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他A上去了

沈寧仰着頭, 正面朝上呆呆地看着上鋪的床板。從那個酒店偷摸了把男人的肌肉開始,連續兩周, 反轉反轉再反轉,時至此刻,沈寧的內心充滿了疑惑:

我怎麽會拿謝寅當“下酒菜”?

我配麽?

啊,不對,他是個男人啊,首先我怎麽會在做那種事的時候想到男人?

沈寧不懂,但沈寧大受震撼。

他轉過身腦袋無精打采地搭在枕頭上,睜着雙眼木偶一般虛虛地望着對面桌子,粗糙處理的木頭紋路在眼中不斷旋轉扭曲,桌子上一杯未滿的水澄澈見底,光線穿透玻璃和水面, 化出幾道不同的光路。

沈寧聽到外頭室友的叫罵聲, 一切都那麽清晰,又距離他那麽遠。

這一刻, 世界對他毫無意義。

半晌後, 等腦中的嗡嗡聲平息:

“老三。”

“啊?”

室友随口應了聲,眼睛都沒從電腦屏幕上挪開。

沈寧悠悠望着天花板:

“如果, 我是說如果,你在打手槍的時候腦子裏忽然想到一個人, 并且想着他的身體打完了手槍, 你說這是什麽情況?”

此時此刻, 老三還不知道事情有多大條。

他随口道:“說明你饞她身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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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個美女啊?我認識麽?”

沈寧虎軀一震。

他顫抖着嗓子說道:

“男人對男人, 也能饞身子麽?”

“啊?男人對男人, 能啊, 要不怎麽那麽多同性......”

他的語言驀然一頓, 表情越來越驚恐,連游戲裏隊友催促都看不到了,震驚地回頭看向床上的男生。

“草,沈寧你是同性戀?!”

然而沈寧并沒有理會他,他得到這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後,又相信又不相信地鹹魚躺了回去。

不對啊,他心想。

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喜歡的應該是女生啊?

青春期也會對着女孩子臉紅啊?看到一對對的情侶會覺得害羞,難道是該死的穿書之神混淆了我的性向,為了讓我适應這個世界強迫了喜歡男人?

為了驗證自己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沈寧下了一個決心。

他再次偷偷地打開了他弟給他的片子,随手點開一部。

“啊,嗯,哦~”

幾秒後——

艸,這也太重口了!

沈寧在寝室裏呆不下去,幹脆穿衣出了門。

剛剛入夜,校園裏再一次充滿年輕的生活氣息,路燈把整個學校照得猶如一座巨大的溫室。操場上有男生在打球,女孩子說說笑笑地走過,在這個時節各穿着夏秋冬三季不同服裝,食物的香味随着冰涼的晚風溢出。

沈寧被風一吹,一個激靈,大腦驟然冷靜。

想着謝寅打手槍并不能說明他就變了性取向,從小到大,他都是受着“要尊重女性”的教育長大的,因此不想亵渎女性,所以才沒有在做那種事的時候想起來也有可能。

人在精蟲上腦時是沒有底線的,極其扭曲的,不可以用常理推斷的。而一旦恢複冷靜,只要想到那些可愛單純的女孩子,他依然會臉紅心跳。

會想象自己和女孩子手牽着手走在校園裏;會在意自己在女孩子面前的形象;會渴望自己受到女性溫柔的對待......

而相對的,他初中的時候因為瘦弱,還在校慶的時候被班級的女生打扮成公主身邊的“侍女”,參演節目。結果那天晚上,許多不知情的男生都向他表達了好感,沈寧心中毫無波動,甚至覺得女裝真麻煩了。

——當然這也并不代表他就是異性戀。

或許是他當了二十年異性戀,大腦形成了固定思維,控制着他自以為是的“喜歡”。

作為一個從小浸淫在藝術氛圍中的人,沈寧有很多浪漫的不切實際的念頭,比如他就接受“在遇到真心愛的人之前,你無法确認自己的性向”這句話。

男生的目光漫無目的在操場上轉動着,不遠處兩棟男生寝室樓中間道路上,有幾個男生大深秋的晚上,光着膀子拿着個塑料袋往一個方向走,青春的氣息混在汗水中,荷爾蒙在空氣裏發酵。

沈寧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有了!

