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我才不會對沈寧言聽計從

冷戰戰線繼續拉長。

從度假回來後時間過的很快, 眨眼間再一個禮拜就要過年了,沈寧跟麗姨在客廳裏聊天。

麗姨:“家裏孩子也放假了, 今年放得早,足足有24天......”

“24!”沈寧猛地從剝豆莢中站起來。

麗姨:“24?24怎麽了?”

此時謝寅的身影正好從廚房飄過。

沈寧:“沒,就是想到謝先生的生日也是24號。”

麗姨一怔,恍然大悟:“對,7月24號,沈先生記得真牢。”她忍不住偷笑,沈寧不用看就知道她腦中想的都是什麽了。

他瞥了眼上樓的謝寅,謝寅一路矜持冷傲,和他們毫無交流,渾然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氣息。麗姨也看到了,只是她眼中的謝寅和他看到的截然不同。

麗姨笑了一聲, 小聲說:“前天沈先生給先生送湯, 先生是不是很開心?”

沈寧:嗯,開心, 開心的都把他轟出了書房(他何德何能配謝總親自動手轟人)。

他嘆了口氣, 又低下頭剝豆莢,心說這可怎麽搞, 難不成到過年,他們兩個人還要在冷戰?

大過年的, 這不合适吧?

不過很快, 他就不想這個了, 謝寅把他叫到書房, 冷漠地說:

“展白明天要在家裏辦一個小型聚會, 你跟我一起去。”

展白這個人看起來放蕩不羁, 實則十分靠譜, 比如他每次舉辦聚會都是吃吃喝喝,既不會叫什麽網友明星,也不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游戲。

靠譜。

沈寧還惦記着上回在他家吃的海鮮,下意識點點頭。

“......謝先生。”

謝寅擡起頭,神色微冷:“還有事?”

沈寧滿心問話被他刺得瑟縮回心口,他默默收回試探的手,說:“沒事,那謝先生晚安。”

“晚安。”

......

直到男生身影消失在門後,房間門發出“咔擦”一聲鎖芯扣牢得聲音,謝寅的目光才從桌上的文件挪開,他微微伸出手指,在空中停滞片刻,過了會不太高興地“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

......

展白一如既往地只叫了朋友來,只不過他朋友比較多,朋友再帶着朋友,也擠了滿滿一屋子。

因為以展白,謝寅為中心的圈內人在一旁聊天,其他人也沒有走遠,散開在屋子幾個房間裏,三兩成堆地說着話。

沈寧縮在角落一個沙發上,無聊得打着游戲。他既不想跟人聊天又不想讨論時尚娛樂,請讓他做一條鹹魚,快樂地期待着晚餐的到來。

展白辦這次聚會的原因是因為他得了幾只空運過來羊腿,這玩意一個人吃得吃一年,冷凍又沒味,就幹脆喊了人過來吃烤羊腿。

好幾個專業廚師在外面花園料理羊腿,味道順着門縫就漂了過來。讓沈寧玩游戲都集中不了精神,他望眼欲穿地看着門口。

“你好。”

一個男聲傳來,有些許的耳熟。沈寧放下游戲裏,擡頭。

“你還記得我麽?”

沈寧睜大了眼睛打量他,這個人的确給自己一種很強的熟悉感,他來到自己後接觸的人其實不是很多,倒推一下……

“啊,想起來了,你是十月份的時候在一次聚會上見過的那個人。”

那是沈寧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參加的聚會,他當時對“情人”的定義都不太清晰,還借鑒了眼前人不少操作。

他對這個過去的“恩師”心有好感,微笑着說:“你也來了麽。”

男生激動道:“我剛剛見到你,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不會啊。”某種意義上,他對自己意味非凡,只要努力想,還是想的起來的。

“當時大家說你肯定在謝先生身邊待不了多久,但是我聽說現在謝先生可喜歡你了,他很寵你的!”

