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孩子(兩章合一)……
珞瑜深谙刺客那點伎倆, 将他們打暈後,分別從他們舌下取走了服毒自盡的藥丸,見她處理起這事十分老練, 鎮北侯心中升起一絲懷疑。
鐘璃并未直接離開,她放心不下珞瑜和護衛, 掀開簾子大致掃了一眼, 身邊的護衛,自然也有傷亡, 死了五個人, 受傷的也有十幾個, 珞瑜披着鬥笠, 衣服雖未濕掉, 臉上卻被劃傷了,留下一道血痕。
大家出發時, 便下了雨, 護衛雖備了鬥笠,打鬥中,有不少弄掉了鬥笠。有個護衛還斷掉一條手臂,因失血過多, 虛弱地靠在了樹幹上, 雨水順着臉頰, 落在地上, 血液順着雨水, 一股股流入其他方向。
鐘璃下了馬車,對護衛道:“受傷嚴重的,別再淋雨了,快上馬車。”
護衛沒敢動, 這畢竟是主子的馬車,哪有下人乘坐的道理?傳出去,對她名聲也不好。
鐘璃無暇多想,在她眼中下人的命同樣是命,她緊繃着小臉,走到了護衛跟前,讓沒受傷的,将受傷的扶了起來,“你們幫着把他們弄上馬車。”
好幾個人傷得都很重,還有腿上挨了一刀的,根本沒法行走,見鐘璃這般在乎他們的生死,這群漢子忍不住紅了雙眼。有人率先抱拳,給鐘璃鞠了一躬,其他幾人也有樣學樣。
雨下得實在太大,北風将雨傘刮了起來,雨水打在了鐘璃臉上,她的神情卻異常平靜,聲音也帶着一絲力量,“別再耽誤時間了,快上馬車。”
她有條不紊地指揮着,全然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害怕,有的只是冷靜,鎮北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記憶中的她,小小的一只,總是安安靜靜站在鐘氏身側,膽小又謹慎,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樣一面,果敢從容,像極了她死去的母親。
受重傷的有八個人,一輛馬車根本裝不下,鎮北侯道:“剩下的幾個坐我的馬車。”
護衛們又一番感激,一刻鐘後,馬車才緩慢行駛出去,鐘璃這輛車,是珞瑜在趕。鐘璃和丫鬟與她并排坐在一起。
見珞瑜連趕馬車都會,秋月和夏荷皆用一種很佩服的目光望着她,珞瑜心裏苦,她卻什麽都不能說。
她心中莫名有一種預感,若是主子得知她竟讓鐘姑娘與車夫坐在一處,她這條小命一準兒玩完。
就算不會趕,她也得硬着頭皮上,好在趕車沒想象中的難,車輪雖打滑好幾次,一路上倒也有驚無險。
回去時,雨逐漸轉小了些,鐘璃身上披着披風,秋月和夏荷又努力撐着傘,她們幾個姑娘的衣服并未淋濕多少。
鐘璃讓珞瑜将馬車停在了最近一家醫館門口,将受傷的護衛安置下來後,她才回鎮北侯府。
Advertisement
他們一行人歸來時,動靜很大。
鎮北侯衣襟上沾了血,沒受傷的還擡着幾個生死不明的黑衣人,鎮北侯遭遇刺殺的消息一下就傳遍了整個鎮北侯府。
老太太聽到丫鬟議論時,險些吓暈過去,連忙追問,“侯爺怎麽樣?”
丫鬟道:“侯爺無礙,剛剛回來時,與平時沒什麽區別,也不像受傷的樣子,老太太莫要擔憂。”
老太太哪裏放心得下,當即就要下床去前院,張嬷嬷瞪了丫鬟一眼,才勸道:“外面還下着雨,路滑不好走,您這身子骨,哪能往外跑,侯爺若無事,肯定直接來後院了,老太太且等片刻。”
她說完,連忙給丫鬟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往前院跑了一趟,此刻,鎮北侯才剛到前院。珞瑜拎出兩個刺客,交給了鎮北侯審問,鎮北侯也沒問珞瑜的來歷,打算先審問完刺客,再說旁的。
珞瑜看了一眼另外三個刺客,問了問鐘璃,“主子打算怎麽處理他們?是報官?還是如何?”
