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樂趣(兩章合一)……
老太太既已答應了蕭盛, 就着手準備了此事。
翌日清晨用完早膳,她便讓丫鬟往安國公府遞了拜帖,得知安老太太沒什麽事, 她便換了身得體的衣服,打算帶着丫鬟去一趟安國公府。
她與安國公府的安老太太是手帕交, 幾十年的交情, 前兩年她身子骨硬朗時,還時常約她一起去梨園聽戲, 自打她一病, 精神不濟後, 兩人聚的時間才少了些。
誰料她剛出府, 就瞧見安老太太已到了自家門口, 安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她生了張圓臉, 皮膚白白的,笑起來很是富态。
安老太太一瞧見老太太就笑道:“你也是,想見我差人說一聲就是,我随時能過來, 你身體明明經不起折騰, 怎麽還特意跑一趟?”
老太太笑呵呵攙扶住了她, “這不是有事求你幫忙嗎?走, 先回養心堂再說吧。”
兩人回到養心堂後, 老太太就将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我原本想等盛兒金榜題名,再找你幫忙,他都開這個口了, 幹脆就先為他們定下吧。”
安老太太自是一口應了下來,她見過鐘璃不少次,也算看着鐘璃長大的,笑道:“璃丫頭是個好姑娘,乖巧懂事,還生得那般漂亮,她若是多參加參加宴會,只怕提親的能踏破門檻,盛哥兒倒是好眼光。你且放心,明日上午我就去鐘府一趟,你等我好消息。”
裴邢今日要緝拿逃犯,此刻,帶錦衣衛在城隍廟附近搜了大半日,暮色四合時,他才收工。
他午飯都沒吃,餓得饑腸辘辘的,正欲尋家酒樓随便吃點時,誰料竟是遇到了安三。
安三原名叫安翼,是安國公府的世子爺,他上面還有兩個姐姐,在府裏排行老三,是府裏唯一的獨苗。
安翼的年齡雖與裴邢一般大,輩分卻足足小一輩,裴邢向來喊他安三。
安三是特意來尋他的,瞧見裴邢,他便伸手去勾他的肩膀,“今兒個是二皇子的生辰,他在倚香樓做東,不僅給你下了邀請函,還再三請我将你拉上,今晚要不要給他這個面子?”
他的手尚未碰觸到裴邢的肩膀,就被他躲開了。
安三聳了聳肩,也不在意,“聽聞倚香樓又來兩個美人,生得那叫國色生香,個個還都有真才實學,真沒興趣?”
“自己去。”裴邢轉身就入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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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副我行我素,六親不認的架勢,安三不由搖頭,真不知什麽姑娘才能入他的眼。
裴邢已經來到了天字包廂,這家酒樓,是他名下的店鋪,常年給他留着包廂,他忙完時常在這兒用膳。
他剛進入酒樓沒多久,秦興就尋了過來,秦興今日也一堆事,直到傍晚回府時才得知老太太有意讓安老太太去鐘府提親。
秦興連忙讓人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昨日,蕭盛去過養心堂,在老太太那兒待了許久才離開。
他連忙将此事,禀告給了裴邢,裴邢啧了一聲,似笑非笑道:“憋了這麽多天,第一招竟然是這個?”
蕭盛派人盯着鐘璃的事,裴邢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本以為,年輕人血氣方剛,怒火上來,肯定要做點什麽,誰料,蕭盛竟沒來尋他,反而越過他,要直接提親。
他神情淡淡的,瞧着并沒有多少不悅,秦興一時猜不透他的心思,“主子,需要屬下做點什麽嗎?”