沈寧看了眼人群中央的謝寅,有些心虛地點頭。

“是的,謝先生的确,很喜歡我。”

男生可察覺不到他內心驚濤駭浪,提出邀請道:“你要是無聊,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游戲,就玩紙牌。”

“嗯,好啊。”

沈寧跟他走了過去,展白的朋友都是本地富豪,其中不乏跟演藝圈挂鈎的,沈寧對娛樂圈不熟,但也看到過幾張大街小巷都是的面孔,這次一起玩紙牌的人中竟然也有個不大不小的明星。

不過是不是明星跟玩紙牌都沒有關系。那個帶沈寧過來的男生,孟嘉樂提議道:“我們玩紙牌,要不要加點賭注,否則不好玩。”

四人中唯一一個女生說道:“好啊,那就用真心話大冒險的模式,第一個出完牌的人可以指定最後一個做一件事,做不成就要罰三杯酒。”

沈寧道:“我喝酒過敏。”

幾人也沒為難他,說道:“那就罰喝三杯烏龍茶。”

孟嘉樂:“哇,三杯烏龍茶比三杯酒還難受。”

既然沒有人有異議,四個人開始拿牌。第一局沈寧拿的牌普普通通,不過他記牌不錯,第二個出完了牌,這局輸的是那個明星。

女生作為第一個出完牌的,對他下命令道:“你……你去找一個人,讓他說出他是你粉絲。”

明星苦笑着站起來,他随意張望了下,走到旁邊湊在一起看雜志的女生前,彬彬有禮地說:“請問你們之中有我的粉絲麽?”

兩個女生互看了眼,故意道:“沒有哎,我們是阿肯的粉絲。”阿肯是他組合中的另一個人。

明星沒有放棄,繼續說服:“那麻煩你們能說一句你是我粉絲麽?拜托了。”他裝可愛做了個拜托動作。

兩個女生也并沒有想為難他,見到他這樣笑着說:“那好吧,那我今天就當一天你的粉絲吧。”

“那真是太感激了!”

他走了回來,坐下道:“完成任務!”

“不錯不錯。”四人啪哩啪哩給他鼓掌。

第二局是孟嘉樂輸了,沈寧作為贏家,随意說了一句:“背誦一首古詩,嗷,不要李白的。”

孟嘉樂“床前明月光”的床都到嘴邊了,只能改成孟浩然的春曉。

第三局又是孟嘉樂輸,贏得是明星,他壞笑着說:“去向你的男朋友要一個吻。”

孟嘉樂滿臉潮紅,手腳微有些僵硬地走向正和人聊天的一個男人,拘謹地在他耳邊說了兩句,男人朝着沈寧他們的方向望過來,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低頭吻住孟嘉樂的唇。

等到孟嘉樂回來,幾個人也是啪啦啪啦地鼓掌。

孟嘉樂滿臉通紅:“你們別鬧了,繼續繼續啦。”

經過這麽幾回,幾個人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沈寧若有所思而看着孟嘉樂的唇,又看了看對面的謝寅。

他手中的大王忽然放了回去,道:“過。”

這一回,終于輪到沈寧輸了,女生看着他正思索給他什麽任務,沈寧:“我想要剛剛和孟一樣的任務。”

幾個人一愣,繼而壞笑道:“可以。”

女生:“那我就要你去親吻你男朋友,沒做到可要罰酒哦。”

“好啊。”沈寧微笑着站起來,走向人群。

最先看到他過來的是展白,他愣了愣,沒說話,随着她的靠近,其他幾人說話聲都停住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謝寅目光轉向筤涪他,臉上神色不動。沈寧站定在他面前,半仰着頭,柔柔軟軟地說:

“謝先生,我可以吻你麽?”

見謝寅沒有反應,他又軟綿綿地說:“如果謝先生不肯吻我,我就會被罰喝酒。”

“謝先生,我不會喝酒啊。”

謝寅這個人雖然有很多對于這個圈子來說叛逆的地方,但他依舊秉持着不管在家怎麽鬧,對外都保持臉面的傳統豪門美德。更何況秀恩愛本來就是他們“合約”的目的。

他低頭冷冷地看着沈寧,過了會他伸出手環住沈寧的腰,低頭貼在他臉上含住他的嘴唇。

他這一吻轉瞬即逝,從湊近到分開不足兩秒,真正做到了“點到為止”,沈寧微笑了下,軟糯地說:

“謝謝謝先生。”

他走回三人身邊,道:“繼續吧。”

接下來幾把幾人各有輸贏,第三把後,仿佛該精準輪到他一般,沈寧再一次輸了。

這一回贏得人是孟嘉樂,因為沈寧每次下命令都很簡單,他還在沉吟怎麽放水,沈寧說道:

“還是剛才那個任務吧。”

孟嘉樂:“接吻那個?”

