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回家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

餘夏擡眸就見餘向城将公文包遞給女傭,她将赫爾墨斯抱在懷裏,摸了摸它的頭。

誰料乖順的赫爾墨斯掙脫她,身手矯健往地板上跳去,噠噠噠朝餘向城竄去,“喵喵喵”撒嬌喊了好幾聲。

“爸爸……”餘夏愣了下,想将赫爾墨斯抱回房間。

餘向城蹲下身來,抱起了赫爾墨斯,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微微一笑,擡頭朝餘夏問:“這是秦孑的貓?”

“是,是秦孑的貓。”餘夏瞬間松了口氣。

“你朋友在外面等你,快去吧。”餘向城順了順赫爾墨斯的毛,抱着它往樓上走。

餘夏一聽顧涼等人來了,腳下生風朝外面走,回頭慌張沖餘向城道:“爸爸你幫我好好照顧下赫爾墨斯,我一會兒就回來。”

餘向城愣了一下,上樓的腳步停了下,轉頭看她道:“嗯。”

顧涼他爸是生物老師,她偷了他爸的一大袋鳳仙花種子,一群人湊在餘家花園裏,東瞅瞅西瞅瞅找地方播種。

未免被*罵,餘夏索性把播種的地方定在房間窗戶樓下,偏僻又安靜,也不會破壞花園裏的花藝,她悄咪咪拿了幾把小鏟子分給夥伴們,将那一小塊地方雜草給除了個幹淨。

顧涼看過他爸種植,指揮着她們挖坑,施肥,澆水,蓋土。

等大功告成,都夕陽西下了。

待餘夏回屋才想起赫爾墨斯這茬,慌慌張張找了一通後,女傭笑眯眯道:“赫爾墨斯啊,它一直跟先生待在書房,先生給它喂了好些貓食,一直圍着先生轉呢,現在好像睡在書房辦公桌上。”

餘夏沒敢去書房打擾,熬着分分秒秒終于等到吃晚餐,就見餘向城抱着赫爾墨斯下樓,還時不時給它順毛,引得餘夏手也癢癢。

果然,赫爾墨斯是完全不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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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家人坐在餐桌上,赫爾墨斯往餐桌上跳,餘夏拿了個盤子給它夾了一下菜。

“把貓放桌子上做什麽?”餘秋秋打了個噴嚏,嗅到一股怪怪的味道煩躁道:“爸爸媽媽,我不喜歡貓。”

餘夏揉着赫爾墨斯的頭,吐了吐舌頭道:“我喜歡就好了。”

誰理你喜不喜歡啊!?

“把貓抱下去吧,老公。”夏之荷言笑晏晏,“你看夏夏都不好好吃飯了,光顧着跟貓玩兒了。”

“哪兒有,以後它就是我養的崽崽,我當然要好好照顧它了。”餘夏又往赫爾墨斯的盤子裏夾了一些肉類,揉了揉它的頭道:“再說了,秦孑今天走,連貓都不帶,肯定是不要了。”

那她得好好養着,讓它叛主。

“吃飯。”餘向城淡淡提醒道。

過了一會兒,夏之荷像是想起什麽,從包包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餘秋秋道:“秋秋,上次你拿了鋼琴比賽第一名,這是媽媽給你補的獎品。”

餘秋秋喜笑顏開,接過禮物打開,裏面是一條精致的手鏈,上面綴連着不少漂亮的藍色鑽石,她笑道:“謝謝媽媽。”

餘夏埋頭吃飯,不免有些酸溜溜。

後來,她去外公家住了半年,才知道那條鑽石手鏈名叫“追光”,是母親不顯山不露水的嫁妝。

可那時,手鏈剛贈送玩,赫爾墨斯就“喵嗚”了一聲,聲音不似往常那般溫柔,反而變得兇狠帶着敵意,它甩着尾巴朝餘秋秋走過去,一腳踩在她碗裏,跳到餘秋秋身上狠狠撓了她一通。

“啊!啊啊啊啊!”餘秋秋被咋然襲擊,慌張無措,抓起那只貓就朝桌子上扔。

她手上脖子上被抓出不少血痕,抖着身子粗喘着氣。

還沒等餘夏反應過來,被扔在桌子上的赫爾墨斯從盤子裏爬起來,踹翻了夏之荷跟前的碗筷,飯粒直直灑在她身上。随後赫爾墨斯發了瘋似的跳到了慌張離開的夏之荷身上,爪子一陣瞎撓。

飯廳裏一陣兵荒馬亂,餘向城眼疾手快将赫爾墨斯抓着扔到了地上,似也有些不悅。

餘夏被吓了一跳,連忙将它從地上抱起來護在懷裏,望着幾個虎視眈*眈的人:“我吃飽了,我先上樓了。”

她抱着它撒丫子就蹬蹬瞪朝樓上跑,等将門一鎖見人沒追上來,狠狠松了口氣。

“喵嗚——”

赫爾墨斯眨着那雙寶石般的眼睛無辜的看着她,她見它身上髒兮兮的,放了水給它洗澡。

原來,秦孑養貓也不容易嘛。

洗澡時,餘夏洗到後面,後知後覺發現:秦孑那個大傻子,這只英國短毛是雌性,竟然取赫爾墨斯這種名字!