鐘璃想了想,對珞瑜道:“将其中一個刺客,交給官府,剩下兩個,我讓人來審問。”
珞瑜點頭,沉默了一下,道,“他們肯定是硬骨頭,一般的審問未必能問的出來,必要時可以上刑。”
鐘璃點頭,再次對珞瑜道了聲謝。
珞瑜搖頭,身影很快消失在陰影中。
老太太一直讓人留意着他們的消息,又過了一刻鐘,才得知是鐘璃遇到了刺殺,老太太心中猛地一提,她腦海中不自覺跳出一個身影。
她實在心慌,想到鐘璃出發前,還管她要了護衛,她連忙讓丫鬟,去将護衛尋了過來。
護衛到了養心堂後,她心急如火地追問道:“她怎麽樣?可有受傷?你快與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
護衛仔仔細細将事情說了一遍。
老太太擔憂的同時,一顆心也莫名七上八下的,“你的意思是,多出的那幾十個護衛,皆是璃丫頭的人?”
答話的這位護衛,是鐘璃從老太太這兒要走的,他是運氣最好的一個,完全不曾受傷,“是,多虧了這些人,要不然單憑我們幾個,根本不是刺客的對手,他們完全是沖着鐘姑娘來的,一出現,便下了殺招。”
老太太心中說不上是慶幸多一些,還是不安多一些,她很想将鐘璃喊到跟前,問問她為何要養這麽多護衛,卻又莫名害怕知曉答案,半晌才擺擺手,讓護衛退了下去。
片刻後,鎮北侯也到了養心堂,給老太太報了聲平安,就提出了告辭,打算審問刺客去,老太太心中不踏實,很想說點什麽,嘴動了動,終究什麽都沒說。他離開後,老太太才派小玫往摘星閣走了一趟,讓她前去慰問了一番。
等将丫鬟屏退後,老太太才詢問了一下身邊的嬷嬷,“大姑娘回來沒?”
嬷嬷道:“不曾,外面一直有雨,大姑娘還在莊子上。”
老太太合上了眼。
莊子上,那位黑色錦衣少年才剛剛返回來,瞧見他平安歸來後,顧知雅松口氣,“怎麽樣?刺殺成功沒?”
少年單膝跪地,禀告道:“情況不太樂觀,殺手現身後,鐘姑娘身邊又冒出許多護衛,有個黑衣少女,身手很是了得,我怕她發現我的蹤跡,沒敢靠太近,最後隐約瞧見鎮北侯也趕了過去。”
得知父親也出現後,顧知雅眼皮跳了跳,忍不住道:“他倒是癡情,死了幾年了,下着雨,竟還去掃墓!”
少年垂着腦袋沒吭聲。
顧知雅嘲諷完,才繼續道:“最終結果怎麽樣?”
少年垂着腦袋,低聲道:“馬車離開後,屬下才前去查看現場,護衛和刺客皆死了幾個,我快馬加鞭行到了茶館,僞裝成了客人,瞧見了他們的馬車,車夫旁坐着三個少女,她們皆帶着帷帽,看身形,其中一個很像鐘姑娘,如果當真失敗的話,等風頭過去,他們會安排第二次刺殺。”
第一次都沒能成功,鐘璃肯定有了防備,還不知何時會出府,顧知雅面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終究還有理智,冷靜道:“你速速離開京城,沒我的命令,不要再現身,記住,聯系刺客的事,與你無關,若是不幸被抓……”
不等她說完,少年就表了忠心,“屬下寧死也不會吐露一個字。”
顧知雅微微颔首,讓他退了下去。她一向多疑,放在以往,肯定是直接要了他的命,畢竟沒什麽比死人更忠誠,但如今她身邊實在沒什麽可用的人,加上他妹妹捏在她手中,她才沒殺他。
鐘璃回到摘星閣時,雨已經徹底停了,承兒和小香、小泉又來了書房,承兒早就坐不住啦,小泉卻學得很認真,他這個當哥哥的,總不好被弟弟比下去,便皺着小臉,陪他們多練了會兒字。
他一直盼着姐姐歸來,聽到動靜時,他立馬丢掉了狼毫筆,從小板凳上滑了下來,飛快朝外跑了去。
鐘璃才剛進院中,瞧見他飛快跑來的小身影後,她緊繃着的神經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唇邊也染上一絲笑,“停下,院中有水,乖乖在房檐下等着。”
承兒的一只小腳已經邁到了院中,聽到姐姐的話,他連忙停了下來,小腳又縮了回去,小靴子上已經沾了泥土,他連忙在地上蹭了蹭。
小香和小泉也趕忙走了出來。
小香很貼心,見承兒在蹭腳上的泥,便上前幫忙,她在承兒跟前蹲了下來,從懷裏掏出一塊布巾,“我幫你。”
承兒連忙往後躲了躲。
小香窘得滿臉通紅,尴尬地呆在了原地。
承兒撓了撓腦袋,好在秋葉拿着帕子走了過來,她對小香道:“小香還小呢,自己玩就行,奴婢來幫小少爺。”
她僅擦了兩下,夏草便拿了一雙幹淨鞋子過來,給承兒換了上去。
鐘璃也已經走到了承兒身側。
秋月幫她解下了披風,披風下她的衣服并沒濕,唯有膝蓋上,因為下跪的緣故,有些潮濕,承兒一眼就瞧見啦,連忙道:“姐姐要趕緊換衣服!”
