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預支

涼風習習,天邊染上層層疊疊的火燒雲。

餘夏回家,輔一進門就瞧見餘秋秋跪在客廳地板裏,肩膀不時抽抽,用手背揩了揩眼睛,不時抽噎着:“我真的沒有,爸爸我真的錯了……”

似是察覺背後有腳步聲,餘秋秋轉頭淚眼朦胧道:“夏夏,你跟爸爸說,我真的沒作弊……我我真的……”

這狀況讓餘夏蹙了蹙眉,她從褲袋裏掏出紙巾遞給她:“擦擦吧。”

餘秋秋哽咽着接過紙巾,以為餘夏相信了她的話,嗚咽道:“一定是沈珊珊想陷害我,夏夏,爸爸現在不想理我,我……我還要跪一晚上……”

“那就跪啊。”餘夏将書包遞給迎上前來的女傭,沒怎麽看她。

餘秋秋抿唇,泫然欲泣,委屈道:“可我已經跪了四個小時了,要跪到明天,我……”

“爸爸說的,都是對得。這是姐姐你以前跟我說的,”餘夏扯了抹笑,眼底卻波瀾不驚道:“不過,姐姐你要是成績不好,也不用藏着掖着,就像你說的,我也可以給你補習的。作弊,确實就不該。年級一二三四,沒什麽可稀罕的!”

膈應人的話一出,餘秋秋愣了下,眼眶裏的淚都忘記流,徒然生出一種心肌梗塞之感。

誰要她幫她補習?就憑她那半吊子,也配幫她補習?

幾斤幾兩,也不掂量掂量!她今天完全是馬失前*蹄,誰知道備用B卷竟那麽難,害她考的成績都沒辦法說服老師。

“夏夏,你回來了啊。”樓梯上有人穿着拖鞋“噠噠噠”緩緩下樓,聲音溫柔又風輕雲淡,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

餘夏擡眸見夏之荷一舉一動依舊雍容,絲毫不見狼狽之色,笑道:“是啊。”

夏之荷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到沙發落座,握着她的手和藹可親道:“媽媽今天想了想,以前卻是不夠關心你。零花錢的事情是我做得欠妥當,昨晚我已經從賬戶上給你打了兩百萬,這件事情是媽媽做得不好,我以後會多注意的。”

“好。”餘夏微微一笑,倒沒急着掙脫她的手。

錢,本來就是餘家的,不收白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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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荷微愕,倒沒想到餘夏接受的這麽快,還以為小丫頭要再鬧一頓,不過兩百萬對餘夏而言不是小數目,世面見得少就易心動,收買得也快。

這麽一想,她又有些瞧不上餘夏。

“夏夏,秋秋做沒作弊我不知道,但是你是她妹妹,你難道也不相信她麽?”她語重心長,嘆了口氣道:“一段模模糊糊的視頻,你爸爸看都沒看完就相信了,現在他已經聽不進我的話了。你幫媽媽多勸勸你爸爸,不然你姐姐……可怎麽辦啊?”

“可是……”餘夏皺眉,掙脫她的手似是有些為難。

沒想到,夏之荷動作還挺快。

“夏夏,就當媽媽求你。”夏之荷憂愁道。

餘夏賭氣一般,抱着胸別過臉道:“我恨不得她被趕出去呢!”

“夏夏!”夏之荷見她小脾氣上來,嗔怪道:“她怎麽說都是你姐姐。”

餘夏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餘秋秋,不悅道:“對啊,她是我姐姐,跟朋友們喝下午茶都是幾萬幾萬的喝,去哪兒都衆星拱月。”

“那媽媽以後帶你去。”夏之荷算品出味兒來,合着是嫉妒。

她見餘夏面色沉沉,懶得理她的模樣,笑道:“以後都帶你去。”

“那要是我去,也得多打扮打扮,我身上連像樣的首飾都沒有,”餘夏轉過身來,輕咬下唇道:“我想要我媽媽留下的首飾。”

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母親景娴在嫁給餘向城時,是珠寶行業翹楚景家女兒,出嫁時嫁妝中有不少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家裏的這些東西,該是被夏之荷保管的。

夏之荷愣了一下,沒想到喂不飽她,一來就獅子大開口。

“可你還小,那些東西太貴重了……”她語重心長道:“弄丢了就不好了。”

“那我上樓去了。”餘夏撚了撚散落得頭發別在耳邊,“明天考數學,我還沒複習好。”

語罷,她便朝樓梯走。

夏之荷沒想到她翻臉翻得這麽快,不想那兩百萬砸出去薄來的局面徹底被幾句話摔碎,咬了咬牙笑道:“那些首飾本來就是你的,當然是要給你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過是幾塊破石頭,比起重新控制餘夏算得*了什麽?

