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說我要找清晏哥哥。”

語氣裏卻有幾分被猜中心思的惱怒。

小姑和嬸嬸都笑起來:“嗯嗯,沒有。”

施秋丢下一句“我去洗手間”,就沒了影子。

她上二樓去,輕易找見了人,因為書房的門是開着的。

走近了,腦袋探進門,一眼瞧見人。

時清晏立于書桌後,正微微彎腰,提筆寫字。

他身後有一整面與牆同高的書架,旁邊的牆面懸着一幅字,筆走龍蛇的四個大字:靜水禪心。

時清晏提筆蘸墨時,才偶然擡頭看見門口的人。

“站那兒幹什麽,進來。”

施秋走進去,時清晏已經已經練了挺長時間,一張蠟染紙快寫滿了。

她的視線落在時清晏拿筆的手上,骨節分明,清瘦有力。時清晏身上有一股古時文人的儒雅,靜心練字時更加明顯。

施秋看了好久,盯着他慢慢寫下落款,辛醜年二月廿四。

時清晏放下筆:“要不要試試?”

“不要。”施秋搖頭,目光一滞落在紙上沒有動。

時清晏重新拿了張紙:“我教你。”

施秋眨眨眼睛:“小時候你都沒把我教會。”現在更學不會了吧。

時清晏讓開一點,将筆遞過去,只道:“試試。”

施秋也沒推辭:“等下你不要說我浪費紙。”

時清晏嗯了一聲,淡聲反問:“以前我有說過你?”

施秋有些臉紅,确實沒有,反倒是她,沒什麽耐心和韌勁,十來歲時覺得時清晏毛筆字好看鬧着要學,卻連三個月都沒堅持下來,只浪費了筆墨紙硯。

她握着筆,有點小心翼翼,不敢落筆的樣子:“反正你不要嫌棄我。”

時清晏笑了:“嗯。”

施秋這才彎腰,正好臨摹旁邊時清晏剛寫好那張,落下一筆,橫不像橫,手抖得像篩子,紙上的墨也變成了一條毛毛蟲。

時清晏就站在她身邊,兩人中間只有一步距離,施秋确定剛那個瞬間聽見他胸腔裏發出了一聲輕笑。

“我說了不要嫌我浪費紙。”她的聲音小小的,倒不是覺得時清晏在笑她,反正她都打過預防針了,這張紙浪費掉他也得承擔一半真敢叫她上的責任。

正想扔了筆,徹底放棄,才有這個念頭,身體忽然被人從後圈住,時清晏右手覆了上來,握着她的。

“我帶你寫。”

施秋試圖縮了縮手,時清晏的動作雖然輕柔有分寸,卻有三分不容她掙脫的強勢。

他們離得太近,施秋能聞見時清晏身上淡淡的木質香味。視線也不由自主流連于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上,以及無法忽視的溫度與觸碰。

施秋想躲,卻躲不開,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專心。”

這兩個字叫施秋想起來小時候和他一起寫作業,她坐不住,一會兒想去玩兒,一會兒想去吃好吃的,時清晏便總說她,專心點。

很長一段時間裏,她的作業都是時清晏陪她寫完的。

施秋也在那時候不喊他哥哥,噘着嘴愁眉苦臉地喊他,眼淚汪汪可憐兮兮地望着,時老師,今天先玩游戲再寫作業好不好?

時清晏有時候會真的答應,有時候任她怎麽撒嬌耍無賴都無動于衷。

這麽多年,施秋的耐性還算有所長進,由他握着手,筆尖果然沒有再抖。

她低頭看看自己被人當小學生般手把手教出來的字,又與時清晏剛才寫完的那幅比較,由衷道:“清晏哥哥,你好厲害。”

怎麽什麽事情,這個人好像都能做得很好。

這個結論,在半個月後施秋更加确定。

她只是碰巧打開了新聞頻道,原本并未注意,聽見旁白提到了MFA,回複朋友微信消息的空隙擡了下頭,眼睛便捕捉到鏡頭中一閃而過的時清晏。

照舊的一身正裝,身形挺拔,與平時不同,戴了副金屬框眼鏡。五官實在過分優越,加之年紀輕,更加引人注目。

編輯微信消息的手不由停下來,施秋盯着電視機,直到鏡頭再次給到了時清晏。

他應該在認真聽對面的發言,臉上的表情很淡,卻目不轉睛,似在思考,很認真的樣子。

這段新聞加起來也不到五分鐘,直至看見新聞中會晤圓滿結束,雙方起身握手,施秋都沒移開視線。

給時清晏的最後一個鏡頭他并不是焦點,施秋卻仍在看角落裏的人。他也與對方握了手,不知說了什麽,新聞中只有畫外音。施秋從口型仔細分辨,他回複對方的話時,說的應該不是中文。