“不必。”裴邢起身站了起來,“走,去倚香樓。”
倚香樓是京城最著名的樂坊,裏面的舞姬和琴師個個都是美人,相貌但凡普通一點,都入不了倚香樓,樓裏的姑娘不僅人生得美,每個人還都讀過書,打小是當才女培養的,說一句才貌雙全都不為過。
最絕的是這裏的姑娘賣藝不賣身,旁的樂坊和青樓,說不賣身,但凡恩客出價高點,也就從了。
倚香樓的姑娘卻從不賣身,不管你花多少錢,都無法打動她們,除非你願意出天價為她們贖身,因着這一點,倚香樓的格調一下就升了上來,裏面的姑娘也素有“冰清玉潔”之稱,朝廷官員談事情時,也都愛往這兒來。
今日倚香樓便迎來幾位貴客,因着這幾位的到來,整個倚香樓都沒再接待其他客人,媽媽将樓裏最出色的姑娘都召喚了出來,姑娘們華服加身,妝容精致,上前表演時,恨不得使盡渾身解數。
幾位年輕公子邊飲酒,邊欣賞着他們的表演。就在這時,外面突然走進來一個人,守門的小童攔了一下,“今日倚香樓被貴客包下啦,公子改日再來吧!”
不等他說完,媽媽竟是一巴掌拍在了小童後腦勺上,親自迎了過來,“快閉嘴吧!連貴客都不認識,當真是欠收拾!”
小童委屈地嘟嘟嘴,他守門三年,可從未見過這麽俊美的公子!面前的男人一身緋紅色衣袍,桃花眼微垂,饒是神情寡淡,五官依然濃稠昳麗。
這麽好看的一張臉,他若見過,肯定不會忘記。不等小童好奇地追問,媽媽就一口一個三爺,親自将這位貴客迎進了二樓包廂內。
聽她喊的是三爺,小童才悚然一驚,莫不是鎮北侯府那位?雖未見過其人,小童卻早聽聞過他的事跡,他小臉都隐隐有些泛白。好在,貴人壓根就沒看他一眼。
裴邢在媽媽的帶領下,來到了包廂。皇子們的生辰宴,他甚少參加,撐死讓人送個賀禮,他還是頭一次來倚香樓。
包廂內熱浪熏天,姑娘們正賣力地跳着舞,最前面的那位姑娘,是倚香樓如今的搖錢樹。
她一襲海棠色紗裙,身姿纖細婀娜,道不盡的風流妩媚,随着纖腰的舞動,她纖纖玉手中的紅色綢帶,也飛舞了起來,她每一次躍起,落下時,纖細柔軟的身姿,都猶如水蛇一般勾人,那雙盈盈似秋水的眸,更是不知勾了多少人的心魂。
二皇子和安三等人眸中皆流露出一絲驚豔,只覺得這位叫嫣兒的舞姬,當真是妩媚動人。
裴邢進來時,嫣兒的目光不由落在了他身上,她一個晃神,竟是扭了一腳,跳躍的動作,也微微一滞。好在裴邢一來,瞬間變成了場中的焦點,根本沒人注意到她的失誤。
今日是二皇子做東,瞧見裴邢後,二皇子起身站了起來,臉上備覺有光。
大皇子和太子同樣在場,今日畢竟是二皇子的生辰,他既邀請了他們,甭管他們想不想來,都會裝出兄友弟恭的姿态來。
瞧見裴邢,他們二人卻不由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皇上膝下共有六位皇子,太子排行老三,是唯一的嫡子,出生沒多久便被立為太子,除了太子外,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朝中也有衆多支持,日後誰能登上皇位還真說不好。
皇上對幾位皇子,态度相差不大,不曾有誰被委以重任,他反倒對裴邢十分看重,許是韓王走得早,他對裴邢才多了一絲憐惜,面對裴邢時,更像個慈父。
由于裴邢很得皇上看重,幾位皇子都想拉攏他,二皇子自然也不例外。
裴邢卻偏偏是個油鹽不進的,通常誰都不理,有宴會時也都是直接推掉,半分面子不給,他這般嚣張跋扈,皇子們自然讨厭他,見他也不曾給其他皇子面子,心中的怒火才勉強平複下來。
二皇子沒料到他會來,臉上的驚喜怎麽都藏不住,他直接讓人在自己旁邊添了把椅子,誰料裴邢卻擡腳走到了安三跟前,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二皇子臉上的笑一僵,大皇子和太子的臉上則重新露了笑,太子一副好兄長的做派,話裏卻帶刀,道:“知涵今日怎麽舍得過來了?平日誰請你都不來,今日倒是給二皇兄面子,瞧他高興的。”
裴邢淡淡掃了一眼太子,他與太子小時候就不對付,如今也最煩太子這副模樣,他要笑不笑的,“想來就來了,怎麽?太子不歡迎?”
