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50*交易
灰蒙蒙的天空“刺啦”一聲劃過閃電,光線瞬間落在荒蕪的廢墟之上,遠方盤旋着不少濃稠的黑影,黑壓壓的吓人。
程斯年牽着餘夏挑盡量隐蔽的路走,旁側枯枝上挂着眼含紅光的烏鴉,發出嘶啞尖銳的叫聲。
下一刻程斯年扣弦拉弓将其射殺,那烏鴉從枯枝上墜落散成一團黑氣。
一路上,黑鴉無一例外被射殺。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那些烏鴉看我的眼神,就好像……”餘夏觑見那黑鴉的眼神皺眉,心底泛寒:“我是食物。”
縱然程斯年沒說,但第六感告訴她,那些烏鴉一旦遁逃,迎接她們的将是更大的災難。
話音剛落,腳下踩着的枯藤像有生命似的将她的腳纏住,強悍的力量猛然拖着她往後而去。
程斯年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扯着她的手将她拉入懷中,手中的弓箭化成一柄劍迅捷斬斷那根藤蔓,被斬斷之處頓時淌着殷紅的血液。
“這是?”餘夏被吓了一跳,心髒撲通撲通跳。
頭頂一片黑壓壓的陰影撲下來将他們遮罩,濃重的壓迫感讓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呼吸都凝滞了。
就好像,身後有無數眼睛在盯着他們似的。
“活蔓藤,吃人。”程斯年面色微沉,劈斷地面窸窸窣窣朝他們沖過來的藤蔓,低吼了一聲:“別看後面!”
還沒等餘夏聽清楚,他猛然拽着她朝前方而去。
身後傳來“撕拉撕拉”物體攢動的聲音,地面被這運動引得震動,驚起幾十只黑鴉騰空飛起,發出凄厲又興奮的叫聲。
不知是不是餘夏的錯覺,後面像是有千百張嘴在咀嚼着什麽,有牙齒碰撞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遠處,逐漸升騰的溫度讓她額頭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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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米開外是一條橫亘的熔漿流,泛着熾烈的紅光,河岸對面是荒無的土塊。
沒路了!
這時,幾縷頭發被鉗制朝後拉扯,餘夏悶哼了聲,脊梁爬起涼意,繼續朝前跑。下一秒程斯年揮劍朝她頭頂劈了過去,半截藤蔓落在她頭上,引得她下意識朝後望去。
無數粗壯的藤蔓彙聚成高達十米,藤蔓上生着密密麻麻的嘴,鋒利的牙齒似能撕碎世間萬物。那被斬斷的發絲瞬間就被那些活藤蔓争搶吞噬。有的藤蔓,甚至被其他藤蔓吞噬。
那鋪天蓋地的陰影撲下來,像是下一刻要将她嚼碎似的,餘夏被這場面吓得渾身發涼,連呼吸都忘了。
幾條藤蔓抓住機會直直朝她額頭穿刺而來。
“別看!”程斯年拽着她朝前跑,手中的長劍揮出将侵襲的藤蔓斬斷。
餘夏回神奮力朝前跑,然而轉頭就見腳下半米所及是熔漿流,撲面熱氣差點要将她的頭發點着,腳步驟然停下:“沒、沒路了。”
然而下一刻,手臂上傳來強悍的力量,硬生生将她從地面朝熔漿流空中甩了過去,餘夏瞪着眼睛望着無數藤蔓發了瘋似的朝她襲來。
緊接着,那些藤*蔓失去活力淩空朝熔漿掉落,順着藤蔓朝地面望去,是不少被生生斬斷的根系,而站在親愛岸邊的少年持着長劍,身上沾着血液,留給她單薄決然的背影。
被激怒的藤蔓無法越過熔漿啃噬掉鮮美的食物,将怒氣發洩到罪魁禍首身上,伸着粗壯的根枝朝持劍的少年而去,不過瞬間便将少年包裹得密不透風。
“程斯年!”餘夏被巨大的悲恸纏繞,撕心裂肺喊了起來。
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
身子像是抛物線般滾落在另一塊焦土上,她踉跄爬起身來朝對岸望去,望着活藤蔓将少年的身影徹底遮蔽幾近窒息,呆滞又慌亂喊着“程斯年”的名字。
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算好将她救下,而他留下斷後。
“漂亮姐姐,你想救他麽?”
耳邊傳來稚嫩悅耳的女童聲,清脆悅耳,帶着點嬌憨好奇。
“誰?”餘夏警覺,猛然環視四周。
但除卻枯枝敗葉,被燒焦過的地面,再無其他。
誰在說話?
一陣風輕輕拂過耳邊,充滿蠱惑的聲音暖洋洋的在耳邊響起。
“我是這裏的神啊。如果你想救他,就拿你的皮囊來換吧。”
神?
這世界,原來還有神明。
“你有辦法救他?”餘夏轉頭視線追尋着那道風,心髒跳了跳,“你真的能救他?”
“神,無所不能。”女童音低低笑着,像是嘲笑凡人沒見過世面,“那你,願意用你的皮囊換麽?”
“換了之後,我會如何?”
