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女王
吳芷紅從床上爬了起來, 随手披了件睡袍在身上。
這個世界科技看着挺落後,絲綢制品上面手藝卻很高超,柔軟的布料披在身上輕的就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她睡覺的房間在最高處, 雖然這樣大小的地方已經不能稱作是房間了, 但她還是保留着部分原世界的習慣。
即便是享受生活, 也不代表是無止境的沉淪, 再加上, 艾爾肯有意無意的在加速這個過程。
他像是希望她沉迷于酒色享樂, 卻又刻意的帶她學習一些只是, 恨不得立馬将國家交到她手裏。
是的, 艾爾肯有欲望,但卻不在這個國家身上。
他會給她講述現今烏拉珀的局勢,拜萊蓋絲殺了太多的人,大臣出現了空位。
西式背景下, 大臣這樣的稱呼有點奇怪,但它就是這樣出現了。
他看起來大權在握, 卻又毫不擔心等她熟悉一切後, 立馬就和他‘秋後算賬’。
吳芷紅覺得自己得加快學習, 首先要弄清這個國家大臣的職能分布, 以及祭司這個職位的由來,也許弄清楚這個, 就能搞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計劃好後,她就将目光轉向身後。
她現在需要一個幫手。
她現有的優勢,也就是比這些土著知道的更多, 阿爾斯蘭這個人與女主的第一次見面在角鬥場。
身為聖女的女主,需要在幾個國家間展開巡展。
拜萊蓋絲就将本國最能拿出手的娛樂項目展現出來,于是在角鬥場裏, 受了傷渾身血淋淋慘勝了的阿爾斯蘭和她對上了視線。
受過現代教育,性格還比較單純的女主根本無法接受眼前的場景,向拜萊蓋絲請求,贖回了阿爾斯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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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熟套的劇情,黑暗中的救贖。
以吳芷紅現在的地位身份,肯定是玩不出救贖這一套,而且她也沒有興趣低三下四的去舔一個男人。
可要是馴服一條不怎麽聽話的狗,那就有意思的多了。
她看着床鋪。
房間的屋頂順着她的心思拉開了一道口子,月光順着開口撒入,照亮了床鋪的一塊。
兩條手臂被扣在床頭,項圈一閃一閃的發着光,照着他□□的上半身在漆黑的床鋪中忽隐忽現。
他睜大着眼,像是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在她看過來時,下意識的側過頭,又像是意識到什麽的轉頭瞪着她。
“感覺怎麽樣?”吳芷紅笑着問他。
即便兩者的關系不好,他還是表現的有些羞怯,臉上像是浮着一層紅暈,只是肌膚顏色太深,看得不太明顯。
“我不會屈服的!”
“你就只會說這一句話嗎?”吳芷紅走回到床邊。
按照原文,阿爾斯蘭更喜歡那種溫柔單純的類型,她一開始就把人睡了,開局也不是很好。
可吳芷紅就不是那種會壓抑自己的人。
阿爾斯蘭又開口說了幾句家鄉話,結合他激動的語氣和不怎麽友好的表情,八成不是什麽好話。
“你現在最好思考一下說話的語氣。”
艾爾肯不僅僅把人送了過來,還包括他的背景介紹。
克瑪依拉國王幹得隐蔽,連艾爾肯都沒查出他私生子的身份,亦或是查出來了沒有在資料裏表現出來?
阿爾斯蘭出生于哈克瑪帝國,就是‘小羊’提到的國家,這個小國一個月前被烏拉珀打下,全民淪為奴隸。
是的,整個國家的人變成了奴隸。
哈克瑪帝國的抵抗激怒了拜萊蓋絲,讓她下了這樣一個不明智的決定,哪怕是吳芷紅這個沒有完全參與國事的人,也能感覺到她在作死。
阿爾斯蘭的媽媽和妹妹原本是要進入妓院,得益于他在角鬥場裏超強的戰鬥力,交夠了足夠的罰金,才沒進入妓院。
這樣的淵源和不好和解,吳芷紅也不想刻意的讨好他。
吳芷紅:“我記得你還有媽媽和妹妹。”
阿爾斯蘭停下嘴裏的辱罵,他呆呆的望着吳芷紅。
“你平時都不會動動你的腦子思考利弊嗎?”她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腦袋,又按住他的胸口。
阿爾斯蘭沉默了。
話說回來,她覺得阿爾斯蘭有點不太聰明,性格外放不太會收斂情緒。
她想了想,将之前看了一半丢在床頭的書拿起來,翻到其中一頁朝向阿爾斯蘭。
“看得懂上面寫的什麽嗎?”
阿爾斯蘭長大眼,仔細開了一會兒,嘴裏冒出幾個不知所謂的音節,安靜下來。
得,男主是個文盲。
要不是原文裏的男二太渣,這樣的還真不能當上男主,估計一開始作者設定的阿爾斯蘭就是當個骁勇善戰的将領,幫女主打下烏拉珀。
既然如此,吳芷紅也不想和他玩什麽話術,看他那樣,能不能聽懂都是個問題。
“乖乖聽話。”她在他胸口揉了揉,又收手拍了拍他的臉,“我不會對你媽媽和妹妹做什麽的。”
阿爾斯蘭渾身僵硬,吳芷紅能感覺到手下的肌肉繃的很硬,他非常的緊張。
“你真的會好好對她們?”