太子面色不變,含笑道:“怎會?”
不等他說完,就見裴邢扭頭跟安翼說話去了,太子再次捏緊了手中的杯子,有那麽一瞬間,真想将手中的酒水,潑在裴邢那張欠扁的臉上,他偏偏只能隐忍。
安翼露出一絲痞笑,壓低聲音吊兒郎當道:“不是不來,怎麽突然又過來了?”
裴邢也勾了勾唇,往後靠了靠,懶洋洋道:“酒樓的菜吃膩了,來這兒嘗嘗鮮。”
話雖如此,他卻沒碰倚香樓裏的菜,他身居高位又手腕強硬,得罪過很多人,自然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他遭遇的刺殺毒殺,少說也有六七次,他根本不碰外面的飯菜和酒水。
因為裴邢的到來,場內的氛圍一下子被推到了頂點,原本要壓軸的那兩位美人,也提前登了場。
她們一個妖嬈妩媚,一個清純動人,單論相貌,竟是比嫣兒還出色一分,兩人一登臺,室內的少年郎就不由坐直了身體。
兩位姑娘沖大家盈盈一拜,就解開了身上的披風,她們穿的是西域的服飾,上身是巴掌大的一塊小衣,僅遮住高聳的胸部,下身是類似燈籠裙一樣的裙褲,纖細的腰肢和筆直的大腿,皆裸露着,當真是活色生香。
沒見過世面的少年郎,當即看得眼睛都直了。
不知誰吹了一聲口哨,氣氛再次被帶動了起來。
兩位美人随着節奏跳動了起來,跳得也是西域舞,熱情大膽,一颦一笑都妩媚至極。連大皇子和二皇子都饒有興趣地欣賞起她們的舞技。
唯獨裴邢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眼皮都沒擡一下,他手執白玉杯,修長分明的手,比羊脂白玉還要光滑細膩,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無端有些惑人。
舞姬們的目光總不自覺落在他身上。
見新來的兩位美人都在給裴邢暗送秋波,安世子合攏扇子,敲了一下他的椅背,調侃道:“媚眼真是抛給了瞎子,這等絕色都入不了你的眼,你說,你以後能娶個什麽樣的?”
裴邢這才淡淡掃了舞姬們一眼,瞧見她們身上的衣服時,他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鐘璃穿上這些衣衫的畫面,他眼眸深邃許多。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裴邢卻已經離開了倚香樓,二皇子等人也沒管他。
裴邢帶着秦興去了錦衣閣,錦衣閣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成衣鋪子,裏面專賣女子的服飾,因着衣料華美,款式新穎,各位貴女們很喜歡來這兒買衣服。
他進去時,鄭菲淩剛從成衣鋪子出來,這間店鋪,是鄭家的産業,她過來查賬時,一時沒注意時間,拖到現在才回府,誰料迎面卻撞見了裴邢。
男人一身緋紅色衣袍,五官昳麗,氣勢張揚,舉手投足都透着矜貴,重重燈光落在他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沒半分情緒,勾人又瘆人。
鄭菲淩長到這麽大,還從未瞧見過這般俊逸似谪仙,卻又高深莫測,引人矚目的人物,一時竟看呆了。
反應過來後,她一張臉火辣辣燒了起來,男人已經帶着護衛,從她身側走了過去,從頭到尾,都沒瞧她一眼。
她生得美,在金陵時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每次走在街上,都會引起旁人的注視,她還是頭一次被人忽視的這般徹底,心中一時竟空落落的。
她身側的小丫頭同樣看呆了,主仆二人坐上馬車時,這小丫鬟才一拍腦袋,激動地抓住了鄭菲淩的手腕,“姑娘!他就是裴邢,咱們那日去鎮北侯府賞花時,曾給老太太請過安,當時,奴婢在外候着,瞧見了他。”
鄭菲淩此次随着兄長來京城,就是為了她的親事,她打小飽讀詩書,遵從禮教,所期待的夫君,也是朗朗君子,得知姑母有意為她和韓王裴邢牽線時,她就讓丫鬟悄悄打聽過裴邢的事,聽說裴邢手段狠厲,放蕩不羁時,她心中本能地抵觸,因不好拂了姑母的意,至今沒想好,怎麽跟姑母開口,好在那邊遲遲沒傳來消息。
要相看的竟然是他?