忽然又想起曾經從爸媽口中聽到的消息,時清晏曾被外派至德國數年。

施秋瞧見他臉上浮現出一絲淡笑,很官方的一種,卻讓人能察覺出這個男人身上的淡淡威嚴感。

施秋這才發覺,她平時親眼看見的時清晏,有多麽溫和。

每隔一兩周,施秋便會和時清晏一同回老宅吃飯。

起初還會覺得尴尬和陌生,随着次數漸漸增加,時清晏不詢問,她都會私下裏和時母約好,有時帶着小禮物,有時也直接空着手回老宅吃飯,當然,最惦記的,是飯後的牌局。某回缺席,時奶奶還親自打來電話,詢問她怎麽不回家裏吃飯。

施秋能感覺到,時家的長輩們是真的喜歡她,對她的好顯而易見,心裏也變得暖烘烘的,她也是會把別人對她的好加倍還回去的性格。

只不過,時清晏似乎是個例外。

這段時間,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并不算多。施秋心裏借着那時候生病時被無微不至的照顧,卻找不到特別的機會。

時清晏很忙,除了給他買點領帶鋼筆袖扣之類的禮物,施秋有點想不到怎麽還欠下的人情。

單純只是這些,她又覺得好像不太夠。心裏暗暗下決心,幹脆等下次他生病,自己也去好好照顧他好了。

時清晏自然不知道施秋背地裏定下這樣的誓言,短時間內,他沒能恰好的生個病,反倒是五月裏有一回,施秋在教學生跳舞時,不慎崴了腳。

時清晏接到電話,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碰上醫生給施秋綁石膏。

他還沒進去,隔着一道門,便聽見她含着哭腔的呼痛聲。

時清晏敲門進去,施秋的哭腔立馬被迫止住,朝他看過來,還皺着眉忍着痛,緊緊咬着下唇。

時清晏蹙眉看了眼她的傷勢,右腳腳碗已經開始裹紗布,他走過去,站在不妨礙醫生操作的位置,低聲詢問情況。

醫生瞧了他一眼,先問:“你是這姑娘的?”

時清晏道:“她是我太太。”

醫生便仔細和他交代起具體情況,倒也不算特別嚴重,輕微骨折,綁好石膏,好好養上一段時間。

施秋卻是第一次從時清晏口中聽到那兩個字,她都快差點忘了,自己和時清晏的夫妻關系,從那次感冒之後,她似乎和小時候一樣,把眼前這個男人當作了哥哥看。

沒有發呆太久,施秋腳踝的疼痛拉回思緒,眼裏懸着要掉不掉的淚。

頭被人揉了一下,時清晏嘆着氣說:“疼就哭出來,忍什麽。”

他的語氣很溫柔。

施秋本來就不是情緒內斂的人,只是忘記從什麽時候開始,也學會了将眼淚都忍回去。她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此時,有人縱容着,更不會藏。

“我能不能抱你?”她帶着一點哭腔小聲問。

時清晏将她擁入懷中。

施秋伸出手去,把他白襯衣的側腰都給抓皺了,胸前的衣料也濕漉漉的。

時清晏低頭看她,她的爸媽有多慣着施秋他在清楚不過,小時候但凡小姑娘不開心了、疼了、受傷了,從不會叫她忍着的,恨不得捧在掌心哄着。

什麽時候開始連疼也要忍着不說了呢。

時清晏眸色暗了一分。

他伸手攬着施秋的肩膀,幹燥溫暖的手掌扣在她發上,輕輕地揉了揉,低聲道:“馬上好了。”

等一切手續辦完,時清晏直接将施秋打橫抱起往外走。

醫院人來人往,凳子上同樣裹着石膏的小學生都沒讓家長抱,施秋試圖掙紮,覺得好丢人。

“你乖一點,”時清晏無奈道,“腳都這樣了,不抱你難道要拄着拐杖?還是你想我去借個輪椅。”

“……那還是抱吧。”施秋抱住他脖子,臉也埋進去,小聲說,“你走快點。”

也因此沒看到,從醫院門診大樓出去時,擦身而過的人。

徐嘉北停下腳步,回頭朝某個方向看過去。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一身黑衣,臉幾乎都擋着。助理見他突然停腳,疑惑道:“怎麽了哥?”

徐嘉北蹙眉望着某個方向,過了幾秒,淡淡收回視線,聲音沙啞:“沒什麽……看錯了。”

她怎麽會在安北呢。

是他又看錯了吧。

他壓低帽檐,手按了按胃,吩咐助理:“去幫我挂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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