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程麗麗接到鐘璇的電話,對方只說了一句話:“你的機會來了,你那位一個人在屋裏發騷。”
于是正在等公車的程麗麗立刻攔下一輛計程車,一邊打電話回超市請假,一邊十萬火急地往豪宅方向奔去。
在門口按了半天門鈴都無人回應,不知道古小姐是不是已經死在裏面,程麗麗又急又怒,一腳踹在門上……開了,居然沒鎖。
鐘璇,你果然是我的好盆友。
程麗麗長驅直入。
客廳還是昨夜離開時的慘況,古漸尹更慘,像流浪貓一樣蜷縮在地毯上,暖氣雖然開得足夠大,但古小姐的身體仍止不住微微發抖。
程麗麗自言自語道:“陛下,臣妾終于等到了今天。”
語氣裏隐藏着一絲陰狠與快意,仿佛眼前橫着的是奄奄一息的殺父仇人,而她,正準備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以報血海深仇。
睡夢中的古小姐毫無緣由地瑟縮一下,仿佛感受到那股詭異的寒意。
程麗麗高中畢業後便外出謀生,獨自居住,凡有感冒發燒,跌打損傷,都是自己随便買點藥應付過去,然後聽天由命,自生自滅。
對待古漸尹顯然不能如此,古小姐金枝玉葉,嬌生慣養,打個噴嚏都馬上有家庭醫生急急趕來診斷,怎可和一般平民等量齊觀?
最起碼,要想辦法把她弄上(咳咳)床,不然像這樣繼續睡上一天,說不定真就長眠不醒,永垂不朽。
古小姐一身酒氣,昨晚又興奮過度,high出滿頭大汗,稍一靠近,便能聞到陣陣異味,連玫瑰花香都掩蓋不了。程麗麗叫不醒她,又抱不動她,只能把手穿過她腋下,扣住她兩側肩膀,像拖水泥袋一樣将人一點點拖進浴室。
把蓬蓬頭放進浴缸裏然後打開,在等待水溫變熱的時候,程麗麗慢慢剝去古漸尹的衣服。她的手指有點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興奮,不可一世的女暴君神志不清地任她擺弄,溫順得像只綿羊。
綿羊的皮膚很漂亮,淺淺的小麥色,細膩而富有彈性,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上半身完全剝(咳咳)光後,程麗麗的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明明對方有的地方自己也有,但就是莫名心慌,不敢直視。
古漸尹的身材非常好,好得像一件藝術品,修長勻稱的手臂,纖細柔韌的腰肢,随便那個部位都讓人羨慕嫉妒恨。
程麗麗吞了口口水,開始進行自我催眠,不看白不看,就當自己現在在逛博物館,古小姐不過是尊擺設,我以純藝術的眼光去鑒賞一下,看看是贗品還是真品。
沉睡中的古小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為藝術獻(咳咳)身,任由兩道火辣辣的目光在自己臉上身上游走數遍,依舊安靜地閉着雙眼熟睡,表情恍若天真無邪的孩子。
程麗麗的視線最後長久地停駐在古小姐平坦的腹部上,那裏紋着一朵妖冶的刺青,纏繞扭曲的藤蔓開出瑰麗的花朵,花瓣紛繁錦繡,開至荼蘼,顏色異常鮮豔,狠狠地刺激着她的視網膜,讓她深深震撼着迷。
古小姐,那麽騷包是不對的,連她這個貨真價實的直女見了都血脈偾張,男的還不直接爆血管?
指腹輕輕地在那朵刺青上來回摩挲,順着藤蔓的走勢迂回起落……程麗麗頓住了,那似乎不僅僅是一幅圖案,她仔細審視片刻,終于看出那是一個華麗的花鳥體單詞:Jian。
漸?
怎麽會有人自戀到這種程度?
