆：終于結束了！

寒霄看着底下人沉醉在他的樂聲之中的樣子，榮辱不驚的笑了笑，顯然是見過無數次這樣的情景，因此才不會驕傲自滿。

他今年二十五歲，十歲學簫，手中的這根白玉簫跟着自己已經十年了，他也習慣用這根簫，吹的曲子幾乎都是自己創作的，寒霄認為只有這樣才能不斷突破自我。

寒霄自認為在簫這一門上自己已經花了很大的功夫了，能在同輩當中找到和自己旗鼓相當的人已是少之又少。

可是令寒霄意想不到的便是黃胤這個怪胎，對！在他眼中黃胤就是個怪胎！看上去年齡沒有他大，不但樂理上的造詣比自己高，內力也高出自己許多。

黃胤見寒霄已經吹完了曲子，帶頭鼓起了掌。寒霄心想：這下應該沒話說了吧！

“寒霄公子吹得一手好簫啊，剛才那一曲如驚濤拍浪，亂石穿空，連綿不絕啊。現在耳邊還遺留着公子的簫聲呢！”

黃胤贊道，說的那是一個聲情并茂，不知道還以為在想那個告白呢！

可是……這話卻讓寒霄臉上的笑容消失，你會聽曲子嗎？你真的會嗎？你是在玩我嗎？那曲子明明是一首提神的曲子，調子雖然高昂，但是什麽時候就變成了驚濤拍浪了！

“公子，你……确定你沒說錯？”寒霄隐晦的問道。

“說錯？我說錯什麽！我自己說的話怎麽還會說錯呢，你當我傻啊！你個傻瓜！”黃胤反駁道。

你不傻，你是把我當傻子呢！“呵呵……可我這曲子只是一首提神讓人緩解疲勞的曲子，可不像公子說的那樣。”

“怎麽會呢，那就是你吹簫的本領不怎麽樣，不然怎麽我聽得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這話可是大實話，他确實沒感覺到疲勞緩解了。

寒霄自問修養已經很好了，但是真的是人不太住了，深呼吸一口，轉頭看向其他客人，問道，“聽過我曲子的不知公子一人，底下衆人都有聽到。不知道各位可否能說說你們聽到的簫聲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我是個大老粗，不懂啥子簫聲，只覺得聽了之後腦袋輕了很多。”

“寒霄公子吹得曲子如風拂松濤，清風過面，好！”

“寒霄公子，別和不懂的欣賞的人說話了，氣病了可不好。”

“穿紅衣服的！剛才欺負婵瑩姑娘，現在又針對寒霄公子，你到底意欲何為啊？”

“是啊，你意欲何為啊？”

……

底下七嘴八舌的說開了，不知是誰指責了一句黃胤，接着所有人都指着黃胤問道。

黃胤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只斜眸望向起頭指責的人，冰冷的目光如冰淩一般刺向那人，讓那人心中一驚。

發現了，難道被發現了？那人心中惶恐，他本是這秋風館中的一名雜役，受到主持人的吩咐才擠到人群中說了這麽一句話，難道就被發現了？

不過，秋風館的人應該會保住自己的吧！

黃胤只看了一眼便移開，對方心裏想什麽就算不說他也能猜個*分出來。黃胤眼掃向四周，被盯過的人腳都不覺得後退一小步。

“我，很讨厭被人用手指着，更讨厭被人用這種目光看着。”黃胤嘴唇顫動，吐出這句話。

被你這種看死人的眼光看着才叫讨厭呢！衆人心中編排着，但此時誰都不敢發出一個聲音。

這時主持人樂呵呵的走上臺，“這位公子有話好好說，別動怒嘛。”

黃胤回頭看向對方，眼神微斂，是個人物！心中頓時給其下了一個定義，跟後也笑了笑，“我只想見你的老板。”

主持人眸光輕閃，“老板不在，有事可以跟我說。”

“你？能代表你的老板？”黃胤閉眼，淡然道：“就說是故友，讓你老板出來。別以為躲着就有用，我要想知道他在哪容易的很。”

房內，黃藥師眼中眸色轉深，小東西想做什麽？側眼看着何洋舒，“出去？”

“呵呵……”何洋舒苦笑，壓下心中凄楚，“他都這樣說了，我再不出去見他就不好了。”

何洋舒說着便走出了門，黃藥師跟在後面。

黃胤沒想到黃藥師會在這裏，但是這個時候他還不想和黃藥師相認。眸光緊盯何洋舒，餘光卻是狠狠剮向黃藥師。

“你也來了。”黃胤道。

“恩。”何洋舒長嘆一聲，“我，對不起你。”