鄭菲淩不由捏緊了帕子,心中一時亂成一團。
小丫鬟還在絮絮叨叨,“不都說他身上的衣服,皆是宮裏的繡娘所制嗎?怎麽來了成衣店?不對,錦衣閣賣的不都是女子的服飾嗎?他來這裏,難不成是給哪個姑娘買衣服?不對不對,都說他不喜女色,又一向孝順,肯定是買給鎮北侯府的老太太吧。”
鄭菲淩紅唇微抿,秀麗的面孔上也閃過一絲好奇,險些讓丫鬟去打聽一下,她終究忍住了,半晌低聲道:“他愛買什麽,都是他的事,回府吧,時辰不早了。”
這邊,裴邢在成衣鋪轉了一圈,選了好幾身女子的服飾,錦衣閣裏各種款式的衣服都有,騎裝、胡服,西域的服飾自然也有,裴邢各選了一套,還給她挑了幾件色彩豔麗的春裝。
至于尺寸,則是按他的手感來的,買完衣服,他打算回府時,北鎮撫司卻來了人,裴邢只能臨時改道。
雖然安翼那兒,他動了手腳,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對秦興道:“将蕭盛欲要直接提親的消息告訴她。”
秦興颔首,“衣服是直接送給鐘姑娘嗎?”
這麽一大箱東西直接拉到她的住處,多少有些惹眼,裴邢轉動了一下扳指道:“先拉回幽風堂。”
每日讓她穿走一身,倒也不錯。
鐘璃得知蕭盛欲要瞞着她提親時,心頭的火,幾乎壓不住,她頭一次這般生氣,只覺得沒見過這般無恥的人,怕安老太太過去提親時,舅母會一口應下來,她讓張媽媽親自回了一趟鐘府。
考慮到夜色已晚,她沒好去打擾老太太,翌日清晨,她一早就爬了起來,随後便來了養心堂。
她卡得時間正合适,過來時,老太太才剛剛起床,鐘璃服侍完她穿衣,才裝作不經意道:“我前日離開養心堂時,遇見了蕭表哥,他說是來給您請安的,表哥真是孝順,備考這般忙,還來探望您。”
她不能供出裴邢,也沒法直接說自己什麽都知道了,真說了,難免讓老太太誤以為,她在養心堂有眼線。
只好委婉提起了蕭盛。
想起提親的事,老太太忍不住笑着握住了鐘璃的手,越看越覺得她和盛兒真是般配,“你們倆都是好孩子。”
鐘璃心中微緊,面上卻露出一絲淺笑,“蕭表哥這般好,日後肯定有許多貴女喜歡他,是不是等他參加完殿試,我就能有表嫂了?”
老太太聞言,心中咯噔了一下,“璃丫頭這話是何意?”
鐘璃臉上适時露出一絲茫然,“蕭表哥的年齡也該娶妻了,難不成祖母想晚兩年再給他娶妻?我還以為府裏會雙喜臨門呢!”
老太太不禁握緊了她的手,面露詫異,“不是,你和盛哥兒難道不是情投意合?”