“是麽?”餘夏停下腳步,目光灼灼望着她,難得笑道:“那我現在就想看。”

看,要。

“瞧你着急的。”夏之荷語調嗔怪,臉上笑意盎然,心裏卻為了那些破石頭暗暗滴血。

餘夏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手指有節奏得敲擊着膝蓋。

不遠處跪在地上額頭冒汗的餘秋秋背都打不直,勉強東倒西歪跪着,她時不時望一眼餘夏,又擡頭望望樓上,希望夏之荷能快點把東西拿下來。

沒過一會兒,夏之荷拿着個精致的小箱子下樓,言笑晏晏将小箱子塞在餘夏手裏道:“你看看。”

餘夏拿鑰匙打開箱子,“咔嚓”一聲裏面就顯露出裏面精致的大小盒子。她慢條斯理,像是欣賞藝術品似的一件件細細觀賞把玩,末了茶幾上鋪滿了盒子。

餘秋秋雙手撐在膝蓋上,咬着唇恨不得催促她快點,膝蓋疼得要死。

“我去跟爸爸說說看。”餘夏将首飾重新整理好放在箱子裏,索性提着箱子朝樓上走,安撫性沖夏之荷笑道:“可能,爸爸就是在氣頭上。”

餘秋秋這才松了口氣,夏之荷睨了她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餘夏一上了樓,臉上的笑意就徹底垮了下去。

待餘夏敲了書房的門進去後,沒過一會兒,管家就從裏面出來笑眯眯将餘秋秋扶了起來,安撫道:“先生已經不生氣了,讓你好好休息。”

餘秋秋松了口氣,心知餘向城氣消了,過幾天再做點好吃得哄哄他開心就行。

半個多小時候後,餘夏從書房出來,吩咐女傭将飯端到房間後就回房了,等洗完澡出來,書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嗚嗚嗚——”

“嗚嗚嗚——”

震動聲絡繹不絕,她掏出手機,看着屏幕上顯示的“狗屎”兩個字,忍不住笑了聲。

這支手機是容詩語的,狗屎恐怕在她眼裏也就真是狗屎了。

接通電話,餘夏唇角微勾,“喂。”

“容詩語,我命令你馬上給老子滾過來!”陸建醉醺醺的聲音傳過來,他打了個酒隔,哈哈瘋狂笑了幾聲,“你就是老子捏在手裏的螞蟻……”

餘夏面色淡淡,将手機開了擴音,順帶開了錄音,扔在一邊,閑閑的梳了梳濕漉漉的頭發。

被這種男生喜歡,容詩語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你以為有人會幫你?誰會跟殺人犯的女兒做朋友?做夢!!”

餘夏淡淡的“嗯”了一聲,并不打斷他。

在酒吧裏玩的兄弟們,見陸建喝醉了還不忘記跟容詩語打電話,調笑了兩句。

“嗨,陸哥,你喝醉了,別玩手機了……”

“咱們再幹一個……”

陸建揮開他們遞過來的酒,迷迷瞪瞪的笑了下,輕嗤了聲沖手機道:“你那群小姐妹,哪個瞧得起你?”

餘夏擦着頭發,眼神冷冷的看着泛着熒光的手機,“是麽?”

“餘夏是有錢人,她只要不玩兒了就随便飛了,她把你當烏合之衆,當你垃圾…*…”

餘夏沒急着看書挂斷電話,甚至非常有耐心的聽着陸建一句句口出狂言,眼底壓着暗流。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建醉醺醺說了最後一句話:“我能讓你們決裂一次,就能讓你們決裂兩次!你等着……”

緊接着,電話陷入了長久的嘈雜。

餘夏微微蹙眉,播了錄音反複聽了最後一句話。

什麽是決裂一次,就能決裂兩次?