......

容海大學的寝室是有單獨衛生間的,然而衛生間第一擠第二髒,第三是大半寝室熱水供應系統都不太好。而除卻單獨衛生間,學校還有一個公共澡堂,一般女生都喜歡去那裏洗,男生也會去,只是相比較女生人少一點。沈寧來了這個世界一個多月,還沒有去過那裏。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進公共澡堂,怎麽知道你喜歡同性還是不喜歡呢?

所謂公共澡堂,永遠彌漫着一股仿佛要升天的白霧。霧氣蒙蒙,似冰川雪峰,又似蓬萊仙境,白茫茫一片,耳邊都是男生公鴨子一般的吵鬧聲。和娴靜文雅的女生不同,男生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打鬧歡騰,比較那玩意的大小就不說了,指不定還會“偷襲”你。

沈寧捂着嘴艱難走進澡堂的那一刻,半條命就直接沒了。

陰濕燥熱的環境是細菌最易滋生的天堂,細菌容易引起疾病,疾病引起免疫系統的崩潰,更何況燥熱潮濕本來就是他的天敵。

沈寧大腦都暈眩了,迷迷糊糊地朝着澡堂裏面走去,外面還是換衣服的地方,進了裏面幹脆來往走動的人都赤裸坦誠了。

大學男生雖然體型差異巨大,容納了衆生百态,但其中不乏長得好看的。年輕的體育生四肢修長,皮膚緊繃,充滿了年輕的氣息,大腿結實有力。

男生們站在同一排的水龍頭下,大半個身體沐浴在蒸騰熱氣中,互相說笑着,偶爾還會潑水過去,惹來一聲笑罵。甚至還有人在互相比較,如果贏了,就得意洋洋地大聲炫耀。

“高德,把洗發水給我用下,忘帶了。”

“煩死了,誰他媽是高德啊,我叫高德禹!”

“知道了,高德地圖。”

“......”

一個男生走過沈寧,特別不怕生地說:“哇同學,你怎麽在裏面穿着衣服啊?不怕濕啊?”

沈寧淡定回複:“我剛洗完,怕冷。”

“哦......”

靠得不夠近,白霧擋住了視線。

從沈寧角度只能看到隐約的肢體線條,或許對于有些人來說,朦胧才是美,但用作做某件事的對象,似乎還缺少刺激。

沈寧努力揮手吹散面前的白霧,又往着男生們的方向走了幾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沈寧的視線穿過茫茫白霧,緊緊地盯着那幾個男生,仿佛要将他們的身體刻入大腦。

片刻後,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下半身,那裏一片平靜,無事發生。

“......”夠證明了吧?

沈寧的內心安詳而寧靜,果然,自己的第一直覺沒有錯,我就是一個異性戀。

沈寧平靜而快樂地離開了澡堂,臨走前,他還用感激的目光看了那幾個男生一眼。

淋浴噴頭下一個男生驀地打了個寒顫。

“我剛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盯着我,用很可怕的眼神。”

“其實我也......”

“我也......”

“草,別說了......”

新的澡堂恐怖故事就此誕生了。

......

沈寧在解決完自己的性向疑惑後,心情大好。為了再一次驗證自己對男生沒有戀愛那方面的想法,他還特意加深了和男生的接觸,惹得幾個寝室同學受寵若驚,連呼大佬你今個兒怎麽心情這麽好......

以上的事暫且不提,總之到了第二天下午,他已經恢複正常。如果沒有後續,相信很快就可以忘記這段插曲。

當天傍晚第四堂課下課後,麗姨照樣送湯過來,沈寧開開心心地接過,跟麗姨唠嗑了幾句,就拿着杯子回了寝室。

今天寝室裏人比較多,沈寧沒空分,就自己獨享了。他三下五除二喝完了湯,過了沒多久,身體再次熱了起來,起初沈寧不以為然,直到燥熱不歇,他才猛然醒悟昨天令自己尴尬不已的一出到底是怎麽回事。

搞半天原來是麗姨送來的湯出了問題!沈寧身子骨虛,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只是略略有些燥熱的補品,對他已然是大補。

沈寧臉蛋發燙,手腳因為身體深處的躁動而無處安放,大腦自動播放昨天的情景,用無比慘烈的結局提醒他昨天發生的事。

“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男生扶着腦袋,滿臉赤紅,他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躺進被子裏。

深呼吸,深呼吸。

睡着就好,睡過去了就好了。

或許是沈寧對于睡覺真的頗具天賦,在自我催眠了十幾分鐘後,他的意識逐漸朦胧,識海墜落一片空白當中。

......