沈寧矜持地點頭:“只不過時間久一點。”

“……要多久。”

沈寧思索了下:“法式濕吻多久?”

一分鐘後,沈寧走到謝寅面前,目光柔柔地說:

“謝先生,剛才親的時間太短我朋友不滿意,我能再親你一次麽,要三十秒鐘。”

他抱着拳頭可憐兮兮地說:

“拜托了,如果做不到我要被罰喝酒的。”

大概男人都喜歡在這種事情上起哄,幾個人都笑着催促謝寅快親,謝寅臉上含笑,晃動着手上的酒杯,姿态惬意。眼神中帶着一絲殺氣,直直地射向沈寧。

後者滿臉無辜,這也不是他想的,是游戲就是這麽規定的啊。()

謝寅身體向他貼近,伸手在他後腰輕輕一按,低頭吻住他的唇。兩個人纏綿親熱,足足親了有三十多秒,分開時沈寧還意猶未盡。

謝寅抱住他,嘴唇貼着他的耳朵說:

“給我贏。”

沈寧:唉,這種事,這種事他怎麽能控制呢。

沈寧回到位置上還意猶未盡,想要“故技重施”,再親吻就太明顯了,那就牽手三十秒,擁抱三十秒吧。

他才剛坐下,就看到其他幾個人都擡着頭,一臉惶恐的模樣。他擡頭一看,謝寅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他看了眼放在邊上的酒瓶和杯子,把酒倒滿,一連喝了三杯,在衆人瞠目結舌的表情中放下杯子,刮了刮沈寧鼻尖,微笑道:

“大家不要再為難寧寧了好不好,我先代他罰酒三杯。”

三個人連連搖頭,表示絕對不會再犯。要死,讓謝氏總裁陪着他們喝了三杯,他們是什麽大集團的老板麽?!

直到謝寅離開,幾個人才敢重新有動作,沈寧正要道歉,女生尖叫一聲,壓着嗓子說:“謝總好喜歡你啊!你們好甜啊!”

孟嘉樂和明星紛紛點頭,百分之百贊同地說:“謝總真的好喜歡你,你們感情真好!”

沈寧:“……”

他只能苦笑着說:“是,我們的确,感情很好。”

既然謝寅都特意來打過招呼了,幾個人也不能無視他的權威,正好外面燒烤也好了,展白照顧着大家去外面吃正宗蒙古烤羊腿。

沈寧放下牌走到謝寅面前,謝寅對着他溫柔地笑,手指撥着他額前幾根淩亂的頭發,溫聲道:

“走,過去吃飯了。”

沈寧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驀然打了個冷戰。

雖然說是外面,但花園上暖氣十足,加上還有燒烤火架,絲毫不覺得冷,甚至還有有別于室內的暢快。幾個人也不顧及什麽身份不身份的,坐在小板凳上椅子上,自己找着喜歡的酒喝。

在展白這裏,最不需要的就是顧及,也不用擔心有人不懂事說出做出些出格的事,這氛圍,竟然有點像大學同學聚餐,莫名和諧。

沈寧喜歡直接啃,他兩只手上戴着手套,一張嘴用力撕咬這大腿上一塊肉。烤羊肉色澤金黃油亮,外酥裏嫩,那香味就不用說了,吃起來真的是一點膻味都沒有,跟平時吃的烤羊腿完全不一樣。

這已經不是食材和料理師傅的區別了,這就是兩樣東西!

他吃的滿嘴的油,他自己專心致志啃羊腿沒注意,直到身邊遞過來一張濕巾。他愣了下,擡臉,謝寅手上拿着濕巾,說道:

“過來。”

沈寧放下手上還沒啃完的羊腿,上半身輕輕靠過去,柔軟微涼的紙巾擦拭過他的臉頰,尤其在嘴唇部位重了幾分,卻也沒有很用力。

謝寅給他擦完嘴,把濕巾往垃圾桶一扔。沈寧燦若星辰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在他坐正身體後湊上去,肩膀依着他的肩膀問:

“謝先生,這個是演技,還是真情使然?”

