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分分合合
“借我一個臨時标記,可以嗎?”馬清钰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着。
車夏雲潛意識覺得自己不該這樣,但身體的本能卻在叫嚣着标記眼前的omega。
犬齒有些發癢,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口腔裏有些回甘。
馬清钰壓抑着的熱終于爆發開來,給她的肌膚染上了一片粉紅,眼尾有一絲紅暈,嘴唇也紅得像小櫻桃,胸口微微起伏着。
她的信息素味是甜檸檬的,微酸,餘韻卻是綿長甘甜的,像山泉水,越品越上瘾,沾上了就逃不脫。
車夏雲一直在對抗自己的本能。
幾秒鐘過去了,馬清钰還沒等到一點回應,腺體已經很熱了,胸口有點漲得難受,她拉住車夏雲的手,往自己的後頸遞去,聲音也帶了點哭腔,“标記我。”
車夏雲也很熱,熱到想不顧一切的标記她。
但她幾經糾結,還是掙開了馬清钰的手,卻不忍心推開她,聲音有點啞,“我不能這樣。”
咔嚓一聲,空氣裏似乎有一聲玻璃碎開的聲音。
馬清钰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忍不住擡眸望她,車夏雲卻逃避地閉上了眼睛。
為什麽?
馬清钰沒問出口。
車夏雲偏開頭,皺了下鼻子,啞着嗓子道,“我去叫醫生。”
她走後,馬清钰脫力地軟倒在沙發上,眼淚像斷線珍珠般掉了下來。
門口,車夏雲喊住了一個護士,“請問,你們有omega抑制劑嗎?”
護士扭頭看她,見她臉色通紅也不好多問,“有,要什麽等級的?”
車夏雲差點都要把門框掐碎了,“最高級的,盡快拿給我,謝謝。”
護士剛想回她,卻聽見門哐的一聲直接關上了。
車夏雲一回頭,腳步有些踉跄,像喝醉了一樣,把自己摔倒床上,裹緊了被子,以為這樣就能隔絕空氣裏的omega信息素。
兩人都在受苦,卻沒人肯低頭了。
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沙發上,一個房間的兩種家具,距離不遠,卻遠如隔岸天涯。
咚咚咚,沉悶的敲門聲響起。
車夏雲有些煩躁地從床上爬起來,拉開門想去接抑制劑,卻發現黎虹站在門口。
“我剛看到你叫那個護士了,就正好帶過來。”黎虹舉起手裏的抑制劑,望了眼屋內,“她發熱期?”
車夏雲點了點頭,整個人都很狼狽,頭發亂糟糟的,“嗯。”
黎虹把抑制劑遞給她,欲言又止,“……好好照顧她。”
車夏雲攥着抑制劑,低着頭,“好。”
黎虹也不打算久留,這個情況下,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都特別有領地意識,不喜歡別人打擾她們。
車夏雲關上門回到屋裏,往沙發那邊走去。
馬清钰垂下眸子,叫住她,“你把抑制劑放在茶幾上吧。”
車夏雲拆包裝的手一頓,“……好,你自己來。”
馬清钰咬了咬下唇,又說,“你回避一下。”
車夏雲怔了片刻,還是轉身走了,拿了口罩,直接離開了病房,一個人在樓下,圍着滿是大爺大媽的公園,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時候已經不早了,公園只有零星幾個人,她才帶着夜裏的寒氣回了樓上。
樓道的電子鐘閃着顯目的紅光,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車夏雲走到病房門口,深呼吸兩下才推開門。
但迎接她的只有冰冷冷、空蕩蕩的黑暗,病房裏連燈都沒開,空氣裏的信息素味早已經被排氣系統疏散走了。
馬清钰也不在了。
車夏雲打開燈,反手關了門,摘了口罩準備扔進垃圾桶,有些失神地盯着垃圾桶裏用過的omega抑制劑。
她突然有些後悔。
車夏雲慢步走到沙發邊,坐到馬清钰離開前坐過的位置上,仔細感受了一下最後一絲她的氣息,緩緩閉上眼睛。
她似乎能看到馬清钰無助地給自己注射抑制劑,又一個人将眼淚都逼回去……
空蕩蕩的病房裏,車夏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久久沒有起身。
突然,她朝着空氣問了一句,“暗衛,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暗衛沉默了一會才回答,“少主,您難道看不出她的心意嗎?”
是夜,車夏雲很晚才睡着。
馬清钰一個人開車回到了家裏。
許姨有些詫異,“夫人怎麽突然回來了?”