“那重新取個名字,”餘夏拿毛巾擦着它的毛,“就雅典娜!多好!”

甩秦孑的赫爾墨斯十幾條街。

晚上,餘夏起夜下樓喝水,走到樓梯處往下看,迷迷糊糊看見樓下夏之荷坐在客廳沙發上,拿着平板正在與人視頻。

“現在這個世界是我們的,我們手裏有餘秋秋,我為什麽不能現在就拿下餘家?”

餘夏愣了下,停下腳步,微微蹲下身子細細傾聽。

什麽,意思啊?

“你什麽意思?她既然占據了餘秋秋的軀體,也有主角的氣運,這麽多年來拿到的獎項,跟世界所書一模一樣,難道這還不夠?”夏之荷聲音冷淡且倨傲。

屏幕裏傳出的少年清脆的聲音:“真的餘秋秋靈魂還沒滅,她就像火種,如果點燃,就會漸漸奪走冒牌貨的氣運。”

“你的意思是,我要找真正的餘秋秋,将她殺了?”夏之荷聲音愈發冷了。

餘夏被她森然殺氣給吓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轉身要回房,也不知道提到了什麽東西,那東西“哐哐當當”朝樓下滾去。

“餘夏!”夏之荷驀然起身擡頭樓梯上看去,閃過幾絲驚訝。

屏幕裏聲音懶洋洋的,笑道:“自己處理好。”

威脅感敏銳充斥着餘夏的神經,她下意識轉頭望了一眼夏之荷,就朝房間跑回去,夏之荷從後面追了上來,在她快沖進房間時一把将她給抓了出來。

夏之荷伸手利落的捂住她的嘴巴,“嗚嗚嗚”的聲音帶着濃烈的求生意味,慌得心髒猛烈跳動。

赫爾墨斯從房間裏竄出來,一下子跳上夏之荷的手臂朝她脖子胡亂抓了一通。

混亂下,夏之荷脖子上好幾條深深的抓痕,她不得已将餘夏扔到一邊,單手抓過赫爾墨斯,與它陷入了膠着狀态。

餘夏粗喘着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見黑夜中那雙極亮的寶藍色眼眸望着她,張了張嘴巴發出急切倉皇得聲音道:“快走!”

“夏夏!快走!”

“赫……赫爾墨斯……”餘夏懷疑耳朵出現幻聽,僵僵愣了下。

貓,怎麽會說話?

“夏夏!快走!”赫爾墨斯又沖她低吼了一聲。

餘夏慌張,爬起身來沖上去踹了一腳夏之荷的腿,當機立斷準備抱着赫爾墨斯沖去餘向城的房間。

可她還沒來得及抓住赫爾墨斯,就被夏之荷伸手胡亂一推,将她推得幾個踉跄朝後退去,一腳踩空在樓梯上,身體順着電梯就朝下滾了下去。

“轟轟轟——”

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劇烈的疼痛感生生讓她暈了過去。

“夏夏,夏夏!”

這是餘夏昏迷後最後聽到的聲音,緊接着就是凄厲的貓叫聲。

額頭上冒起冷汗,被風一吹便冷到了骨子裏,餘夏打了個激靈,從睡夢中醒過來。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雙手還環着程斯年的脖子。

“怎麽了?”程斯年問。

“沒什麽。”餘夏擡頭望了望天上的星星,大底是有人陪着,安心了不少。

可面上疑惑卻愈濃,十三歲時與赫爾墨斯相處的記憶算不得多。

她猶記得秦孑帶赫爾墨斯到餘家玩兒,确實有企圖将它當崽崽養,可她翌日躺在病床上,一點記不起來怎麽跌下樓梯,還是餘秋秋解釋道:“你昨晚上起來喝水,沒開燈踩空了。爸爸媽媽聽到動靜把你送醫院來的。”

醫生對她的失憶進行了解釋:腦震蕩,對最近的事情産生了一些遺忘。

餘夏沒多想,可夢裏的樁樁件件卻讓她心驚肉跳。

踟蹰了許久,她偷偷看了看程斯年冷峻的側臉問:“程斯年,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

“什麽?”

“貓,會說話麽?”餘夏問完有些後悔,連忙打了個哈哈道:“就……你不是什麽都知道麽?我就問問。”

學神,會不會覺得她唐突了?

程斯年抿了抿唇,良久,他才問:“你見過?”