鐘璃比她還詫異,臉上也露出一抹薄紅,“二嬸愛打趣我們也就罷了,怎麽連您也打趣?自打随母親來到鎮北侯府後,幾位兄長和蕭表哥都待我不錯,我一直拿他當兄長來看,豈會有旁的心思?”
老太太臉上的笑斂了起來,認真道:“你母親在世時,很欣賞盛哥兒,也有意将你許給他,若非她走得早,只怕已将你們的親事定了下來,我也一直想将你留在身側,難不成,璃丫頭不肯嫁給他?”
鐘璃等她說完,才笑道:“謝祖母厚愛,只是我身份低下,哪裏配得上表哥,當年母親也只是随口一提,她還跟我說過,想将我嫁到舅母家呢,我一直拿蕭表哥當兄長看待,之前我還怕他會因為二嬸的打趣,不得已擔起責任,想要娶我,我跟他說過的,我拿他當兄長,讓他也不必在意我母親的意思,更不必介意二嬸的話,他日後定能娶個合心意的。”
老太太萬萬沒料到,鐘璃竟是如此想的。
她一時甚至懷疑起了蕭盛,他刻意不讓她詢問璃丫頭的意思,難不成就是因為清楚,璃丫頭不肯嫁給他?他才想要先斬後奏?
這世道對女子尤其嚴苛,若是退親,名聲多少會受影響,真定了親,想退親,并非易事。
老太太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蕭盛竟如此混賬,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信。
她壓下了心中種種複雜情緒,道:“盛兒才學出衆,性子也極好,若能嫁給他,他日後定會好好待你,璃丫頭當真不考慮一下?”
鐘璃小臉都皺了起來,“在我心底,他就是我的兄長,若真成親多少有些奇怪,祖母莫要打趣我們,蕭表哥日後肯定能娶到更好的,至于我,肯定也能尋到喜歡的。”
她走後,老太太才念叨了一句作孽,随即道:“趕緊讓人去國公府一趟,看看她出發沒,她性子急,說不準已經出發了,再派一路人馬去鐘府盯着,将她攔下,哎呦,這事鬧的。”
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心中焦急得不行。
半個時辰後,丫鬟才匆匆跑回來,得知安老太太尚未出府時,老太太才松口氣。
丫鬟道:“安老太太瞧見奴婢時,還以為您是要催她盡快提親呢,還讓奴婢跟您道歉來着。”
老太太仔細追問了一下,才得知,昨夜,子時,安世子突然暈厥了過去,鬧得府裏人仰馬翻的,天亮時又請了太醫,人至今沒醒來,安老太太擔心壞了。
老太太聞言一顆心,也提了起來,“好端端的,怎麽昏迷了?”
丫鬟道:“太醫正在診治呢。”
蕭盛也一直讓人留意着安國公府的動靜,得知安老太太沒能出府後,眼眸就沉了下來。
裴邢一直到第二日才回來,昨晚他忙到醜時,便沒回府,直接歇在了北鎮撫司。
晚上,他先回了幽風堂,想到那些新衣,他便打開了衣箱,挑了件最搶眼的金縷衣。
他剛挑好衣服,就聽秦興說,表少爺有事尋他,正在院門口候着,裴邢輕嗤了一聲,“那就讓他候着吧。”
他說完,就走密道去了摘星閣。
鐘璃才剛将承兒哄睡,打算回去沐浴時,一進室內卻發現裴邢已經到了,她吓得心跳都有些不穩,“三叔,您怎麽現在過來了?”
裴邢唇邊帶着笑,心情極好的模樣,聞言,也不惱,只指了指床上的衣服,“換上再說。”
鐘璃只掃一眼,耳根就火辣辣燒了起來,這、這是什麽鬼衣服?
金燦燦的一身,上衣還沒小衣大,下身也短得出奇,估計堪堪遮住臀部,這種衣服,真穿上跟沒穿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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