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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琳竟然還認真思考了一下後果。

最終，她用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眼神看着居遙，“你膽子真夠大，不愧是敢擅闖克裏斯托堡的人。”

說完，卡洛琳躍躍欲試，“如果你要帶着美人逃跑的話記得叫上我，太刺激了！”

雖說會得罪冷斯大人，若她自己一個人去做當然不可能，有個人墊背還當主謀，那可真是有趣！

“我們開始行動吧！趁着冷斯大人還不知道你的事情。”

找到同僚的居遙點點頭，“不過我覺得赫盡也不是很想出去。”

居遙把赫盡在城堡裏稀奇古怪的生活方式和冷淡态度告知給卡洛琳，順帶還提及城堡與血族格格不入的現象。

卡洛琳感到不可思議，“人類？不可能啊，這裏從始至終都是血族的領域，由是我的姐姐阿塔拉親王管轄。”

怎麽可能會出現适合人類生活的環境，甚至傳說中的克裏斯托堡還有人類生存的痕跡。

居遙試着回顧血族的勢力，現今的八大親王為血族領域最強大的八個血族，除了安德是後起之秀外，其他七位親王都是在千年前人類與血族還處于激烈矛盾時期誕生的血族。

也正因為“年輕”，安德的思想相對于其他老貴族老親王更為超前與文明。

卡洛琳詢問：“那城堡很老了是吧？你說有起碼千年的歲月，确定嗎？”

“是的，忘了說，裏面有信件，還提及了千年前的血族首領鄧普西親王的現狀。”

“鄧普西？”這名字對卡洛琳來說非常熟悉，“這是我們老祖宗級別的人物呢，不過她在戰争中死去了，也是血族中禁止提及的‘禁詞’，看來這城堡和鄧普西親王有很大關系。”

卡洛琳忽然壓低了聲音，哪怕在只有她們二人的房間中，“不要對任何人講起鄧普西，據說她是被人類殺死的，尤其在老貴族們面前。”

居遙在網上看到不知真假的歷史科普，鄧普西作為發起戰争的血族最強者以及最高領袖，被人族最強大的人殺死，但死前給那個人類下了一個詛咒。也有的歷史學家認為，鄧普西是和那個人類同歸于盡。

世人不知曉英雄的真實身份，在各文學影視作品中演繹出來的形象大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是，那是一個年輕的人類，也是民間流傳的獵人組織的領袖。

卡洛琳思忖：“克裏斯托堡的歷史毋庸置疑，但城堡的主人耐人尋味，或許……”

居遙大膽猜測：“或許城堡的主人是赫盡的愛人——一個人類，人類死後，赫盡就想留在城堡守候，冷斯愛而不得，将赫盡困在其中。”

卡洛琳翻了一個白眼，“怎麽可能？冷斯囚禁美人的故事才多少年，那個人類死了多少年？何況你都可以自由進出，赫盡想逃還逃不了嗎？”

卡洛琳最後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這也是居遙感到奇怪的地方，“赫盡不會是根本不想離開城堡吧？難不成赫盡是心甘情願留在城堡的，冷斯根本沒有囚禁她？”

“你不懂。”卡洛琳伸出食指往兩邊搖了搖，“赫盡這是被奴化了思想，就像被剝奪翅膀的小鳥，向往着天空，每每躍起卻摔倒在地，久而久之變得畏懼天空。”

“你的意思是……”居遙睜大眼睛。

卡洛琳雙手按在居遙的肩頭，興奮喊道：“說明你是唯一一個可以救她的人了！這是你的使命！”

居遙耳膜都快因這喊聲破裂了，“可我會得罪冷斯的。”

卡洛琳鄙夷，“你怎麽這時候退縮了呢？你不是說你是為了救公主才進去的嗎？區區魔王怕什麽……哦，确實挺可怕的，當我沒說。”

卡洛琳放下了手，兩人相視，沉默半晌。

“你不會真的要回去吧？你要不跟着我，我們魔術團這個月在斯諾巡回表演，期間你可以到各個地方去玩，最後你開學了我送你回去。”卡洛琳只是嘴上覺得刺激，打心底還是不願意居遙冒險再回到黑森林，萬一撞見冷斯了呢？就算沒有冷斯，那個赫盡是好東西嗎？

這确實是個好主意，居遙有略微的心動。

可是若和卡洛琳在一起，未來大概率會碰到修瑞。

更何況她還要回去看望空巢美人，“謝謝你了卡洛琳，我還是打算去克裏斯托堡，我總覺得她并不想待在那。”

卡洛琳嘆息，“好吧。”下一秒她又眨了一只眼，一副古靈精怪的表情，“那放心，有問題就找我，至少在斯諾，我還可以擺出阿塔拉的身份吓唬吓唬人。”

居遙心裏暖洋洋的，卡洛琳一把勾住居遙的肩膀，給她倒了小半杯酒，“你真是太令我喜歡了，難怪修瑞會喜歡你。嘿嘿，修瑞可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以為他會是冷斯二代呢，畢竟是‘小弗羅斯特’。”