馬清钰勉強笑了下,“醫院裏的床有些睡不慣,怕落枕耽誤明天的應酬,就回來了。”
許姨點點頭,“好的。”
馬清钰徑直上了二樓,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機械地洗漱完,躺在床上,卻怎麽都感覺心裏空蕩蕩的。
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她還沒睡着。
一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的都是那個人的身影,像着魔了一般。
馬清钰突然從床上起來,沖到了車夏雲的卧室門口,猶豫片刻還是推開了這扇門。
房間裏整理得井井有條,床上,書桌上,都一塵不染。
馬清钰沿着床邊轉了一圈,輕嗅着空氣裏殘餘的她的味道,躺到了床上,裹着被子,又将腦袋埋進她的枕頭裏,周身全是她的味道才感覺心裏不再空蕩蕩的。
馬清钰感覺自己現在像個變.态,闖入別人的私人空間,還未經允許就睡了她的床。
也算是扯平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車夏雲在她家裏也睡過她的床。
馬清钰又開始熱了。
她低低地喘着氣,周身的味道像致命的罂.粟,讓她愉悅又讓她沉迷。
但她卻不想再用抑制劑,就這樣吧。
馬清钰探身熄了燈,又一刻不停地将自己塞回被子裏。
……是她的味道。
黑暗裏,她有些癡迷地撫上了自己的腺體,微閉着眼睛,隔着抑制貼,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顫栗和愉悅。
就這些殘餘的味道。
已經讓她無法自拔了,她知道自己要求的,越來越少,一點點就能讓自己歡喜好一陣子。
馬清钰輕嘆了口氣,可即使是一點點,她都不願意給自己。
夜色已經很深了,車夏雲房間裏,柔軟的大床上,佳人漸漸沒了動靜,呼吸逐漸均勻了起來,陷入了淺眠。
次日早晨,黎虹打着哈欠來了醫院,坐到自己辦公室裏,她突然喊住助手,“我昨晚上叫你做配型的信息素結果出來了嗎?”
“哦,”助手拍了下腦袋,“那個啊,昨晚上就出來了,我找找放哪了。”
黎虹也翻了下桌面文件,“你先告訴我結果是多少吧。”
助手很快就回答了,“100%啊,我記得很清楚,兩種信息素等級都很高,結果還是100%适配的情況太少了。”
黎虹也有些驚訝,趕緊叫住助手,“那就可以了,別找了吧。”
實習生泡好咖啡走了進來,将咖啡放到黎虹桌面,“老師您喝。”
黎虹微微颔首,啜了一小口咖啡,心情有些惬意,既然她們信息素的适配度是100%,就沒必要用什麽抑制劑啊,車夏雲這小孩也是的。
實習生有些好奇地問,“老師,你們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黎虹随口答道,“也沒什麽重要的,就一份配型報告。”
實習生突然想起來,“我昨天給你收拾桌面的時候,以為那一堆文件都是報廢的,好像把那堆紙都扔進碎紙機了。”
黎虹拍了下實習生的腦門,“下回扔東西提前跟我說一聲,幸好這回不是什麽很重要的。”
實習生連忙應道,“好的好的。”
馬清钰不在醫院了,車夏雲也不想多留,便收拾東西就去辦了出院手續,也沒跟黎虹打招呼。
結果黎虹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突然看到她都坐上車,準備要走了,趕緊叫住她,“你先別走。”
車夏雲搖下車窗,“黎醫生還有什麽事嗎?”
黎虹見附近人多耳雜,也不好多說什麽,“就是想告訴你,有的時候,不要太克制自己。”
車夏雲有些摸不着頭腦,“什麽意思?”
黎虹又解釋了幾句,但後面的車子一直在按喇叭催,車夏雲愣是一句話都沒聽到。
黎虹以為她聽到了,便揮揮手,“去吧。”
不要太克制自己?
車夏雲反複琢磨着這句話,有些懵逼地合上車窗,張司機很快便發動車子開走了。
中午時分,車夏雲回到了家裏,随口問許姨,“馬清钰呢?”
許姨回答她,“夫人她一早就出門了,昨晚好像說是今天有應酬。”
有應酬?
車夏雲一下子便聯想到她陪一堆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喝酒的場景,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陪那些人喝酒,用得着一大早就出門?
車夏雲一整頓午飯都吃得沒什麽心情,胃口也小了很多。
許姨以為她是在控制自己的飯量,怕吃多了胖,就也沒說什麽。
吃過飯上樓,車夏雲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面還是那樣,許姨每天都來打掃整理,幹淨得很。
可車夏雲總感覺有一絲不對勁,她繞着房間仔細排查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也沒有怪味道,表面上來看就是很正常。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車夏雲說不上來,但是也沒有感覺不舒服,就跟以前不一樣了吧。
她左思右想還是停止了瞎想,坐在書桌前玩了會手機,然後開始打哈欠,昨晚睡得太早了,中午就很困。
車夏雲這天中午睡了個午覺。
所有的不對勁都在夢裏兌現了,亭臺樓閣,軟榻小憩,軟香碧玉纏身,空氣裏滿是甜檸檬的清香,雨後初晴,山巒在雲霧裏起伏,點點野梅綴染其間。
最可怕的是,這個夢,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
夢醒,她的睡袍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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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鹹魚:我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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