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十月十一號,短暫的一天周末過後,車夏雲又得去上學了。

很不幸的是,她被馬清钰咬了一口,咬在了腺體上,超級疼,還流血了,穿書後三天,挂彩兩次,這讓本想鹹魚的車公子開始懷疑人生。

自己到底哪裏做得不好了?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安安穩穩地鹹魚呢?

車夏雲努力思索,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唯一做得不好的地方就是與馬清钰有太多交集了,導致自己的小命在天堂與人間的邊緣瘋狂試探。

嗯,一定是自己跟馬清钰走的太近了,但是既不能和馬清钰走太近,又不能和她關系鬧僵,這個度也太難把握了吧!

車夏雲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處理方法:不主動與她往來,不天天在她面前晃悠,也不刻意與她疏遠關系。

想好新的處理方法後,車夏雲秉持着這些原則,每天兢兢業業,連着五天的小日子都過得很舒坦,上學天天摸魚,回家有大餐吃,體育課還能鍛煉身體,整個人又帥了一圈,精氣神十足。

到周五放學,将帥甜甜蜜蜜地牽着她的小女友,一個長相超級可愛乖巧,實際上有些腹黑的omega——小美女冉珊。

精神上的單身狗車夏雲默默地離她們一步遠,但還是被狗糧噎得喘不過氣來。

将帥神采奕奕地看向她,“我們剛剛說周末去游樂場玩,一起不?”

車夏雲直接搖頭,“不去。”

開玩笑,誰想周末還天天吃狗糧?更何況她以前可是個妥妥的宅女,周末還是宅家最舒暢。

将帥使出賣慘大法,強行擠出兩滴眼淚,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可憐,“你應該也聽到了,珊珊想去游樂場新開的鬼屋,我一個人哪裏頂得住那麽多鬼?”

車夏雲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能頂住的。”

将帥連忙拉住她的手臂,眼神瘋狂示意,就差給她跪下了,“兄弟,你可憐可憐小弟一次吧。”

呵,這家夥,明明怕鬼怕得要死,還要在女朋友面前逞能,車夏雲可不想這麽簡單就便宜她了,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手辦?”

将帥哀嚎一聲,滿臉肉疼,考慮了好幾秒鐘才答應,“行,擺你家裏也一樣。”

車夏雲又伸出第二根手指,“上回我們去喝酒,你把我”

将帥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心在滴血,“什麽喝酒啊,沒有的事,另一個也給你。”

冉珊好奇地看向車夏雲,又用危險的視線瞥了将帥一眼,“你們去喝酒了?”

車夏雲收到好處後,還是很靠譜的,裝的非常逼真,“當然沒有,我唬她的。”

冉珊才不信這兩個早已經串通好的alpha,熟練地掐着将帥的耳朵一擰,大眼睛一瞪,“給我老實交代。”

将帥疼得表情扭曲,連連求饒,“真沒有,珊珊你信我,我就上回和她一起吃夜宵,被她騙着喝了杯雞尾酒,那哪能算喝酒啊,你說是不是?”

車夏雲恰到好處地清了清嗓子,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我那也不能算騙。”

冉珊哼了一聲,放開她的耳朵,“勉強相信你。”

将帥耷拉着腦袋,乖乖地跟在自己媳婦兒身邊,偷偷摸摸牽住了她的手。

冉珊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心裏還是軟的,不忍心真的冷落可憐兮兮的alpha。

車夏雲看着想笑又不敢笑,自己的好朋友将帥,不怕天不怕地,臭脾氣一堆,也只有冉珊能管住她的一身毛病。

将帥查查天氣預報,挑了個晴朗的周六,“那就這麽說好了啊,我們周六去。”

車夏雲點點頭,“嗯,幾點?”

将帥想了下,“早上十點吧,周末多睡會,我們游樂場門口見。”

車夏雲微微颔首,“好。”

三人到校門口就分開了,車夏雲依稀能看到兩人摟摟抱抱,摸摸手又蹭蹭臉,黏黏膩膩的,都舍不得對方。

她有些感慨,比起相貌平平的前身,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千人迷,萬人愛的皮囊,卻不敢在美好的青春期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多少有些失落。

張司機從後視鏡看到她的神情,斟酌着開口,“少主是在羨慕她們的感情那麽好嗎?”