吳芷紅望着他那雙碧綠的眼睛,就算是白種人,這樣的眼瞳顏色也是少見的。
她詭異的覺得自己是正在欺騙無知少女上床的人渣。
“當然。”
“你說到要做到。”他脖子上發光的項圈熄滅了,那是被控制的人不再有反抗的想法。
暗淡的月光照着他兩只眼微微發着光,就像是夜裏的兩顆幽幽綠點。
“如果你騙了我,我會親手把你宰了。”
吳芷紅笑了,她抓住了阿爾斯蘭的肩膀,将他重新壓倒在床上。
“只要你乖乖聽話。”
這只不馴的狗終于向她彎下了頭顱。
第二天,吳芷紅去往藏書室,不上課的時候她總喜歡來這裏,這次順便帶上了阿爾斯蘭。
以後總會有事讓他去做,怎麽也得識字,兩個人一起學文化課,在某方面能夠遮擋她很多字認不出來的問題。
阿爾斯蘭不太能适應這種安靜的場所,從進來後就一屁股坐她身邊,怎麽都不肯挪動一下,整個人繃得很緊。
這還沒什麽,最讓她崩潰的是教他認字,她自己就是半瓢水,基本沒耐心,教了幾頁火氣騰騰往上冒。
要不就這樣文盲下去算了,吳芷紅心想。
想着她嘆口氣往下翻了一頁,她教了幾個字,忽然看到阿爾斯蘭直起背,看向藏書室的大門,他下意識的摸像腰側,在摸了一個空後擋在她的面前。
“□□的不錯。”艾爾肯的聲音傳了過來。
吳芷紅自己都很意外阿爾斯蘭會這樣做。
她拍了拍阿爾斯蘭的肩膀讓他讓到一邊。
“不錯啊,挺主動的。”
“你答應贖出我的姐姐,我得保護你。” 阿爾斯蘭還十分嚴肅和她解釋了這件事。
吳芷紅莫名升起一種狗沒白收養的感覺,目光卻轉到艾爾肯的身上,“有事嗎?”
他主動找過來通常都是有事情。
“您的父親快要死了。”艾爾肯說,“想不想去看一眼?”
吳芷紅愣住了,即使是覺得他腔調非常奇怪,也知道這種場合自己無論如何都得出場。
但和她想象的參加國王的葬禮不同,艾爾肯将她帶進了一座偏殿中,這座偏殿在王庭的角落,不仔細看都不一定能夠找得到入口。
吳芷紅沒有帶上阿爾斯蘭,并不是她不想帶上,而是這樣的場合,帶一個外來的奴隸,不太合适。
“您對拜萊蓋絲的看法是什麽?”艾爾肯遣散了所有跟随而來的侍從,在進殿前忽然問了她這麽一個問題。
吳芷紅頓了頓,“我對我自己能有什麽看法?”
艾爾肯:“殘暴、剛愎自用、狠毒……和一點點不合時宜的善良。”
吳芷紅:“……你在說什麽?”
偏殿的石門滑開了,血與腐肉混雜的味道撲面而來,她看向門內,殿內放置着一張巨大的木床,從床頂掉下一層絲質的,類似蚊帳似的圍簾,圍住了整張床。
木床的床頭放着一具水晶方櫃,櫃子中的紅色絲絨軟墊上擺着一頂鑲滿黃白兩色寶石的王冠。
“下毒的是拜萊蓋絲,心軟的也是她。”艾爾肯走了進去,“都殺了那麽多人,最後一個卻狠不下心。”
吳芷紅突然意識到他這句話後面真實的意圖。
艾爾肯:“上一任國王沒有死亡,王儲就只能是王儲……我想,您應該會做出正确的選擇吧?”
“不可能。”吳芷紅一口拒絕。
艾爾肯:“別拒絕的太早。”
吳芷紅突然感到了一陣吸力,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被吸進殿內,坐在了鏡子的前面。
這臺梳妝鏡離床非常的近,那股惡臭不停的往她鼻腔裏湧。
“又不是您的父親,我想您的罪惡感應該不會那麽強烈。”說着,他伸手拉開一旁的水晶櫃門,将置放于其中的王冠拿了出來。
“看着鏡子,陛下。”
吳芷紅看向鏡子,鏡子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塊,下面那一塊俯瞰着整塊空中花園,從上到下一直拉到最底層的城鎮上。
艾爾肯:“您的國家。”
她看到從高低不平的房子中走出了一個有一個的男人或是女人,他們走到空位處,趴伏下來,目光望向空中,隔着鏡子,像是落在她的身上。
那些人跪着,低下頭,對着她拜下。
艾爾肯:“您的子民。”
她看到鏡子裏,一雙捧着王冠的手落在她的頭上,将王冠戴了上去。
“他們都将會是屬于您的。”
艾爾肯:“烏拉珀的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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