“喂,沈寧,上晚自習了......”一個男生轉過頭:

“呃,他睡着了。”

玩游戲的老三随口道:“別叫他了,他身體差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累了才睡的。”

“哎,那我也不想去晚自習......”

“我也是!”

“我也......”

沈寧還不知道因為自己偶爾一次偷懶行為,帶動整個寝室集體大逃課。他入睡之後,恍恍惚惚地進入了一片夢境。

夢裏面,他又回到了那個敞亮的房間裏,晚霞穿透透明的窗戶,在牆角隐秘地塗抹下一道鮮明的色彩。

燈光将房間照得一覽無餘,床頭燈額外昏黃,仿佛兩道與衆不同的聚光燈,促使着觀衆将視線投向床上的兩位主角。依舊是那兩個人,依舊是同樣冷漠深沉的面孔,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的關系并不如現實裏那般僵硬。

他們互相擁抱,如同任何一對普通的情侶。

......

“艸,這什麽垃圾隊友,我反手就是一槍!!”

鼠标啪嗒啪嗒地摔落到地上,猶覺不足的室友發出飽含怒氣的一聲。

震天怒吼在大腦響起的時候,沈寧睜開了眼睛。他沉浸在夢與現實的臨界點,意識還未回籠,身體已經脫離夢境,大腦渾渾噩噩,在第一時刻回憶起了夢的主題:

性。

那是一場,以他和謝寅為主角的性。

一瞬間,沈寧毛骨悚然!

......

......

人的一生,需要經歷過多少次反轉重來,才能夠真正确認自己該走的路呢?

就在今天之前,沈寧還能信誓旦旦地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直男,滿懷信心地男生“親密接觸”,然而只需要一個晚上,甚至一個小時,就徹底打翻了他過去二十年的常識。

沈寧不理解。

他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在做那種事的時候想到謝寅,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做和謝寅有關的夢。

他甚至不理解為什麽他要喝那個湯,不喝湯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男生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呆呆地坐在床上發呆。

只有十幾個平方米的寝室裏,室友瘋狂地甩着鼠标,陳用在和女朋友煲電話粥,還有人在吃薯片,空氣裏彌漫着垃圾食品誘人的香味。在這樣混亂的條件下,有一個男生正在打破了他過去二十來年的常識,在痛苦,迷茫,疑惑不解中緩緩重組世界觀。

【他喜歡男人麽?】

【他饞謝寅身子麽?】

因為他是同性戀所以他饞謝寅身子,還是因為饞謝寅身子他才成了同性戀。

思考着這樣毫無意義的話題,男生的目光越來越呆滞,越來越呆滞......

“哇艸垃圾,我們隊伍那個垃圾宅男竟然交到女朋友了,這周還上床了?”

“操操操憑什麽我不理解!!!”

“誰誰?”

大學男生就那麽點愛好,一聽兩性八卦立馬湊上去。

“頭像是他本人麽?這麽胖也有女朋友?我不理解我不理解!!”

房間裏頓時充斥一陣鬼哭狼嚎。

還有人振振有詞,仿佛自我安慰般說着:

“一般的女人有什麽好,我,我要專心攻略我女神,我女神膚白貌美大長腿,要是能和我女神睡上一覺我死也甘願了!”

一旁有人冷嘲他:“你這輩子都是處男才叫白活。”

有什麽刺眼觸動到了沈寧,男生渾身一震,漸入虛無化神境界的眼神緩緩地出現了光,他扭頭看着百鬼夜行般的寝室,突然出聲問:

“做愛很舒服麽?”

“當然了。”坐在沈寧凳子上的男生頭也不回地說:“這還用問麽?”

“那是不舒服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想做這事?人是天然追逐快樂的生物啊。”

“追逐快樂......”