與此同時,混在酒吧醉成一灘爛泥的陸建被幾個兄弟給架着,姿态狼狽的簇擁着離開酒吧。

酒吧臺上這時候上來個畫着煙熏妝的女人,褐色頭發被燙成波浪卷,穿着小背心,黑色皮甲哭,像是搞搖滾的。她抱着吉他在舞臺上坐了下來,撥動着其他琴弦開始唱歌。

【世界,一片灰暗】

【有想過,你描述過的永恒】

【刺破灰暗,一時一時,又一時一時】

【我期待的破曉,明天還會不會來】

【哦——】

……

【你穿梭時空,你走過時光,一遍遍遇尖我】

【oho你的出現是個秘密,我的愛情也是個秘密】

【如果你再來,請帶走我】

沒能搭上一把手的兄弟跟在後面,聽到歌手下意識轉頭朝舞臺上看去,當白色聚光燈打在那女孩臉上,他總覺得有些眼熟,可那張臉上塗抹了太多化學顏料,以至于他一時之間沒能認出來。

“走了走了。”

走出酒吧的兄弟在催促,他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燈紅酒綠,依舊嘈雜的酒吧裏,舞臺上的少女又唱了幾首歌,也有不少客人點歌的,這一唱就唱了十首。

等少女下臺,接連喝了半瓶礦泉水緩解嗓子的不舒服。

“小語,這是那邊那位客人送你的雞尾酒。”穿着燕尾服斯文的服務生遞給少女一杯顏色豔麗的液體。

容詩語又喝了一口礦泉水,拿起雞尾酒狀似抿了一口,然後裝作被嗆了嗆,滿臉歉意道:“哇,你替我謝謝他啊。”

容媽的生意這學期愈發不好做,時常被城管趕,房租水電,還有催債的,她不得不想辦法補貼下家用。

找家教的瞧着她是高二學生,不太願意将孩子托付給她。沒人介紹的情況下,湊巧這間酒吧招歌手,她壯着膽子試了試,沒想到就應聘上了。

所幸身份證上容媽填寫時多報了一歲,不算非法聘用。

酒吧裏人員混雜,那些請喝酒的客人算是對她表示好感,推拒反而不好,可她警惕性高不敢喝任何人遞過來的飲料,裝作抿了口被嗆就謝邀了。

服務生笑了笑,“路上注意安全。”

容詩語道謝後去後臺換了衣服卸妝,從後門背着書包騎着自行車離開。

後街的道路就算沒下雨也總是彌漫着濕淋淋和垃圾腐臭的味道,路燈相隔有些遠,有些路燈年久失修,滋滋滋一閃一閃,有的則徹底罷工,黑了長長的百來米路。

每每騎着自行車穿梭在黑暗裏,容詩語心髒就砰砰亂跳,緊張又有點害怕。

生怕,黑暗裏*會出現陌生的呼吸。

她在考慮,是不是該買手電了。

這時候,她一般會低聲哼着歌,以消解渾身的緊張。

等回到家換了鞋子進門,容媽還在廚房忙碌,聽到聲音轉頭問:“回來啦?聽說最近考試了?”

容詩語邊穿鞋子邊沖她笑了下,“對,月考考試,過幾天成績就下來了。”

“你們補習班好久沒催學費了……”容媽在廚房裏的聲音忽大忽小,有些甕聲甕氣的。

她愁了愁,繼續炒菜道:“你問一下,需要多少,我湊一湊……”

容詩語将書包放好,抓着書包手指緊了緊,心底有些心虛,低聲道:“哦,最近老師沒催,可能是還沒結算吧。”

兩個月前,陸建付錢繳費補習班後,她跟補習班進行了金額結算就沒再去過了。

由于補習班時間緣故,恰好将酒吧駐唱的時間給圓了過去。

在容詩語準備吃放時,另一邊餘夏在播放了幾遍陸建的錄音後,隐隐察覺容詩語跟她們決裂一事似乎跟陸建脫不了關系。

這麽想着,拿手機跟顧涼播了個電話。

“喂?餘夏?”

餘夏咬了下下唇,“我跟江宴表白确實失敗了。”

顧涼在沙發上葛優癱看韓劇,沒想到餘夏會這麽直截了當,嗤笑了聲問:“想哭麽?”

“不想。”

“那你想幹嘛?”

餘夏不買關子,道:“不是說我表白失敗,你要請客,一群人出去玩兒麽?”

顧涼摸了摸幹癟的錢包,裏面掉出一元硬幣,“我沒說請客啊!”

餘夏敲定時間道:“周六吧。”

“啊?”

“學校見面。”

顧涼被掐斷了電話,垂死病中驚坐起,沖不遠處看報紙的顧爸道:“爸,我要預支零花錢!”

顧爸瞥了她一眼:“你把三個月的零花錢都預支完了。”

“我想預支第四個月的!”

顧爸:“小兔崽子!我還想幫你預支下月考成績年級前三十呢。”

顧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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