車夏雲是個傲嬌,臭屁,死要面子的幼稚小孩,才不會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呢,“沒有。”

張司機自顧自說,“其實您和夫人也可以這樣。”

車夏雲趕緊打斷他的話,“停,我不想聽到馬清钰。”

張司機不再多說,心裏卻藏了事。

車夏雲回到家裏,換下制服,随手從冰箱裏拿了瓶飲料,倒進杯子裏加上冰塊,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許姨很快端上來一疊切好的水果拼盤,“少主,待會等夫人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車夏雲非常認真在看一個綜藝,頭也不回,“嗯。”

許姨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少主,夫人要處理公司的事,還要上學,寒暑假倒勉強能撐住,但是開學以來,夫人每天只睡五個小時,有時還要應酬,就更忙了。”

車夏雲雖然同情馬清钰,但她也無能為力,“我也要上學啊,而且我還不知道該怎麽管公司。”

許姨大概是猜到她會這麽回答,附和道,“是啊,但是少主您可以給夫人一些精神上的慰藉,偶爾去公司看看,幫襯一下。”

車夏雲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是沒聽懂,“精神上的慰藉?”

許姨嚴肅地批評她,“比如說前幾天,夫人發熱期,您居然給她用抑制劑而不是臨時标記,夫人心裏肯定會有隔閡的。”

車夏雲啞口無言,雖然但是,她們确實是名義上的夫妻。

許姨再次嚴肅地批評她,“如果說您身體确實出了點什麽問題,不能因為自己年輕就硬抗着,應該及時去看醫生。”

車夏雲張了張嘴,深吸一口氣,表情十分複雜,謠言怎麽越傳越離譜了,“我真沒有!”

許姨語氣更加嚴肅,“但是少主,您這一周,既沒有去夫人的房間過夜,也沒有找您包養的那些omega來別墅,這非常不合理,所以我堅持認為您應該去檢查一下身體。”

車夏雲把遙控器一摔,非常不開心,反駁道,“為什麽要天天和omega在一起才是好的?!

我現在改邪歸正了,不想和別的omega鬼混不行嗎?

天天和不同的omega一起睡覺,那不叫alpha,那叫種馬!只會用腺體思考,腦子裏裝的全是果凍!”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站了起來,肢體語言相當豐富。

玄關處,剛回到家的馬清钰靜靜地聽完了她說的話,既欣慰又震撼。

許姨露出了一抹笑容,“既然少主心裏只有夫人一個omega,那就要好好和夫人過日子,別耍小脾氣了。”

車夏雲對這種斷章取義的說法十分無語,“我沒有。”

許姨看向馬清钰,攤了攤手,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夫人您看,少主就是嘴硬。”

突然看到馬清钰的車夏雲:救命……這肯定是一次有預謀的突擊!許姨,我恨你!

想着想着,她突然覺得不對勁,許姨怎麽突然和馬清钰關系這麽好了?張司機肯定也叛變了。

但是許姨已經轉身去廚房了,車夏雲也不能逮着她問為什麽。

馬清钰微微颔首,換好鞋襪,慢步走到茶幾旁,執起牙簽,叉了一個金桔,遞到嘴裏,咬開清香的果皮,避開果籽,細嚼慢咽。

自從知道車夏雲的信息素是金桔味的之後,她就越來越喜歡吃金桔,每天至少一個。

車夏雲頭皮發麻地看着她吃金桔,總感覺自己的腺體被她咬在了嘴裏,一口下去直接爆汁,又香又甜,還沒有籽,吃起來一定很滿足。

馬清钰吃完一個金桔,舔了下唇,微笑着看向她,“金桔很好吃。”

車夏雲僵硬地點頭,覺得自己的腺體危險極了,沒有靈魂地随口回答,“喜歡就多吃一點。”

馬清钰輕點了下頭,視線掃過她的唇和鎖骨,滾了滾喉嚨,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确實挺喜歡的。”

許姨遠遠地囑咐了一聲,“三分鐘後就可以吃晚餐了。”

車夏雲蹭的一下站起來,飛一般地離開沙發區域,“我先去洗個手。”

馬清钰慢步移到她坐過的沙發處,看了眼電視機上播放的國産綜藝,坐下來饒有趣味地看了一些,期間又心滿意足地吃了一個金桔。

車夏雲待在洗手間裏來回徘徊,算着差不多三分鐘過去了,趕緊逃去餐廳,但一進餐廳,燭臺上染着的點點幽暗光芒讓她感到腿軟,怎麽,還搞起了這個燭光晚餐?