謝寅恍若未聞,只有嘴角依舊含着一抹疏離高冷的微笑。

沈寧也不計較,他看着自己面前還有一條的大羊腿,羊奶,奶酪,新鮮蔬菜和水果,又看看謝寅面前幾乎未動過的食物,開始着手瘋狂為他布菜,他一會“謝先生,多吃點肉吧,小白特意弄來的”,一會又是:

“謝先生,少喝點酒,喝羊奶吧,奶酪也很好吃。”

“謝先生......”

“謝先生。”他仰起臉龐,眼中閃爍着鑽石般璀璨純真的光芒。

他輕聲說道:“我的草莓吃完了,我還想吃草莓。”

謝寅的光芒動了一下,伸出手把自己還未動過的一碟草莓遞給他。

“謝謝先生,謝先生也吃一個吧。”

他說着,修長瑩潤的手指夾起盤子上一顆鮮紅水亮的果實,遞到謝寅嘴邊,謝寅眼睑微垂。

他輕輕地張開唇,片刻後說道:“別吃太多肉,消化不良。”

“知道了,謝先生。”

這副典型的恃寵而驕的場景,大概是有人看不過眼了,對展白說道:

“謝哥那個情人怎麽回事,怎麽一直膩着謝哥啊,謝哥也是,就縱着他,還給他剝蝦殼。”

展白早習慣了他哥對沈寧的關注和占有欲,畢竟是連多吃一碗飯都要管的人。他又是不會說話的,直接摁了上去:

“人家情侶恩愛,關你什麽事?”

男人:“......”

沈寧目光一直在謝寅身上,等吃的喝的差不多了,才注意到對面孟嘉樂羨慕的目光,他想起第一次跟謝寅出去的時候還是學人家怎麽當小情人的,沒想到如今就換成他看着自己了,沈寧一時唏噓不已。

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

吃完飯,一群人又閑不住,開始鬧着要搞事。

“我們也來玩游戲怎麽樣,就紙牌好了,不過這次輸的人不是他自己受罰,而是他男朋友受罰,我們罰的也不多,就罰他男朋友随機和場上一個人接吻好了。”

提這個爛主意的是陳瑜,他壞笑道:“要求嘴碰着嘴時間也不長,只要5秒就可以了。”

展白:“你這什麽爛主意,那罰你跟秦季親嘴行不行啊?”秦季是他們圈子裏另一個朋友。

秦季大吼起來:“我不要!”

陳瑜:“可以可以我都可以,秦季我們來親親。”

秦季:“滾啊!”

這個爛主意顯然得到了不少愛看熱鬧人的支持,最後有6個人湊成了一桌,誰先出完牌誰就贏,最後兩個算輸,要是他們男朋友沒完成任務就罰酒三杯,當然,喝的人是誰都可以。

沈寧也被推了進去,他看了眼站在人群外的謝寅,默默地低下了腦袋。

游戲開始,6個人大亂戰,剛開始幾個打牌的人都懵了,都不知道怎麽算牌,反正就各管各的,有的人心眼多,算着別人家有好牌就特意留起來。反正場面一度混亂,不過再怎麽亂,也有個一二三名。

孟嘉樂和一個新加入的女生首先不行,這次贏的是那個明星,他還在遲疑中,他身後男朋友就在喊讓杜丞和蔣邵跟陳瑜親嘴!杜丞和蔣邵就是這兩人各自的男朋友。

陳瑜:“???為什麽是我?為什麽都是我?”

展白吐槽道:“這不是你提的麽?”

場外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摩拳擦掌呵呵呵地朝着陳瑜走了過去。

陳瑜:“???別過來別過來啊!!”

其他人笑作一團,大概掌握了這個游戲的玩法,所有人都興致高昂了起來。幾局之後各有輸贏,玩法也從親吻到牽手,到十指相握,深情對視,總之怎麽肉麻怎麽來。

幾局之後,終于有人:

“嗯,我怎麽感覺謝寅的小朋友一局都沒輸過?”