鐘璃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先進屋換衣服去了,她換好衣服出來時,承兒跟小泉湊在一起,正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麽,小香一個人站在一側,小腦袋低垂着,兩只小手無意識擰在一起,她還太小,尚不會掩飾情緒,臉上的神情很是無措。
鐘璃神情微頓,一起用完午膳,她牽着承兒的手晃了晃,“今日跟姐姐一起午休吧。”
承兒的眼睛“嗖”地一下亮了起來,“哇!可以嗎可以嗎?”
小家夥臉上滿是期待,鐘璃笑道:“平日不可以,今天是特例哦,因為承兒今天很乖,不僅自己留在了府裏,還乖乖當了小夫子。”
其實她之所以這麽要求,是有兩個原因,一是想讓承兒陪陪她,有承兒陪着她糟糕的心情能好許多,二則與小香有關。
承兒聞言,立馬喜滋滋回道:“那我平日也乖乖的。”
鐘璃捏了捏他的小臉,“美得你,承兒都長大了!要自己睡哦。”
承兒嘟了嘟小嘴,小腦袋又耷拉了起來,想到他有小泉陪着,才又開心起來。
秋月打了洗腳水,服侍他們泡了泡腳,鐘璃讓承兒躺在了裏面,她沒打算睡,只歪在一側,陪了陪他,鐘璃很快就将話題轉移到了小香身上。
“承兒不喜歡小香姐姐嗎?”
承兒茫然地搖頭,“沒有呀。小香姐姐很好呀。”
鐘璃之所以讓青葉找了個小女孩,是覺得小女孩更細心一些,小香确實挺細心,細心到甚至有些敏感,所以在察覺到承兒喜歡親近小泉後,她才有些無所适從。
鐘璃玩笑般勸道:“那承兒下次帶小泉玩時,也可以喊上小香姐姐呀,有悄悄話時,別只說給小泉呀,不然小香姐姐一個人多無聊。”
承兒茫然地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才突然嘟着小嘴,委屈巴巴道:“我不要童養媳。”
鐘璃有些愕然,顯然沒明白他怎麽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鐘璃神情有些嚴肅,他這麽小,心智也不成熟,自然不知道童養媳是什麽,不用猜也清楚,肯定是有人胡說八道,被他聽了去。
摘星閣的丫鬟小厮,鐘璃特意敲打過,按理說,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嚼舌根,但保不齊,有犯糊塗的。
她正色道:“誰跟你說她是童養媳?她只是小香姐姐而已,是你的玩伴。”
承兒聽得懵懵懂懂的,不過他更信姐姐,見姐姐不是要讓小香給他當童養媳,他才松口氣,喜滋滋笑道:“那我以後跟小香姐姐一起玩。”
鐘璃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快睡吧。”
小家夥乖乖點頭,小手攥住了姐姐的手,沒一會兒就傳來了平穩的呼吸。
等他睡熟後,鐘璃才抽出手。
她将秋葉和夏草喊到跟前,仔細問了問,是不是有人在承兒跟前胡說八道了,秋葉和夏草不敢瞞她,終究還是交代了此事。
今日鐘璃剛離開,小黑竟是跑了出去。承兒也追着它跑了出去,誰料跑到梅苑附近時,恰好聽到府裏的丫鬟在議論小香和小泉。
這兩個丫鬟皆是顧知晴房中的人,她們清楚自家主子讨厭鐘璃,提起摘星閣的事時,自然沒有半分畏懼,話怎麽難聽怎麽說。
說鐘璃之所以帶回小香,不過是放長線釣大魚,想給承兒養個童養媳,至于小泉,則是障眼法罷了。她真正想收養的只有小香,怕承兒日後娶不到媳婦,才帶回的小香。還說也就小香這樣的小乞兒,才配得上小傻子。
丫鬟話中全是諷刺,承兒聽到後,一下子就呆住了,秋葉捂住了承兒的耳朵,斥責了一通,那兩個丫鬟雖跪下道了歉,卻依然給承兒帶來了影響。
