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香的

裴邢的字豪邁狂放,字裏行間都透着不快,鐘璃捧着紙條發了會兒呆,只覺得他實在令人難以琢磨。

見面時,也沒見他多稀罕她,不去了竟又催,都已經收到了紙條,鐘璃也沒再拖延,夜深人靜時,她又悄悄去了裴邢的住處。

她泡完澡才去,為了省事,她未绾發,只用一根發帶将長發綁在了身後。

她過來時,裴邢還在處理公務,京城有不少命案發生,但凡特殊點,都會由錦衣衛查辦,裴邢手中的權力雖大,卻也是真忙。

鐘璃沒敢打擾他,進來後,就自覺站在了離他不算太近的地方,這是避嫌的意思,桌上的密報和案卷,哪個都不是她能看的。

等他忙完時,已經臨近子時。

裴邢站起身時,才發現小丫頭挺直的身姿早變了形,此刻斜靠在衣櫃上,卷翹的眼睫無神地撲閃着,正硬撐着不打盹。

她才剛過十五歲生辰兩個月,實際上年齡并不大,換成旁的貴女,這個年齡估計還在父母懷裏撒嬌,裴邢盯着她疲倦的神情,心底莫名軟了一下。

昨日冒起的不快,散了大半,他淡淡道:“累了就上床歇息。”

他說完,就轉身進了浴室。

聽到他的聲音,鐘璃瞬間清醒了過來,她不敢真去休息,便在外間候了一會兒,也沒再提幫他擦背的事,一刻鐘後,裴邢就走了出來。

他身材高大,身上氣勢十足,鐘璃已經換上了笑臉,柔聲道:“三叔,我幫你擦頭發吧?”

少女長發及腰,身姿婀娜,燭火下含笑的模樣說不出的溫婉動人,已沒了先前犯困的模樣。

裴邢直接将布巾丢給了她,鐘璃時常幫承兒擦頭發,擦得倒也熟練,不過他一頭墨發長而密,等她擦幹,已過了兩刻鐘。

裴邢讓她睡在了裏面,鐘璃乖乖爬上去後,沒敢亂動,直接躺在了最裏側,中間還能再躺一個人。

裴邢上床後,長臂一勾,就将她撈到了懷裏,少女香香軟軟的身體,直接來到了他懷中,他嫌衣服礙事,伸手揪了揪她的裏衣,恹恹道:“自己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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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舊一身白,雪白的錦衣,也遠不如她白皙的肌膚來得灼目,饒是裴邢一貫對美色無動于衷,也喜歡她肌膚的觸感。

鐘璃又有些窘迫,她垂着眼睫,脫掉了裏衣,剩下小衣和亵褲時,怎麽也下不去手。

裴邢啧了一聲,扯掉了她的小衣,倒是給她留了最後一件,随即就将她擁到了懷裏。

入睡前,他又捏了捏她,這次他力道并不大,鐘璃沒覺得太疼,反而頭皮發麻,心跳快得不可思議。

她心中慌慌的,又羞又窘,不由輕輕咬住了貝齒,很小聲很小聲地打商量,“三叔,你別捏了好不好。”

話音一出,她尾音都是顫的。

裴刑覺得稀奇,自不會停手,還咬了下她小巧的耳垂,刻意打破她的希望,“不好。”

鐘璃身子一顫,輕嗚了一聲,眼尾都有些泛紅,小巧的耳朵都跟着顫了顫。

裴邢像發現了新玩意,又揪着她的耳朵逗了逗,可惜少女無趣得緊,緊緊咬住了唇,不肯露出狼狽的一面。

裴邢覺得無趣,閉上了眼。

他打小睡眠質量就不行,易醒,難以入睡,上次抱着她,竟比平日睡得踏實不少,這也是裴邢将她喊來的原因之一。

翌日清晨,鐘璃依然早早就爬了起來,被她吵醒時,裴邢又有些不悅。他冷着臉盯了她一會兒,道:“明晚別來了,我到時過去。”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

鐘璃眨了眨眼,明白他什麽意思後,卻有些為難,“三叔,我府裏丫鬟太多,萬一被她們瞧見……”

裴邢又睜開了眼,眼底跳躍着火光。

他就這麽見不得人?