黃胤目光波動了一下，接着恢複平靜，“沒什麽對不起的，我找你出來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其他的我不想多問。以後你也不必再心存愧疚，也不必再來找我。”

何洋舒像是受了什麽刺激，急促的說道：“這是懲罰我嗎？阿胤你要是真的不原諒我可以說出來的，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阻止的。”

“懲罰？”黃胤眉頭一皺，“為什麽要懲罰，前塵舊事我早已不想追問，如果沒來到這裏我不會知道你也在這裏，如果不知道你在這裏我也不會想到當初那瓶水會成為我的致命傷。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找你出來也只是為了确認。”

“你、、、早就知道是我害的你如此？”何洋舒問完，眼掃了一下周圍，看見圍觀的人如此之多，看了一眼主持人。

支持人立刻會意，招呼着衆人離開，将交過的錢雙倍退去。人都離開後，自己也避了開來，跟在何洋舒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什麽該聽什麽不該聽。

而黃藥師也将空間留給黃胤和何洋舒，說心裏不別扭那是假的，不過這事黃胤沒讓他參與，想自己解決，黃藥師自然不會反對。心裏再吃味也不會在這種事上阻止，況且他相信黃胤對他的感情，若是說變就能變得那之前的十多年早就變了，豈會留到現在。

不過心神還是在秋風館內的，一旦發生什麽事立即就能知道。

“我也是剛剛才想通的，你雖然是我的對手，但是我一直以為你不會用毒這種不堪入目的伎倆的。卻沒想到敗在了這點上，真是……”想了想黃胤覺得還是有些不忿，說他們是對手是因為兩人為不同的組織賣命，然後兩個組織是對立的。

“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會是毒藥，我以為只是一般的迷藥。”何洋舒說道。

“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黃胤問道。

“沒意思。”何洋舒舒了一口氣，“可是不說出來憋在心裏真的很難受，我已經憋了三十多年了。”

黃胤挑眉，“三十多年，看來是時間錯亂啊。我這身體才二十四歲，算是因禍得福了。”

“你知道當時你将要執行的是什麽任務嗎？”何洋舒将話題轉到主題上。

黃胤想了會，“去殺X省的黑幫老大，不過沒動手我就死了。”

“是啊。”何洋舒點頭，“但是如果你當時去了肯定也是死。”

黃胤疑惑的望向何洋舒，“為什麽？”

“你想不到？”何洋舒反問。

黃胤嘴一翹，“出了內鬼。”

“是的，你還是那麽聰明。”何洋舒贊道。

“別廢話，我還想睡覺。要說就快點說！”黃胤催道。

何洋舒點了點頭，“內鬼就是你們組織裏排名一直位居第二，被你死死壓住的岚衣。他找到我組織的老大，出賣了你的路線，又找到那個黑幫老大，說了你的任務。我在一旁聽到了，準備用迷藥暫時把你迷住了，沒想到老大竟然連我也一起算計。迷藥換成了毒藥，讓我親手害了你……”

一時之間，黃胤神情有些恍惚，“背後，竟然就是這樣？呵呵……真是可笑，我就是這樣死的，真是可笑。”

“阿胤，你……！”何洋舒嘴唇微動，似乎是要說什麽。

黃胤看了一眼何洋舒，“既然說出來了，那就好了。我該走了，以後你好好過你的。”

“阿胤……”何洋舒一聲輕喚，似吐息，微不可聞。

“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他家醋罐子還在外面等他呢！

“當初你救過我一命，我……”

“你想說什麽，我是救過你，但是那又怎麽樣，就因為是你帶來的水讓我死了就心存芥蒂？你也說了原因不是你，你也是出于好意，我又怎麽會怪你。”

“可是……可是我喜歡你。”

黃胤眼角抽動，“你确定？”

何洋舒肯定的點頭。

黃胤一拍腦袋，“可是我不喜歡你啊！感情這事是不能勉強的，強扭的瓜不甜，所以讓我離開吧。”

何洋舒瞬間白了臉，“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

“我從沒喜歡過任何人。”黃胤輕笑，“只是愛上了一個很愛的人。”

愛上，很愛……“原來，我已經遲了嗎？”

“不，就算我是先遇上你，我也不一定會愛上你的。”黃胤反駁了何洋舒的話，既然拒絕對方，就要斷的徹底，藕斷絲連不是黃胤的性格，相信黃藥師也不會喜歡。

“那是誰，對方是誰？至少要讓我知道對方的名字，我也好放心。”何洋舒從牙縫中擠出這段話。

“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呢，0評論好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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