沈寧呆呆地重複着這句話,眼中的光芒愈發熾烈,眼神也逐漸堅定。

“你說得對。”他重複道:

“人天然,就是要追求快樂的!”他猛地握拳。

那男生見向來無欲無求保持最低限度生命活動的沈寧都同意他的看法,也激情澎湃,逮着人就是一通胡吹亂侃。

沈寧慢慢地走出寝室。

他的大腦仍然在回憶夢中的場景,或者說他想象中的夢中場景。

男生不覺舔了舔幹涉的嘴唇,和謝寅上床,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

......

江浩是寝室的老二,班級人氣王。

他自稱百人斬,雖然他也的确長得挺帥,是符合國人喜好的帥氣,又高又帥,家裏條件也不錯,性格也好,因此在大學混得頗開。

不過,因為和沈寧性格,喜好,交際圈都正好錯開,他和沈寧關系并不親近。因此這天午休的時候他在洗衣房叫住自己的時候,他還驚訝了下。

“怎麽了,沈寧,有事麽?”

沈寧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這在沈寧的身上是很難得的事情。他不禁來了興趣:

“沒事,你說。”

男生吸了口氣,睜大眼睛問他:

“做那個真的很舒服麽?”

江浩:“......啊,這,看對象吧。”

最初的震驚過後,因為是三年的室友,江浩老實說道:

“如果是你喜歡的人,就會很快樂,那種心靈得到滿足的感覺是無法比拟的。”

沈寧深吸了口氣,道:“我信你!”

“哦,對了。”男生忽然面露遲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和男人也會舒服麽?”

“......”

江浩望着沈寧烏黑發亮的眼睛,一瞬間渾身發毛。他大着舌頭,磕磕絆絆地說:

“為為什麽這麽問,你,是同性戀?”

沈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摸着下巴一臉深思。他回了寝室後又打開電腦搜索,剛輸入回車鍵,一排需要打碼的信息跳了出來。

但總的來說,就是:

做愛——真的很舒服。

關掉電腦,躺進床上,沈寧閉上眼睛。

幾分鐘,他睜開眼,眸中一片堅定。

......

臨近晚上九點接到沈寧的電話,對謝寅來說是一個新鮮的挑戰。沈寧并不是會黏人的人,與之相反,如果每個月按時給錢,他大概連自己的臉都不想看到。

謝寅接通電話,放在邊上。

“有事?”

通過聽筒,一個和煦平穩的聲音随着電波導入空氣:

“是有一件事。”

男聲緩緩道來:

“謝先生,我之前說我不喜歡男人,我承認我說錯了。”

謝寅:“......”

謝寅一時疑惑起來,不過一個周末,發生了什麽?

男生繼續道:

“謝先生,之前是我自以為是。我說我不喜歡男人,不喜歡你,這一切我都向你道歉,對不起。”

大約是回憶起了什麽,宿舍樓下的男生臉蛋紅了紅,他用手捂了捂滾燙的臉,舌頭舔過幹澀唇角,繼續說:

“謝先生,其實我很喜歡你……”(的身體)

“同身為男人,我們都會有偶爾需要的時候,正好我們也有情人合約,你不覺得我們是最适合做身體上的伴侶的人麽?”

沈寧循循善誘,努力用溫柔的語言誘導着謝寅:

“我很願意成為謝先生的人。”

反正他們霸總小說就是這麽寫的吧?什麽你只是我用來洩欲的工具,你只是我的床伴,不要癡心妄想什麽的。

沈寧絕對不會癡心妄想,所以如果他主動闡明立場,謝寅應該也很樂意多一個能解決他生理需求的人(工具)吧?

說完腹稿,沈寧稍等了一會,電話那頭氣息平穩,呼吸節奏均勻順暢,似乎并沒有因他的話産生任何波動。

稍許後,男人終于有了回應:

“你喜歡我,我就要答應麽?”

沈寧:啊?