說實話,知曉此事的丫鬟确實是越少越好,人一多,難免會有嘴碎的,若是傳到老太太耳中,裴邢啧了一聲,壓下了煩躁。

“我去不早。”他說完再次閉上了眼。

鐘璃悄悄松口氣,若是等大家都歇下,以他的身手,不想讓人發現,肯定易如反掌。

鐘璃回到摘星閣後,只小憩了會兒,她與柳易雖做了交易,卻只是口頭約定,尚未簽訂契約,鐘璃拿出紙筆,打算今日将契約拟定出來,以免夜長夢多。

她對這些談不上了解,等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她又請教了一下張媽媽,初步拟定了一個契約。

用完早膳後,她又看了一遍,打算再完善一下細節。

此時,明杏匆匆入了顧知晴的閨房,“姑娘,奴婢都打聽了出來,鐘姑娘之所以出府,是要跟六皕閣的店主談生意。”

顧知晴一一聽完,冷冷笑了笑,她雖暫且要不了她的命,給她添堵卻是輕而易舉的事,“去将我表兄喊來。”

鐘璃讓青松去了一趟六皕閣,回來後,青松禀告道:“柳公子不在店鋪,我将契約交給了店鋪的掌櫃,他說下午閑下來時,會送給柳公子,等他簽完,再送回一份。”

鐘璃點頭,對青松道:“最近你盯着點店鋪的事,讓那些人在夜間,将書軒閣的貨物搬到胭脂鋪,争取別讓人發現兩個店鋪有關聯。”

鐘璃是怕書軒閣的差名聲,影響到日後的“水墨閣”,青松點頭。

“另外尋找掌櫃的事,也需要你多操心,務必要找個老實本分,與你能處得來的,到時,你可以跟着他學習一二。”

鐘璃是有意将青松培養成店鋪的掌櫃,他聰明、穩重,最重要的是忠心,旁的掌櫃就算一開始老實,時間久了,務必不會做假賬,她若想将鋪子做好,必須得有自己的人才行。

青松沒料到鐘璃如此看重他,當即跪了下來,“奴才定不忘主子的栽培之恩。”

“起來吧。”

夜色漸濃,鐘璃将承兒哄睡後,就讓丫鬟回房歇息去了,她沐浴時,是秋月伺候的,今晚是她守夜,她已得知了裴邢會來。

秋月心中不無擔憂,幫鐘璃擦背時,忍不住問道:“姑娘與三爺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這樣沒名沒分地跟着他,若日子久了,等三爺新鮮勁兒一過,姑娘該如何自處?”

秋月甚至忍不住埋怨起了裴邢,若真喜歡主子,何不給個名分?

鐘璃本就沒想與他長久,怕說出來秋月會更擔心,她道:“先順其自然吧,你不用操心,我自有成算。”

秋月嘆口氣。

鐘璃不知裴邢何時過來,就歪在榻上等了等,許是心中裝着鋪子的事,裴邢過來時,她還精神着,她快步迎了上去,彎唇幫裴邢寬了衣,裴邢沒拒絕,由她服侍的。

他在幽風堂沐浴過,已經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兩人上床後,鐘璃就自覺脫掉了外衣,任由裴邢将她擁到了懷中。

裴邢忍不住在她脖頸處嗅了嗅,“今晚怎麽這麽香?”

鐘璃愣了一下,想起泡澡時,秋月放了許多玫瑰花瓣,她臉頰有些熱。

她沒答,僵着身子沒動,裴邢一寸寸嗅着她的肌膚,冰涼的鼻尖滑過她的鎖骨,一時又想起了她香甜的滋味,他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只是親了幾下,他又親出一身火,眸底染上一絲欲念,緊緊箍住了她的腰。

鐘璃忍不住動了動。

這一動,裴邢不由低咒一聲,張口就咬在了她脖頸上,他這副模樣,跟她中藥時好像,鐘璃的身體徹底僵住了,隐隐有些不安。

裴邢捏住她的下巴,又咬住了她的唇,聲音又啞又煩躁,“距離出孝還有幾日?”

鐘璃怔了一下,才意識到他一直沒真碰她,是由于她尚在孝期,這一瞬間,她心中說不上什麽滋味,剛剛升起的難堪散了大半,心中像灌了一杯熱水,冒着絲絲熱氣。

她低聲道:“還有九日。”

裴邢低低嗯了一聲,抱着她沒再動,他氣息卻有些亂,呼出的氣息灑在了她肩窩處。

鐘璃心情有些複雜,莫名升起一種欠了他的念頭,她并不想虧欠他,她怔怔發了會兒呆,想起上次身體不适時,好像總想讓他碰碰她。

她忍不住環住了他的腰身,小聲道:“我用旁的法子幫三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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