幾個人後知後覺地道:“好像是的。”

陳瑜滿眼紅印子,張口道:“沈寧,你怎麽都不輸啊,你是不是作弊啊?”

有人喊:“作弊?快,怎麽做,請教我!”

沈寧軟趴趴地說:“因為我不想謝先生和別人親吻,牽手也不行。”

“哦哦~~”幾個人瘋狂起哄:

“這該死的愛情,我磕到了!”

展白說道:“那你怎麽保證不輸?”

沈寧一臉堅決表情:“我會付出所有的努力。”

展白都“滋”了一聲,仿佛被酸到了。

沈寧透過人群看向後頭的謝寅,男人臉上表情不變,嘴唇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只有頭頂水晶吊燈投射下瑩白色的光芒,在他臉上籠罩出一層暖色調的油畫色彩。

沈寧收回目光,淡淡地看向手上的牌。

“我們繼續吧。”

又過了兩局,他依舊沒輸,幾個站着的男人對視一眼,在自己情人耳邊小聲嘀咕着什麽,再擡起臉時,他們臉上表情有些微的變化。

沈寧很快就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他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壓力,自己被針對了。

手上的牌越來越難出,第一局他還勉強通關,到了第二回,針對明顯加強,大概是其他人也看出了門道,在故意“圍”他。

沈寧握着一個對子,遲疑不決,一只遠比他寬厚的手掌忽然抽中這兩只牌,往桌面甩了下去。

一個溫暖的胸膛貼着他的後背坐了下來,左手握着他的握牌的手,右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溫暖的像是一朵雲。

“別怕,打。”

衆人發笑:“謝哥你怎麽下場了?”

謝寅淡淡挑眉道:“你們的規則有說不可以麽?”

“哦,哦,謝哥看不下去了。”

陳瑜擠眉弄眼:“謝哥這是沖冠一怒為藍顏啊。”

謝寅從身後抱着沈寧,一臉大無畏表情:“随你們說,還來不來?”

幾個人跟沈寧玩玩還可以,跟謝寅可沒膽子跟他作對,一個個守着自己的牌,很快被謝寅殺出一條血路,第三個出完了牌。

謝寅剛要起身,就感覺腿上一股壓力,是有人壓住了他的腿不讓他離開。

沈寧慢吞吞地轉過身,避開謝寅的目光,伸出手臂摟着謝寅的脖子,整個人吊在他身上,臉頰蹭着男人的脖子:

他語氣好似撒嬌又好似委屈:“謝先生別走,我不想離開謝先生。”

“哇啊哇啊,我們都還在呢!”

“單身狗就沒有人權麽?展白你這聚會對我負責麽?”

“我立刻沖上去對準我老婆一頓亂搓,勉強安撫我受傷的內心。”

“......”

“謝先生。”一片混亂當中,沈寧終于擡頭看向謝寅的眼,他一臉無辜加故作姿态。

“謝先生,幫幫我好不好,沒有你我會輸的。”

謝寅唇角勾了勾,不情不願地留了下來。

秦季:“那怎麽辦,那我們就這樣打呗?”

其他人也紛紛下場,變成了情侶雙打大亂鬥,場面非常混亂。一群人玩到十點才盡興離開,還有人留着沒回去。

沈寧和謝寅跟展白道了別,走出幾步,彎腰鑽進等候多時的車裏。

車燈一剎那全亮了起來,沈寧眨了眨眼睛,對身邊的人說:“謝先生,今晚謝謝你。”

謝寅閉目仰躺在座椅背上,仿佛養息。

......

......

他們一路沉默地到了家,各自道了晚安後回了卧室。

謝寅正在浴室洗澡,剛出來沒多久,就聽到了一個敲門聲,他打開門,門外是也洗過了澡,一身浴袍裹得嚴嚴實實的沈寧。

他仰着臉,臉龐在兩邊壁燈的暈染下有種奇異的光彩。

謝寅倒退了半步:“有什麽事?”