“你會永遠留在這裏,成為這片土地的虛靈使,永生永世都不能離開。”那道女音盤旋過餘夏頭頂頭頂,語調愉悅:“當然,也許有一天你會化作腳下的泥土,熔漿,空氣,枯枝……成為這裏的一部分也說不定。”
“成為一部分……”餘夏下意識從腳下的焦土順着熔漿朝不遠處的活藤蔓望去,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她腳下踩着的,到底是什麽?
“想好了麽?”
“救他。”餘夏薄唇輕啓,眼神驀然堅定道:“我可以留下來。”
即便有一絲救下程斯年的希望,她也不願意放棄。更何況,他還得帶着秦孑和橘貓出去。
“你确定麽?”
“別廢話!快救他!”餘夏一旦下了決定,便不去想往後面臨何種狀況,望着不遠處焦灼起來。
那陣涼氣在她耳邊拂過,“那你跟着我說,我願意奉獻所有……”
就在這時,那團碩大的藤蔓從內裏發出一道刺眼的光打斷了她的話。餘夏擡眼就見活藤蔓從空中碎裂成一截一截,陸陸續續落入熔漿流中,濺起滾燙的熔岩,灼燒起烈焰。
藤蔓碎裂落盡後,露出粗粗喘着氣的黑衫少年,衣服被撕扯壞,渾身沾染着血液,手中長劍血液順着劍尖滴落在灼熱的焦土上。
他拖着長劍,足尖一點踩着漂浮的藤蔓朝她沖了過來,淩空一劍朝餘夏肩上劈了過來。
還沒等餘夏反應過來,她就被程斯年拽着護在身後,望*見他身上被撕裂的好幾道傷口正咕咕咕流着血,顫着唇道:“程斯年……”
神,沒有騙她。
程斯年沾滿血液的臉略顯蒼白,黑眸散着淩冽的殺氣環視四周,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問:“剛才,是不是有人跟你說話?”
幾十米外的一顆枯樹下,一陣風從空氣中跳出來,具現出個小女孩,黑發黑眸,穿着精致的洛麗塔黑裙,精致得不成樣子,約莫十歲左右。
她腳不沾地懸在空中,拍了拍胸脯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奶聲奶氣道:“哇,差點就被發現了。被發現,哥哥姐姐就不跟我玩兒了。”
腳下有藤蔓探頭探腦鑽出來纏上她的腳踝,她噘着嘴望着腳上的藤蔓嫌了一眼,“就是你把哥哥弄受傷的?”
此刻,從四面八方窸窸窣窣湧動來無數藤蔓,沒有一條藤蔓張開嘴,匍匐在地上像臣服于王的臣民,他們似乎察覺到小女孩散發的怒氣,忍不住瑟縮了下。
“哼。”她蹲下身捏住那跟藤蔓,“讨厭!都是你們,哥哥還要繞遠路來找我!”
那藤蔓還沒來得及張嘴反抗,小女孩輕輕一捏,手裏的藤蔓就化作爛泥,與他根系相觸的同類無疑無一幸免。
不過片刻,龐大的藤蔓群就變成了泥土,遮蓋掉碎裂的亂石與瘡痍的土地。
“心情還是很差,怎麽辦?”小女孩在空中漂浮徘徊,愁眉苦臉,摸着下巴,不久眼前一亮,打了個響指笑眯眯道:“哥哥回來,我要給他準備好多好多禮物,讓他離不開這裏。”
而站在熔漿岸邊的餘夏抿唇,“有什麽問題麽?”
“在這裏,無論碰到什麽,都不要相信,到處有讓你萬劫不複的謊言。”他轉身望着她,眸光淡了不少,聲音低沉喑啞:“告訴我,誰在跟你說話?”
“我沒看到她,聽聲音是個小女孩。”餘夏意識到事情比她想象的嚴重。
在這裏,程斯年比她更了解生存之道。
“小女孩?”程斯年神色複雜,閃過幾絲疑惑,蹙眉又問:“她想問你要什麽?”
“她想要我的皮囊。”餘夏覺得在他跟前無所遁形,索性坦白從寬。
“那是虛靈,”程斯年皺眉解釋道:“是被抛棄流放到這裏的人,身體遭到那些虛靈使啃噬後就只剩下靈。他們想要重新獲得回家的機會,就需要一副幹淨的身體。”
這些,他本不想告訴她,虛的殘酷遠超她想象。
“被誰把他們抛棄到這裏?”餘夏好奇追問。
程斯年抿了抿唇,幾不可查的蹙了蹙眉,撞見那雙清澈幹淨的眼睛,沒舍得拒絕:“人犯罪之後會被送上法庭,法庭經過仲裁将會判刑。而被流放的這些人,是被世界仲裁,驅逐到這裏來的。你把這裏,當成一座監獄就好了。而我們,現在在逃獄。”
他鄭重道:“無論是誰跟你要皮囊,原因是什麽,你都不準答應。”
餘夏:“……”可我已經答應了。
餘夏“哦*”了一聲,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真相,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麽,就見程斯年朝她軟綿綿倒了下來。
“你……”她眼疾手快扶着他,将人摟在懷裏擱在地上,這才想起他受了傷,連忙去解他的襯衫紐扣檢查傷口。
手臂上,胸口上,肩部的傷口觸目驚心,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餘夏心尖似是被刀絞着似的,簡單處理完他的傷口心急如焚:“怎麽辦?沒有東西消毒。”
這樣下去,他根本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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