低沉的男音穿透耳膜,不疾不徐地震動着聽覺神經末梢:

“你對我有興趣,但是我對你又沒有興趣,我為什麽要做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

——

那之後的事情沈寧不太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當時方寸大亂,大腦漲呼呼的,不知道說了什麽,最後謝寅說他還要處理工作,就把電話挂斷了。

當時自己的确還是太多年輕了,還自以為是,把腹稿說完就沒了下文,要知道臨機應變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覺醒來,沈寧重振旗鼓,用微信騷擾謝寅。

【沈寧:謝先生,你對我沒有興趣麽?那麽你為什麽總是要碰我,我不認為對一個人沒興趣還會想要碰觸他。】

【沈寧:追溯根源,從謝先生願意個我簽訂合同那天起,謝先生就是對我有興趣的。】

謝寅被他騷擾得不勝其煩,終于回了他一句:

【謝寅:只是臉而已。】

沈寧眼睛一亮;

【沈寧:臉就夠了!就說明謝先生對我的身體有興趣!】

謝寅:“......”

其實要說到沈寧為什麽對謝寅這麽執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實在想象不出跟其他人肢體接觸的可能,在一個寝室,總是會不經意看到室友的身體,對此沈寧毫無波動。而就在覺醒之後他刻意把面前幾個人的身體往那方面想了下,他就......

沈寧委婉地想,他可能顏控程度比較高。

這個世界上,只有謝寅完美符合他的床伴要求,作為異性戀時,他沒有特別的那方面需求。作為同性戀,他有了一個會讓自己情欲高漲的對象,人生苦短,沒道理放着眼前上好的甜品不吃。

【沈寧:謝先生,我覺得,你之所以覺得自己對我不感興趣,是因為還沒有見過真正的我,等你見識到了真正的我,肯定會對我充滿興趣!】

謝寅皺眉。

真正的他?

你先把自己撞一下就喊痛的毛病改了吧。

【沈寧:謝先生,是男人肯定有那方面需求的,還是謝先生有什麽不能為他人道的煩惱?】

謝寅冷笑。

【沈寧:謝先生,我非常幹淨,沒有不良嗜好。而且我可以學,是最方便的情人。】

他還附贈了幾個乖巧的表情。

謝寅随手關上手機。

不良嗜好,方便?捏得輕了都能留疤,再重一點別人還以為我有什麽不良嗜好呢。

【沈寧:謝先生,你為什麽不回複?】

【沈寧:謝先生,你怕了麽?[可愛][可愛]】

謝寅不勝其煩,終于再次回他:

【老板:忙,等我結束手頭案子。】

沈寧盯着最新回複發呆,好一會兒後他才伸了個懶腰,喃喃自語:

“忙得連做那事時間都沒有,成年人也有成年人的苦衷啊。”

沈寧慢吞吞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拿起背包走出圖書館。午後陽光正好,今天下午第三節開始才有課,沈寧在圖書館自習結束,晃悠悠地望教學樓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沈寧的錯覺,等到接近教學樓,過往同學看他的目光都帶着異樣,還有人看着他和身邊同學竊竊私語。

一夜之間變成大明星了?

沈寧久違地生出了自己果然是虐文男主的感慨,他大步邁入教室,拍了拍後排一個同學的肩膀。

“張書城。”

“啊?”男生神色驚惶,目光閃爍。

沈寧問道:“什麽事?”

“啊這......”

還是旁邊一個女生悄悄道:“你看下學校論壇吧,有人匿名爆料你是同性戀,還被人包養了。”

“這樣啊。”沈寧淡淡應了一聲,按着平日裏的習慣往中間位置一坐,先拿出上課用的書,才把手機從口袋裏掏出來。

他才點開飄在首頁的一個帖子,教室裏就有人叫了起來:

“什麽,沈寧是同性戀,還被人包養?”

沈寧眼皮子一擡,看到角落有個人站了起來,一臉激動模樣。沈寧認識這個人,在班上也屬于挺讨人厭的那種,因為老是在班上傳同學的八卦,還講得津津有味。有個人喜歡聽,但也有人自覺被冒犯了隐私,對他很不感冒。

“不會吧!”他大着嗓門喊,生怕別人聽不到:

“還被拍到了跟金主去酒店的照片,哇,這個酒店好豪華啊?一般人都進不去吧......”

有罪推定,指的是在确定有罪與否以前,對被追訴人形成有罪預斷乃至作出有罪處理的一種推定方式。

雖然從結果上來看,這個推定并沒有錯,但乍然聽到,果然還是覺得被冒犯了。

全班視線幾乎同時傾注在了沈寧身上,就好像在等着他對此做出反應。沈寧微一沉思,如他們希望般站起來,看向洋洋得意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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