他雖然沒聽太懂,卻本能地覺得童養媳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有些別扭,回來後,就開始避着小香了。
聽完丫鬟的敘述,鐘璃一顆心像被人架在了火架上,十分不是滋味,這幾年,承兒聽到的自然不止這些。
鐘璃頂多約束一下摘星閣的人,根本堵不住旁人的嘴,他去花園玩時,或多或少會遇到背後嚼舌根的。
将他帶走的念頭,一發不可收拾。
離開鎮北侯府,她和承兒可以有自己的家,在自己家中,不會有人用異樣的目光瞧他,更不會有人叫他小傻子,他想去釣魚就去釣魚,想去摘花就去摘花,想滿園子的跑,就滿園子的跑。
她可以将新府邸建成他喜歡的樣子,只希望,他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長大。
秋葉和夏草心底也不好受,這幾年,一直是她們在照顧承兒,他平日有多乖巧,就多令人心疼,他只是不再成長了而已,一顆心要多幹淨,就有多幹淨,卻偏偏有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他,在學堂被欺負也就算了,可以說孩子們都小,不懂事,府裏的丫鬟小厮也一口一個小傻子。
他也是人,他也有心,他也會沮喪、會低落、會難過,然而那些肆意傷害他的人,卻從來不曾将他當成個正常人來看待。
他又做錯了什麽?
兩個丫鬟皆有些自責,跪下請罪道:“是我們沒看好小少爺,請主子責罰。”
鐘璃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起來吧,這事不怪你們,你們淋雨沒?”
鐘璃出府前,去了一趟養心堂,管老太太要了幾個護衛,她記得從養心堂出來時,就下起了毛毛雨。
“不曾,說來也巧,我們剛到摘星閣,就下起了雨。”
鐘璃點了點頭,“你們進去伺候吧。”
說完,鐘璃就去柴房看了看那兩位刺客,剛剛他們就醒了過來,剛一睜眼,兩人就試圖逃跑,最後被珞瑜挑斷了手筋和腳筋。
珞瑜雖隐在暗處,卻一直留意着他們,畢竟鎮北侯府守衛還算森嚴,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宵小之輩闖進來,唯獨這兩位刺客,離鐘璃太近,珞瑜自然不可能不管他們。
鐘璃進來時,兩人正癱在地上抽搐,純粹是疼的,若非嘴上堵着粗布,說不準已經□□了出來。
珞瑜抱胸立在一側,異常可靠。
鐘璃原本也怕他們逃走,這才打算先喂他們喝點毒藥,見珞瑜挑斷了他們的手筋和腳筋,她放心不少。
她沒審問,也沒讓護衛審問,打算先晾他們一晚,為了保險起見,鐘璃還是給他們灌了毒。
裴邢那邊自然也得知了她遇刺的事,除了珞瑜以外,他還派了一個暗衛在保護她,珞瑜是女子方便近身伺候,另一個則是弓箭手,偵查能力很強,騎射、武藝都極為出色,今日那根箭,便是他攔下的。
若非清楚鐘璃想要活口,他一個人都能射死好幾人。
因為有他和珞瑜在,裴邢基本沒擔心鐘璃的安全問題,實際上,早在顧知雅身邊的人,聯絡上刺客時,裴邢就收到了消息,他沒有阻攔,便是想讓顧知雅自食惡果。
亦或者說,是想讓鐘璃得償所願。
尚未忙完,他就回了府,這是他頭一次早早收工,乘坐馬車回府時,裴邢又收到了保府傳來的密報,“主子,保府的探子,已經查到了那位李奶娘的葬身之處。”
那些探子,行動力很強,當日就說服了她的丈夫,開棺驗了屍,屍體雖已深度腐爛,卻保存了一些東西,仵作鑒定完,可以确認,她并非是餓死,而是中毒。
打劫他們的人,也已經找到了,那些人是收了銀子,才前去打劫奶娘夫婦,不然,就算保府在鬧饑荒,他們也不至于混那麽慘,銀子被搶後,他們夫妻二人饑寒交迫好幾日,那幾日,餓狠了,他們幾乎全靠吃草根、樹皮度過的。所以丈夫才誤以為奶娘是餓死的。
可惜,給奶娘下毒的人,卻沒能尋到。
裴邢翻完密報,才道:“鐘璃的人到了哪兒?”