沈寧軟軟地開口:

“謝先生,關于之前兩次惹你生氣的事,我這幾天反省了很多,有話想說。”

謝寅目光帶着沉吟,似乎在思索是否有無必要讓他進來,片刻後,他松開門走進房間。

沈寧跟在他身後,乖巧地像是第一次進來這個家的孩子。他順手關上門,跟着謝寅走到沙發邊上,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邊上看着他。

“你想說什麽?”謝寅嗓音微涼,含着一絲冷意。

“謝先生。”他聲音中含着一股嘟哝般的黏糊,輕聲地喊着謝寅。

或許是因為今晚喝了酒,或許是房間裏光線過于暧昧,謝寅總覺得空氣裏飄散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暧昧。他正要擡頭,眼前猛然撲上來一個黑影——

沈寧四肢手忙腳亂地壓着謝寅的雙手,用力地把自己的身體往他身上蹭。他看似穿的嚴嚴實實,其實裏面什麽都沒穿,一蹭就把衣帶蹭開了,露出裏面光滑水潤的皮膚。

沈寧一邊拉扯謝寅的衣帶,一邊胡亂地喊:

“謝先生,你別動,我就摸一下,摸一下......你的皮膚好滑啊......”

謝寅額頭蹦出幾個十字,他被壓在沙發上,姿勢對他不利,更何況男生的膝蓋還不斷磨蹭着他的大腿,壓着的都是他敏感部位。

“沈寧你——”

“謝先生別生氣,我們本來在國外度假的時候就應該做了,都怪我惹先生生氣了,不過不要緊,我們現在補上好不好?”

“我真的好喜歡謝先生啊,我好愛謝先生。”

沈寧一碰到這事就滿口胡言亂語,跟喝了假酒似的,也怪不得人常說男人在床上的時候不可信()

他飛快地剝下謝寅的衣服,一邊到處蹭火,一邊嗚嗚地喊:

“我好想謝先生,謝先生不理我的時候,我真的好怕。我不能沒有謝先生的......”

謝寅咬着牙說:“你的不能沒有,就是做這種事的時候麽?”

沈寧一臉“你說什麽呢”的表情,他理直氣壯道:

“我當然是生活處處都離不開謝先生了。”

謝寅:是啊,比如你剝蝦的時候,比如你需要別人替你喝酒的時候。

沈寧眼睛亮晶晶的,貼着謝寅臉龐不斷地湊向他的嘴唇,兩個人呼吸相融,謝寅感受着自己某個堅硬的部位,吸了口氣,道:

“這是你自己找的,從今天開始,你所謂的僅限于酒店的關系就不只是那樣了。”

沈寧思索了下,覺得單只是酒店做那事的确有點單調。

他俯下身,環抱着謝寅,在耳邊吐息着說:“都聽謝先生的——”

謝寅猛然起身,托着樹熊般纏在他身上的男生,一步步向大床走去。

......

......

謝寅醒來的時候,沈寧竟然比他還早醒了。正在胸口畫圈圈,一臉妩媚笑意,見他醒來,嬌滴滴地喊:

“謝先生,你醒了。”

“你昨晚要了人家,可不能過了夜就不理人了啊。”

謝寅眼角微顫。

“滾下來!”

沈寧麻溜地伸開雙臂,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謝寅一邊起身穿衣服,一邊整理着混亂的思緒。他昨晚被這個人“爬上床”後,兩個人癡纏着做到後半夜,明明是他自己主動的,結果做着做着又哭了,真是......

他回頭道:“哪裏不舒服?”

沈寧憋着嘴:“哪裏都不......”

“那今天還這麽早起?”

沈寧抿了抿唇,跟謝寅冷戰這幾天,他都睡得不太好。好不容易冷戰結束,他當然要第一時間迎接這一刻啊。

“謝先生。”他伸出手。

謝寅冷眼瞅了眼他,把昨天從他房間裏拿的衣服套進他手臂裏,咕嚕一下腦袋從領口鑽出來。

“自己穿褲子。”

“哦。”

沈寧穿上褲子走下床,緊緊地跟在謝寅身後。

“......去休息。”

“那,那謝先生親我一口,就當是不生氣了的證明。”

“......”

謝寅緩緩地轉過身,浴室燈光異常透亮,将男生臉上每一根細小絨毛都照得纖毫畢現。他仰着臉,唇角含着笑,仿佛童話故事中需要王子喚醒的睡美人。

時間有一瞬的停滞,兩秒後,謝寅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轉瞬即逝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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