居遙有必要解釋，“我和修瑞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

卡洛琳抿唇一笑，下一刻放肆起來，“哈哈哈。”

“不過……”卡洛琳忽然面露凝色，“你和修瑞不會有好結果的，說實話，別說冷斯了，光是修瑞那個未婚妻貝林都能搞死你，還有蒂月小魔女，哦，不提她了。”

對居遙來說，這幾個人的名字簡直是噩夢。當然，現在的居遙沒有遠慮，若硬要找一個，那就是過幾天要出期末成績。

傍晚，卡洛琳親自開車送居遙到黑森林的入口。

臨走前，居遙向卡洛琳要了一樣東西。

卡洛琳把東西交給居遙，“你确定學會了？要我再展示一遍嗎？”

“不用了。”居遙信心滿滿，“就算失敗了，我也能糊弄過去。”

“好吧，不過萬一赫盡不願意和你走怎麽辦？你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那吧。”

居遙朝卡洛琳比了一個“ok”的手勢，“這沒關系，我經常來看望美人就行了，還有種金屋藏嬌的感覺，太刺激了，要是被冷斯當場抓包也值得了……”

卡洛琳聽着居遙的憧憬，額頭直下黑線，直接把別人的金屋當自個的就算了，還搶別人的嬌妻。

·

冷斯沒有回到冰棺中，她的沉睡兩次被打斷，而離開的居遙極有可能再次到來。

她坐在二樓大廳的沙發上，桌上放了一支紅酒，裏面的酒液少了将近一半。

對面的落地鐘的時針不知不覺轉了半圈。

晚上十點。

‘這個人類不會在外邊逍遙快活了吧。’

淩晨二點。

陰暗的屋內并未點燈，冷斯靠着沙發，柔順的銀色長發恰似窗外傾灑的月華。

淩晨三點。

紅酒瓶已見底，玻璃酒杯反射冷冰冰的月光。

‘這個人類或許死在了外面。’冷斯喝了一口酒，一點都不想往好的方向去想。

‘謊話連篇的人類。’這個想法對那個小人類來說是好事，小人類在外邊逍遙快活，對冷斯來說，這只是印證了小人類的狡詐。

冷斯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如果她沒死，下次再見的時候就親自送她上路。’冷斯将最後一滴紅酒倒入杯中，看着酒杯淺淺的一層紅色，喝酒的欲望消失殆盡。

早上四點，冷斯聽到城堡外的腳步聲。

冷斯閉上了雙眼，‘幸好這是冬天，日出晚，這個小人類保住了她那脆弱的生命。’

‘不對，這個人類失去了死在冷斯親王手上的機會。’

冷斯耳朵靈敏，小人類可以說是走走停停，居然在城堡外轉了一圈。

‘竟然愚蠢到連大門都找不到。’

‘不會是被花叢絆倒了吧。’

冷斯驀地睜開冰冷的藍眸，她來到未拉上窗簾的窗戶邊，城堡外的花園沒有任何小人類的身影。

小人類離城堡越來越遠。

‘這個人類居然敢玩弄冷斯親王。’

‘可惜森林沒有野獸，才讓這個人類能大膽地在夜間游走。’

·

五點多的時候，居遙來到了城堡。

她把撿回來的柴火放進壁爐，劃了一根火柴，小心地點燃木柴。

‘原來是尋找柴火，看來弱小的人類還是需要更溫暖的氣溫。’在二樓的冷斯聽到居遙在一樓的一舉一動，在沙發上靜靜想着。

‘如果小人類識趣地讨好她，她倒是可以考慮告訴小人類，城堡內是有隐藏的電力裝置的。’

居遙小跑上了樓梯。

‘這麽着急，真是有失分寸。’

居遙穿過黑暗的客廳，朝最裏面的房間走去。

‘這個人類的視力有待提高，或者說，對小人類不該有如此期待。’

冷斯擡眸，從躺着的姿勢改為坐起。

居遙還以為美人離開了城堡，誰知美人正坐在她經過的大廳沙發上。

看來美人喝了足足一瓶酒，一向緊閉的窗簾拉開，難不成美人還有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心境？

冷清的面目看不出任何感情，縱有美麗的容顏，可讓人不敢靠近，遠觀都需要膽子。

居遙卻沒多少顧忌，坐在冷斯身邊的沙發上，主動尋找話題。

“這酒好喝嗎？”

‘真是無聊的問題。’冷斯心想，明明看到空空的酒瓶就能清楚。

不過方才這瓶酒的味道可謂十分糟糕，她一點都沒有品嘗出來酒的香醇，好比有人偷偷調了冷藏室的溫度，毀了珍藏的美酒。

居遙一開口就意識到自己冷場了。

“要不美人你問我？”居遙試着問道。

居遙以為對方依然會不搭理，冷斯淡淡開口：“你為什麽在城堡外晃蕩？”

‘如果小人類有眼力的話，應該知道要說些什麽。’

居遙摸摸後腦勺，老實巴交地笑道：“有人說會有老貴族外出獵殺獵物，我在想會不會遇見什麽古典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