就在這時,古漸尹在睡夢中打了一個噴嚏。程麗麗這才想起自己把人拖進來的真正意圖。
程麗麗三下五除二把藝術品的下半部分也剝了,拿起蓬蓬頭一番沖洗。
浴室升騰起陣陣熱霧,古漸尹的身體被蒸成淡淡的粉色,燈光打在水淋淋的皮膚上,讓程麗麗不敢多看,閉着眼睛胡亂洗刷一遍,正想關掉水龍頭替她擦身,手腕卻突然被輕輕抓住。
“水……”古漸尹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目光迷離地看着程麗麗,濕潤的睫毛粘在一起,連帶眸光都水汽缭繞。
程麗麗拿蓬蓬頭的手一抖,水灑在了自己的褲子上,她故作鎮定地點點頭:“對,水,不然還能幹洗?”
“……”古漸尹艱難地發出一聲低啞的嘶吼,“我口渴咳咳咳咳,給我咳咳咳……水。”
程麗麗:“……”
古漸尹口幹舌燥,也不管噴淋的水能不能喝,迫不及待地把頭湊近水源,張嘴去接。
“別……”那些水髒,容易喝壞肚子,程麗麗趕緊關掉水龍頭,古漸尹感覺嘴唇才潤了一下,還沒喝到就沒水了,頓時大發雷霆。
“給我……”她本想如狼似虎地撲向程麗麗,但無奈全身發軟,四肢無力,站到一半便支撐不住,整個人往後跌去。
程麗麗眼疾手快,連忙伸手去撈,但她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力氣,人沒有撈回來,反而跟着古小姐一起摔倒在地。
幾乎是下意識地,程麗麗雙手緊緊護住古漸尹的後腦勺,唯恐她被摔成白癡。
盡管如此,墊在下面的古小姐還是承受了大半的沖擊力,痛得她扯開嗓子嗷嗷直叫。
“你要不要緊?”程麗麗試着爬起來,但地板太滑,一個不慎,又摔了回去。
“你是故意的吧?!”古漸尹聲音嘶啞地怒吼。
“沒有。”程麗麗對着燈火發誓,“你以為只有你痛?我也摔得很痛!”
程麗麗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冷得渾身發顫,古小姐紅果果什麽都沒穿,比她顫得還厲害。
兩個人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團,古漸尹說:“快,來點熱水。”
程麗麗把水龍頭打開,将蓬蓬頭固定到牆壁的支架上,想了想,開始脫身上的衣服。古漸尹靜靜地看着她,目光幽幽沉沉,看得她心底直發毛。
“已經濕了,不能再穿……”程麗麗開口解釋。
古漸尹有氣無力地眯起雙眼,仰起頭又想接水喝。
“別喝,不衛生。”程麗麗将她的頭扳過來對着自己,“我出去替你倒水。”
古漸尹一下抓住她的手,輕輕搖頭:“別走……”
“但……”程麗麗發現古小姐此刻弱不禁風,不堪一擊,燒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之前陳靜喂的退燒藥都白吃了。
“粒粒……陪着我。”古漸尹噴出來的氣息都是燙熱的,幾乎能媲美水蒸氣。
程麗麗很聽話地沒有走,她撥開古漸尹額前的幾縷濕發,注視着她恍惚迷離的眸子問:“昨晚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你為什麽要代替陳靜親我?”
古漸尹似乎沒有聽明白,歪着腦袋努力思考,神色一片迷茫。
“為什麽?”程麗麗又問了一遍。
古漸尹仰着頭,水柱噴灑在她清俊的臉上,有種不真實的美好。
“為什……”
古漸尹傾身吻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唇,再也沒有為什麽。
那是和昨晚完全不一樣的吻,輕柔得如同蝴蝶停在花瓣上,似有,若無。
程麗麗怔住了,呆呆的好半天回不過神。直到古小姐終于體力不支,昏倒在她懷中。
程麗麗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溫度适中,正好用來煎牛排。
中午時分,鐘璇打來電話慰問:“你那位退燒了嗎?”
程麗麗說:“家庭醫生剛走,給她挂了鹽水,目前昏迷不醒。”
“……那麽嚴重嗎,看來陳靜暫時不适合回去,不然會被傳染。”
程麗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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