“在夢裏見過,算不算。”餘夏老老實實道。

但,她一想到那把白弓,就覺得夢裏的記憶愈發真實。

誰都不能解釋她重生,那貓說話便也沒什麽奇怪的了。

“不算。”程斯年面色稍霁。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停了,涼風掀動床簾,室內空氣變得愈發涼爽。

“書店怎麽這樣啊……”

晚上十點,趙翩翩坐在書桌旁做完家庭作業,将購買的小說擺在書桌前的小書架上,拿着那本《豪門寵愛》又翻了翻。

除卻花哨精致的封面,相贈的書簽有文字,翻開內裏,沒半個字。

“難怪書店小姐姐說能免費退換呢……”她合上書,旋即将書給塞在小書架上,“算了,以後拿來打草稿或許寫日記算了。”

塞書時,夾在裏層的書簽落在書桌上。

書簽上隐隐末尾注釋處出現了一行字:

入侵者:1.不屬于《豪門寵愛》世界的人物,來自于異世界,強行搶占《豪門寵愛》人物軀體;

2.被《豪門寵愛》人物所召喚者,若做出侵害世界扭曲劇情線的事情,可由被召喚者轉化為入侵者;

3.異世界身穿闖入者,若做出侵害世界扭曲劇情線的事情,可由闖入者轉化為入侵者。

趙翩翩捏着書簽恍惚了下,拿拇指摩挲了幾下書簽,跟刮刮卡似的,半晌疑惑道:“這幾行字,剛才有麽?”

摩挲了半天沒能看清其他字,她索性書簽給塞進了《豪門寵愛》一書。

“扣扣扣——”

房門被敲響,就聽外面傳來粗犷又洪亮的聲音。

“翩翩啊,碎了沒?”

趙翩翩開*門,視線朝下一瞥就見門口的男人帶着墨鏡,不合身的西裝都快被肥胖的身子給撐破了,圓滾滾的肚皮也不知道多少油水養出來的。

男人脫下眼鏡,龇牙咧嘴笑着,露出顆鑲嵌着的金牙。

這模樣,走路上容易被人當成黑社會。

“你考得好,我給你點獎勵!”男人推開門進房間,将提着的箱子往書桌上一擱。

“嗑擦”一聲打開了黑皮箱子,一開箱子就是瑪得整整齊齊的四十疊鈔票,紅票票可喜得都快灼傷人眼睛了。

趙翩翩垂頭喪氣的坐回椅子上,瞥了眼一箱子鈔票,惆悵又嗔怪的喊了一聲:“老趙……”

怎麽,又這樣啊。

趙爸啧了一聲,從箱子裏随便撿了四把鈔票塞在趙翩翩手裏,佯裝不開心道:“啷個得嘛!你考得好給你獎勵,你考得撇,就給你安慰得嘛!”

“老趙!!”趙翩翩将錢塞在趙爸箱子裏,撒嬌道:“我不要。”

趙家跟餘家不一樣,餘家是豪門世家,趙家算暴發戶,趙爸靠搞房地産狠狠賺了一筆,有錢是有錢,就是打小沒文化。

窮啥不能窮教育,趙爸對趙翩翩的學習上心得很。

趙媽死地早,趙爸沒再婚,身兼母職,趙翩翩是獨女,嚴厲不能太嚴厲,寵愛又不能太寵愛,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早年趙翩翩成績考差那會兒,怕挨趙爸鞭子回來結結實實哭了一頓。

趙爸一摸光頭,帶着趙翩翩出去海吃了一頓,又塞錢給她安慰一頓,這才勉強将人給哄住。

等趙翩翩考好,趙爸又不知道女孩家喜歡什麽,拿獎勵不如直接開保險箱塞錢給她,要賣什麽自己買,簡單又有效。

每次趙翩翩拿着錢去銀行存款,掏出一坨錢不免引來詭異的視線。

關鍵是,趙爸粗俗慣了,摸到票子才心安,非要給她現金。

“等你考上大學咯,我給你買輛車。”趙爸把錢塞給趙翩翩,伸手寵溺又粗魯的摸了摸她的頭,肅然道:“不要啥子嘛,犟得很。”

趙翩翩頭發被揉亂,皺着臉沖他喊:“爸!”

“啥子嘛!拿到起就花!”

趙翩翩望了望他,噘着嘴委屈提議道:“你發我微信嘛。”

“老趙家!不信這個,錢進去出不來咋個辦!”老趙斬釘截鐵拒絕,一扣箱子,跟黑社會老大似的将墨鏡重新戴上,大搖大擺揮了揮手道:“早點碎,不要玩手機!手機害人!”

出門時,順帶将門給細心關好。

趙翩翩深深吸了口氣,拿着那幾坨鈔票,将書桌旁邊的保險箱打開,裏頭早塞了大半箱子鈔票,她将前塞裏面鎖上了保險箱,嘆了口氣:“看來得再買個保險箱了。”

考一次塞一回錢過來,一次比一次塞得多。

還沒高中畢業,她靠着老趙朝她這兒塞錢,都能攢個一千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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