“已趕到了保府,目前還在悄悄尋找奶娘的丈夫。”
裴邢思忖了片刻,道:“将那男人的地址透漏出去,再找個合适的時機将仵作介紹過去。”
有真才實學的仵作,并不好找,裴邢是怕青松尋來的人,無頭蒼蠅似的亂轉,平白耽誤時間,這才多叮囑了一句。
平日這等小事,他向來不會過問,見他對鐘璃的事,這麽在乎,秦興笑道:“鐘姑娘若知曉,您這般在乎她,一定很高興。”
裴邢斜睨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瞧出我在乎她?”
秦興摸了摸鼻尖,正色道:“是是是,您都是為了小少爺。”
裴邢哪裏瞧不出他的敷衍,将密報砸在他身上,“滾吧!”
秦興揣着密報,跳下了馬車。
裴邢來到摘星閣時,才剛剛亥時,天邊烏雲密布,涼風肆虐,院中的花枝,歡快地扭動着身體。
涼風順着窗戶縫鑽進了室內,桌子上的蠟燭随風搖曳着,在地上投出一小片陰影,室內,鐘璃尚未歇下,她正在繡荷包,承兒很寶貝裴邢送的那塊玉,一直挂在脖子上,前兩日跟小泉他們玩躲貓貓時,繩子卻斷了,好在被秋葉撿了起來。
鐘璃打算給他繡個荷包,讓他挂在腰間,特意拿來放玉佩,鐘璃繡得認真,柔和的五官,在燭火下,顯得異常溫柔。
她手上的荷包,是墨藍色,上面繡的是上古神獸,雖然才繡了顆腦袋,裴邢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荷包,一瞧就是給男子的。她熟悉且談得上親密的男子僅有他,裴邢一顆心不自覺就軟了一分,他走上前,難得開口誇了一句,“繡得不錯。”
直到聽到他的聲音,鐘璃才發現他竟來了。
她連忙收起了針線,将荷包一并放在了梳妝臺上,喊了他一聲,“三叔。”
裴邢更加滿意了,荷包雖重要,本就不及他,他語氣都難得溫和了一分,“肚子不疼了?”
鐘璃點頭,“已經好了,昨晚的事,多謝三叔。”
兩人難得有這樣溫和的對話,裴邢怪不習慣的,啧道:“瞎客氣。”
鐘璃摸了摸鼻尖,又道:“銀子的事,也謝謝三叔。”
裴邢微不可查地點頭,他本就沒把這點銀子放在心上,見她肯收,他便以為,她徹底原諒了他,他語氣更随意了一分,“今日的事,吓到沒?”
鐘璃搖頭,再次道謝。
裴邢不喜歡她如此生疏,眉頭不自覺擰了擰,“除了道謝就沒旁的話了?”
鐘璃被他問得一愣,下意識閉了嘴。
裴邢皺了皺眉,幹脆主動轉移了話題,“以後別再喝避子湯。”
聽到他這話,鐘璃心中一跳,突然就想起年夜飯時,他對老太太說的話,難不成,他真打着讓她,為他生孩子的念頭?
鐘璃一顆心瞬間亂成了一團,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