許姨笑眯眯地指着餐桌上的紅酒,“少主,酒已經提前醒好了,待會喝剛剛好。”

車夏雲小心尖一顫,酒是萬惡之源,這勾起了她心底最害怕的回憶,趕緊把酒拿起來塞到許姨,懷裏,“不了不了,喝酒對身體不好。”

許姨以為她怕馬清钰責怪,就悄咪咪塞到她懷裏,“沒事,這酒不醉人,夫人晚上失眠的時候也會喝一點。”

車夏雲面露難色,強裝微笑,“吃個飯喝什麽酒啊?”

馬清钰正好推開餐廳門,看到了拉拉扯扯的兩個人,眉頭一挑,正要開口,許姨将紅酒推到車夏雲懷裏,笑呵呵地走到門口,身手敏捷地溜了出去,“夫人,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車夏雲手裏還抱着瓶紅酒,欲哭無淚地看着馬清钰,“你聽我解釋,這酒是許姨硬塞給我的,她說不醉人……”

馬清钰沒多計較,關上門,餐廳裏的光線只剩下燭光,“嗯,吃飯吧。”

車夏雲趕緊将紅酒放到餐桌上,坐到馬清钰對面,端正好坐姿,忐忑不安地執起刀叉開始切牛排。

馬清钰倒了杯紅酒,遞到她面前,“偶爾喝一些酒沒有關系。”

車夏雲趕緊接住,“嗯嗯,偶爾喝喝對身體好。”

馬清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小口小口地抿着,看車夏雲的牛排切得差不多了,紅唇輕啓,“我幫你倒了酒。”

車夏雲擡起頭看向她,有些懵逼:……what?

馬清钰補了一句,“牛排幫我切。”

車夏雲慢半拍反應過來,乖乖把自己千辛萬苦切好的牛排遞給她,“應該的。”

馬清钰接過切好的牛排,叉起一塊遞到嘴裏,細細咀嚼,上好的菲力牛排是很嫩的,太熟了不好吃,六七分熟既符合華夏人的味覺,又能嘗出鮮嫩多汁的絕佳口感。

西蘭花和小番茄,是廚師擺在牛排盤裏的配菜,此外,照顧到車夏雲的胃口,還準備了肉醬意面和奶油蝸牛海鮮濃湯。

馬清钰慢慢吃完牛排,盛了一小碗奶油蝸牛海鮮濃湯,“意面你吃吧,我喝完這個湯就飽了。”

車夏雲抿了一小口紅酒,點點頭,“嗯。”

馬清钰一邊小口喝着湯,一邊看着車夏雲大口吃面,“肉醬面怎麽樣?”

車夏雲擡起頭望向她,嘴裏還咀嚼着意面,回味了一下,“好吃,應該是牛肉醬,甜鹹的,不辣。”

馬清钰輕咬了咬嘴唇,“我嘗一下?”

車夏雲下意識看了眼盤子裏被自己吃得一塌糊塗的意面,估計每根都沾了自己的口水,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不行,那我吃不飽了。”

馬清钰指了指旁邊的基本沒動的海鮮湯,“這個很頂飽。”

車夏雲還是搖頭,護住盤子,“意面更好吃。”

馬清钰抿了抿唇,微微嗔怪道,“那你不給我吃?”

尾音還帶了聲小小的,很可愛的哼。

車夏雲有些不情願,支支吾吾道,“可是我都咬過了。”

馬清钰伸出手,挑了下眉,“盤子給我。”

車夏雲乖乖把盤子遞給她,可憐巴巴地盯着碗裏的意面,“給我留一些。”

“嗯,我就嘗一下。”

馬清钰拿起叉子随意挑了幾根,放到嘴裏嘗了一下,味道就是很普通的肉醬面,但是意義完全不一樣,她點了點頭,稱贊道,“嗯,确實很好吃,回頭給廚房師傅加工資。”

車夏雲拿回盤子,用叉子卷起一團意面,滿足地吃了一大口,邊咀嚼,邊含糊不清地說,“對,加工資。”

馬清钰用餐巾紙擦了下嘴角,給自己又倒了杯紅酒,眼神迷離,有些微醺了,無意識地盯着她的下目線,“喜歡就多吃一點。”

如果現在是醉酒後的伊甸園,那一醉方休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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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鹹魚:努力避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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